溫布萬戶與那唐多等人全都一臉懵逼地看向這位振振有詞的少族長蒼央蚌迪。
不讓那些吐蕃將軍受到聯牽?嘛意思,難不成那位加措上師身染帶着傳染性的重疾不成?
“蚌迪賢侄你此言何意?”唐多翹起小指手撓了撓發癢的頭皮問道。
那頭皮屑頓時如同雪片一般地翻飛掉落,不過看到這一幕的身邊諸人,頂多也就是嫌棄地往旁邊挪一挪,並不會再有多餘的動作。
畢竟這是在高原之上,海拔大多都在平均四千米的高原之上,空氣稀薄,洗澡過程中容易導致缺氧。
而且當地氣溫較低,年平均氣溫不到4°C,即使是在夏季,也容易着涼感冒進而引發肺水腫。
特別在古代,缺乏現代化的醫療條件的情況之下,得了肺水腫。
就等於是直接由閻王爺頒發了一張直通地獄的單程門票,而且還是不能退票的那種一卡通。
所以,高原之上的人民羣衆,大部份都只會在最炎熱的夏季進行沐浴。
而在其他的季節,頂多也就只是擦巴擦巴就解決,至於那些許許多多的奴戶,想要燒水洗澡?呵呵……
哪涼快哪呆着去吧,而且對於許許多多缺醫少藥的高原百姓而言。
高原上空氣好細菌少,身體油脂層反而能幫助抵抗嚴寒,反倒是常洗澡對身體沒什麼好處,還容易呃屁。
可見高原上的老百姓們之所以少洗澡,正是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高原生存經驗。
當然,作爲養尊處優的那些大貴族,沐浴的次數興許會多一些。
但是,進入冬季之後,不沐浴那不是不愛乾淨,那是因爲大傢伙都惜命。
特別是長期行軍之際,哪怕是養尊處優的大貴族也難得有時間去打理,至於頭皮屑多點就多點,總比肺水腫強。
看着這位頭皮屑紛飛的長輩,蒼央蚌迪差點就下意識地也學着對方伸手撓上一撓。
好在作爲格氏部落的少族長,蒼央蚌迪控制住了自己的衝動,認真地道。
“因爲,加措上師得天龍神加持,得授天雷之法,只是現如今加措上師尚未能夠掌控。”
“啥?”一干吐蕃佬全都口歪眼斜地打量着這位一本正經在這裡吹牛逼的格氏部落少族長。
溫布牙疼地吸了口氣,下意識地朝着一旁看過去,那意思很明確,就是很想要問一問唐多。
這位格氏部落的少族長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諸位若是不信,還請隨我到被天雷轟擊之處一觀,你們就能夠明白我沒說假話。”
“而且那天夜裡,我們舉族皆看到了天雷轟擊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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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溫布與唐多等一干人在蒼央蚌迪的引領之下,來到了那最醒目的天雷轟擊現場。
就是那座已經被焚燬的族長大帳廢墟前,族長大帳的廢墟,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
但是跟前那個深達盈尺,方圓範圍近丈的天雷轟擊現場,仍舊顯得那樣的醒目。
溫布呆愣愣地抄着一隻火把,就站在那裡,看着那天雷轟擊出來的地坑,看着那巨大的放射狀爆炸範圍。
就如同被一桶冰水迎頭澆下一般,直接涼到了腚眼,而且還在絲絲直冒寒氣。
再加上一旁那已經完全地成爲了加措上師小迷弟的蒼央蚌迪那繪聲繪色,甚至帶添油加醋的描述。
溫布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畫面,那位膘肥體壯,威嚴莊重的加措上師就跌坐在大營之中。
而一道道威力奇大無比的天雷,紛紛劈落下來,兩萬吐蕃精銳,給劈得斷肢殘臂滿天飛……
這特孃的哪是德高望重的上師,分明就是特孃的殺人不講道理的災星纔對。
一思及此,溫布將手中的火把交給了身邊的親兵,無比恭敬而又虔誠地轉過了身來,朝着那聖山的方向一禮,小聲地低喃道。
“加措上師仁慈……”
不光是他,不論是吐蕃將帥,又或者是格氏部落的大小頭人,也都整齊劃一,誠心誠意地朝着那聖山的方向施禮。
而就在此時,彷彿有隱隱的雷聲,正從天邊傳來,而源頭,似乎正是那聖山岡仁波齊的方向。
“溫布萬戶,你聽到了沒有……”這下子,蒼央蚌迪又頓時興奮了起來,翹起手指頭指向那個方向大聲地道。
“就是這個聲音,肯定是加措上師正在一邊繞行聖湖一邊正在試練雷法。”
一干今天晚上這才堪堪趕到了這裡的吐蕃將帥,齊刷刷的兩眼一亮。
溫布砸了砸嘴,雖然他現如今已經改信了佛教,但是,這輩子還真沒見過哪位宗教界人士耍過神通。
現在已經看到了天雷轟擊的現場之後,他真的很想近距離去看一看。
“走,我們過去看看……”溫布大步朝着那個方向前行。
看到這位溫布萬戶的樣子,蒼央蚌迪不禁有些發急,趕緊開口相勸。
“還請溫布萬戶留步。”
看到了溫布萬戶疑惑的目光,蒼央蚌迪趕緊解釋道。
“之前,加措上師就曾有言,他如今尚不能掌控那天雷之施放以及威力。”
“所以特地交待了我等,萬萬不可入谷,不然,倘若爲天雷所擊,死傷勿論。”
作爲一位足智多謀的象雄斯文人,唐多總覺得自己這位外甥女女婿實在是有點太慫了。
“……賢侄你既然說他是在繞湖,距離谷口這邊怎麼也得有數裡,那天雷,難道還能夠轟擊到谷口不成?”
“不錯,我等只是過去瞧個究竟,只要不接近,想必不會有什麼麻煩。”
溫布點了點頭,大步繼續前行而去,而一幫子吐蕃將領也都快步跟前,都很迫不及待想要看個熱鬧。
“少族長,現在咱們怎麼辦,要不要派人去知會加措上師一聲?”一位頭人小聲地稟報道。
蒼央蚌迪打量着這幫子不信邪的吐蕃佬,還有那位老在自己這位晚輩跟前拿腔捏調的長輩唐多的背影,淡然地搖了搖頭。
“罷了,既然他們都不樂意相信我,做多討好他們又能有什麼用,倒不如什麼也不做。”
“走吧,我們跟上。”
“啊?!”
“啊什麼,又不是真的跟他們一塊進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