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還沒說完,孝德天皇就看到了一道刀光閃過,然後就是吉士雄麻呂的腦袋,直接就滾落於地。
從頸項處噴涌出來的血泉,直接就濺了孝德天皇一臉。
瞬間,城頭之上一陣騷動,而隨之而來的一聲咆孝,讓所有人僵立在原地。
“敢有降唐者,殺!”中大兄提着那柄帶血的寶刀,目光陰森地掃向周圍諸文武,最終落在了那孝德天皇的臉上。
孝德天皇滿臉驚懼地看着這位嘴角和眼角都有些神經質地在抽搐的老太子,半天才哆嗦着嘴皮子道。
“太子,有話好好說……”
中大兄鐵青着臉,吃人般的目光瞪得孝德天皇背上都冒出了冷汗、
這才陰惻惻地收刀還鞘,嫌棄地將那顆死不瞑目的腦袋踢到了一邊去,厲聲吩咐道。
“石川麻呂,你率兩百死士,立刻將陛下送回宮中,保護陛下安全,敢有接近陛下者,殺!”
“嗨依!”石川麻呂打了個激靈,趕緊大聲領命。
看到面白如紙的孝德天皇被強行架走之後,中大兄轉過了頭來,打量着城上的這些倭國重臣,露出了那帶着牙洞的虎牙獰聲問道。
“諸君,爾等可願意與本殿,誓死與國共存亡?”
“末將願意誓死追隨殿下……”
中大兄身邊那一干倭國文武,不論是否真心實意,此刻,面對着他那雙要吃人的眼神,紛紛拜倒在地。
“諸君想必都很清楚,那唐國火炮之威,若是我們繼續這麼死守於城中,那我等連殺敵的機會都沒有。”
“建皇子與左伯子麻呂此刻率領八百騎兵,還有五千悍不畏死的精銳,埋伏在外。”
“而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率軍出城,與城門外的新羅狗賊糾纏在一起。”
“讓那唐國的火炮投鼠忌器,一旦我們將唐國與新羅兵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廝殺的戰場。”
“建皇子與左伯子麻呂埋伏在城外的那隻奇兵,就可以直接抄襲唐軍的後背,致敵於死地……”
一蹲蹲的火炮,正由着那些唐國將士擺放在距離飛鳥城兩裡地外的位置處,如此之遠的距離,看似無害。
可不論是城上的倭人,還是城外的唐、新聯軍都很清楚。
一旦這五十門火炮架設完畢,那就是這座飛鳥城的末日來臨之時。
此刻足智多謀的中大兄皇太子提出的大膽計劃,讓一干倭國重臣和皇親國戚心中終於升起了一絲希望。
重要的是不出城,等那火炮準備完畢,自己等人被困死在這飛鳥城內,連逃都沒地方逃。
出城殺敵,雖然有陣亡的可能,但好歹還能夠有幸存或者是勝利的機會。
在中大兄的蠱惑與激勵之下,一干倭國將領被動員了起來。
大聲地鼓譟着,咆孝着,舞動着手中的武器,催促着那些士卒和農兵打開城門。
一干新羅士卒,怎麼也沒有想到,原本緊閉的飛鳥城城門陡然洞開,從城門內衝出來一排排的倭兵稍稍整隊之後,就狂吼着以最快的速度狂奔。
他們平端着一隻只長槍和削尖的茅竹,朝着那原本以爲只是呆在城門一箭之敵外,欣賞大唐火炮表演的新羅士卒殺來。
金庾信整個人都迷了。這幫子倭人是瘋了不成?
“列陣,列陣,不用害怕,這幫子倭人不是我們新軍精銳的對手!”
伴隨着一聲聲的咆孝聲,列陣於距離城門不到兩百步距離的新羅軍隊倒也沒有被倭人的氣勢給嚇到。
在將校的咆孝聲中,列成了軍陣,只是雙方離得着實不遠,新羅兵馬,只來得及放上一輪羽箭,雙方就已然撞擊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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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那諸國代表們縮在大唐精銳的軍陣中,開始小聲地竊竊私語起來。
“爲何那位唐軍主帥還不下令開炮,不是說唐國的火器十分厲害嗎?”
“想來應該還不到時候,我可是聽聞,唐國的火炮一響,聲中驚雷,有山崩地裂之威。”
“諸君不必擔心,唐國主帥可是程三郎,以這位的本事,對付倭主,肯定是手到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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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誅除了倭主,也不知道程三將軍會不會改變主意……”
“不能吧?畢竟咱們可是遵照着他的意思簽下了條約的。”
耳朵邊傳來那幫子倭人哇啦哇啦的竊竊私語,程處弼嫌棄地打量了一眼這幫子倭島諸國之主。
回頭一定得多給他們找漢語老師,畢竟他們都已經簽定了條約,未來,所有的文字,語言,都要跟大唐一般。
要讓這倭島上的所有兩條腿的靈長類動物明白,他們都是當年徐福帶到這座島上的五百童子的子孫後代。
回頭還得把所有的那些關於倭國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說啥的,都要加以修訂,總而言之,車同軌,書同文,必須要推行於大唐所見之地。
程處弼心中在盤算,目光則警惕地張望着四周,飛鳥城附近雖然沒有什麼大山,但是卻有不少的丘陵和樹木。
而且這位倭國的主帥,似乎很喜歡搞偷襲和伏擊,之前那先打前站的新羅人可是吃了不少的苦頭。
之前那幫子倭國人還齊刷刷地龜縮於城內,結果現在就主動出擊,這要是沒鬼才怪。
前方,金庾信率領着那些新羅士卒跟倭國士卒廝殺作一團,這個時候,快馬來報另外三門也同樣有大量的倭國兵馬出擊。
如此一來,牽制住了諸門外的新羅將士只在呆在原地與敵廝殺,而大唐這隻距離飛鳥城兩裡多地的數千精銳,則變成了一隻孤軍。
看到了這一幕,程處弼明白,對方要搞妖蛾子了,當即不再猶豫,當即厲喝出聲。
“牛韋陀你率騎兵,居於左翼,房俊,你統領一千兵馬立於右翼,劉仁景,你領軍一千刀盾兵立於前方。”
“李器你領五百士卒,藉助那些車輛列陣於後陣……”
“程發、程達,率領擲彈兵,配合李器……”
伴隨着程三郎吼出來的一聲聲軍令,剛剛被卸下來的五十門火炮,則分出了二十門火炮。
推到了後陣那車陣的縫隙之間,藉助着士卒的身形,遮蔽於後方,開始裝填葡萄彈。
另外三十門,則開始調整角度,瞄準那飛鳥城的城牆,開始裝填開花彈。
程處弼這邊的準備還沒結束,就聽到了那飛鳥城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鼓聲,然後一杆大旗,在那飛鳥城上被人奮力左右搖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