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天威,四海臣服!”李元興高喊着,那怕嗓子已經沙啞。
這個時候,個體的生命是那麼的弱小。
阿史靈就在陣前,作爲突厥第一猛將,他驕傲的蔑視着大唐的軍陣。
可遺憾的是,他只有一個人。
而大唐如十萬猛虎!
席君買看到了阿史靈,他帶着他的八百奴兵如八百下山猛虎圍上了阿史靈,數以百計的投矛,數以千計的弩箭,幾十只鐵槍,十幾把長刀。再加上飛身撲上的席君買,阿史靈留只的,只有那瞪圓了眼睛的人頭。
“大唐天威,爲秦王殿下死戰,死戰!”席君買就着在阿史靈的馬背上,高高的舉起了阿史靈的人頭。
戰!戰!戰!
大唐的軍士個個如猛虎下山,所有的一切都是武器,包括自己的牙齒。
突厥軍陣後方,一面面的旗幟緩緩的升了起來,那是一面面寫着唐字的旗幟。
身在中陣的頡利可汗流淚了,長生天呀,薩滿大神,狼神呀。我大突厥真的就這麼不堪一擊嗎?我大突厥十萬精銳,就這樣倒在這裡了嗎?
猛然間,頡利看到了大唐秦王旗前移,眼神之中殺機浮現。
“殺,殺了大唐那小兒,我大突厥必勝!”頡利是勇士,也是一種豪傑,三萬最精銳的突厥騎兵舉刀高呼,隨着頡利可汗向着李元興的秦王大旗衝了過去。
頡利的近衛精騎,是精銳中的精銳,三萬人對上普通的大唐軍士,可抵十三萬,甚至更多。可是他遇到的,同樣是大唐軍隊之中的精銳,大唐左武衛軍,大唐戰神秦瓊以及他左武衛,敢於天下強軍一戰的左武衛。
李元興已經拿出了自己的散彈槍,又裝了一顆子彈,需要殺時候,李元興不會手軟!
突厥大軍氣勢上已經敗了,軍勢上也已經敗了,唯一的機會就是頡利衝陣,殺了李元興。可這個時候,最戲劇的一幕出現了,右側一矮山又出現了一軍,爲首將軍身上穿的是秦王鎧,這鎧甲在陽光下發出湛藍的光彩。
根據突厥的細作彙報,這纔是秦王的鎧甲。
頡利再看了看軍陣之中的李元興,那鎧甲遠不如後一個出現的精緻,一個如水波一般的湛藍,另一個只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淡藍色光影。
傳聞秦王李元興的鎧甲是來自漢人天庭,那是神將鎧甲,整個大唐僅此一副。
假貨!在王旗之下的是假貨,真正的秦王一定在開戰的時候,帶精銳到了側面,準備突然襲擊自己。頡利心中大罵大唐的秦王是一個比草原上的狐狸還狡猾的傢伙。
真正的王,怎麼可能讓王旗直接前移到戰線上。
“掉頭,殺!”頡利這一掉頭,卻是讓三萬精銳的騎兵陣一下就亂了,秦瓊身經百戰,這個時候不衝還等待何時,一馬當先,帶着自己最精銳的三千騎兵衝陣了。
那矮山上的是誰。自然是咱大唐程魔頭帶兵趕到了。
“爹爹,那突厥可汗向咱們這裡殺過來了!”
“某,果真沒有白讀兵書,此計大妙!”程魔頭哈哈大笑着:“傳令,陌刀手列陣,重騎兩翼。右武衛的小子們聽好了,那邊的是左武衛的混帳老秦,頡利那老兔子必須是咱們右武衛的,給本將殺,殺!”
要說大唐這次出戰的那一隻軍最壓抑,最憋屈。
就是右武衛了。
右武衛的戰損人數幾乎等於其他各軍之和了,而且唯一的一場慘勝就是右武衛,唯一被調到後方調整的就是右武衛了。大決戰唯一沒有給發主戰命令的也是右武衛。
此時,右武衛出現在了戰場之上。
程咬金身上的傷,不可能親自衝陣。可右武衛真正能砍能殺的,比程咬金狠的人可以隨便挑出一百好幾十個人。
鋼鐵的洪流!右武衛對陣突厥最精銳。
“殺!別讓程老妖精搶了首功!”秦瓊自然知道那個是真正的秦王殿下。
程咬金到戰場了,而且一來就咬的一塊肥肉,最可恨就是老程戰了地勢之力。從坡上往下衝,騎兵的戰力至少提高五成,反之突厥卻是向坡上衝,這個優勢實在是太幸運了。
“勝了!”李元興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李靖卻沒有敢鬆了這口氣,還在不斷的下令,那些豎起唐字旗的軍陣,還需要派兵過去聯絡,查證。突厥頡利主營的殘兵,還需要收容,而且突厥大軍拖家帶口的,還有上千萬只羊,幾十萬匹馬呢。
李元興突然下了一道非常古怪的命令:“老狼,你帶人快馬回長安,本王會在長安等你。長安那邊,你回去之後除了聖上問詢,其餘人你都不用理會。本王在這裡見過各部落使節之後,就會立即回長安!”
老狼不太懂,但卻聽明白了,這是叫自己回長安去。
“那殿下您?”
“不要問,我自然有辦法回去。然後你再安排一下,孫道長由白二娃護送回去,孫道長所帶的書,是國之重寶。”李元興吩咐,然後又說道:“你只需要帶十幾個人輕騎回長安就行,這邊一千親衛,應該可以護住孫道長!”
老狼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李元興又吩咐道:“安排人,帶趙言德回長安!”
聽到趙言德,老狼笑了,周圍的親衛都忍不住的全笑了,此人是個妙人。
正在李元興下令的時候,戰場上已經有了結果,有匹快馬正在往這邊趕來,手上高高舉起的正是李元興那秦王金冠。
頡利敗了,此時已經被五花大綁。
李元興用望遠鏡向整個戰場上掃了一眼,隨着頡利的大旗倒下,陸續的有部落將唐字旗立起來,李元興對身旁的親衛說了一句:“傳令下去,立我大唐旗幟的部落,先後有別,戰前戰後亦有別!”
“得令!”
戰爭結束了,頡利想不到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輸掉。
李靖更想不到,竟然這麼容易就勝了,原本計劃還要再至少對峙一個月,然後等草原上那五隻騎兵有了結果,這纔會有變化,進行最後的大決戰。
一場不明不白的決戰,一場讓人意外,一場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決戰。
段志玄的速度慢了半拍,在他的主力剛剛進入戰場的時候,鳴金收兵的聲音已經傳遍了整個戰場,數百個唐軍小隊穿梭在戰場之上,任何在此時還敢拿起武器的突厥人都會被處死,沒有歸隊的唐軍士兵會被鞭打。
清理戰場是輔兵的任務,這是規矩,戰利品自然會由主將分配。
“這算什麼事?”段志玄坐在地上,他的戰馬就在一旁啃地上的青草,戰場距離他們還有一里多遠呢,這裡沒有血,只有青草。
“結束了?”牛進達不怎麼相信。
“他孃的,奶奶的!”尉遲恭大罵着,看到段志玄後也過來坐下:“這就打完了。然後呢,然後沒什麼事了?放了一把火,裝了一回孫子,這就沒咱什麼事了?”
段志玄把頭盔取下來扔在腳邊,抓了抓頭髮說道:“我這邊死了一百零一,殘二百三十三,傷一千六百七十人。大軍主力九成七八還完好,這剛剛開到戰場上,鳴金了!”
“某這邊,戰損不過千,其中有七百多還是奴兵!”尉遲恭也在報着他的戰損。
身爲主將,自己的部隊還有多少戰力,必須實時掌握,這個來不得半點虛的。而作爲主將,無論是尉遲恭還是段志玄都是最優秀的。
“報損失呢,某也來報一報!”柴紹也來了,坐在兩人身旁。
說是報損失,柴紹卻當真懶得提及了,戰損連半成都沒有,提着有個什麼意思。
倒是段志玄說道:“李績那傢伙,不知道回長安會如何?”
“李績!哈哈哈!”尉遲恭笑了,至少他還打了一戰,李績光是跑路了,根本就沒有真正與對手交過手。
倒是柴紹指着戰場上:“某實在不明白,這本應該是一場血戰,咱們大唐死傷數萬,突厥死傷數萬的血戰,可爲什麼就這麼結束了。某,想不明白。可某知道,頡利正在押往朔方城,那被圍的左賢王也一樣。”
段志玄接說道:“某知道,咱們這位秦王說過,殺人的不一定就是刀。吃人的不一定就是猛獸,羊也可以。所以,咱們這位秦王根本上就不喜歡把戰鬥的勝負放在將軍們的拼命上,說句難聽的,將軍們就是用來擺陣式的!”
“擺陣式,那以後咱們就沒用了!”尉遲恭有些急了。
其實牛進達更急,但他的身份不比這三位,所以強忍着沒有開口,好在尉遲恭問了他原本想問的話。
段志玄搖了搖頭:“錯,擺陣式很重要,擺得好,不戰而屈人之兵!”
“不戰而屈人之兵,兵法至高之道!”柴紹也附和着說了一句。
“孫子曰:“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故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段志玄站了起來,背了這一段孫子兵法後又說道:“日後,某等打順風仗的機會怕是更多了,不知道下次兵鋒指向何處!”
與此同時,在朔方城之中。
“本汗不服,本汗不甘!”頡利可汗硬氣的站在着那裡。
李元興就站在頡利面前:“其實,我沒有在戰場打敗你,而你敗在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