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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興在身上摸了摸,想摸出煙來,可今天穿的是大婚的禮服,那裡有地方裝煙呀.
再看這門口罵仗的架勢,真的象是後世結婚那堵門。
只是這個氣勢太足了,後世現代堵一次門,最多就是三五人躲在新娘家門內扛住,然後要了十個八個討喜慶的紅包罷了。
再想一想剛纔那些小孩子,不正是後世那些新娘家附近看湊熱鬧的小孩子們。
傳統,不是那麼容易被遺失的。
李元興身體微微向崔敦禮那一側斜了一些:“崔長史,這個是不是應該拿出些紅線銅錢來,堵門的也要討個喜慶!”
“自然是準備好的,這頭道門準備了錢八百貫。剛纔撒下十百八十貫,在這裡至少要留下三百六十貫。這個數額是參照武德三年,我博陵崔氏嫡長子長孫娶太原王氏嫡長子長孫女時的規格,加了十倍!”
李元興默默的點了點頭。
心說這加十倍,只要我秦王府負擔的起就好,千萬不敢欠了債務。
崔孰禮又說道:“殿下,這個規格已經寫入大唐律條之中。曰後一等士族嫡長子長孫,還有現大唐承乾太子大婚,以殿下六成數額計,如雙方都是一等士族長子長孫,那麼再加兩成,就是八成!”
李元興心說,你們七世家是不會把女兒嫁給李承乾的,所以肯定是六成了。
崔孰禮似乎猜到了李元興的心思。
“殿下,後由禮部王尚書,既然皇族爲特等,那就給太子加二成。其餘皇子依次遞減,各士族也是一樣。最低的九等士族嫡長子爲百之一,最低的士族庶子爲千之一!可以少,但不可以更多!庶民爲百之一,只有一個規格!”
崔敦禮的話還有幾句沒有講。
那就是李元興這個大婚的規格,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已經沒有可能那位親王級別再大婚。
就算是家中有巨大變故,年少之人也不可能繼承到一字王的爵位。
再說到皇家,歷史上是有幼帝登基的,可登基沒有及冠,沒有正式掌權的話。也絕對沒有可能在大婚的規格上超過這位秦王殿下。
而且身爲帝王,也不可能等到掌權之後再大婚。
所以李元興的大婚規格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兩人聊天的時候,那邊的叫門似乎已經有結果,比箭,雙方各出三十人,每人三箭。每十人一組,每組箭靶要再加十五步,以五十五步爲起。也就是最後一組要射百步遠的靶子,這可比的真本事。
“本王加個彩頭如何?”
李元興不懂規則,自然要問崔敦禮這位長史了。
“自然是大吉大利!”崔孰禮笑着回答道。
“好!”李元興笑着給身旁的親衛說了幾句,那親衛飛馬上前高聲大喊:“今曰新郎君加了大彩頭,勝的一方將會有秦王莊五彩細絨冬衣每人兩件,青藍綠紅黑,五色可自選。”喊罷了,又衝着秦王莊這邊的同伴大喊:“秦王莊的兄弟們,可把別彩頭讓他們搶了去!”
“好!”
又是一陣歡呼聲!
出陣的全是兵,沒有將,但一邊是秦王莊近衛,一邊是皇宮禁軍,個個都是百戰老兵。
八輪都是平手,全部都是箭箭上靶。
這樣的箭術在普通軍士之中,絕對是頂尖的,最後一組的每人最後一箭,箭靶再後移十五步,達到了百步之遠,這一次用的不是圓靶,而是竹杆上挑着一隻刀鞘,刀鞘細長,絕對是極難射中的。
“全中!”報靶上高聲大叫着。
尉遲恭來了脾氣,準備要求再比過,那邊李元興的親衛已經衝到近前:“秦王殿下令,大唐軍士威武,箭術超羣。雙方都有彩頭,新年之時長安大競技場,箭術大比之時,各位軍士再一比高下!”
總之一句話,別打了,兩邊都有彩頭。
尉遲恭這時扯着嗓子大喊:“秦王殿下要在新年之時,拿出重寶,天下第一寶弓落在誰手,兒郎們,回去苦練拿本事出來!”
“大唐威武,殿下威武!”
不知是誰挑的頭,又是一陣亂喊。
明德門終於打工了,城門內嘩的一下跑出兩百名健婦來,每人手上都拿着一個紅布包着的長棍。
“殿下,過棍陣吧!”
李元興心說,這一批婦人亂棍打下來,自己能不能活命都是未知數,還娶老婆呢。
崔孰禮在一旁笑道:“這是長安的風俗,娶了人家的女兒,總要受了教訓。這風俗在漢末之時就已有,近些年倒有一些真打的。”
李元興策馬過了橋,翻身下馬。
這時有親衛拿過一件長袍給李元興穿上,這長袍一上身,李元興就感覺奇重無比,至少也有七八十斤的重量,用手一摸,裡面竟然串滿了銅錢,而且雙肩都是用鋼板護着的。
“殿下,這風俗是民風。你如果大步向前,這就表示您身爲大唐秦王,威嚴自在。他們會在你腰間輕打,畢竟您身爲秦王,身份自然不同。但如果你選擇抱頭向前衝,自然就是是遵守風俗,也不會有人說半句您不顧威嚴之類的閒話!”
崔敦禮在一旁小聲說着。
說完,又補充了一句:“某當年娶妻,就是抱頭衝進去的。不過那時某年少,也並不官職,想來擁有官職身居高位才娶親的,您是第一位了!”
“衝!”李元興大叫一聲,抱頭向前衝去。身旁兩位穿着紅衣的親衛作爲伴郎也緊緊跟上。他們的任務很簡單,萬一那個健婦失手的時候,或者不小心手重了,再或者就是往頭上打去的時候,他們負責擋下。
這個規矩後世沒有,李元興卻感覺很新奇。
看着大唐秦王竟然選擇抱頭往裡衝,城牆上,城牆裡,還有外面看熱鬧的,包括秦王府軍士都響聲了震天的歡呼聲。
秦王,果真如傳聞之中那樣的仁厚,親民。
笑聲之中,亂棍打下,李元興那長袍之上銅錢掉落。
似乎這也是有什麼講究與說法的,李元興還計劃着回去問一問崔敦禮呢,可二百人短短五十米的通道就已經衝完了,那些健婦讓開道路,迎親的隊伍開始入城。
“自是傳家彩筆真,擇婚閨秀辯琴人,郎才女貌桃華宴,珍重同心達道身。”
一位年輕的文士迎了上來,唸了一道詩。
李元興衝的太快,韋挺帶着的一百文士還在後面沒有趕上來。李元興可不想讓對方給自己一個下馬威,要是站在這裡沒有反應,一定會被這些小傢伙們嘲笑。
好在來之前有了準備,在網上搜了幾首背了下來。
光輝鳳燭樂怡怡,女貌郎才俊俏奇,好學精明通哲理,耽吟風雅幕唐詩;
鴛鴦註定朱絲結,錦帳花開玉蕊技,對鏡畫眉纖細細,雙雙麗影美丰儀。
李元興背完,心中有一些小得意,可週圍全冷場了,所有人都呆住了。
李元興心中疑惑,難道是自己的詩太好了,震驚了這些人嗎?不,絕對不應該是震驚,肯定是出糗了,只是不知道錯誤出自那裡。
“詠!”韋挺終於趕到,清咳一聲後小聲說道:“殿下,您這首詩極是美妙,只是此時對方出的題目是賀新婚。所以咱們一方對應的,也應該是一道賀詩。”
“我這個……”李元興都不知道要怎麼問了。
“這個,應該屬於房內所用,勉強也能算是催妝詩。”韋挺有些尷尬的解釋着。
啊!李元興很是意外,這個不算是賀詩嗎,房內用?難道是古時用來調情的詩嗎?李元興真的糊塗了。
“殿下高才,不如再來一首!”對方也給了李元興一個臺階下。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李元興再來一首,場面上更安靜了,韋挺臉都紅了:“殿下,這完全就是你寫給王妃私下讀的,連催妝詩都算不上了。所以,此處以賀詩言,絕對不合適!”
李元興怒了:“這不對,這是描寫人間有情的,本王要改一改!”李元興那裡會改,原本就是把一首宋詞硬是沒有背全,弄成了唐詩,這會被逼的下不來臺。只有硬着頭皮強撐了。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李元興唸完這完整版的宋詞,韋挺臉上也不紅了,這種傳世精品放在唐朝就算不被人接受,但詞句美妙卻是值得一讀。
對方那位年輕文士也說道:“殿下高才,這詞牌雖然古怪,但節奏唯美。確是書寫男女之情,是好詞牌。殿下過關了!”
再糾纏也沒有意思了,畢竟這是秦王大婚,不是市井胡鬧。
可是,就在李元興的隊伍重新整隊,向內城而去的時候,世家的幾個年輕人已經開始宣佈他們大勝,他們的突然襲擊卻是逼得秦王殿下拿了內房小情詩還有情詞出來,已是大勝!(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