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道沒有接武曌的話,而是對李元興說道:“殿下,近些日子不要動肝火。前些日子貧道與袁師兄察覺到了一些異樣,破解之法依然還沒有想出來。”
換個人在這裡說這些神鬼論,怕是早就被打出去了。
孫老道不同。
李元興揮手示意護衛們退下,這纔對孫老道說:“老孫呀,你的說的事情無非就是我們李氏皇族,將有血光現。這個李淳風與皇兄提及過,我也知道此事。並且也與皇兄討論過,也算有了一個結果。”
“聖上開國之戰,粘血過多。”孫老道很緩慢的說了一句。
李元興笑了:“你想說我,四處征戰,也粘血不少。而且我封王、大婚,就是連新年慶典都粘血見紅,所以我也跑不掉,對吧!”
孫老道微微的點了點頭。
李淵開國征戰,結果三個兒子相互殘殺。李二開國征戰,結果兒子造反,連累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
現在論到李元興了,這是皇家逃不過的血災。
“別當回事,我與皇兄心中有數!”李元興與李二當真是討論過,只是有些話不方便對人講罷了。
孫老道也是一個狠人,低聲對李元興說道:“殿下長子在三日內就會出生,殿下怎麼說?”
“不可能吧,御醫的預測還有十多天呢?”李元興有些懷疑。
“道門的預測是三天內!”孫老道這話,代表着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意見。
李元興卻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摸出一隻煙來,卻意識到李嵐姍懷孕也在這屋內,所以只是拿着手上沒有點着。
孫老道又說道:“有些事情,躲不過。”
“比如?”李元興追問了一句。
“比如,殿下逢喜必見血。袁師兄認爲這就是天道!”孫老道非要把這一句話說出來。
李元興卻不信:“如果我現在下令,全軍休整。至少拖上十天八天的,難不成在這個日子裡還會有人敢主動進攻大唐不成?”
孫老道輕輕的搖了搖頭:“不如貧道與殿下一賭。殿下輸了,借貧道一觀那本全圖之書!”
孫老道說的全圖,就是醫學上的人體全圖,各種分解圖,對於醫道而言,這書對孫老道的吸引力太大了。只是李元興擔心禮教方向的影響,所以一直沒敢拿出來。
可李元興卻是沒有想到。孫老道也是非常精細的人,他在複印件上看到頁碼,也就證明了這圖還有其他的,所以孫老道很想看全套的。
“殿下回長安嗎?”孫老道反問了一句。
李元興卻在思考,如果明天李二他們過來,自己後天回長安。那麼是不是回去的晚了些。怎麼說李長英臨盆,自己應該在身邊纔對。
正在李元興思考的時候,門外傳來裴喜請示進屋的聲音。李元興當下就愣住了,側頭看了看孫老道,然後自言自語的說道:“不會這麼巧吧!”
事實上,就是這麼巧!
裴喜進屋,手上捧着三張紙。“殿下。突利小可汗在雲州來電。他說回紇探馬在十日前發現,西突厥人用於運輸棉花的車隊,比預計的數量大了三倍。調查之後發現,這隊伍之中,西突厥出名的葉護就有四人在隊中,再觀察隊伍之中,精一色的精銳戰兵!”
李元興默默的點了點頭,沒有發表任何的意見。
“秦瓊將軍電報。接西域探子回報,西突厥汗王死了。是內亂,就在半個月前。秘密的被圍殺,出手的是西突厥數百位貴族,這個消息到現在西突厥許多小部落還都不知道,幾翻確認纔敢上報!”
李元興將那支一直拿在手上的煙咬到了嘴裡。
“第三份是什麼?”
“西突然派人去了河間郡王李將軍處,說是要派使來長安獻禮。可卻沒說是什麼禮?”
煙點上了,李元興沒有讓裴喜退下,裴喜也只是站在那裡。
過了好一會,李元興突然問:“老孫。我兒子什麼時候出生?”
“從殿下的面相上,還有李淳風七天前在天策上將府擺平安陣時觀察三位王妃的面相,以及雪晶的最後一次診脈,連同御醫的脈案。時間可以肯定就在是明天傍晚開始,出生會到後天子時末!”
李元興眼睛用力的一閉,心說難道真的這麼神奇嗎?
“老孫,另外兩個呢?”
“在同一天,十八天後。但時間卻是有早晚之分,可以說,一整天到晚上纔會全部結束。”
“會在那裡?”李元興反問了一句。
這個問題倒真的沒有人能夠回答了。生孩子肯定是在自己家呀。
李元興有些不敢相信,原本說的是自己逢喜就見血,只是自己一句玩笑話。可現在卻似乎成了自己的命運一般,這種神秘的東西,讓李元興感覺到有些不安。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之後,李元興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裴喜,依本王的名義給李孝恭發電,不是公文,就是本王私下告訴他,西突然會在明天晚上攻擊高昌,一夜就會平了高昌,然後會將高昌作爲國禮獻給我大唐,怎麼處理此事,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是!”裴喜重重的點了點頭。
“再給王霸說,告訴他加強戒備,十月中旬倭人可能會有軍事行動。然後你再給萊州與丹東發電,請丹東借十條戰艦給萊州,在新年之前護送萊州往倭島運物資的船,或許會有水戰,也可能會需要他們在必要的時候,幫王霸一次!”
裴喜是在半島那裡打過仗的,知道出兵代表着什麼。
所以裴喜多嘴問了一句:“殿下,倭島是否會有戰?”
“或許會,小心總無大錯。你告訴王霸,丟了江津港,軍法從事!”
“是!”裴喜重重的行了一個軍禮後退了下去。
裴喜出去了,李元興臉上多了幾分冰冷,武曌盯着李元興,李嵐姍也盯着李元興。李嵐姍沒話可說。也沒辦法說話,她纔剛剛來到大唐,許多事情並不是她有資格開口的。
“接下來呢?”武曌突然開口問道。
“吩咐下去,叫所有人休息。今天晚上回長安,我要去看看他們製作的幾臺機器。”李元興站了起來,想了想之後對李嵐姍說道:“你休息一下吧,你們都不用跟着了。”
孫老道回去了。他來的真正目的就是青黴素的臨牀實驗。
戰場上是最合適的地方。
李元興出去了,李嵐姍這才問武曌:“他在想什麼?”
“你認爲秦王府是一個什麼地方?”武曌反問李嵐姍,李嵐姍幾乎就沒有思考,立即回答道:“在大唐一人之下,萬萬之上,集軍政大權與一身。可以說秦王府的決定,幾乎影響着大唐以及周邊所有的國家。”
武曌冷冷一笑:“秦王府內外,都在不斷的征戰。”
“爲什麼?”
“因爲,王妃們會長大!”武曌只回了這麼一句,就不再多話了。
李元興已經不再想這些事情,有些話他是永遠不會給別人說的,包括武曌與李嵐姍在內。這是大唐最大的秘密。就是李二也僅僅只是知道一半罷了。
收拾心情,李元興準備去視察工坊。
岑文本,作爲耀州府尹,來了耀州已經大半個月了,有些工坊他都沒進去過。不是他的身份與級別不夠,而是他認爲在明月公主沒有回耀州之前,他不方便一個人進入幾個門前掛有仙字的工坊。
仙工坊,代表着大唐頂級的工業技術。
這是陪着秦王。他才頭一進入仙工坊。
“殿下,車牀的精度已經達到了一絲!但動力部分不夠穩定,蒸汽機沒有辦法保持一樣絕對平衡的速度,有時候會因爲突然之間那一絲的速度變化,影響到精度。”馬原在旁邊彙報着。
馬原是知道岑文本的,在府尹的交接儀式上他有參加。
岑文本懂多少,馬原不知道。
可馬原卻是必須要介紹的:“這一個一絲。就是絲綢那原絲的粗絲。殿下給的要求是,三年之內達到零點一絲的精度,零點一絲就是指一絲的十分之一。”
“瞭然!”岑文本微笑着點了點頭。
他明白,給他解釋這些。就是給他這個府尹面子,他來到耀州並沒有作太多的事情,只是先熟悉與維持原先的動作,處理一些大事上,還是在多聽耀州各位一等管事的意見,好在各工坊花的錢都是年初作過預算的,也沒有什麼追加之類的麻煩。
“鏜牀呢?”李元興沒有管車牀,車牀的精細化已經遠遠超出李元興的想像了。
要知道後世普通的車牀,精度也不過是千分之一至三毫米。大唐的蠶絲,一般長度可以達到上千米,精細爲千分之十五至十八毫米。可以說,大唐現在車牀的精度,只要電動機成功,那麼車牀的穩定性提高,一定會達到一個全新的水平。
馬原聽李元興問到鏜牀中,行了一個單膝跪禮:“馬原無能,鏜牀眼下只能勉強達到五十絲的精度,而且只能鏜純圓內鏜,線鏜就算是二等鏜匠師也達不到要求。”
“不要動不動就請罪,去分析,去研究,需要銀錢之類的,你們報上合適的理由,合適的用度,岑府尹會考慮的。鏜牀有大用處,不要急,精細程度不是用嘴說出來的,用數據去計算。”李元興對馬原說完,轉身對岑文本說道:“耀州這邊,每年都要進行算師的考覈,算師很重要,還有理學、道物學都要選擇優秀的人才進行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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