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興心中有些感慨,唐朝還是不錯的,要是放在後世。比如宋、明兩朝,這換過婚書,還沒有大禮的人是絕對不可能見面的。
事先見一下,培養一個感情是件好事。
進入小帳內,李元興看到王語煙似乎是剛剛哭過,侍女更幫着擦臉呢,眼睛紅通通的。
“是否有怠慢你!”李元興一邊向自己的位子走去,一邊問道。
一句話,王語煙又哭了。
秋香在旁邊小聲說道:“殿下,王家小姐是因爲這一次就他們家沒有成功的印出書來。所以傷心的哭了,似乎是有負於殿下的託付!”
“書印出來了!”李元興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表現的平靜一些。話音沒落,崔、盧兩位就讓她們的侍女捧出了幾本書。畢竟纔是十四五歲的小丫頭,心中自然是沉不住氣的,剛纔一定是鬥嘴氣到了王語煙。
唐朝還是分桌制,並沒有合在一起。
李元興拿起筷子品嚐了一口菜後說道:“都是自家人,沒有那麼多禮數。一邊吃一邊聊吧!”說罷,招了招手示意把書拿上來。
秋香接過放在了李元興手邊。
兩家各印三本書,一本三字經,一本千字文,一本論語。
崔瑩瑩說道:“殿下,那絲印之法我叔父與盧家伯伯商議過,獻給朝上用於印製邸報。經過覈算,可節省七成以上的錢幣支出。聖上有口諭,說既然是王爺您的法子,陛下就收下了,打賞我們兩家工匠各三十貫。”
邸報是什麼東西?
李元興想了很久,纔想到這東西就是官方的報紙,將朝廷,各州的一些事情傳下去,讓各州縣的官員都有所瞭解。
報紙呀!
這東西似乎很掙錢呀。
看到李元興沉默沒有說話,崔瑩瑩立即起身就要行大禮,在她想來自己沒有經過李元興允許就將絲印之法獻上,這引起了李元興的不快。
“幹什麼,又要跪呀!”李元興看到後有些意外。
“以爲殿下您生氣了!”崔瑩瑩畢竟還是小女孩,聽出李元興沒有生氣,立即就順杆上了,臉上還帶着一些笑容。
李元興擺了擺手:“吃飯,咱們吃的慢了,她們會餓着!”
“殿下仁厚!”三女齊聲迴應,王語煙的語調之中依然還有哭泣的感覺。
李元興吃飯很快,他不喜歡那種慢吞吞的吃法。可在這三女面前,王爺的樣子還是要裝出來的,硬是忍耐着細嚼慢嚥的把飯吃完。這纔拿起了三本書查看着。
“成本如何?”
“三字經只花了十文,印五萬冊!”崔瑩瑩開口回答道,盧秋雨也立即接口說道:“我們三字經花了九文,印十萬冊!”說罷,兩女相互對視了一眼,沒有怒目相視,卻是苑然一笑,倒是很親近的感覺。
李元興想到了葉秋霜與李嵐姍那火爆的對打。
現在看來,這種不見火的鬥爭的,絕對是更加的可怕的。
兩本書的質量都不錯,李元興對紙的研究不深,僅僅能看出兩種紙用的材料不同,墨香的味道也有些不同。看來,兩家都有着自己的工藝秘密。一共只有七頁,六百多字的三字經,將成本控制着十文,這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績了。
“三年,給你們兩家三年的獨家經營的權力,三年之內你們精心研究更高明的印書之法。三年之後,開放這項技術,所收的天智稅定價你們兩家可以參與商討,造紙與印刷分爲兩塊。最後收到的天智稅,頭十年你們可以拿一半,之後你們拿三成。如果有高明的工匠改進了印書的方式,他會得到他的一份,如果你們二十年都沒有技術上的進步,天智稅將不再向天下商家收取!”
李元興說的很簡單,很直接,如果連這個都聽不懂的話,她們也沒有資格代表一個家族來見自己了。
年齡不代表能力。
“殿下,如果眼下我們崔家就願意分享呢?”崔瑩瑩又問道。
“只要對方付的價位合適,此事本王不管。天智稅的問題,你們去與官署商議。但本王還是建議退遲一年,眼下大唐還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這技術不被外邦學了去!”
李元興說完,盧秋雨與崔瑩瑩同時欠身行禮:“尊秦王令!”
這時,王語煙眼圈裡又滿是眼淚了。
嫁人,家族自然會陪上海量的嫁妝。崔瑩瑩與盧秋雨爲各自的家族拿到了可以得到巨利的生意,這生意可以說不亞於絲綢。不用想,崔瑩瑩與盧秋雨的嫁妝肯定遠遠的高於原先計劃的,絕對高於王語煙的。
這爭正妃的第一步,自己就已經輸掉了。
難道就這麼退出競爭了嗎?
盧秋雨與崔瑩瑩倒是沒有得意的表情,她們心中有同情,因爲她們的年齡還小。可以爭,但一樣有兔死狐悲的傷感,如果這一輪她們輸了呢?
或許會哭的死去活來吧。
“唉……”李元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真拿你這個愛哭的丫頭沒辦法!”
王語煙愣住了,崔瑩瑩與盧秋雨對視了一眼,她們心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秦王心軟,這就代表着王語煙被同情了,這不公平,不能因爲同情而得到秦王的關懷。
“本王有一個鉅富的法子,你們太原王家倒是非常合適的。但卻不能只給你們太原王家,這生意太大,大到連本王都無法給皇兄交待。可你們王家卻是最合適的人選,原本打算過段時間再說出來的,被你哭的亂了心!”
王語煙第一時間就撲了出來,跪伏在地上:“謝王爺體恤!”
李元興心中又嘆了一口氣,自己還是心軟呀,特別是漂亮的小丫頭一哭,自己當真是受不了的。
想一想以後,萬一後院全哭了,要怎麼辦?
“好了,起來吧。此事過兩日再議,你們王家吃不下,本王要考慮這利益分給誰!”李元興伸手準備扶,倒是崔瑩瑩與盧秋雨搶先一步將王語煙扶了起來,她們可不想讓李元興第一個有肌膚接觸到的是王語煙。
李元興那裡知道這些花花繞,只當是小丫頭們心存善良。
不管怎麼說,三個丫頭都心滿意足的離開了,她們的目的都達到了。
至於說報紙這種東西,李元興認爲可以搞,但他不懂怎麼搞。現在也沒有足夠的精力去搞這些。
李績已經要出兵了。
那麼,他出兵的時間也就在眼前,短則四五天,長則十天。
李元興還有一次回現代的機會,在出兵突厥之前,越到關鍵的時候,心中卻有一種莫名的焦燥,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李常與盧承慶來的時候,李元興還在託着腦袋沉思。
看到兩人進來,李元興開口說了一句:“本王感覺到有些心煩,似乎會有什麼麻煩的事情會發生。”
“殿下,事實上已經發生了!”李常坐在下首的椅子上。
“誰?讓本王不痛快?”李元興笑問了一句,同時坐直了身體,示意盧承慶也坐下:“在本王面前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只要心中尊重本王就行了,那些虛禮沒必要!”
“謝殿下!”盧承慶行禮之後也坐了下來。
李元興示意上茶,然後對李常說道:“本王打算給武將們找一條掙錢的路子,或者說,這給兵部的生意。誰來挑這個頭好!”
“秦將軍!”李常不用考慮第二人,秦瓊絕對是不二人選。
“好,剛纔說,誰讓本王不痛快了!”李元興又提到了李常剛纔提及的話題。
李常站了起來:“李藝。”
“隴西李氏?”李元興第一人想到自己最近一直想給自己找麻煩的傢伙們了。
“殿下,此人原先名爲羅藝,是隋降將。隱**羽,從他軍中傳出來的消息,他假傳旨意陛下調兵平亂,帶本部兵馬正在接近長安,最多十天就會趕到長安。之前,陛下有赦免他追隨隱太子的過錯,又加封了一千二百戶。”
羅藝這個名字李元興聽過,當下又問了一句:“他是不是有一個兒子叫羅成!當年也爲大唐出過力!”
“回殿下的話,他沒有兒子叫羅成!”李常不會多嘴再加上一句李元興錯了之類的話。
“陛下怎麼說?”李元興又問道。
“跳梁小賊,請殿下處置就是了。”李常恭敬的回答道。
李元興舉了拳頭,緊緊的握了握。自己沒有上過戰爭,也沒有見過血,李二這是要讓自己見一見血呀,也可以說,這是拿羅藝的人頭爲大軍祭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