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藥之庫內藏老山人蔘,靈芝鹿茸,奇花異草,瓊漿玉液。草藥千年纔有資格稱爲寶藥,乃是練武之人最爲喜歡的至寶。
這第四座寶庫收藏的全是這些寶貝,只要進入取出幾支服下,身體血氣必然充盈無比,武功再上一層樓。
可惜,這座寶庫下面也貼着一行小字,就是這行字讓衆人駐步不前,甚至還小心後退了一段距離。
只見上面寫道:“這座寶庫厲害吧,可惜不能進啊。此庫之中瀰漫劇毒,乃是本侯爺獨門秘方所制,非服解藥而進入者,渾身必然奇癢無比,宛如千萬只蚊蟲在叮咬,一時三刻化爲血水。嘿嘿,不相信的話,你可以進去試試……”
還是韓躍的口吻,彷彿在跟人開玩笑,然而沒人敢把這個當成玩笑。
涇陽侯聞名天下,乃是世人皆知的少年奇才,他手中存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神藥,想必一定也有讓人一時三刻就化爲血水的毒藥。
韓躍貼字條讓人進寶庫試試,但是趙靈運卻不敢試試,他不但很怕死,而且還想當佛門總領,他不想化成血水。
“大師兄,咱們還是直接去第五個寶庫吧。銅錢需要牛車來拉,金庫和銀庫被融成了巨塊,這個寶藥之庫更是存有劇毒不能進。咱們直接去第五座寶庫,涇陽侯以獨門秘方起家,只要找到那些神奇圖紙,金山銀山都能換來……”
趙靈運憤怒點頭,大聲道:“你說的不錯,咱們直接去第五寶庫。”
他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滿臉森然道:“涇陽侯,你今夜讓我氣怒攻心噴出悶血,此仇畢生難忘,總有一天我要讓你死。”
惡狠狠發完毒誓,舉着火把跨步向裡面衝,很快就到了第五個大門之前。
行到此時,已經是地下寶庫的最後一站,遠處通道里人影一閃,紫霞在暗中悄然向這邊接近。
可惜趙靈運等人只拿着一個火把,而且全幅心思都放在第五座寶庫上,紫霞腳下一點生息沒有,宛如鬼魅般接近了二十步。
這個距離不遠不近,以她的輕功之高,瞬間便能衝過來殺人。
趙靈運舉着火把湊到第五座大門上,火光飄忽照耀,赫然見到第五座鐵門上光禿禿一片。
衆人都是一呆,那朵控人花皺眉出聲道:“奇怪,前面四座寶庫都貼着字條,爲何這座鐵門卻毫無字跡?”
趙靈運哼了一聲,冷然道:“此乃故弄玄虛,模仿三國空城計之策。”他看了一眼控人花,猛然喝道:“速速打開寶庫大門,咱們取了圖紙便走,再拖下去怕是要夜長夢多。我總覺得這個寶庫有些詭異,韓躍在鐵門上貼了那麼多字條,彷彿刻意在等人偷他一般……”
控人花點了點頭,上前撫摸着鐵門繁雜的密碼鎖,忍不住感慨道:“涇陽侯真是不世出的奇才,這種被稱作密碼鎖的東西我從未見過,錯非田二狗說的詳細,我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打開它。”
“防守嚴密又如何?”趙靈運再次冷哼,他現在聽不得一點韓躍的好話,惡狠狠諷刺道:“家中出了叛徒,寶庫形同虛設。那韓躍怎麼也不會想到他苦心經營的寶庫之秘會被人泄露,泄密者還是他的堂舅子。”
控人花低聲一嘆,幽幽道:“可惜今夜過後我便再也不能和田二狗相見了。韓躍寶庫失竊,他必然能想到是誰泄露出去,到時稍一追查,田二狗和我的事情肯定瞞不住。”
趙靈運扭頭看了她一眼,冷冷道:“身爲控人花就要有控人花的覺悟,用身體換任務,這是控人花的生存之道。”
“他總歸是我第一個男人。”控人花幽幽一嘆,低聲道:“而且對我很好,要什麼給什麼,連寶庫這種機密都能說給我聽,我…我…我有些對不起他……”
這就是女人,一旦第一次被某個男人拿了,哪怕她心中並沒有愛,但是或多或少也會有些異樣情緒。
趙靈運心中閃過一絲殺機,控人花乃是組織的大殺器,一旦出現異樣,必須予以抹除,不過他現在需要對方打開寶庫,所以暫時隱忍不發便沒有繼續嘲諷。
那個密碼鎖被被弄良久,終於發出咔嚓一聲脆響,緊跟着寶庫輒輒晃動,大鐵門緩緩打開。
“開了,開了!”趙靈運屏氣凝息,只感覺胸口砰砰直跳。他現在已經開始幻想,彷彿眼前堆滿了各種秘方圖紙。
只要拿到秘方圖紙,就能完成東渡佛的任務,到時以佛門的巨大財力必然能暗中大量製造,別說是成爲中原第一大教,就是爭霸天下都有可能。
據說在遙遠的西方,宗教纔是國家第一勢力,連皇帝登基都得讓教宗給加冕,否則皇位就不合法。
“等我成了中原佛門總領……”趙靈運雙目炯炯閃光,感覺心中的鬱悶一掃而空,前面四座寶庫給他的壓抑有些大,他現在需要瘋狂搜刮,狠狠報復。
大鐵門還沒有完全打開,趙靈運舉着火把便衝了進去。
入眼而望,忽然整個人怔住,呆呆立在那裡不知作何感想。
但是寶庫之中安放着許多架子,想來應該是存放秘方圖紙之用,然而架子上卻空蕩蕩一片,別說是秘方圖紙,連一角紙片也不曾看到。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趙靈運喃喃自語,只覺得胸口一陣發悶,險些又口吐鮮血。
跟在他後面的衆人相對對視一眼,都覺的有些不甘心。寶庫昏暗幽靜,大家藉着火把微弱的光亮四處尋找,便在這時,忽聽身後的大鐵門轟隆巨響,竟然以極快的速度瞬間合攏。
鐵門打開的時候速度緩慢,想不到關閉的時候如此迅捷,速度快到趙靈運等人無法反應,整整十人全都被鎖在了寶庫之中。
寶庫門外,紫霞臉色一怔,她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腳下猛然一彈飛速向通道撤去。
寶庫裡面,趙靈運面色發白,他心中忽然升起一個不好的念頭,轉身對控人花喝道:“這是怎麼回事?莫非你出賣我們,此地乃是陷阱?”
“你說的不錯,就是陷阱……”控人花還有沒回答,寶庫裡忽然響起一個聲音,緊接着便見一道刺目的亮光驟然射下,將整個寶庫照的猶如白晝。
直到此時趙靈運等人才看清寶庫原貌,只見此庫寬有十丈,高卻有二十丈,而就在距離地面十丈之處竟然修築一處高臺,上面正有人笑眯眯向着下面注視。
李風華,劉黑石,還有手持一張硬弓的尉遲敬德。
在這三人旁邊,赫然站着一個流裡流氣的青年,不是田二狗又是誰?那朵控人花俏臉慘變,恍惚之間,她一切都懂了。
有句話說的好,既然你心存詭意接近別人,那就不要抱怨別人反過來利用你,世間之道最爲平衡,成敗不過一念之差。
趙靈運面色僵冷,他擡頭仰望着高臺上衆人,忽然發出一聲厲笑,慘然道:“原來是請君入甕……”
“請君入甕?你也太看得起自己啦!”田二狗仰天打個哈哈,嘿嘿壞笑道:“用咱老百姓的說這叫關門打狗,咦,我忽然覺得不對啊,妹夫養的那條大黃何等忠誠可愛,用狗來形容你簡直是侮辱大黃,不行不行,此話萬萬不能讓晉陽公主聽到,否則小公主發起火來我可要遭殃,大家誰來想個貼切一點的此語?”
旁邊尉遲寶琳微微一笑,舉着硬弓森然道:“甕中捉鱉!”
“哈哈,這個詞挺好!”田二狗一陣大笑,忽然伸手指着下面道:“各位將軍仔細看看,這趙靈運可不就是一隻貪婪的土鱉?想動我妹夫的寶庫,憑他也配……”
趙靈運心中膽寒,一臉震驚道:“你連我名字都知道?”
田二狗嗤笑一聲,旁邊李風華冷冷道:“我家侯爺有神通莫測之能,他不但知道你叫趙靈運,而且還知道你是誰派來的,可惜東渡佛那條老狐狸縮在暗中不敢出來,侯爺最近比較忙,沒工夫去雁門關找他麻煩。”
趙靈運只覺一顆心直往下墜,人家不但摸清了他的來路,甚至連東渡佛的行跡都瞭如指掌,調查如此清楚,這一場攻防完全不對等,就是神仙下凡也幫不贏他。
“我佛門勢大,天下有十萬僧侶百萬信徒,除此之外,還有控人花遍佈朝堂世家,掌控的勢力堪稱巨大無匹,你們若是動了我,不怕給涇陽侯惹來殺身之禍?”
李風華仰天一笑,滿臉不屑道:“十萬僧侶,好大的數字啊。可惜我家侯爺不怕,他麾下不但有數十萬鐵騎,而且有幾百萬食邑。侯爺掌控白山黑水,即將兵發草原,同時劍指遼東,你們佛門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別人不惹偏偏來惹侯爺,嘿嘿嘿,該擔心的是你們……”
旁邊劉黑石狂喝一聲,暴躁道:“還跟他囉嗦什麼勁,敢來滋擾主公,直接砸碎他們的卵蛋,俺老黑還等着回去吃酒呢。”
趙靈運緩緩閉上眼睛,他長長一聲嘆息,好半天才又慢慢睜眼,大聲道:“我要求單打獨鬥,可以像武人那般死的有尊嚴……”
李風華蹭一下抽出大刀,劉黑石轟隆拎起大錘,兩員大將閃身便想跳下來迎戰,可惜尉遲寶琳卻暴喝出聲,猛然拉動手中硬弓,對着趙靈運當頭便射。
“還想單打獨鬥,憑你也配?”利箭破空,尉遲寶琳不屑的聲音同時響起,一臉淡然道:“侯爺曾經說過,不管黑貓白貓,捉着老鼠的就是好貓。我有硬弓在手,憑什麼下去跟你單打獨鬥。”
他是軍中大將,身上可沒有李風華和劉黑石那種草莽風格,軍中行事,先以獲取勝利爲先。
“想要單打獨鬥,我吃飽了撐的?”尉遲寶琳再次一笑,手中硬弓錚錚作響,不斷射下利箭。
居高臨下,甕中捉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