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夜襲

上萬人潛伏在距離陰世師大營外面兩裡地遠。儘管平時訓練,但還是讓李豹有些擔心。這要被對方發現,會遭到無情打擊。這些士兵才訓練一個月,也讓周興祖十分不放心。特別是弓箭手,沒有一年以上的訓練基本沒用,而八千人基本沒有訓練過戰陣,也沒什麼戰鬥技能。

大部分時間是跑步和隊列訓練。周興祖雖然認爲師父能耐大,但這些士兵訓練時間太短。不知道什麼原因,師父竟然不讓通知李娘子。

周興祖畢竟和李彥接觸時間短,可李豹雖說擔心那只是擔心提前被發現,打勝他卻信心十足。少爺總是說打仗不一定人多就能勝利,關鍵在於戰術運用。以弱勝強,以少勝多纔是軍事戰術的最高運用。

這是李彥最後還是不好意思,兩個人真的拿自己當師父一樣對待,總得告訴他們一些。自從那次李彥開玩笑之後,李豹變得畢恭畢敬。

這讓李彥心裡很不舒服,好像虧欠他們兩個什麼似的。自己等於自創的武功,也不知道好不好使。看到兩人一點都不懷疑,只要有時間就勤加練習,李彥覺得愧對兩個人。想了很長時間,也就自己知道的軍事戰略思想告訴兩個人一些。

後世不是專業軍事人才,誰會去研究軍事戰略問題,大都是電視新聞媒體和一些書籍上得來的泛泛理論。要說看得多,知道的就剩下毛老人家的軍事思想。因爲只要一提戰爭,當然就是反圍剿,長征,抗戰和解放戰爭,現代一點的就是朝鮮戰爭,對越自衛還擊戰。這些都閃耀着領袖的光輝,對於喜好讀書的李彥來說知道的也就最多。

這些理論大多是指揮沒有文化的農民軍隊,淺顯易懂。但這是偉大的軍事思想,當然非常高深。對周興祖和李豹來說那簡直就是綸音一樣,把兩個人佩服的五體投地。

李彥很不講究的把自己歸入太祖門下弟子。這樣李彥終於有了師承,不過是師承一千多年以後的師父。

讓兩個人逼的李彥不得不每天都想這些軍事理論,結合自己知道的戰例,研究這些軍事問題。

很快李傳照回來:“少爺,陰世師的大營是臨時駐紮的,沒有戰壕和寨牆,只有些鹿角丫杈,用糧草車一圍。”

李彥說道:“很好。陰世師真是該死,天助我也。”

李豹問道:“爲什麼?”

李彥說道:“本來要是相持一兩個月的營寨,一定防備森嚴,不好進攻。可巧的是他剛打敗李娘子,兵進十里,一定是來不及安下永久營寨。這樣,興祖,你帶一半的人在左面,李豹你在右邊,悄悄的向前匍匐前進,不要發出任何聲音,盡力靠近營寨。

先吶喊一陣不要攻擊,戰鼓響就衝鋒,不要管兩側,就是向前殺,記住我說的要領,慢慢前進,一步一殺跟着鼓點走,不許亂,後退着斬。”

兩個人都點頭。李彥說道:“弓箭手留下,其他人行動。”

上萬人立即散開,以火爲基礎,再一隊一旅排好,開始向陰世師的隋軍大營爬去。

李彥帶着五百弓箭兵和鼓手跟在後見面,距離大營五百多米遠的時候,李彥停下來,看着遠處黑漆漆的荒草地,計算着他的士兵到了什麼地方。怎麼還沒有動靜?是不是不前進了?

時間過得真慢,好長時間,前面傳來聲音。那是按着規定喊出的聲音,李彥立即命令弓箭手向前。當跑到近前才知道,原來竟然快接近大營邊上才被發現。

他媽的這一下可是超出李彥的算計,要知道這樣直接進攻多好。他命令向前面寨牆射箭,五百弓箭手,有五千支狼牙箭,嗖嗖就是一頓開射。

陰世師算是名將,很有指揮才能,他對形勢的判斷也沒錯。知道擋不住李淵的大軍,但鄠縣這面兵力弱,有骨儀牽制,李神通和裴寂他們不敢傾巢出動,只能出動一部分人馬。那樣可以分開消滅。所以阻止李秀寧和李世民回合,先消滅其中一路。

但李秀寧這個女人也不好對付,本來以爲她一個女人,雖然這段時間沒少擊敗隋軍,也贏得一個娘子軍的稱號,可陰世師並沒瞧得起。

李神通在鄠縣樹立起響應李淵的大旗,自認北道行軍大總管,任命裴寂爲長史,李綱爲司馬,坐鎮鄠縣,派李秀寧爲統軍將領,領兵兩萬,向西進攻,在渭水河邊迎接渡河的李世民大軍。陰世師立即北出長安,在臨潼截住李秀寧。他想消滅李秀寧這一支義軍,轉過來再和被擋在潼關以外的屈突通回合,打敗李世民大軍。

算計的不錯,但他沒想到李秀寧很有指揮打仗天分,接連幾場戰鬥,雙方竟然平手。李秀寧的兵少,又都是新招募的士兵,缺少必要的訓練,戰鬥力很弱。陰世師佔些便宜,阻擋李秀寧西進的道路。

陰世師也着急,知道李世民正在趕來,一旦被他們會和,陰世師絕對不是對手。從太遠起兵,李淵軍隊只有一萬多人馬,可如今還沒有攻取長安,只是李世民的右路大軍就已經達到三萬多人,如果算上左路李建成的和中軍李淵的,兵力已達十萬。長安十分危險。

加上李秀寧的兵力和李神通的兵,長安絕對守不住,必須在他們沒有匯合前各個擊破。昨天強攻李秀寧大軍,迫使她後退十里。陰世師隨後跟進,咬住不放,想一舉殲滅李秀寧。

夜晚對於陰世師來說,不可能不防備李秀寧劫營,可他萬萬沒想到,劫營不是來自正前方,而是在側面。這是爲什麼?

接到報告,已經休息的陰世師頂盔貫甲,準備出戰。可就在這個時候,後營郎將派人報告,攻擊的部隊已經突破營寨,殺了進來,他們擋不住。

這讓陰世師大怒,李秀寧本身只有不到三萬部隊,接連大戰,損失不小。夜晚劫營不可能傾巢出動,即使全部出動兵力也有限,怎麼會守不住呢?他剛想發火,傳令兵報告的情況讓他一驚。因爲進攻的部隊竟然沒看有旗幟,也沒有盔甲。他們不是唐軍,戰鬥力很強,戰法特殊,接近營寨才被發現。

當攻擊開始的時候,隋軍無法守住,只能後退。陰世師一驚,難道李世民派兵接應她妹妹來了?那可要懷。急忙派人瞭解前面的大營,據留下觀察的士兵報告,李秀寧的大營,沒有任何變化。

這一下把陰世師搞糊塗了,要是李世民大軍前來,沒有不配合兩面夾擊的,怎麼是單邊行動?這樣他不敢放鬆前面,只能集合一部分兵力向後面阻擊。可夜晚時間很難調動部隊,這一調動反而引起混亂。

當弓箭手還是射箭的時候,李彥就承認多看書有好處。他知道一個情況,那就是古代人大部分有夜盲症,就是晚上看不見東西。

原因很簡單,就是營養不良。古時候沒有豬肉,有也很少,肉食主要是牛羊肉,不是普通人家吃得起的。軍隊都是成千上萬的人,更是吃不起。長時間的營養跟不上,導致夜晚視覺能力下降,也就是夜盲症。

李彥的護衛隊因爲常年打獵,幾乎把商洛山的野獸打光了,護衛隊吃的很好,又是一天三餐,士兵沒有夜盲症,當然視力很好。即使那些後來的流民士兵也好一點。就是這個區原因,李彥的部隊已經潛伏到大營邊上,隋軍才發現。

隋軍也知道這個情況,所以必須點起火把,可舉着火把卻無法戰鬥。當李彥的部隊攻進營寨的時候,隋軍才知道,真正的可怕纔開始。

此時已經是短兵相接,也就是進入混戰的狀態,當然是誰勇敢誰戰鬥力強誰勝利。

隋軍自語爲正規朝廷軍隊,很是瞧不起這些反賊義軍。都是拉桿起義,根本沒有經過什麼長時間正規訓練。隋軍在低級將領軍官的指揮之下,向前猛衝。只要不讓進攻的軍隊結陣,隋軍就必勝。

古代戰爭,通訊手段落後和冷兵器作戰特點,沒有陣型的亂戰,只能是失敗。

李彥訓練十分簡單,基本是前刺,號稱一步一殺。就是士兵向前一大步,長槍刺出一下,盡力保持一致,發揮整體效果。

這樣的戰術並不是看單個士兵戰力多勇,而是看集體力量。即使有盾牌也沒用,因爲十幾只長槍全都刺在盾牌上,基本就是把人刺倒。你還沒有爬起來,第二槍又到了。

李彥把人分成兩部分,一邊四千的人,隨着後面不緊不慢的鼓點,前面的士兵就是不斷刺出長槍。後來地下屍體太多,已經不成陣型,士兵還是機械的刺出手裡的長槍。

正面阻擋的是後軍虎牙狼將朱坤,這樣的陣勢他沒見過,一開始指揮士兵拼命衝,當一排排士兵倒在長槍之下的時候,他恐懼了。大喊一聲讓開,他指揮自己的騎兵親衛隊衝擊。

這樣的陣勢太單薄扛不住騎兵衝擊,可左路軍指揮進攻的是周興祖。他一直沒什麼事幹,這樣的仗打得可是很輕鬆,只是騎着馬跟着部隊前進。

看到朱坤帶着一百多名騎兵衝上來,他一舉手裡的馬槊,身後有馬的五十多人立即拍馬向前迎上了朱坤的騎兵。

朱坤看對方只有五十多騎兵,自己多出對方一倍,當然不在乎的使勁狂衝,打算擊潰這些騎兵,再衝擊步兵。他和周興祖都是將領,當然是一馬當先,衝在隊伍的前面。

周興祖認識朱坤,可是朱坤不認識周興祖。他手裡是馬槊,其實在李彥看來就是槍。後世不管什麼都給歸入槍這一類中,其實項羽的是朔,張飛的丈八蛇矛,呂布的方天畫戟,都是馬槊的一種,屬於馬上長兵器。還有步槊,屬於短兵器。

朱坤和周興祖用的一樣兵器,騎兵對衝,就看誰的速度快,誰的衝擊力大。先刺出的就掌握先機,後刺就是拼命也基本沒用,要是落後那就看能不能擋住這一刺了。

朱坤是先起步的,速度要快一些。單臂夾着馬槊,向前衝。可兩馬相交的時候,戰馬的本能就是躲開對方,不會硬撞上。讓朱坤想不到的是周興祖手裡拿着馬槊卻不是前刺,而是向他頭上砸來。

這是大棍的招數,暗道這個年輕將領連武器都沒有嗎?但他是夾着馬槊距離要短一些,周興祖是抓着槊尾砸下的,他慌忙之中只好把馬槊橫起來想搪住。兩下兵器相交,爆出金鐵的撞擊聲。

嘡的一聲,把周興祖的馬槊崩開,可這段時間就練這個了,藉着震起的力量,馬槊在手裡劃一個弧形,後面的槊尾就刺了出來。

朱坤絕對沒想到周興祖變招這麼快,馬槊鋒利的槊尾在前胸刺進去,藉着馬的衝擊力,直接把朱坤刺穿,屍體掉下馬。

初試第一次,竟然這樣厲害,周興祖興奮的大喊:“兄弟們,殺。”躍馬向隋軍中間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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