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聽李彥述說,洞玄子沒問什麼,但一邊的清風以聽得目瞪口呆,原來是永王,那是多大的官?竟然這麼兇險。聽李彥說完,洞玄子嘆口氣:“永王殿下,貧道除了說佩服,已無言以對。”
李彥也知道洞玄子讓自己說這些不過是讓自己分心神,不去想不能再行走的事。也就說道:“道長還是稱呼在下姓名吧,這裡沒什麼永王。”
洞玄子問道:“那也好,俊青是打算去吐蕃,還是去西域,還是回長安?貧道讓清風送你。”
李彥說道:“如果可以請道長派人通知長安皇上,我還得去吐蕃,彌勒教我不會和他有完。”
李彥只是說了被追殺攔截的事,其他的事並不能說。洞玄子不明白:“俊青一再提到彌勒教是怎麼回事?他們爲什麼攔截你?”
李彥說道:“道長知道天書的傳說嗎?”洞玄子震動一下,點點頭說道:“知道。”
這一下是李彥奇怪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承認知道天書的事。也就問道:“道長見過天書?”
洞玄子搖頭:“我沒見過,也只是知道天書是怎麼回事。”
這可一下引起了李彥的興趣,他還真不知道天書怎麼回事。因爲天書的事,彌勒教教主一直追擊自己,認爲自己有天書。李世民也萬分防備自己,但卻誰也不知道天書是怎麼回事。今天終於有一個人知道怎麼回事,也就問道:“道長可以說說嗎?”
洞玄子說道:“其實沒什麼秘密,天書確實存在,因爲他就是道家的書。但沒有幾個人見過,也幾百年沒有出現過,所以大部分人認爲是謠傳,是沒有的事。但貧道知道真有,只不過沒有傳說中那麼神奇。”
李彥沒有插言,而是靜靜的看着洞玄子。清風好像第一次聽說,很是着急的看着師父,
洞玄子說道:“道家起源,我想俊青知道,但太平經出世也不過千年時間,漢時于吉傳太平經的時候,只有一卷,後來的百十卷都是歷代修仙道士增補的。而天書就在於吉所說的太平經中,他怎麼得到的不清楚。
根據傳言是他夜夢仙祖傳以道法,醒來後所記道法,寫在太平經上。但其中有很多仙法是天機,不可泄露,所以他用隱秘的方法隱藏記載在太平經當中。因爲是密書之法,尋常人是看不到的。”
洞玄子停頓一下說道:“太平經也就是世人見的那些道家經典,天書內容一直不備世人知道。但于吉的思想被有些人知道,他們開始宣揚這種道義。這種思想和皇權起衝突,漢朝皇帝以妖言詐術之名把甘忠可、丁廣世、郭昌等人殺死於獄中,從此太平經又恢復到以前的樣子。漢元帝時期大將軍李尋信奉道教,支持夏賀良等人再傳這個隱秘太平經。這時他的名稱變爲太平清領書。幾十年之後,又以左道亂政的罪名被殺,從此這些經書再沒有出現。”
李彥對歷史並不精通,洞玄子所說的這些人還是和袁天星他們研究道教歷史,如何創立新的道教時候聽說的。這些人被皇帝殺死,李彥還以爲像滅佛一樣是被皇家所不容,原來是因爲這個原因。問道:“那爲什麼又稱爲天書呢?”
洞玄子說道:“漢朝末年,天下貧飢,百姓生不如死,天災不斷,宦官專權,貪腐成風,民不聊生。大賢良師張角如何破解的太平清領書不得而知,但他卻把全書破解。從太平清領書中把這些仙傳道法摘錄出來,寫成了這本書的。因爲他舉兵造反之後號稱天公將軍,這本書也就被稱爲天書。張角因病突然死亡,天書也就下落不明。”
李彥說道:“但天下傳言,天書分上下兩卷,一直留傳後世,怎麼說下落不明呢?”
洞玄子說道:“那是因爲張角所寫的天書爲一本總經,也就是全部的內容,在他自己手裡,同時把天書抄寫成上下兩部分,上部交給了弟弟張寶,下部交給張樑。地公將軍張寶手裡的是上卷,主要是發動人員治世之法,聚攏民衆的方法和一些經濟之道,而下卷在人公將軍張樑手裡,他上面主要是軍事作戰和練兵之法。天書總章隨着張角的死而消失,但張寶和張樑的上下兩卷卻沒有消失,留傳下來。也就是爲什麼張角叫天公將軍,張樑爲地公將軍,張寶叫人公將軍的原因。也因此張樑最能打仗,堅持時間最長。”
李彥點點頭,他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問道:“那天書總經再沒有出現過嗎?”
洞玄子說道:“第一次是前隋楊素造反,據說是得到了天書總經,但他很快失敗,證明他沒有得到,那只是謠傳而已。後來大業年間宋子賢起兵造反也失敗了,而同時出現了彌勒教造反。都說是得到了天書,但我想他們得到的都不是總經,而是分別不同的上下卷,所以很快就被撲滅。”
李彥奇怪的問道:“洞玄子道長,請恕我冒昧,你爲什麼這麼清楚天書?”
洞玄子笑笑:“永王,天書並不是什麼好東西,他雖然是天書,但天機不可泄露,提前出世必遭天譴,不是被殺就是禍害天下。道家講自然之道,要沿自然順天理而行,太超前的東西只能是亂世之源。而先祖創立道教是黃老學說,應天理,順天時,尋陰陽,求大道。所以貧道遵循祖訓,想找到天書把他毀掉,以免遺害天下。天書就是妖書禍亂之本,每一次天書出現必然是天下大亂,民不聊生。因爲天書的存在,歷代君主也疑懼道門,讓道家不得昌盛,反而被西方佛教統御中原。在這件事上,貧道還要感謝永王,是你打擊佛教,讓道教發揚光大,是天地之功。”
李彥笑笑:“道長過譽了,李彥也是漢人,維護炎夏正統義不容辭。也可能就是因爲我的手段過激,作法奇特,所以才被彌勒教認爲天書在我手裡,而追殺於我。但我不明白,爲什麼道家之學卻用彌勒教這個名稱呢?難道是佛教中人所爲?”
洞玄子不經意的看一眼李彥,隨後搖頭:“我也不清楚,一種可能是因爲道家勢微,他們想借着佛教的名聲和勢力,第二種可能也許這個人就是佛門中人。”
李彥說道:“也有第三種可能,教主本就是道教之人,他如果用道家之名,皇上必然全面打擊道教。假借佛教之名,有道長說的一個好處,另一方面一但失敗,皇上打擊的是佛教,可爲一石二鳥之計。”
洞玄子心頭震動,李彥好慎密的思維,難怪能叱吒天下。點頭:“永王確實非比尋常頭腦,但你這麼推算有什麼根據嗎?”
李彥說道:“據在下所知,他們的副教主叫玉真子,這個名稱本身就像是一個道士,我懷疑彌勒教教主也是道士,他想奪取皇權,但又要維護道教。”
洞玄子吃了一驚:“你知道他們副教主是玉真子?”
李彥點點頭:“不錯,但他是不是真道士我不知道,難道道長認識?”
洞玄子說道:“玉真子我不知道是不是真名字,如果是他,那我還真認識。你不能動,我去一趟青城山,幾天後回來,我問一下是不是他。”
這可是讓人興奮的事,如果真的知道玉真子身份,那可是太好了。他是副教主,就能掌握誰是教主,從而把彌勒教一打盡。得到這個消息是用自己一生的不能行動的代價換來的,讓李彥心情一下變得極爲糟糕。
洞玄子說道:“永王也別恢心,我在找幾樣藥,如果能找到,你還是能站起來的,雖然不能像以前一樣,但還是能短暫行走。”
這又燃起了李彥一點希望,能行走兩步也行,比這樣倒在牀上強。這一明白怎麼回事,李彥也發現自己下半身並不是像那些癱瘓一樣沒有知覺,只是不能動。用手掐還是痛的,那就是神經沒有壞死,沒有斷。如果鍛鍊是不是能恢復一些呢?帶着一絲希望問道:“道長,我如果堅持鍛鍊,再配合藥物是不是能強一些?”
洞玄子說道:“永王本身醫術不凡,這樣應該有效果,但那是一個長期的過程,需要極強的毅力。再說,就是那樣也要等你傷徹底好以後,你的內傷也不輕。”
李彥點點頭,只要行就可以,問道:“需要什麼藥?我或許能想辦法。”
洞玄子笑了:“你看我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你是永王駙馬,如果調集天下的力量,確實容易一些。需要雪山優曇花,冰峰赤雪蓮,深海巨鯢膽,沙漠羚羊眼。”
這些藥的名字,李彥都沒聽說過。但從字面上有一些理解,就說道:“能說詳細一些嗎?”
洞玄子說道:“清風都知道,你問他吧,我要去青城山,我回來再說。”
洞玄子說完走了,他很着急,道家參與進來,對道教是滅頂之災,李彥從中原大肆打擊佛教讓佛教幾乎連根拔起,總算皇上不想一下消滅佛教,才保留一點,但已奄奄一息。西域女王更徹底,已然讓佛教絕跡。而自己前幾天知道消息,吐蕃新上任的贊普才一歲,那是什麼也不懂,但掌握大權的太后文成公主下令,吐蕃全面清理佛教。
這證明李彥在全力打擊佛教,如果一旦證實道教參與,那恐怕道教會和佛教一個下場。他不能不着急,和皇權對抗,恐怕沒有好下場。天意讓他救了李彥,這是道教的大幸事,看來是先祖和祖師爺顯靈。
李彥並不是太清楚,青城山的道觀玉虛觀可是最大的道家門派,掌門天玄子輩分極高,袁天罡也請過人家當協會會長被拒絕。不參與這些俗事,一心向道修仙。
其實從道教上說,玉虛觀的聲望是大唐道家協會沒法比的。因爲協會是官方機構,代表皇權的,可玉虛觀是代表道家的,那是鼻祖一級的。
而玉真子是掌門天玄子的徒弟,這可不一般,所以,洞玄子去青城山找掌門商量,留下李彥和清風。
清風給李彥解釋這幾種藥,其實李彥理解的也對,就是沒想到還有這麼多說道。
優曇花李彥知道,後世小說冰川天女傳、白髮魔女傳當中都提到。這種靈花也有一個成語叫曇花一現。
卓一航爲得到優曇花,治療白髮魔女的白髮,守在天山雪峰十年。
冰川雪蓮都是白色的,紅色的太少了,找赤雪蓮看來也很難。
聽了清風的解釋才知道,什麼是巨鯢,就是鯨魚啊,這年頭想捕一隻鯨魚可夠困難的。
最難弄的是羚羊眼,本來羚羊不難弄,但想找一個不一樣顏色的羚羊眼,恐怕就是比登天了。李彥有些失望,看來自己站起來的希望太小了,到自己死也不見得弄到這些東西。還是鍛鍊吧,哪怕自己能動也好,失去行動自由的巨大打擊,李彥現在還感覺不出什麼,這和他的身處地位有關。如果他不想動彈,每天能有幾百人伺候自己,擦屁股都不用自己動手。所以,當時的震驚傷心過後,被洞玄子這麼一說,李彥並沒有太注意,而是恢復了平靜。
看着清風手裡還拿着的龍泉劍說道:“以後龍泉劍就歸你了,算是我感謝你的禮物吧。”
清風嚇得連忙放下:“不行,太珍貴了,我可不能要。師父說它原來的名字叫七星龍淵劍,是古代的十大仙兵之一,我哪敢要。”
李彥苦笑一下:“你看我這樣,還能用劍嗎?看來以後我只能用別人保護了,所以什麼名劍也對我沒用。”
清風實在喜歡這把劍,說道:“要不這樣吧,你把劍給我,我和師父說跟你下山,以後我保護你怎麼樣?我的劍術還是不錯的。”
李彥笑笑:“你師父捨得讓你離開嗎?還是不要跟着我了,我身邊可是太危險,說不上哪一下就沒命了。劍可以給你,但不用跟着我。”
“不,我想出去,聽你說外面那麼好,我也想出去看看,我不怕死的。”清風信誓旦旦的說道。的友上傳,說免費提供閱讀,如果你喜歡請告知身邊的朋友,謝謝!
李彥笑笑沒說什麼,一個簡單的青少年,哪知道外面世界的複雜。
洞玄子治不了李彥的癱瘓,但其他傷的治療很有效果。洞玄子離開才三四天,李彥剛剛過去半個月,自己覺得都好了。可他卻不能動,心情一下變得糟起來。哪都沒毛病,卻連方便都得別人侍候,還是一個男孩子一樣的青少年,讓李彥臉上失去了笑容。清風乾着急,但也沒辦法,只能盼着師父快點回來,因爲李彥不再和他說話,也不再說笑。臉色雖然平靜,但神情卻越來越煩躁。
一個縱橫天下,算是武功不錯的人,突然變得不能動,讓他再豁達也不會好了。清風說道:“王爺,你就吃點東西吧,這樣下去,身體要不行的。”
李彥推開清風遞過來的飯菜,說道:“你扶我起來,試試能不能走。”
清風看李彥的樣,只好扶他起來,把兩腿放到牀邊上,李彥想使力量,可是根本一點力氣也使不上,兩條腿跟不是自己的一樣。雙手撐着牀邊向下一用力,一下摔到地上,兩腿軟綿綿的,跟沒骨頭一樣。
李彥一把抓過來扶自己的清風手中的劍,橫在脖子上,他真的不想活了,這還有什麼意思?清風嚇得一把把劍奪過來:“永王,你要幹什麼?”
說着話,把李彥抱上牀,給他蓋上被,李彥一言沒發,閉上眼睛,兩滴眼淚流下來。看到李彥的樣,清風有些不知所措,可是該說的他都說過了,都不管用。
“李小友,這是怎麼了?”隨着話語聲,洞玄子和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道進來:“這可不是大名鼎鼎的永王作風。”
李彥睜開眼睛,用手抹一下眼淚,不好意思的想笑一下,但他的表情比哭還難看。那個老道拱手:“無量天尊,貧道天玄子,添爲青城派掌門,見過永王殿下。”
李彥抱抱拳:“仙長客氣。”
洞玄子說道:“掌門師兄聽說彌勒教副教主是玉真子,特來見永王。”
李彥說道:“難道玉真子真是貴派的人?”
天玄子說道:“我沒見到不能確定,但這個道名別人不會使用,玉真子離開青城山已多年,今天來是有一事相求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