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在外面進來,衝李世民一抱拳,算是施禮了。周圍這些將領對李彥不是很熟悉。不過大家都知道有這麼一個小孩,很聰明,是三娘子的朋友。曾經一萬破三萬,大敗陰世師,不過很多人都認爲那是運氣好。看到他見李世民這樣隨意,都有些不忿,殷開山更是冷着臉狠狠的看一眼李彥。
李彥本來想找個時間跟殷開山說一下,自己不是有意的,可看到他的樣,故意氣他也瞪他一眼。李世民當然知道爲什麼,對李彥說道:“見我什麼事?”
李彥看看周圍的人說到:“聽說攻城不順利,我倒是有些想法,不知能不能用上。”
侯君集斜眼看一眼李彥:“小娃娃,斷奶多長時間了,這是軍事打仗,你以爲過家家酒那?”
李彥不認識侯君集,見他一身盔甲,上面還有血跡,想來一定是攻城時留下的。可他最煩這樣自以爲是的人,自己前來見李世民,跟他有屁關係。好像很厲害似的,人五人六的,冷眼看他一下問道:“你是什麼東西?”
侯君集是江湖人物出身,說明白就是殺人越貨的江湖匪類,大俠不過是一種馬屁稱呼,也是江湖人自己往自己臉上貼金而已。
有機會博取功名富貴,當然沒人願意當草寇。趁着李世民廣招天下豪傑,都投靠李世民手下。哪受得了李彥這樣小孩的話語,當時就是大怒:“你找死?我怎麼是東西?”
李彥笑了:“那就是你不是東西了?”
“我當然不是東西”侯君集剛一說完覺得不對,又說道:“我是東西。”
李彥說道:“你看我沒說錯吧?你自己都說是東西。”
刷的一聲,侯君集抽出腰間的單刀:“小東西,我殺了你。”
他惱羞成怒,被李彥給繞進去。李世民趕緊說道:“住手。”
侯君集當然不敢惹李世民,刀停下,一臉怒氣。李彥說道:“我不管你是誰,但是有幾句忠告給你,記住這是中軍大帳,不是你的地盤,要知道這裡誰做主。還沒有多大能耐,就不管是誰的地方搶着做主,想造反哪?”
李彥的話算是誅心的話,等於說侯君集現在就不把李世民放到眼裡,要是有能耐還不得造反啊?李彥的話讓侯君集的汗都下來了,趕緊對李世民施禮:“將軍,我……”
李世民擺手:“哎,不用多說,我知道你們都是不習外,我們是朋友是兄弟。”
侯君集趕緊施禮:“謝將軍。”李彥的表現讓這些人都感到吃驚,這不像是一個七八歲孩子能幹出來的事,更不可能有人提前交代好。
特別是殷開山,他可是得罪過李彥,這個小孩明顯是佞臣,還是不要惹他爲好。
李世民用眼睛掃了一下大帳裡的這些人,他覺得李彥這一下弄得不錯。馬上就要進長安了,這些人多半是江湖草莽,根本不懂規矩,把他們教訓一下也好,還是藉着李彥的手。
李世民覺得李彥每次出現都能給自己帶來好處,可也給自己惹麻煩。轉過頭問道:“你有什麼建議?”
李彥說道:“城裡抵抗堅決,是因爲城內的士兵不瞭解我們。我想找人寫一些傳單,弄到城裡去。隋軍官兵知道後,他們可能失去對抗的心情,進攻要容易一些。”
李世民有着眉頭說道:“寫些什麼呢?”
李彥說道:“很簡單,現在的人都怕徵遼和服徭役,就說衛文升和陰世師想組織人馬徵遼。唐公不讓,這才進攻長安的。要是唐公退走,他們還要徵遼。”
杜如晦高興的說道:“好計謀,二公子,我覺得絕對可行。不但能讓城裡軍心浮動,也能宣傳我們是仁義之師,更能得到百姓的歡迎。”
房謀杜斷,杜如晦就是善於下判斷。聽他這麼說,房玄齡也點頭:“此計可行,但是怎麼送進城裡呢?”
殷開山說道:“用弓箭射進去。”
恭行仁說道:“召集臂力夠大的士兵向城裡射箭。”
李世民說道:“好,無忌兄立即找會寫字的,多寫一些,殷將軍去軍營找弓箭手。”
李彥說道:“那樣不行,弓箭能射多遠?最多射到城裡,還不等老百姓看到可能就被收走了。要想辦法一次弄進去一批,散開他們就沒辦法了。”
李彥一說,這些人都泄氣了,確實長安城牆高接近十丈,牆厚一丈。加上甕城,那是多寬的距離?長孫無忌看看李彥說道:“看來李大郎一定是有辦法了?”
李彥說道:“辦法有一個,但我自己也做不過來,風箏,用風箏送進去。”
看到大家都看他,李彥纔想起來,風箏是宋朝以後的叫法,連忙說道:“紙鳶,也叫風箏。”
這一說長孫無忌說道:“好主意,放心,幾十萬大軍,會做會放的大有人在。”
李世民大喜,連忙安排人去辦。李彥走到李世民身邊,示意他低頭,李世民不知道李彥幹什麼,只好伏下身子。李彥在他耳邊說道:“去見唐公,要求連續攻城,不能給對方緩勁時間,一鼓作氣。還有我有更好的攻城辦法,不過是賣錢的。”
本來以爲李彥幹什麼要低聲說,原來是敲詐錢,這個財迷。氣的李世民瞪着眼睛說道:“你敢?”
李彥搖頭:“小點聲,你要是不怕丟人我不在乎。”
李世民咬咬牙,低聲說道:“你要多少?”
李彥說道:“一百貫,不二價,要黃金。”
李世民點頭:“好,我答應你,說怎麼辦?”
李彥心裡美,又弄來一百貫。李二太摳,沒有李淵大方,你看那賞賜和官給的,就跟批發不要錢似的。自己出這個好主意,竟然誇獎都沒有一句。所以想到好辦法,也就要錢。見到李世民答應了,說道:“我跟他們說就行,你該幹嘛幹嘛去吧。”
“哼”李世民哼了一聲,去中軍大營找父親李淵。李彥對一直盯着自己的殷開山說道:“殷老將軍,可否借一步說話。”
雖然房玄齡替李彥解釋了,但剛纔李彥還瞪他呢,不知道這個鬼主意一大堆的少年找自己幹嘛。不過難道自己還怕他嗎?也就跟着李彥來到一邊。
李彥說道:“殷老將軍。上次無心之過,還請原諒。”
殷開山已經五十多歲,雖然心裡來氣,可也不和一個只有七八歲的小孩計較。也就是心裡不順氣,房玄齡已經說了,李彥又不知道你家的事,怎麼會特意揭短,只是趕巧而已,再說是殷開山先挑釁的。
李彥這麼當面一道歉,殷開山也就氣全消了。呵呵一笑:“老夫早就忘記了。”
李彥纔不相信,早忘記還瞪自己?一笑說道:“明天攻城還有更好的辦法,我送你一場功勞,算是補償道歉。”
殷開山問道:“還有更好的辦法?怎麼不和二公子說?”
李彥說道:“我不是讓做風箏嗎?你也知道有很多人會鬥風箏。再開始攻城,就不會停下里。你這麼辦……就能一舉攻佔城牆。”
“好,好”殷開山高興的說道:“要是成功了,我一定稟明唐公給你重賞。”
李彥不高興的說:“要是那樣我不會自己說嗎?說了這是給你的功勞,算是賠禮道歉。“
“好,老夫也不計較,以後你李大郎有事儘管開口,我一定幫忙。”殷開山豪爽的說道。
李彥連連點頭,又搞定一個。想發財就得有關係網,這時候不鋪路什麼時候鋪路。慢慢的把這些人全都搞定,哈哈,想不發財都難啊。
李彥高高興興的回自己大營了,只要自己主意出了,相信那些傢伙都能辦好,誰的腦袋也不白給。果然,第二天沒有攻城,李唐軍隊卻開始頂着寒風放風箏。各種各樣,五顏六色,十分好看,不過都很大。
衛文升,陰世師和骨儀不知道爲什麼,當它們登上城牆的時候,發現天空飄滿了紙鳶。很多斷線的風箏落到城裡,百姓和士兵爭着搶。衛文升總覺得有事,但他想不明白這是幹什麼。
一直到午後才知道怎麼回事,可大街小巷已經傳遍了,再想收回已經不可可能。坐在留守府裡,衛文升一臉喪氣:“這如何是好?”
陰世師說道:“沒什麼,幾張紙也算不了什麼大事,老百姓知道什麼?”
骨儀說道:“就是他們不知道什麼,纔會相信外面的話。”
陰世師說道:“那你說怎麼辦?總不能開城投降吧?”
衛文升說道:“皇上離開,把長安留給我,只有一死報效皇帝之情,我是不會投降的。”
陰世師也說道:“那就血戰到底,想攻進長安沒那麼容易。”
可是宣傳已經起作用,李淵保證絕對不徵遼,答應只是懲罰首惡奸臣,不追究其他人的責任。只要放下武器,就會好好對待,有立功的給與官職和獎賞。
不但城中百姓開始活心,就連堅守城牆的士兵也有些不想打了。
第二天一早,天空還是黑沉沉的,李世民已經和李淵請示明白,就是不分晝夜連續進攻,直到攻破長安爲止。
李世民想起看到大哥那有些嫉妒的眼神,心裡有些顫抖。自己是不是太出風頭了?可是讓他銷聲匿跡,李世民怎麼甘心。趕走頭腦中的想法,下令開始攻城。
第一隊是恭行仁帶領的部隊,擡着雲梯,舉着盾牌,頂着天空如雨的弓箭向城上衝去。
李彥今天沒有躲起來,而是來到兩軍陣前。他還是沒有騎馬,坐在車上,看着殺生震天的士兵潮水一樣衝向長安城。
這是直觀的親眼見到攻城戰,上面是弓箭熱湯和滾木礌石像下雨一樣,順着梯子登上去的士兵不斷掉下來,發出慘叫。
李彥的心裡說不上什麼滋味,他有一些上不來氣。可是看看周圍這些將領,包括李世民,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彷彿那些人不是生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