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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這牲口智商一般情商拔尖,一輩子都在羨慕金老先生的重劍無鋒大巧不工大智若愚到底是啥個模樣,總覺的光看這詞眼就神秘,說在嘴上也痛快小的時候看大智若愚解釋開來似乎就是大智慧的人看起來像個笨蛋,再長大點覺得不妥,大智若愚應該就是那些平時誰都能踹上一腳吐口吐沫的慫貨,關鍵時候發飆光芒萬丈再說兩句誰也弄不懂的蒼天大地世人啊的機鋒禪語的老大爺,尤其是看了《天龍八部》後總覺的那個神秘的掃地僧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大智若愚,後來再長大點,被人忽悠過欺負過遭人白眼過也忽悠過欺負過白眼過別人後就又不同了,發現掃地僧其實也不咋的,兩句裝逼的狠話後終究還是得出手武力折服的,因爲要裝世外高人,首先還得先受兩掌證明自己的厲害,這叫不和你一般見識,全程表演除了收了兩個吃閒飯的徒弟也沒啥出場費,於是便明白了,所謂大智若愚不過是狠人裝逼的套路,換個庸人,再大智若愚也被當作廢柴廢話多的佐證了
和自家媳婦出得大雁塔後,夕陽西下,沿街的店家也點起了燈火,路過時稍稍駐步四下看了看,總覺得這樣平靜的生活離自己十萬八千里,談不上羨慕談不上遺憾,只是些許陌生些許好奇,再走一陣天就黑了,夏天天黑的晚,但竄出來些不知所謂的烏雲後,也就黑的快了,不出所料,怕是今晚要下雨,暑氣倒也該退上一退了,一路上金喜善跟個良家小婦人一樣,低着頭斂着眉吊在李治屁股後面,要不是這妹子手上拿着一本出彩的《易經》,燭光下任誰都看不出啥天生麗質難自棄
李治逛了一陣,一把把沉默中的金大妹子拉到身邊,打趣道咋了這是,剛纔踢人下大雁塔這輩子沒見過,興奮的還沒醒過神來,依然陶醉在你相公高大偉岸的形象中不可自拔?金大妹子回答也風趣,她說相公啊,娘子只是遺憾,要是你把那幾個公子直接從大雁塔下踢出塔外,怕是娘子這輩子都忘不了相公背影的風Sao啊李治聽了難得的感慨道,娘子啊,這你就外行了,那樣踩人固然爽快,可踹的不舒服啊,只能踹上幾腳,哪比得上一層一層的往下踹舒暢,你能充分感受到踹屁股跟踹沙袋的鮮明區別,沒看見最後那幾個漂亮妹子看你相公驚爲天人的眼神,那顆小小芳心怕是要被你相公英俊的相貌玷污了,就待落地生根開花結果了金喜善恍然大悟深以爲然的點點頭道,相公高見,娘子拜服李治滿意的摸着金大妹子的臉蛋道可有菊花獻上?金大妹子嬌羞的道,早洗乾淨了呢李治心潮澎湃中……
一路上金喜善摟着李治的左臂夫妻兩人小聲的說着不足爲外人道也的情話葷話,再說着就說到了李子衿最後那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恭送陛下”,金喜善感慨道咱們也算表演嫺熟,哪露的破綻呢,這下相公身份一暴露,也就沒啥鮮感,征服欲豈不是大減?李小姐這算不算大智若愚啊李治撇撇嘴不屑道狗屁的大智若愚,那丫頭鐵定三分蒙三分猜三分試探外加一分觀察,相公我要是現在讓她陪吃陪喝陪開房她準不肯,怕錯了,鐵定不幹金喜善親了李治一口又白了李治一眼道,人家是七宗五姓,千金小姐,自然是矜持的,你以爲是我這個蠻邦的女王,第一次就在你的Ying威之下高氵朝了李治半摟着伊人,搖頭笑道再千金還不是被男人草的,有啥可傲的,女人的美麗就跟曇花一樣,綻放的時候別自憐,現在還年輕,過幾年也就老了,要是真能確定你相公身份,那丫頭鐵定瞞着衆姐妹第一個爬上你相公的大牀,哪怕大被同眠都不在乎,你信不信?金喜善搖頭道,李小姐很睿智呢
李治戳了一下金喜善的額頭,笑道正是因爲她聰明有點小智慧,要是尋常家女兒還拿捏着呢,天下哪有不破的聯盟,只要她們七個姐妹中誰第一個懷孕了,立馬就變了,心有慼慼方能猛志常在,那幾個女人都是眼高於頂的貨色,你指望她們能虛心服侍相公?那就得調教金喜善搖頭道我可沒這本事李治大笑道屁,你是有本事但沒心思,不過這事你確實不能Cha手,六宮之主是媚娘,還得媚娘出手才行,總得給你武姐姐找點欺負的對象,要不你武姐姐還不把火力全對準你相公金喜善大樂笑道,武姐姐在懷孕,聽母后說懷孕的女人,脾氣總是有點怪異的,哪怕你是陛下,爲了孩子也不能翻臉給媳婦看,那就不像個爺們了李治來了興趣,笑道這麼看母后當初很有經驗,沒聽老頭子提起啊,難道老頭子也吃過這種癟金喜善搖搖頭,也不知是不知道還是不肯說,李治覺得鐵定是後者,不過沒關係,今晚Rou鞭一抽,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會說
李治大有深意的道,媳婦,相公不急那Ying笑猥褻的樣兒讓金大妹子揣揣,心頭小鹿一陣亂撞
夫妻兩人徒步而行,片刻就出了朱雀街到了含光門街,這條街最讓人稱道的就是鴻臚寺和國賓館都,因此不出意外含光門街成了大唐最熱鬧的外交活動的場所,才進寬敞的含光門街,卻見長街樹下黑糊糊一片蠕動,李治和金喜善雖然吃了一驚,兩人都是膽色極正之人,李治沉着臉當先大步走近一看,竟然是一大羣鶯鶯燕燕的胡姬當街擺弄風Sao,這些胡姬有的跳着西域胡旋舞,有的在調弄琵琶,旁邊一張大草蓆上,卻是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個一身白衣呼嚕鼾睡的波斯商客
李治又好氣又好笑,低聲喝道:“喂醒醒了當街拉客可是要被長安府送去問個饒命之罪的,知道麼?”
一個精瘦的身影擡眼瞧了瞧,一看是個相貌出衆的唐人,頓時一骨碌爬起連連打拱做禮:“這位公子恕罪了,我等是波斯來的商旅,只是出了點問題纔在這歇着的,明日獻了胡姬便走,求公子法外施恩纔是”
李治見是個白髮大鬍子的波斯商人,棕色的眼珠子滿是恭敬惶恐,便先軟了心腸,溫和問道:“胡姬?甚個胡姬?給誰獻胡姬?”
這個波斯來的老商客仍是打躬不迭:“先生有所不知,我們乃波斯貝爾特倫區的商人,都是託大唐皇帝聖明的福氣,和天下會這數年的交易得了些錢財今年大唐皇帝採選,我等也琢磨着要給尊貴的唐皇陛下獻上女子,同夥合計着獻一個美麗的胡姬咧”
李治聽得大是詫異,波斯商人集體獻胡姬,這可當真是天下頭一份
胡姬之風盛行大唐,“胡姬年十五,春日獨當壚長裾連理帶,廣袖合歡襦”,貌美的胡姬價比黃金,可遇不可求,大唐不少官員大有娶胡姬當小妾的,但皇帝選秀大典,不僅是讓皇帝個人享受,有延續皇家血脈的含義在裡面,誰敢用外來的胡姬採選?不用說這幫人是想通過鴻臚寺和國賓館打通其中環節,可是唐儉現在依舊兼任着鴻臚寺少卿,依他那種辦事的Xing子,一輩子不阿諛媚上,也不凡事爭先鋒芒畢露,大抵是走着鋼絲立不大不小的功,絕無犯大過,沒事多在皇帝面前露露臉也就這樣了,指望唐儉冒天下之大不韙讓胡姬參加採選,八輩子也沒這可能,而這羣東渡的波斯商人千里萬里都走過來了,最不缺的就是韌Xing了,於是雙方僵持着,乾脆這羣波斯客就在這打地鋪了
心思閃爍間李治笑道:“你等有家人朋友在大唐當官?好福氣呢”
一個粗壯的波斯胡漢連忙搖手道:“不咧不咧,草民能有這福分?”又一個胡漢搶着道:“唐皇採選呢,有人上心,七夕而止不知說幾多遍了,我們這些商人又有專門打探消息的人,誰不知道?”
李治招來了遠處觀望的金喜善,轉頭笑問:“那你們既沒人當官,又非大唐在籍百姓,何必趟這等渾水,白白花費銀錢不說,大熱天的還要在這手這個鳥氣?”
胡漢子正要說,精瘦的老商客低聲呵斥道:“一邊去胡咧咧個甚麼?”回身對李治躬身笑道:“他是個瓜瓜,公子信不得,胡姬自是我等化外庶民誠心獻納了”
李治笑着連連點頭:“老先生走過不少地方,聽着口音,瓜瓜的,去過川中你這胡姬,都是自己掏錢,不會有人逼你們”
“公子錯吔”一個胡漢高聲道:“要是逼俺們,俺們還用在這打地鋪,現在是胡姬個個貌美,送也送不出去,這可都是咱家商會下了心思尋來的,其中最美的,花了十斛的明珠,不過公子沒福分見着了”
李治吃了一驚,十斛明珠,連他也想叫一聲大氣魄了,臉上笑道:“哦,這是爲何,是不是太美了自己看上了,不準備獻給唐皇了”
那漢子臉色憋得通紅,想說話,卻竟是硬生生回過身去了,老商客嘆息一聲道:“這位公子,看你也是個好人,也不瞞着那女人在我們波斯也是大大的有名,身份尊貴,只是得罪了人,全家被抄斬了,如今剛來長安就被義寧坊波斯寺的景尊收爲景士了景尊不信我等能成事,就把那女人留下,我看是打算私下裡進獻給唐皇,反正都是波斯人,唉,左右也不是個壞事”
李治和金喜善對視一眼,思忖着笑道:“倒也是,景尊,你所說的波斯寺乃是已經過世的太宗陛下貞觀十二年下詔,允許傳教的景寺,教主稱爲景尊,教規曰景法,其傳播曰景風,其作用曰景力,教徒曰景衆,教士曰景士,僧之命名者有景淨、景福、景通,我說的可有誤?”,““,公子無誤有理哩”波斯老商客笑道,這時胡姬中一陣琵琶聲響,還有人在跳胡旋舞,李治和老商客也就停下來交談,欣賞胡姬的妙舞
“五陵年少金市東,銀鞍白馬度春風落花踏盡遊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這胡姬確實別有一番味道,難怪我那大舅子蕭陵整天留戀酒肆呢”李治微笑道,金喜善秋眸輕轉,似笑非笑的,“動心了?”
語點稍落,突然,一個胡姬“啊”尖叫一聲,還不待李治等人反應過來,嘩啦啦的天空中大雨頓時磅礴了起來,夏天的雨來的突然,頃刻間含光街便水霧朦朧,李治、金喜善和一干鶯鶯燕燕還有波斯商客一起躲進了就近的一家酒肆中,此時正是長安百姓家中就食的光景,路上人出奇的少,此時大雨連綿,是不見人影,一時間剛纔還略顯燥熱壓抑的含光街頓時空寂了下來,只剩下黃豆大的雨水與腳下青石板撞擊的脆聲,滴滴答答的倒也詩意的很
“也不知道明天還能否說服唐大人,這日子難過啊”老人扶着門窗嘆了口氣,盡是惆悵,窗外的風雨吹打在身上也全然不顧
老人可還記着當初對商會其它老友定的承諾,一定要把這些精挑細選的波斯好閨女送到唐皇陛邊,波斯商會無數的海外旅客可就指望着這些女娃了,這些女娃個個不凡,人人都會一兩手絕藝,最是能愉悅男子,商會中不少子弟都想沾一沾葷腥,無一例外的全被他們這些老人狠狠的打了一頓,這些胡姬都是難得的完璧之身,也將是自己等人的立身之資,如何能被自家子弟隨便糟蹋了,所幸現在採選還剛開始,自己等人還有大把的時間求爺爺告奶奶,但心中難免還是有點惆悵的
老人的話讓酒樓內的胡漢子們集體沉默,也不喝酒,只是坐在凳子上,放着十七八個姿色極佳在李治看來也能打了八十分靠上的胡姬看也不看,齊刷刷脫的布衣,任着門外的大暴雨灑在身上,有的胡漢竟是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哭了起來
屋外的風雨涼颼颼吹灑進酒樓裡,老人的頭上臉上也沾了水,蒼老的臉上分不清是老人斑還是胡人常有的雀斑,對着李治深深一躬:“這位公子,我等化外庶民爲唐皇採選獻上一片心意,確無他心之想,老朽和公子談的來,可惜這些胡姬都是要獻給陛下的,不能贈送給公子了,還請公子多多包涵了”說着又是深深一躬
李治心中大不是滋味兒,相對來講,波斯商人處在大唐商界的最下層,Xing格變換靈活,使得他們比較容易改變自己的宗教信仰,很難說是祆教徒或景教徒,李治連忙扶起老人:“老先生不必多禮,我家父親和唐大人乃世交,你有甚麼難言之隱,不妨給我說兩句,說不得我能幫上一點忙呢”
老人一驚一喜,起身又是一拜,周圍那些看似不知禮粗魯無狀的胡漢也是唏噓着上前拜了李治,李治的心也隨着一抖一抖的,寒涼的雨在風中飄進酒樓,李治感覺臉上有點溼,恍惚間李治竟忘記了身在何處,老人也開始講他們這些身在千里之外獨在異鄉爲異客的商旅的難處了
李治不知道的是,一次偶遇竟給大唐打開了一扇大大的天窗,掉下來一塊天大的大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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