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清秀布裙,一雙繡花布鞋,滿頭青絲用一根檀木髮髻隨意盤起,劉海輕垂,搭在雪嫩的臉蛋上,清純的不染半點脂粉,卻偏偏作了少婦打扮,一身橫掃當場的風流,蓮步輕移,體態嫵媚,不嬌小卻玲瓏有致,膚色瑩白剔透,秋水雙眸隨意一眨間,甜的能滴出蜜汁,風情千萬種。
客棧中不出意外的響起一陣讚歎驚呼,李治眯了眯眼睛,面色平靜,低頭夾了塊牛肉繼續咀嚼,好似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裴行儉、歸海一刀等人眼神怪異,從女子身上小心的掠過,暗自帶着揣測的意味,如此偏僻的荒郊野外的小客棧,竟有此等人間,奇了。
女子的臉好似錦繡晚霞醉染,觀之薰醉,似乎被這些人盯着,欲語還羞,羞與見人。
李治這一桌的人不敢放肆,見李治視若無睹的吃東西,便也不敢放肆的打量,忙將眼神躲向憋出,恰好瞧到了另外一桌的兩人癡態,那兩對眼珠子死死地黏在女子身上,中間那個指着自己頭說是豬頭肉的胖子,正好夾了塊豬頭肉正待放入口中,卻失魂落魄的把筷子定在了半空,大嘴微張,毫無出息的醜態畢露。
另一人舉杯將飲,卻因看得出神,被子威斜,酒水打溼衣衫仍渾然不覺,難兄難弟。
“啪唧!”一聲,四座皆驚。
原來那被子掉在了桌上,酒水四溢,那二人自覺失態,一個本能的把夾着紅燒肉的筷子“敬”向對方,一個空手握杯,下意識的遞了過去。
“哈哈哈……”
李治這一桌猛地爆發出一陣大笑聲,兩人本來是接着推杯換盞來掩飾,當笑聲驟然升起時,那瘦子的手也撞上了胖子筷子上油膩膩的豬頭肉,醒悟過來,頓覺尷尬,低頭吃菜,不敢見人。
那女子故作嗔態,雙脣微翹,卻又“憋不住”的吭哧笑出聲,那忍俊不禁之態更加的誘人,扭動她的小蠻腰到李治這邊盯着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李治,媚聲兮兮:“好看嗎,各位爺?”
這突然一問讓一桌老爺們兒來不及掩飾,收回偷瞄的眼睛,正襟危坐,其中也就李治和拾得淡定的多,拾得小禿驢實誠,唱了聲喏,面無表情的道:“女施主有一副好皮相。”
女子輕聲福了福,幽怨道:“奴家喚秋娘,見過各位爺。小師傅也是,喜歡奴家就直說,幹嘛還繞彎子,甚麼皮相說的多滲人啊,奴家也喜歡小施主,尤其是小施主的光頭,蹭亮蹭亮的,不如以後留在福來客棧,給奴家做鏡子吧,你們和尚不是說犧牲一人成全他人,好不好,小師傅?”秋娘乞求的看着拾得,眼睛裡淚水盈眶,似乎不答應便馬上淚奔,我見猶憐的讓隔壁座偷看的兩人癡癡的發呆。
拾得和尚臉色唰的一下漲紅,女人是老虎,拾得一看到那可憐的無依之態,哪怕知道這個女施主是在和自己玩笑,仍然忍不住心有慼慼,如同孩子做錯了事,竟少有的深深低頭,不敢再看秋娘。
裴行儉、歸海一刀等人強忍着笑意,專心對付飯菜。
李治不痛不癢,甚麼樣的打趣他沒見過沒說過,美人這點善意的調笑實在不能讓他動容,何況這個女人嗓音少有綿柔而媚,婉轉藏針,別有韻味,聽着就心曠神怡,一陣舒爽。
不過李治還是識趣地沒有盯着人家,不是怕惹惱了這位荒野客棧突兀出現的美人,而是沒那個心思,不爲所動。
秋娘接過孟山手裡大銅壺來到李治面前,“這位公子,奴家給你換一杯茶吧!上好的茶葉,難得的山泉水!”
“不用了,再換一壺吧!”李治淡淡的說。
孟山在化名“秋娘”的二姐身後,登時就心裡一慌,當時就呆在哪了,吃吃地說:“公子,這是爲何,我們這真的是好茶。”
二姐剛纔出來時的那不經意露出的心痛樣子,讓孟山明白這次下的藥非同小可,必是極珍貴的,配來不易。
李治悠閒地看着有點慌亂的孟山,心生戲謔,搖頭晃腦的高人雅士做派:“第一鍋水有煙火氣,配的上進我的口?本公子可是有百名家僕、千畝良田、萬貫家財的貴人,豈能進我的口!”
“公子說笑了,這山泉水來之不易,是用老松樹的木炭燒出來的,茶葉也是本店珍藏的,保準沒有煙氣。公子不妨淺嘗一口,試試滋味如何,也不枉費奴家的一番苦心。”
秋娘苦着臉可憐兮兮的,眼神幽怨的盯着手裡的茶壺,偶爾無辜的撇撇李治,要是李治不喝,怕要令美人傷心不已了,鄰座的兩人恨不得跳出來把茶壺一股氣全解決,遂了美人心意。
李治猶豫了一會兒,頜首應允了。
“倒上來吧!”
“唉,奴家親自爲公子倒上。”秋娘破涕爲笑,當着李治的面,熟練的給紫砂杯裡倒上了香茗,七分滿,留三分餘地,是個懂茶的人。
野茶的清香味緩緩四散開,立即讓這間普通的客棧有了份雅趣,李治驚異的笑了,他沒想到這種地方還真能有不錯的茶,茶色清綠,葉形完美,芳香濃而不膩茶葉還隨着熱水在杯中浮浮沉沉,看不出半點毛病。
上次喝茶還是在大明宮,上官青衣臨行前特地爲自己泡了一壺碧螺春,自己也是唯一一次靜心坐下來足足品了整整一個時辰,如今想來,竟神情恍惚好笑起來,庸人自擾。
紫砂杯中浮現出秋娘緊張的容顏,她湊過去得意的試探道:“公子如何?不會難喝吧?”
李治猛地擡頭盯着秋娘猛看,秋娘神采奕奕,見李治逼視,眼神異樣,茫然不知所措,“公子如此看奴家作甚子。”
李治放下茶杯,悠然道:“忘了告訴你了,公子我只和自家妻妾泡的茶,旁人的再好也一概不碰。”說完,得意的動手生拉硬拽一隻大雞腿,狼吞虎嚥大快朵頤起來,不顧形象,任誰也看不出這是個真正的大貴人。
秋娘先是目瞪口呆,隨後憤憤道:“公子真是白白辜負了秋娘一份心意,還既然公子不喝便給別人喝吧。小弟,把茶給鄰桌的客人品嚐,哼,不知情趣。”
美人嬌嗔最能醉人,她略加示威見李治還是動都不動,話已至此,只好不情不願的把茶壺遞給孟山,憤恨到扭臀轉身到後院起了,讓那一胖一瘦正意外大喜的商客,遺憾的輕嘆了一聲,念念不捨的小心品嚐那壺李治不要的“好茶”。
本來一副隨意的李治,張大眸子,看向兩人,不僅李治,就連低頭吃飯的八人,除了拾得小和尚,幾乎竟同時看向那小口小口眉開眼笑喝茶的兩個商客。
孟山不爲人注意的深深吸了口氣,二姐進了後院,沒看見,他伺候在旁看的真真的,這羣人到底是甚麼人,精明謹慎的可怕,那一霎那包括帶頭的年輕人瞬間擡頭、側目,齊刷刷默契的驚人,莫非剛纔的種種作態都是演戲作假不成,還是自己和二姐露出了破綻?
胖子和瘦子喝的津津有味,一壺茶眼看着見底,可仍然紅光滿面,神清氣爽,不忘心滿意足的打着咯,又看了好一陣,見甚麼事都沒有,裴行儉、歸海一刀都重新吃起飯來,這只是一些本能的小心,那秋娘、小二和這飯菜也並沒有甚麼不妥,至少大狗二狗三狗四妹先吃了後都活蹦亂跳的,那人吃了自然不會有事。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酒足飯飽的李治和裴行儉、歸海一刀、西門十三到後院的閣樓上歇息,李治的房間是店裡最好的,單門獨院,到了門前,李治擺擺手道:“稍微巡邏一二就行了,這已經到了椒陵城不遠處,明天便能到椒陵城,然後坐船去金陵,大家都累了,去睡吧。”
“可是,爺,你……”歸海一刀還是有點不放心。
揮揮手,李治道:“別你你我我了,爺一個大老爺們兒還怕半夜被人劫色不成,到時候還不知道誰劫誰呢,去睡吧,朗朗乾坤的,又不是兵荒馬亂刀兵四起的歲月,要真的住一晚就出事,那爺也認了,人品問題,好了,明天還要趕路,都別廢話了。”李治不耐煩道。
裴行儉、裴民等人相視一笑,知道陛下是關心自己等人,受寵太盛,心驚啊,不過陛下說的也對,又不是兵荒馬亂的歲月,又到了縣城腳下,剪毛賊如何敢在此作案,更何況陛下可真的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陛下一身武藝,沒人知道深淺,很虎就對了。
也不再推辭,君命難爲,一干臣子退下,各自找自己的房間睡下,風餐露宿十多天,疲累不堪,確實要好好休息一下。
屋子裡的氣味並不是很好聞,被子有點發黴了,好在李治這人也不是太講究之人,更不是有嚴重潔癖的上官青衣和李子衿,掐着鼻子皺着眉頭的合衣躺下。
開始的時候還睜着眼數着木窗外的星星,尋覓着北斗七星的位置,等找到了那個“勺”,便心滿意足的閉上眼,覺得發黴的被子也好聞了一些,終於能正常呼吸,不過估摸還是因爲聞久了適應了的緣故,房間寒酸,一張桌子擺着黯淡的油燈,偶爾發出一聲滋滋的響聲,不大不小,四個胡凳,擺放的井然有序,李治突然很裝逼的閉眼笑道:“原來這就是市井百姓的生活呀。”
奔波日久,身子確實有些乏了,不知不覺間迷迷糊糊的半醒半睡過去了。
夜至三鼓,客棧靜悄悄的,秋夜靜謐的悄無聲息,偶爾傳來幾聲犬吠,在無聲的夜裡更顯寂靜。
夜黑,微風,正是狐狸精出洞勾引良家“少夫”的天賜良機。
在牀上呼呼大睡的李治猛的睜開眼,驚醒,那是一種天然習武的靈覺,突然於睡夢中感覺心發慌,便醒來了。
一下子坐了起來,還未等回過神來,眼前一道黑影撲來,大驚之下就待大叫便感覺身體一重,一股香風盈鼻,有溫潤滑膩之物貼在臉上,李治心驚卻臉色不變,想要起身察看,不想那雙環住自己的手竟死鐵箍圍在自己的腰間,這讓李治瞬間明白了一點,不需要觀看,便知道是何人了。
一震,輕鬆掙脫。
定眼藉着微弱的油燈和照進屋裡銀白的月光細看,卻是今日那風流嫵媚的秋娘,烏雲半偏,髮髻上金步搖半斜,雙脣微啓,嬌豔欲滴,身著輕紗,雪膚若影若現,真真的風騷無比了。
李治哭笑不得,看她模樣,似是個婦人,咋也玩起了夜半三更偷情的勾當,連房門都不敲就摸進了房間,但心下也自然而然的存了份小心,好在這妞沒有帶利刃武器,才又松下七分小心, “小娘子,你……你意欲何爲?小生可是有家室的人,不能對不起自家的娘子,你還是走吧。”
李治驚問,小生怕怕,又露出欲言而止的那份期待不捨,言不由衷,話不對心的瞧着“秋娘”。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公子,你寂寞嗎?”
李治望着她嬌媚可人的樣子,呆了呆。
秋娘將身子湊近李治,誘.惑道:“天氣新涼,公子難道不需要加牀棉被,多一個暖牀的可心人嗎?”
“使不得使不得,男女授受不親,你我當恪守禮教大防,萬萬不能做如此齷齪猥瑣激情四射之事。”李治卻是邊說邊退,退來退去退的越來越緊,兩隻手不知何時緊按住秋娘的兩片肥臀。
“喲,還假惺惺的說這個,,人之大欲,莫要辜負奴家的好意。”秋娘皺眉哼哼道,趴在李治肩上,那看不見的眼光閃爍不定,複雜中滿是痛苦和涌動不已的情難自制。
“公子我縱使萬死也不敢從命,你要想強行侵犯本公子,那就隨你吧,但你即使等到了我的人也得不到本公子的心。”李治手在秋娘身上摸索着,這裡捏捏,哪裡揉揉,不再言語,將秋娘香軟溫滑的身子抱起來,看樣子竟要大肆征伐了,
秋娘媚媚的明顯眼神一冷,奮力一推,李治很順從的一個趔趄,像極了百無一用的書生,跌躺在牀上,“茫然”的看着“秋娘”。
秋娘粉臉漲的更豬肝一樣,氣息漸粗,恨得她咬牙切齒的笑道:“你還是沒變。”
李治全然不在乎的平靜看着這個近在咫尺女子,有着令他第一眼相見便記憶起的刻骨銘心的熟悉香氣和背影。
“怎麼,後悔了,是準備向你的夫婿誣告我欲非禮你?先將小生胖揍海扁一頓,再榨光我的盤纏或者扭送小生見官?”李治哀聲嘆氣的道,不理秋娘那寓意極深的好似無緣由的話。
“不知好歹的東西,該死的混蛋,真當老孃是殘花白聊了,你幹嘛那麼低賤虛僞,嘴上清高,卻要狠狠的佔着老孃的便宜,你今日本是飛蛾撲火,自投羅網,死期將至還執迷不悟,待會兒便讓你見識見識老孃的手段!”秋娘退了幾步,冷笑的像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終於露出了她猙獰的一面。
“唉,反正身陷絕地,走投無路,與其自費力氣不如坐以待斃,臨死前,能不能讓我春宵一夜再死——小水。”李治一籌莫展的最後請求道。
猛然間聽到“小水”這個多年不曾聽見的名字,秋娘像受到無盡的刺激,眼淚斷珠子一樣留下來,似乎又恢復了小時候那柔柔弱弱文靜的模樣。
“我要殺了你。”
被李治叫“小水”的女人發瘋一樣衝了上來,手裡握一把寒光閃閃的牛耳尖刀,兇光畢現,挑破了李治的衣服,露出肌膚,卻沒有一刀捅下去,高高舉起尖刀使勁的比劃,就要將李治開膛破肚,剜出他的心來。
李治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和膽量,快速打掉兇器,衝上去,一把抱住了當年還是小蘿莉低頭含笑羞紅臉的她,一別經年,相遇的如此可笑。
秋娘或者真實姓名應該叫孟水的女人,神情惶恐,嬌軀顫抖,剛纔那副放浪樣徹底煙消雲散,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
從小在爹孃姐姐族人的保護下長大,一直無憂無慮,哪怕是爲漢人所不恥的僚人也不在乎,她也是看不起漢人的,直到昔年拉着姐姐到金陵秦淮河畔遇到他,一個四歲和自己一般年紀的貴公子,她一直忘不了昔年的稚嫩的小孩,在夜晚的秦淮河畔大聲朝着河面上的畫舫大聲叫嚷着,要“醉死在十里秦淮”。
只一眼,孟水便忘不了那個和自己一樣小小的身影,猖狂的傻傻的,賊可愛了,可惜……世事如棋,楚河漢界像條天塹隔絕了彼此,只能敵對,卻期盼着對方活的越久越好,只有他活着,才能證明自己的價值。
十多年來,她變了很多,連她自己也知道,可是這一刻她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原來那個害羞文靜的孟水,初次見面就被調戲嚇得驚慌失措的孟水。
罵他?唉,捨得,但何必呢,自己姐妹不是一直在等他,大姐布了那麼大一個局,幫他助他,還不是要和他再聚,只可惜大姐太孤傲,也比自己癡情倔強。
孟水胡思亂想,沒有絲毫反抗,連象徵性的欲拒還迎也沒有,李治色膽爆棚,緊緊摟着她柔若無骨的纖弱身軀,一下子就啃了上去,冰涼的嘴脣,撬開,裡面溫潤甜美如瓊漿玉液。
李治大喜,小妮子綻放了,不再是當年的青蔥小豆芽了,如今已經豐滿的成了任何人看到都忍不住推到滾大牀的,十二年的分離果然值得,大吃一驚啊。
不大驚,如何有大喜。
環住孟水的小蠻腰,在她嘴中欺負了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李治嘗足了這個美嬌娘的滋味,得寸進尺,開始扒開他衣服,月光下,孟水胸前露出傲人的雪嫩堅挺,鼓鼓的輕微顫動,李治一口含住,瘋狂的舔舐。
孟水抱着李治的頭,那雙嬌媚四溢的眸子先是滿是情.欲,隱約間還有一絲認命的麻木和久別重逢的滿足,但隨後想起了甚麼便變了臉色,手無聲的撫摸上李治的背,手掌一翻,出現一個細細的刀片。
狠狠的沒有一點猶豫重重的向下劃了一刀,傷口撕裂,鮮血兇猛的涌出來,猙獰卻不致命。
超級怕痛的小李同學一把推開孟水,摸着右腰間一道滋滋流血的傷口,直抽冷氣,怒視着孟水。
“十二年,一年一刀,還缺十一刀呢,九哥。”
孟水大笑起來,笑的花枝亂顫,得意至極,舔了舔手上牛耳尖刀的血,一副嗜血的渴望。
李治撕開衣服,包緊傷口,咧開嘴笑道:“一年一刀,太便宜九哥了。”
孟水愣着,沉默着,眼中的憤恨似乎減少了一絲,突然又笑道:“真的?”
“木有錯,雖然本人一生說過無數個謊話,但這一個肯定不是謊話。當你刺中我的那一刻,我沒有感覺到痛,只感覺曾經有一份真摯的愛情擺在我面前,但是我沒有珍惜,等到了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 莫過於此。如果老天可以再給我一個 再來一次的機會的話,我會跟那個女孩說三個字——’我愛你‘,如果非 要在這份愛上加個期限的話,我希望是一萬年。”李治一本正經的神情唸叨。
可惜李治不是至尊寶,孟水更不是紫霞,結局也木有感動的暈頭轉向。
冷,很冷,孟水臉上是徹骨的冷漠,沒有一絲摻假的成分,甚至還有幾分心死的樣子。
“又是甜言蜜語,九哥哥啊,孟水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小水,長大了知道世事險惡,男人的話是最不值錢的,可惜九哥哥似乎還很幼稚啊,幾句不要錢沒力氣的話就像讓小水忘記這十二年嗎,忘記爹孃和當年仇恨嗎?天大的笑話。”孟水噗嗤一笑,不可思議的看着李治,殺機大盛。
李治點點頭,自嘲道:“有一次洗澡的時候突然想起過你們姐妹,那時才猛然發現不知何時我竟把你們姐妹一度給忘了,連虧欠你們姐妹的也忘了。於是後來便一點一滴回憶,日日默唸,如今都在這心裡裝着,起初想來是後悔的,後悔的心痛,年少無知傷害了太多人,但想的多了,也就麻木了,不痛了,只是有些許遺憾。若有緣再來一次,我還會如此選擇,兩全齊美的事太遭天忌,誰要你九哥哥生而爲王,有些事於公於私都要去做,你可以恨我,但你不能怪我,我沒錯。”
“好一個我沒錯。真好!”
看着眼神堅定平靜的李治,孟水複雜的笑了笑,持着尖刀再次衝了上去,這次,是攻向要害的——咽喉,爲爹孃報仇。
他是自己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自己喜歡的男人,更是真正撫摸輕薄過她的男子,今天她要殺了他,報了父母之仇,大不了以後自己做神婆,永遠爲他守節,守漢人女子都少有能守下來的大節。
她,昔年見人就害羞的女人,今天爲了父母仇殺向自己牽腸掛肚愛恨了十二年的男子,這世道,當真大奇。
刀太快,直刺李治的脖子大動脈,如閃電,無聲無息的,一看便知是個用刀的高手。
李治手輕輕顫抖,她不會傷她,但亦不會讓她再傷到自己分毫,他不屬於任何一人,甚至是他自己。
母親、妻子、未出世的孩子,自己那些亦友亦臣的發小,還有自己自嘲可有可無卻一直奮鬥不懈的夢想,大點的也許還有家國天下這些泛泛之物吧,太多的東西讓李治需要保重龍體了,今天受傷,只此一次,破例了,再沒下次了。
“愚蠢的女人,找死。”
一聲很女人很憤怒的聲音,這自然不是純爺們李治的叫聲,在李治神情錯愕中,手持兩把匕首從窗戶上躍進一名神采飛揚,身子妖嬈的女人,女人熟的像個大蘋果,嘴角含笑,眉眼含煞,殺意驚人。
“武大姐……”
李治驚訝的張開嘴,啥時候一個蕩.婦也成了高手了,武順啥時候在牀下也能這麼這麼氣勢磅礴了。
見到李治,武順本能的一陣銀鈴笑聲,蕩意盎然,待看見李治腰間的血跡時,那絲笑容僵硬了,收斂了,聲音突然高亢尖利急促起來:“死來!”
暴風的卷向孟水,孟水握着牛耳尖刀,像只母豹子,這個女人太具壓迫力,心中警鐘大起,少有的宿敵。
兩個女人糾纏在一起,當然不是潑婦打架,兩人的招式兇橫毒辣陰狠,充分把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皆不毒,最毒婦人心這句話闡述的淋漓盡致。
眼睛、太陽穴、臉蛋、咽喉、胸、陰.部,不約而同的孟水和武順都攻向這六個地方,你來我往,孟水的牛耳尖刀運轉自如,庖丁解牛,刀刀致命;武順的雙匕像兩隻蝴蝶在身前飛舞,帶着致命的美麗,以令人驚歎的軌跡強攻着,孟水竟連連後退,看樣子,再過上十幾招便會受傷甚至身死當場。
拿起牀單,李治單手卷了卷,神仙打架,自己這個小鬼偏偏無奈的打和,沒得選擇,小水出事,玫瑰恐怕會發瘋吧,那女人自小就是瘋子,一個冷靜的有大智慧的瘋子。
“二姐,走。”
孟山不知何時狂猛的彪悍出場了,百十斤重的梨木飯桌被年僅十四歲的孟山單臂舉起,旋轉的拋出,聰明的砸向李治。
果不其然,受傷的李治,如果接下這飛來氣勢驚人的飯桌,怕會傷口立馬崩裂,傷勢加重,這無論如何都是武順不能不願不忍也不敢去想去看的事,技高一籌的武順雙匕一陣強攻,在孟水手臂上不深不淺的來了一刀,果斷擋在李治前面,
一個跳躍,迴旋踢,梨木桌完好無損的以原來三倍的速度,衝破被孟山閃電關上的木門砸在園中,周圍猛地安靜下來。
孟水、孟山早已失了人影,深夜中突然響起兩聲長長的馬嘶劃破長空,馬蹄聲滾滾,踏破秋夜的寧靜漸行漸遠,一個呼吸後,聲音消失,一切又重新平靜下來了。
隨意的把雙匕收起,戲法般的看不清藏在哪裡了,李治又驚又喜的看着武大娘子:“我的武大姐,你還真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下凡,來的真是時候。”
“奴家寂寞難耐嘛,心癢癢下面也癢癢,都快受不了啦,又很懂禮義廉恥的不想偷漢子,就跟着南下嘍,不僅是我,你大姐我這才還從大明宮中拐帶了幾個人,待會讓你見見,都是一等一的水靈白菜呢。”
“還有誰?”
“想知道,待會可要好好舔……舔大姐哦。”
武順拉長腔調,無限的淫.蕩中,武大姐永遠是武大姐,喜歡用上身和一起思考的淫。
小妖:補上昨天的,學校提前斷網,知曉的時候已經晚了。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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