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是齊王,大唐的齊王!
擁有者近乎皇帝一樣的權力,這樣的人就算先天性的弱智也有人願意捧他的臭腳,將他吹捧的天上有地下無,投入他的帳下,享受榮華富貴。更何況李元吉雖智商有點問題但並非是單純的傻瓜。
他驕傲自大又桀驁不馴,目中無人且恃強凌弱,無情無義還心胸狹小,手段殘忍更卑鄙無恥,一切反面性格都能在他身上找出來。因爲性格使然,他的麾下聚集了許多手段兇狠的惡徒甚至於江洋大盜。
他們在李元吉的庇佑下,改名換姓,洗刷了一切罪名,過上了榮華富貴的生活,當然理所當然的成爲了李元吉的忠實手下。
李元吉盡力發展襄鄧,大部分的人手部下都讓他調往了襄鄧當任地方官員,掌握外在實力,留在長安的除了些不堪重用的就算可堪大用的,其中有一人非常特殊。特殊到李元吉都有些懼怕他,一直依照他的吩咐給他供奉起來,從未去打擾過他,甚至都快忘記有這麼一個人了。
直到聽康澤的分析,他突然想了起來,他的麾下還有一個可以大用的人才,一個能夠對付羅士信的人才。
還記得那一天!
當時李元吉外出狩獵,運氣不好,未有值得一提的收穫。當時一怒之下下令深入秦嶺,務必要獵得大傢伙會長安炫耀。秦嶺西起崑崙,中經隴南、陝南,東至鄂豫皖—大別山以及蚌埠附近的張八嶺,幾乎綿延萬里。
他們一行人很不幸的迷了路,走了幾天,才發現遠處有薰煙的痕跡,李元吉嫌麻煩,便在原地等着,讓人去將抓一兩個山裡人給他帶路。
結果等了很久,一點消息也沒有,李元吉不耐煩的又派出去了一隊人,依舊鳥無音訊。
事情有鬼,李元吉覺得很不尋常,親自循着蹤跡找了上去,來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山谷。
當時山谷裡的情況,即便過了三年,李元吉此刻想起來依舊覺得可怖。
山谷裡住着一個苗人,一個上了年紀,瘦小矮的看上去一陣風就能吹倒的苗人,可是在他是身旁卻是十八具骷髏,血淋淋的骷髏,還有很多叫不出名字的毒蟲,在骷髏上蠕動着。
十八具骷髏上面蓋着衣服表明着他們的身份,都是先前派出去的齊王府護衛。
李元吉驍勇善戰,身旁的護衛或許比不上李世民的玄甲軍卻也是精銳中的精銳,就這樣死的無聲無息,,而且對手還是一個看上去一個拳頭就弄得死的糟老頭,實在令人心悸。
便是囂張跋扈的李元吉,在那一刻也不敢隨便動手。
出人意料的還在後面,苗疆老頭毛遂自薦的向他自薦投效,說他是花苗族的長老,精於用蠱之術,來中原研究用毒的技巧,意圖將蠱毒合二爲一。需要大量錢財維持他的研究,希望能夠得到幫助。
李元吉本就天性涼薄,對於護衛的死無動於衷,對於苗疆老頭的提議卻大感興趣。毒他知道不少,蠱卻只是耳聞,但見護衛的慘況也知箇中厲害。這種擅於用蠱有精於用毒的人物,關鍵時候還是很有用的。何況他根本不缺錢財,兼之現在騎虎難下,不確定眼前這位花苗族的長老還有什麼依仗。
人對於未知的東西都存有一定的恐懼感,李元吉也有點懼只聞其名的苗疆蠱的威名,也一口應了下來,將他安排到了城郊的宅院,吩咐庫房,每月送上一定的錢物供他研究。
想到了他,李元吉弄死羅士信的心思心切,再度趕往長安郊外,沒有一點猶豫的。
再次見到那苗疆長老,李元吉幾乎都認不出他來了。
依稀記得那苗疆長老蒼老瘦小矮小,臉色蒼白,沒有半點血色,皺紋多如萎縮的蘋果皮坑坑窪窪的。現在的他一身華麗的文士服,手中拄着根龍頭柺杖,紅光滿面,連皺紋都少了許多,年輕了不少。
“許久不見……長老年輕了不少。”李元吉大笑着迎了上去,到了今時今日,他才發現自己竟然還不知這位苗疆長老的姓名,對他的瞭解僅限於苗疆長老。
苗疆長老看出來李元吉那片刻的遲疑,笑着作揖道:“花苗族長老滕遠黛,見過齊王殿下。謝齊王殿下一直以來的支助,小老兒在這裡吃得好,住得好,自然變得年輕了。”
“不知滕長老的蠱術毒術練的如何,可有進展?”
李元吉並不喜歡客套,不過對於滕遠黛卻存着一點點的懷疑,不確信他全完的爲他所用,對他的忠心如何,也打算婉轉一些。
“有些成績!”滕遠黛眯着眼睛道:“正好缺對手試試我新研製的技術,齊王殿下可有好的人選?”
滕遠黛本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他實際上不是花苗族的長老而是白苗族的祭司,因藏有篡位當族長的野心,與白苗族的宿敵黑苗族勾結,但事情敗露,受到白苗族追殺,衆叛親離,孤身逃到四川成都。
滕遠黛意欲復仇,但是身爲祭司,一生所學在於蠱術,而蠱術在苗族流傳數千年。作爲苗族的上位者,他們都有避蠱的方法。他孤身一人,賴以成名的蠱術又無多少效果,自是滿心悲憤。
在成都他意外接觸中原的毒術,發現毒術蠱術,一個以毒蟲爲主,一個以毒花毒草爲主,相互間竟然有着異曲同工之妙。苗族人極少接觸毒術,自然覺得中原毒術奧妙無窮,看到了報仇的希望。也因此對於毒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佯裝成花苗族的長老接觸中原的用毒大家,切磋毒術蠱術,深入研究學習。
他研究蠱術五十年,瞭解各種毒蟲的毒性,對於“毒”這東西並不陌生,學習毒術來,事半功倍,短短年餘間,以取得矚目的成績。後來上了秦嶺,製毒練蠱,嘗試着將毒術與蠱術合爲一體。多番實驗失敗,遇到了李元吉一行人。
當時的情況,李元吉不敢動手,滕遠黛又豈敢動手。蠱術毒術不是神仙技,殺人於無形,李元吉一行有三十餘人,而且大部分都持拿弓箭,遠遠的給他一箭他就歇菜了,靈機一動,故作神秘的選擇了投奔李元吉。
得李元吉財力自持,滕遠黛蠱術毒術提升到了一個全新境界。他性子狡詐陰毒,面上和和氣氣,一副貴人模樣,其實背地裡多次對無辜百姓奴婢暗中下毒,以研究藥性。他看穿了李元吉的來意,又因李元吉對他幫助甚大,也不介意還他人情,故有此一說。
李元吉大喜道:“羅士信,羅士信處處與我作對,我要他死,滕長老可有辦法助我?”
滕遠黛表情微變,卻又是一陣驚喜,問道:“可是大將軍羅士信?大唐第一猛將?”
“他算哪門子的大唐第一猛將!”李元吉不滿帶着憤慨的說了句,吐了口氣道:“也就是他,有沒有把握。”
滕遠黛陰笑道:“可以一試,我最近研製的蠱毒之法,可利用蠱蟲爲引,利用毒藥的藥性,下毒於百步之外,神不知鬼不覺。不過此下毒之法,有個弊端。蠱蟲無法攜帶過多的毒藥,也攜帶不了致命的毒藥,一時半會兒治不了命。若有解毒能手在附近,有將他救活過來的可能。還需要派一高手從旁協助。在羅士信中毒之後,將他殺了,確保萬全。”
李元吉遲疑道:“這個不成問題,只是孤很好奇。滕長老如此自信,是用何等手段下毒,百步之外下毒,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我們又憑什麼來判斷羅士信中毒的?”
滕遠黛手一指在二十步外的一名齊王護衛道:“看他……”
李元吉好奇的看着那名護衛,眼睛都不眨一樣,正當他提出質疑的時候,護衛突然莫名倒在了地上,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眼珠子上翻的可怕。
李元吉神色震恐,他就在的滕遠黛的身側跟他聊天,卻不知他那一指究竟怎麼樣下的毒。
滕遠黛笑吟吟的拄着柺棍走了上前,將解藥交給了護衛,回頭道:“老頭子的這一手可以看看吧!”
李元吉心服口服,作揖拜道:“就勞煩長老出手了!只要能除掉羅士信,我必有重謝。”
滕遠黛擺了擺手道:“重謝倒是免了,我蠱毒兩法大成,唯獨欠缺容納劇毒的蠱蟲。蠱蟲向來生長與荒蠻之地,長安可是沒有。齊王對我有恩,幫你除去羅士信也算是還了這份恩情,日後有緣再見!”
李元吉不瞭解滕遠黛,對於他的手段存着一定的忌憚,見他要走也鬆了口氣:滕遠黛這種下毒殺人與無形的手段,讓他心悸,只是留在身邊都覺得危險,走了,未必不是好事。不過嘴上還是極力挽留,表示友好。
滕遠黛人老成精,焉能看不成李元吉心中所想,也不點破,依舊堅持。
“就在這幾日吧,齊王殿下多多留意羅士信的動向。爲了確保萬無一失,最好選擇傍晚,或者陰涼沒有太陽的天氣,還有人越少越好,不至於誤中副車。”
滕遠黛提出了幾個莫名的要求。
李元吉雖恨不得早一點弄死羅士信,卻也知急不來,也耐住了性子,記下了滕遠黛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