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正文之前道個歉,前文一時馬虎把長樂公主的稱呼寫錯了,長樂應該叫羅士信爲姑丈,姑夫。
李世民好氣好笑的看着一本正經的羅士信,這剛剛給他權力還不過一個時辰,這案就查到他自己頭上來了,這羅士信當真有着不怕死的鐵膽。
不過李世民也沒有多少氣惱,反而對羅士信更加的重視。
古來這善於納諫的君王都有小受的潛質,挑錯找麻煩挑的越嗨,他越覺得過癮,越覺得來勁。貞觀朝的諫官如此的囂張,大多都是李世民寵出來的。
“我們過去說!”李世民領着羅士信來到東宮後院的一個落地亭子裡,先一步坐下,示意羅士信坐下之後,隨意的道:“你問!”
羅士信表情帶着些許嚴峻,沉聲道:“李瑗作爲幽州大都督,手握幽州大權,雖不見得有多少稱職。但在位期間,幽州卻也沒有發生過什麼差錯。殿下爲什麼無緣無故的派人去幽州?還是通事舍人崔大人?是不是事先聽到了什麼消息?”
羅士信一臉問了三個問題,但是這三個人問題一問出口,李世民的臉色就跟着變了。
羅士信問的問題有些機密,有些雖與機密無關,但是李世民是何許人物,才智超絕,已經從羅士信的問題中察覺出了一點點的因由,表情再無從容之意,而是充滿了凝重與肅然。
“你確定想知道答案?”李世民一瞬間有些後悔,覺得不應該讓羅士信查下去。但這個念頭只是在他腦海裡一閃而過,隨即沒有等羅士信回答,已經先一步道:“有些話我也不瞞你。我確實是得到密報說李瑗在幽州蓄謀多日,意圖造反。李瑗此人是我大哥當年的臂膀之一,一直支持着他與我作對。不過此人雖得父皇器重,個人才能卻着實有限。身居高位多年,卻拿不出一點成績戰功。我也沒有將他視爲威脅,放在眼裡。卻不想得到他密謀造反的消息,李瑗固然無能無德。畢竟是幽州大總管,手上握有數萬兵馬。我大唐初定不久,又經北伐突厥如此重大戰役的消耗。這些年儲蓄的糧草。錢物所餘不多。內亂一起,勢必會給國家經濟造成無可估量的損害。若是再有劉黑闥這樣的人配合李瑗,煽動百姓造反,情況更加不可收拾。對於這種消息。我雖不覺得李瑗真有膽子謀反。卻也不得不慎重行事,讓崔敦禮前去幽州,以父皇的名義將李瑗請到長安來。若他心中無鬼,自然不懼一行。若他心中有鬼,我也不打算讓他有造反的機會。”
說道這裡,他頓了一頓道:“接下來的情況,你也知道。李瑗得知父皇召見,整個人就嚇傻了。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崔敦禮也開始懷疑李瑗有鬼,最後被軟禁。接着下獄受刑,直至讓王君廓救出來。”
“那個向殿下告密的就是王君廓,王大都督吧?”羅士信見李世民一直沒有說出泄秘人的名字,幫他說了。
李世民默默的點了點頭。
“謝殿下支持!”羅士信道:“我想知道的都知道了……”
正當他打算告辭的時候,李世民突然道:“你等我一下!”
他沒有任何猶豫,帶着堅定的步伐離開了後院。
大約過了小半個時辰,李世民手中拿着幾封信走了過來,道:“這些是王君廓、崔敦禮在那段時間寫給我的密信,你一併拿去。也不知有沒有用,權當參考,放心的查,大膽的查,給我一個實在的真相答案。”
“遵命!”羅士信作揖離去。
李世民目送羅士信離開,心底沉甸甸的。
回到後堂,這前腳剛邁進大門,鮮紅的身影已經撲了過來:“爹爹爹爹,姑父呢,姑父呢,好久沒陪我玩了。”
“呃!”李世民這纔想起對自己寶貝女兒的承諾,尷尬的道:“你姑父有事,今個沒空。改天改天我讓他特地來陪你玩。”
“哼!”李麗質擰着小巧的鼻子,將父親的那抹尷尬看在眼底,惱道:“騙子,大騙子,定是你忘記了,不理你了……”說着,氣呼呼的走到了一旁站着,嘟起了小嘴兒。
李世民不得已哄了又哄,纔將小傢伙弄得破涕爲笑,哄她去跟李泰玩去了。
瞧了一旁的長孫氏一眼道:“你說,這丫頭是不是我們的孩子,怎麼跟三姐一家子比我這個父親還親。”
長孫氏笑道:“是緣分吧,這丫頭小的時候哭鬧個不停,嗓子都啞了,可心疼的。我們都勸不住,特地叫姐姐姐夫來,他們一來丫頭就不哭了。”
李世民小小的吃味,道:“可不是!一個勁的講胳膊向外拐,剛剛士信來了。丫頭人小鬼大,怕我不見,特地逼着我見呢……古靈精怪的。”
刑部!
羅士信將從東宮取來的信,一一翻閱一遍。
正如李世民說的,也如他們想的,王君廓在這次謀反案中佔據着舉足輕重的位子,起因是他的告密,過程是他主導一切,結局還是他的手刃李瑗,取代李瑗成爲最大的得利者。
將手中的信交給了劉燕客,羅士信道:“如果王君廓真如我們想象中的一樣,這個傢伙還真是一個佈局謀劃的奇才,實力派的。”
“只可惜,能力用到了歪道上……哎呀!”劉燕客突然低呼了一聲。
羅士信沒看清楚緣由忙道:“怎麼了?”
劉燕客道:“不小心讓這印泥的邊角颳了一下,怪疼了。”
羅士信白了白眼:“不就是給颳了一下,至於叫的那麼大聲!你們這些拿筆桿子的就是肉嫩,以後小心點,出血了沒,我給你找點藥來。”
“不用,不用!”劉燕客趕忙搖了搖手道:“只是一時不查,殿下沒有將這印泥給掛掉,直接撕裂了信封,應該是看的很急吧。”
羅士信點了點頭:“殿下是先收到王君廓的密信,王君廓畢竟是李瑗的女婿,殿下不可能盲目的相信。崔大人的信就不同的,他急着看幽州的情況,自然沒有耐心去刮印泥了。”他的目光落在信封的印泥上,那印泥給撕掉了一半,還有一半依舊粘在信封上,截斷的地方有個尖角,乾硬的印泥就如石頭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