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頃土地,作物品種多樣,許多已經進入成熟的季節。馬上就是太后大壽了,李柷要給老孃過一個盛況空前的大壽。一來彰顯自己仁孝,而來也是讓那些藩鎮使者們看看,朝廷不容小覷。
自唐玄宗起,過生日成了需要慶賀的大日子。而太后大壽,這可是關乎朝廷的大事。
鹽礦離着這裡很近,李柷帶着朱友能他們去了。
“李兄,你是說這裡的毒鹽真的能吃?”朱友能算是徹底的服了,李柷現在就算長開翅膀飛上天,他也見怪不怪了。
李柷沒有理他,他在規劃着自己的未來:“有爲,回宮後去找張茂,帶上侍衛將這裡圈起來,以後這裡就是京城產鹽區。”
朱友能立刻眼熱了:“我能那個,能入股不?”
入股,李柷教過他的新名詞。三百頃糧食沒有朱友能的份兒,他只收地租。西山琉璃廠敗家子是有股份的,所以他看到李柷要建鹽區,立刻有了入股的想法。
李柷看了看他:“想入股?”
朱友能忙不迭的點頭,他現在似極了在旁邊伸出舌頭呼呼喘氣的狗肉:“嗯嗯嗯,想想想。”
李柷嘿嘿一笑,伸出手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裡是朕的地盤,要想入股,拿錢來。“
“沒錢,賒賬。”朱友能確實沒分着多少錢,除了三百頃地租。
琉璃廠還在試運營階段,他投進去了不少,屁的回報還沒有一點。
“沒錢滾蛋。”李柷可不想把這麼大的肥差交給他,鹽礦必須朝廷專營。
不能入股了,朱友能就跟變色龍一樣,立刻一臉鄙夷起來:“切,李兄,你可別牛皮吹大發了。我就不信這吃死人的毒鹽你能讓它變成食鹽來。”
李柷伸出鼻子在空氣中嗅了嗅:“什麼味道?”
其他人面面相窺,因爲擦了擦鼻子:“陛下,沒有什麼味道啊。”
李柷捏着鼻子在眼前扇了扇:“有,酸味。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的酸味,薰死老子了。”
朱友能更生氣了,原來這廝在嘲笑自己:“哼,我看啊,李兄你這別鹽巴造不出來,再把人給毒死了。”
李柷點了點頭:“言之有理,我本打算讓有爲先嚐嘗。這樣吧,旺財、來福,等朕製出精鹽來,你倆先嚐嘗有沒有毒。”
旺財和來福作爲朱友能想狗腿子,立刻嚇了一跳。毒鹽啊,吃了會死人的。可皇帝讓自己吃自己又不敢不吃,二人只好無助的看着朱友能。
朱友能怒道:“看什麼看,李兄讓你倆以身試毒,那是你倆祖上冒青煙。嘗,使勁給我嘗!”
李柷命各人背了一筐鹽礦,衆人浩浩蕩蕩的開往京城。一路上朱友能軟磨硬泡想入股,李柷都沒有答應。
因爲李柷知道,單單是這幾百頃地和西山琉璃廠分紅,就能讓朱友能成爲京城首富。這敗家子沒錢的時候都嘚瑟的不行,若是有錢了還不把京城給翻了天啊。
到了廣王府,朱全昱看到李柷親臨,唬的一面派人入宮通知,一面慌忙迎接。
李柷隨口敷衍了幾句,與朱友能神神秘秘的去了後院。朱全昱不好問也不敢細問,只好也跟着去了後院一看究竟。
叮叮噹噹,鹽礦被磨成粉碎。朱友能命人在院子裡架起一口大鍋,有爲按照李柷吩咐,將礦粉倒入鍋內熬煮。
煮的差不多了,李柷又命人將紗布上面鋪上細沙,然後再鋪一層紗布,接着將煮好的滷汁倒入紗布開始過濾。
很快,細沙過濾出來的鹽滷沒有那麼渾濁了,這時候如果再接着蒸煮,留下來的粗鹽就跟有爲吃的差不多了。雖然還有一些毒素在裡面,不至於吃死人。
但這不是李柷想要的,他還要進一步過濾。他又命人找來木炭,將木炭上石磨磨碎,再用一層紗布一層細沙,這次細沙上面是木炭,木炭上面又是一層紗布。
木炭吸附能力極強,能夠將鹽水中的有害物質吸附,這時候再經過木炭細沙過濾出來的鹽水已經清澈透明,不含一絲雜質了。
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原來這毒鹽也能變成食鹽。朱友能更加眼熱了:“李兄,入股?”
鍋中的鹽水開始蒸煮,待水分蒸發的差不多了,由大火轉爲小火。漸漸地,鍋內水分烤乾後,留下一層白白的晶狀體。
潔白、細膩、不帶有一絲雜質的上等精鹽就這麼煉成了。
就連朱全昱都忍不住走上前去,用手指沾了一些放在嘴巴里。
鹹、齁鹹齁鹹,不過已經完全沒有了苦澀的味道。
朱全昱眼睛猛的亮了一下,他不顧被鹹變聲的嗓子,又嚐了一口:“陛下,您,您……”一時激動的竟然說不出話來。
這等精鹽除了宮廷和達官貴人,沒人吃得起。可憐他李柷所食用的精鹽都是從藩鎮走私過來的,珍貴程度可見一斑。
而如今皇帝竟然能將劇毒無比的毒鹽變成了上等可以食用的精鹽,人人都是大爲震駭。天子,絕不是凡人。
朱全昱雙膝一曲,竟然跪了下來,他顫抖的喊了聲:“陛下萬歲!”
不止是他,在場廣王府所有下人都跟着跪下了:“陛下萬歲!”
只有朱友能站在一旁,他不確定是不是跟着一起跪下。這李兄看起來確實不似這個世界上的人,難道當真是真龍下凡不成?
就在這時,段虎帶領一隊宮廷侍衛們來到了廣王府。
皇帝失蹤,宮內早炸了鍋。侍衛們得到廣王府的消息,段虎慌忙帶人來迎駕。
段虎來的時候更是吃了一驚,他看着廣王正跪在地上一副五體投地之態,一時還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
李柷笑了笑:“廣王快起來吧,如今咱們京城不會再缺鹽了。”
皇宮,積善宮內。
何太后暴跳如雷:“皇帝,你胡鬧!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誰,堂堂天子竟然私自出宮。你知不知道,這要出了事該怎麼辦?”
李柷早就預料到何太后會發怒,他早就想到了應對之策:“阿孃,孩兒出去是有大事要做,只能掩人耳目說是微服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