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岩心中怦怦亂跳,難道岳父想讓自己當着樞密使一職?這樞密使可是位高權重,比起自己這個芝麻綠豆大的起居郎不知道強了多少倍:“這個小婿不知,樞密使一職位高權重,岳父還需找個貼己之人擔當。”
“你怎麼樣,爲父想讓你當這個樞密使,不知你可能擔起這副擔子?”朱溫淡淡的說道。
趙岩心中狂喜,慌忙跪下:“小婿定然盡心竭力,不負岳父重託。只是小婿原本是一小吏,若貿然擔此重任,空有人不服。”
朱溫怒道:“誰敢不服,這洛陽是本王的天下。本王說你行你就行,誰若敢反對,便將他貶黜京城去!”
趙巖大喜:“小婿謝岳父栽培!”
“你也先別得意,我來問你。你覺得這小皇帝怎樣,他是大智若愚深藏不露還是天生就是一小昏君?”朱溫畢竟還是對李柷不放心,這皇帝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差。
一提到李柷,趙巖便笑了:“岳父放心,這小昏君就是一何不食肉糜的晉惠帝。昨日上朝之前,小婿面聖,皇帝正在宮內對張文蔚的愛女動手動腳,小婿說了幾句皇帝前言不搭後語。以小婿來看,這小皇帝不足爲懼。”
朱溫點了點頭:“那也不可以掉以輕心,你要時刻派人注意皇帝的一舉一動。”
趙巖點了點頭,朱溫又道:“這蔣玄暉畢竟跟本王這許多年,大理寺那地方去了必然會受一頓皮肉之苦。明日你去大理寺,將蔣玄暉放出來吧。將他貶往許州任個刺吏,你在途中派人將他解決了吧。”
朱溫平時性格剛烈殘暴,喜怒無常,當時降職的人,往往很快被下令處置。許多被貶的官員往往都是在上任途中被秘密處決,此時朱溫便想故技重施。爲博個寬仁的好名聲,想將蔣玄暉貶往許州,然後在途中暗殺。
這事趙巖輕車熟路,於是點了點頭:“此事交給小婿處理便是。”
大理寺,大理寺刑房十二道菜,史書無相關記載。聽起來這名字似乎不太恐怖,可聽說過的人寧可立時去死,也不願身受這十二道酷刑。
此刻的蔣玄暉正在品嚐這十二道菜的滋味,寺卿邢辰玖惱恨此人殺死昭宗,是以吩咐手下對此蔣玄暉毫不容情。
蔣玄暉在刑房中哀嚎了一夜,身上幾乎沒有囫圇地方了。什麼熱油澆身啊,竹籤刺指啊,鐵鞭掃肉啊,石錘碎足啊等等不一而足。
天亮後,邢辰玖賣着小碎步,揹負雙手來到了大理寺刑房。獄卒還在用鞭子狠狠的抽打着,看到寺卿來了,方纔住手。
邢辰玖優哉遊哉搖搖晃晃囂張至極的來到蔣玄暉面前,蔣玄暉四肢被綁在柱子上,汗水和血水已經模糊了雙眼。他掏出一幅白手帕,輕輕的將蔣玄暉眼睛上的血漬擦去:“嘖嘖嘖,蔣大人,受苦了哇。”
語氣囂張,猖狂至極。這要在平日,誰敢對自己這麼不敬,此時淪爲階下囚的蔣玄暉卻只能有氣無力的說道:“殺了我,殺了我吧,求求你了,我實在是受不了了。”
邢辰玖輕輕的湊到他耳邊:“殺了你?豈非太過便宜。你這弒君奸賊,你殺死先帝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你也會有今日!”
一提到昭宗,蔣玄暉不禁打了個寒顫,嘴脣哆嗦着說不出話來:“我,我,我...”
邢辰玖不再理他,轉頭問身後的獄卒:“給他上了第幾道菜了?”
獄卒面無表情的道:“啓稟大人,第五道了。”
邢辰玖滿意的點了點頭:“恩,我大理寺自高祖以來,還從未有人扛過第八道菜。蔣大人,接下來再給你嚐嚐第六道菜。”
蔣玄暉渾身抽搐:“殺了我!殺了我!”
獄卒面無表情,將棉巾浸上水,然後蓋在蔣玄暉的臉上。
棉巾吸水,蔣玄暉立刻氣爲窒息,他越是拼命呼吸,越是喘不動氣,只憋得滿臉通紅渾身抽搐。
獄卒眼看時候差不多了,就把棉巾揭下來,蔣玄暉大口呼吸,可還沒吸幾口。又有人將竹筒水管塞進他的嘴巴,竹筒另一端連着水桶,獄卒拼命的往蔣玄暉嘴裡灌水。
又撲上來兩個獄卒摁住他,涼水不斷的往蔣玄暉嘴裡灌下去,只見他的肚子越來越大,越來越大像個皮球。
水管拔出,蔣玄暉跟噴泉一樣水從嘴巴和鼻孔裡噴了出來。
這些酷刑當真是匪夷所思,不過大理寺的獄卒們似乎早已司空見慣,他們表情木然,顯然是常年做這種營生。
蔣玄暉腹內翻江倒海,當真是生不如死。
邢辰玖從懷裡掏出一份詔令:“這是門下省的詔令,樑王的下令將你貶出京城,去許州任刺史。蔣大人,沒想到吧?”
原本奄奄一息的蔣玄暉眼睛猛的亮了一下,慘白的臉上有了一抹興奮的紅色:“真的?我不用死了,我不用在這受罪了,我實在受不了了,嗚嗚嗚...”說着竟然哭了起來。
邢辰玖目露兇光,他從袖子裡掏出一把短刀頂在蔣玄暉的胸口:“不過我不會放了你,我要你下去給先皇陪葬,我要親眼看着你這個弒君逆賊下地獄。看你到了陰間有何面目面對大唐的列祖列宗,蔣玄暉,你害死先帝,我恨不能生啖你這狗賊之肉,飽飲你這逆賊之血!”
邢辰玖手裡的短刀緩緩寄出,蔣玄暉只嚇得魂飛魄散,他眼睜睜的看着那柄短刀一點點的刺入自己的胸口。極度的恐懼使他雙眼圓睜,終於他開始悔恨聽朱溫之言弒君謀反。可現在一切都遲了,邢辰玖手裡的短刀刺入心臟的那一刻,蔣玄暉頭一歪,死在了行刑木樁上。
‘哧’的一聲,短刀拔出,邢辰玖擡頭看天,喃喃道:“先帝在上,臣替你報仇啦!”說着眼角流下淚來。
良久,邢辰玖擦了擦眼淚,對身邊獄卒冷冷的道:“將這狗賊首級割下來,派人告訴樑王,蔣玄暉受刑不過,早已死去。蔣玄暉存有異心,本官怒而割其首級懸於南城城門之上,以儆效尤!”
邢辰玖是大理寺最高指揮官,這些獄卒都是他的人。這獄卒得令,對着邢辰玖一抱拳,出門尋樑王府邸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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