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巧鬥消戰意

此時雷闞腿上和肩上俱已被丐幫弟子擊中,連連幾個踉蹌,已經是左支右絀搖搖欲墜,林劍瀾一到陣中,卻見朱丞鴻一記“力掃千軍”向雷闞脖頸處掃去,林劍瀾心中一凜,運足了力道用掌將那杖生生蕩去,隨即扶住雷闞,卻聽他微聲道:“林公子,我屬實……是年幫主所差……並不知道出了何事,背上了這‘叛徒’之名。”說罷已是氣喘吁吁。

朱丞鴻見林劍瀾突然躍至陣中救助雷闞,先是一陣驚異,隨後眼中便精光大盛,厲聲道:“看來林公子是要管我們丐幫的家務事了?”

林劍瀾道:“晚輩得罪了,我看前輩招招殺手,若我晚到一步,他焉有命在?朱護法,實在對不住,晚輩受我義父重託,還有要事向此人詢問,實難交於丐幫!”

朱丞鴻道:“此人便是殺一千次一萬次也不爲過,林公子,你若袒護於他,便是與我們整個丐幫爲敵,現下各門派俱是守望相助,共對朝廷,林公子且莫要壞了我們兩幫之間的和氣!”

林劍瀾道:“既是互有聯盟,那便應告知晚輩丐幫出了何事,待我通稟我義父知道,怎可二話不說便下殺手!”

卻見朱丞鴻沉吟良久,方道:“恕在下不便相告!在下知道林幫主武功蓋世,林公子必定也是年輕有爲,但這丐幫捕蛇大陣卻非你可敵,你若執意阻攔本幫幫內之事,受了傷我可不好向林幫主交待!”

林劍瀾從未見過這般陣仗,仍自深吸一口氣,凝神道:“晚輩知道,但還要勉力一試,得罪了!”說罷雙手運力虛攏,竟看不出是拳法或是掌法,朱丞鴻一跺腳,嘆了口氣執杖各向兩邊用力一撤,卻變成了兩根二尺見長的短杖,帶着杖風揉身而上。

林劍瀾只想試着帶雷闞突出陣去,並不想與丐幫起太大沖突,便向後避去,卻聽身後“唰唰”兩聲,卻是外圈陣中有丐幫弟子向自己用杖刺來,急忙矮身避過朱丞鴻的兩杖,旋身變招爲指向那二人杖上疾彈兩下,那二人頓覺長杖一陣震顫,幾乎握不穩妥,手腕卻是一陣痠麻,實不料林劍瀾隨手兩個彈指竟厲害至此,卻幸而朱丞鴻杖風又至,那兩個弟子方繼續隨陣前行,卻仍是頻頻瞧向林劍瀾,想不到這般小小年紀便有如此修爲,俱是一臉駭然。

他們卻不知林劍瀾自下白雲山後每日勤修,加之天資不俗,內功已頗有進境,況陰陽兩路功法合練,水火同爐,如同攀登極爲陡峭的高峰一般,稍有不慎便會走火入魔墜入萬丈深淵,但若融合有術,便會前進一大步,威力自是不同凡響。

林劍瀾小試指法,見竟有如此威力,心中竊喜,回頭卻見朱丞鴻一招“雙龍戲珠”,卻是一個剪字決,兩杖虎虎生風向自己逼來。二人如此你來我往,俱都是圍着雷闞打轉,雷闞自己無法出陣,又不敢亂動,只得呆立陣中,覺得眼前人影飛舞,掌風杖風從旁掠來,打在臉上隱隱作痛。

朱丞鴻見一個年輕後生自己都久攻不下,況林劍瀾倒有七成招式是在閃避,如此下去恐怕再過數個時辰也只是在此困戰,心中焦急之至,邊打邊想,卻見雷闞在陣中不知所措,頓時呼哨了一聲,雙杖變招,向雷闞刺去。

林劍瀾心中暗叫不好,也是急急掠過,一掌將雷闞拍到旁邊,另一手卻化掌如鉤,向那杖頭迅疾抓去,朱丞鴻卻將雙杖撤回,返身又向雷闞逼去,竟不再與林劍瀾正面交手,一對杖子只向雷闞身上招呼。

丐幫弟子早已看出朱丞鴻用意,行進越發快速,卻是慢慢向裡收攏,只待雷闞退至竹杖範圍之內便可動手。

林劍瀾此時卻十分被動,見周邊包圍逐漸收攏,雷闞幾乎已被逼的沒有落腳之地,若要顧忌他的安危早晚二人都要被拖的筋疲力盡,心中暗暗下了主意,忙腳下運力,一式東流雲步中的“鶴唳凌空”向上騰去。

聽四周幾聲呼嘯,外圈丐幫弟子飛身而至,隨着一陣鈴響,十數只長杖壓下,林劍瀾凌空翻騰,足尖點在一隻杖上,那丐幫弟子只覺的手中一沉,急忙用盡全力擡去,不料卻是一輕,林劍瀾瞬時不見,頓時無法收住長杖去勢,“咣”的一聲悶響,竟與對面一名丐幫弟子手中長杖相撞,兩隻杖子俱被蕩飛,落在數尺開外的地上,二人空中力道已失,齊齊墜了下來,林劍瀾卻已移身到另一長杖之上。

那弟子記得剛纔情景,並不用力擡起,卻是向下撤去,林劍瀾一笑,腳下用力頓足一點,那弟子頓時覺得手中如同握有千鈞重擔,再也握不牢靠,連人帶杖摔將下去。

缺了三人,頓時空中的杖網開了一個缺口,林劍瀾清嘯一聲,復又翻起,正待將這缺口再撕大些,卻見下方陣中外圈已經小的不能再小,杖影交疊,如同要將雷闞攪碎一番,朱丞鴻卻已是運足了力道,向雷闞雙肋劈去。

林劍瀾急忙大喝了一聲:“朱護法接招!”

雖然這捕蛇大陣內外鈴聲大響不絕,卻仍是蓋不住這一聲呼喝,朱丞鴻急忙擡頭,卻見兩個銅錢般大小的物件破空而至,還夾着一陣尖銳之聲,心中一凜,將雙杖撤回合爲一體,右手運力凌空一抓,卻覺得力道拿捏的恰到好處,這物件到了手中之時已經力竭,倒彷彿是輕輕放在自己手中一般,看來並不是暗器之類。

朱丞鴻將手中之物略微一轉,臉色卻是大驚,擡頭見林劍瀾已經翩然落下,站在雷闞面前,面露微笑。旁邊的衆丐幫弟子卻仍是躍躍欲試,朱丞鴻長嘆一聲,將長杖重重在地上一頓,大喝道:“住手!”

衆人皆是一片愕然,卻不敢多問,見朱丞鴻面色灰敗,擺擺手道:“撤陣吧!”各弟子雖不明所以,卻仍是立刻撤回,片刻便都到了他身後,朱丞鴻一拱手道:“我等武功低微,實在不是林公子對手,在下也無意阻攔了,請吧!”

雷闞看了一眼林劍瀾,卻不知爲何朱丞鴻突然變了主意,抱拳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誤會,朱護法既然執意不肯相告,弟子只好回長安面見年幫主再行定奪,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今日若有什麼得罪之處,他日再與朱護法請罪!”說罷走出人羣,牽了馬匹過來翻身躍蹬。

朱丞鴻聽他此言卻是一陣愕然,道:“唉?你當真不知麼?”

雷闞回頭道:“朱護法所指何意?”

朱丞鴻搖搖頭道:“既然如此,你走吧,有林公子一路護你,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到達總舵!”又對林劍瀾道:“林公子果然是人中龍鳳,不愧是林幫主看中之人,一路艱險尚在後頭,你要護他周全便是要與整個丐幫爲敵,你要思量清楚了。”說罷移步一邊,身後的衆丐幫子弟也紛紛避開,讓出一條路來。

林劍瀾飛身上馬,心中感激朱丞鴻不再糾纏,卻不便當面致謝,以免其他丐幫中人誤會於他,略微拱了拱手,便催馬揚鞭而去。

見二人身影漸漸遠去,衆弟子雖見林劍瀾武功高強,卻覺他也未必能闖出這捕蛇大陣去,俱是十分不解,紛紛發問。

朱丞鴻並不多言,只向衆人嘆道:“沒能擒住這叛賊是我無能,稍後我會快信報與總舵長老請罪,與各位無干,你們散了吧。”

衆人紛紛道:“朱護法這是什麼話?我們丐幫子弟一體同心,若是總舵有什麼責罰,一起擔當便是。”衆人還欲相勸,卻見朱丞鴻神色凝重,並不答話,便紛紛告退。

衆弟子既散,街上此處片刻便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朱丞鴻一人立於長街之上,慢慢低下頭審視手中之物,卻赫然是兩隻銅鈴,不知何時被林劍瀾取去,自己和衆人竟都不曾察覺。身爲懸八鈴的丐幫護法,被人將象徵身份地位的表徵取去是何等的恥辱,對方竟還是一個初出江湖的晚輩,自己在衆弟子面前恐怕便要顏面掃地。

林劍瀾未曾張揚,只是危急之時擲還回來以賭自己能放他們出陣,實在是給自己留足了面子。

朱丞鴻將鈴重新掛在杖頭,拄地緩行而去,卻和普通的年老力衰的乞丐並無不同,瞬時便湮沒在茫茫人海之中。

林劍瀾與雷闞二人出了杭州城,卻各自心事重重,默不作聲,快馬行了一段,雷闞方勒住馬道:“林公子,恐怕總舵出了什麼事情,對我誤會頗深,路上定會不斷有本幫之人追捕於我,年幫主與我定好本月廿四在長安城的仙來酒家等你義父相會,你……你不必爲着我再與我們幫有什麼衝突,我即便被他們擒住押回總舵,見了幫主一切自會有個定奪。”

林劍瀾道:“我聽青叔說過,貴幫分設十道分舵,下面堂口更是不計其數,出了大事江湖理應都有耳聞,可此次究竟發生了何事卻是絲毫未走露半點風聲,只是秘密傳信分舵捉拿於你,事情太過蹊蹺!”

見雷闞不語,林劍瀾又道:“況剛纔交手之時你便應該知曉,朱護法所使俱是殺招,看來總舵的命令恐怕是若無法擒拿,便就地誅殺,我只怕你即便是束手就縛,也無法活着見到年幫主。”

雷闞垂頭嘆了一會兒,心知林劍瀾說的不錯,一時間啞口無言。

林劍瀾道:“當務之急我們便是要趕往長安,一是要儘量避開丐幫中人,不能再走官道,二要速速打探消息,事不宜遲,在此空做嘆息也是無用,還是上路吧。”

雷闞點了點頭,催馬慢慢行去,林劍瀾望着他的背影思忖了一會兒,方“駕”了一聲,趕了上去,心中卻暗自打定主意,雖雷闞看來是受了冤屈,但他來此卻是未帶任何年永壽的手信或證物,只是口頭傳書,看朱丞鴻見他十分憤恨,亦不像作假,若是雷闞真的做了什麼惡事叛逃出幫,自己貿然相助反倒會使得匡義幫白白與丐幫交惡,這一路倒務必要將他牢牢看緊,到了長安再作打算。

二人一路上只挑小路行走,住宿也只是在極爲偏僻的鄉村野店,若是離市鎮稍近一些,便託人從城裡購置些路上所用乾糧之類,隨意挑一處僻靜之所打尖休息,雖然辛苦,卻幸而能避開丐幫耳目,倒也安然。只是消息甚難打探,雖可讓人進城探問,卻終歸不是江湖中人,描述不清,唯一能確定的便是從杭州出來的一路上,各城鎮的丐幫弟子忽然多了起來。

行了數日,見所行小路漸漸並至官道之上,林劍瀾和雷闞勒住馬匹,遙遙站在路邊,見行人漸多,遠遠望去,竟已到了東都洛陽,此處設有丐幫僅次於長安總舵的一處分舵。

雷闞回頭道:“林公子,我們一路俱是繞行,已經耽擱許多時日,東都城郭龐大,若要仍是繞行,恐怕無法按照約定之期趕到長安。”

林劍瀾也是面色凝重,拉過雷闞道:“你說的不錯,我們此刻恐怕只有冒險進城一途了,一來不必繞行,二來必定可以探問出些消息,只是此處設有丐幫第二大的分舵,又在去往長安的必經之路,貴幫必定已經準備好了要好好‘招待’你我一番了!”

雷闞苦笑道:“我生是丐幫人,死是丐幫鬼,便是死了又有什麼干係?只是若耽誤林公子的事情,反倒對不起我家幫主的囑託。既然如此,龍潭虎穴也只得闖上一闖了!”

那洛陽城門甚是高大巍峨,只牆下零零散散蹲着幾個丐幫弟子,一有行人過來便有幾名圍上去乞討,甚是有礙觀瞻。

守門的城衛看着這堆乞丐道:“這幾日真是奇怪,乞丐替我們看起門來了!”

另一個道:“我昨個兒問南門的兄弟,也是一堆乞丐蹲在城門口討要,能替我們守門固然是好,可惜我們卻不能給他們發餉銀。”

二人俱是一陣大笑,卻不曾注意這些乞丐眼光卻俱都是十分靈活,每進來行人他們便要上下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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