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藍將軍,你能出現在這裡,想必你已經有了決定!”獨孤峻笑着問道。
布藍喝了一口獨孤峻遞過來的茶水,說道:“獨孤大人,現在說有了決定還早了一些,跟粟特人和希臘人一樣,我們可薩人也喜歡做生意,我既然想出賣自己,總得把自己賣一個好價錢,否則怎麼對得起自己?您說呢?”
獨孤峻聞言笑了,“聽說布藍將軍有猶太人的血統,難怪這麼會做生意!”
布藍一愣,“沒想到你們連這個都知道,看來你們確實是做了功課的!說吧,你們想讓我幹什麼?”
獨孤峻正色道:“這次談判是否能夠成功,我們雙方都不清楚!若成功,我們會扶持你重新在可薩汗國內立足,你以前有不少親信部下,你必須把這些人都收攏起來形成一股勢力,但是你必須服從我們的指令!否則,你又將會失去一切,甚至生命!若談判不成功,我們繼續與可薩汗國交戰,在雙方軍隊進行決戰之時,我們希望布藍將軍在關鍵時刻能帶着你的手下向哈比爾反戈一擊!無論哪一種,你都可以得到更大的權勢,只要你效忠西秦,我們的王會不吝賞賜,你就算要做可薩汗國的汗王也不是難事,這一切就要看你的表現了!就像你說的那樣,你需要把自己賣一個好價錢,而我們也需要拿到等價的回報,否則這對於我們來說就是一筆不划算的買賣,用我們的王的一句話說,我們希望這是一個雙贏的局面,你得到你需要的,而我們得到我們需要的,就這麼簡單!我的話說得很明白吧?這就是我們的誠意!”
布藍嘆道:“上帝作證,獨孤大人,您是我見過的第一個能把這種骯髒的交易說得這麼誠懇的人,這沒有讓我感覺到可恥,而是理所當然!是的,您的話和態度都很有誠意,您打動了我,我們達成了這筆交易!不過我現在手下只有一千人,如果談判不成功,我只有一千人向哈比爾動突然襲擊,能不能成功,我實在沒有把握!”
獨孤峻笑道:“布藍將軍,你有三千人!”
布藍一愣,說道:“哈比爾已經把我從萬夫長降爲了千夫長,我只能統領一千人!”
“你雖然只是千夫長了,但是另外還有兩千人是你的老部下,他們是你統帶多年的,難道你對他們沒有影響力嗎?難道你就不能想想辦法讓他們服從你的指揮嗎?多動動腦子,我相信你一定會想到好辦法的!這個世界上貪婪的人太多了,人只要有貪婪之心就可以被收買,你說呢?”
打走布藍,獨孤峻立即派人把洪奕找來,告訴他:“布藍已經來找過我了?”
洪奕大喜道:“大人已經成功策反了他?”
獨孤峻捻了捻鬍鬚,說道:“現在說成功還早了一些!另外,與其說是策反,不如說是收買好恰當一些,這個人能不能揮作用,還要看接下來我們的努力和他自己的表現了!”
洪奕點了點頭,問道:“那談判······?”
“繼續,能拖就拖,條款方面絲毫不能退步,如果可薩汗國能夠答應我們的條款,我們未嘗不能撤兵,它比滅了可薩汗國給我們帶來的利益更大!”
“明白!”
······
趙子良帶着護衛軍兩千騎兵向西南方向而下已經過去兩天了,這兩天大軍快行軍走過的路程達到了六百里,行走的路程要比趙子良預計得要多了一百多裡。
這天清晨,大軍來到一片丘陵地帶,到處長滿了灌木、荊棘、雜草,兩天不眠不休的快行軍讓將士們有一些疲倦,但要繼續行軍還是沒問題的,反正在馬背上休息和吃喝拉撒,戰馬要比人累得多,就算是耐力極強的漠北矮腳馬也有些吃不消。
看到這片丘陵地帶,趙子良馬上喊道:“段秀實,下令讓將士們進入這片丘陵地帶休息一個白晝,到了黃昏時分再啓程,我們儘量避開白晝可能出現的可薩牧人!”
“諾!”
爲不泄露行蹤,能不出聲音,儘量不出聲音,就連平常傳令用的號角都不用了,也不用傳令兵騎馬前往各部大聲叫喊,直接舉起令旗打旗語傳達軍令,各部將士們看見旗語後在將校們的帶領下進入丘陵地帶,用豆子餵養戰馬,再把繮繩系在小樹上讓它們自己吃草。
必要的警戒是不可少的,警戒的任務由趙子良親自帶着親衛隊負責執行,在這個時候,他這個做法讓將士們很安心、很快就入睡了。
趙子良與努爾進行輪換,兩人各休息了兩個時辰,到了傍晚黃昏時分,趙子良醒來了,立即派人把所有人都叫醒,通知所有在一刻鐘之內解決生理需求上馬出。
休息了一個白天的西秦軍又生龍活虎了,戰馬經過這個白天的休息和進食也恢復了體力,接下來的行軍度比之前更快了一些。
次日,凌晨四點左右,正在行軍的大軍前面飛奔而來一匹快馬,騎士向玄十八進行了報告,玄十八立即向趙子良稟報道:“大王,前面十里就到了也的裡河的河邊,河對岸是一片巨大的居住地,外圍有營帳,內部有石頭建造的房屋,虎牙軍的兄弟渡河過去摸清楚了,這裡就是阿提爾!按照居住地河邊的營地規模大小分析,這裡應該有三千可薩騎兵!”
趙子良問道:“摸清楚東羅馬帝國支援給可薩汗國的那批軍械物資囤放在何處了嗎?”
“虎牙軍的兄弟正在探查,末將已經告訴他們,一有消息立即來報!”
“好!”趙子良點點頭,向傳令兵揮揮手:“繼續行軍!”
火把旗語打出去之後,大軍繼續行軍,沒有任何人出聲音,就連戰馬這個時候也不怎麼嘶叫了。
大軍很快抵達了河邊,可薩人既然把這裡選爲冬獵之地是有原因的,這裡河岸低矮、河牀地勢平坦、河面也不太寬,水流平緩,冬季極易結冰,就是在夏季,這裡的水深也只有一匹馬那麼深,騎着戰馬就可以渡河過去,現在河水雖然上漲了一些,但還不足以淹沒馬背。
趙子良勒馬停下看着河對岸漆黑的阿提爾,這時一個騎士騎着馬渡河過來,玄十八立即跳下馬走過去,他得到報告後很快返回來向趙子良稟報道:“大王,已經把阿提爾的一切都探查清楚了,這是負責探查的兄弟們繪製的阿提爾的平面草圖!”
趙子良跳下馬接過草圖鋪在馬背上,旁邊的親衛舉着火把照亮了地圖,趙子良藉着火把的光亮很快把地圖看了一遍,然後收起地圖對玄十八吩咐道:“傳令給虎牙軍的將士們,讓他們配合我們在可薩人的營地內放火,但不要把軍械和糧食燒了,我們需要這批東西!”
“是!”
趙子良大手一揮:“渡河!”
面臨即將到來的大戰,西秦軍將士們一掃先前的疲倦,馬上變得精神抖擻,都默默地跟在隊官、旅帥、校尉和將軍的身後渡河。
渡河花去了一個小時,此時已經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當趙子良帶着兩千騎兵出現在阿提爾河邊的可薩軍營地的時候,不但阿提爾內的可薩牧民們一無所知,就連可薩軍營地內的可薩兵也都睡得死死的。
趙子良對段秀實和各部的部將交代攻擊前的最後事宜:“第一,營地內有我們虎牙軍的將士做內應,別誤傷了他們!第二,先打營地,再打居民地!都明白嗎?”
“明白!”
“進攻!”
隨着趙子良一聲大喝,他一馬當先舉着馬槊向營地衝過去,段秀實、努爾等人帶着親兵以及身後的兩千騎兵排着衝鋒陣型衝了出去。
大量的馬蹄聲很快傳遍開來,營地內的可薩人有了一些反應,但此時是人一天之中最睏乏的時候,很多人還在迷糊,趙子良已經用馬槊挑飛擋在營地門口的拒馬帶着兩千人馬衝了進去。
“以隊爲單位,分散圍殺!”趙子良馬槊一揮,大喊着下令。各部西秦軍紛紛分成無數小股,以隊爲單位圍殺營地內的營帳,有人剛從營地內衝出來就被射死,有的營帳一個人都沒有跑出來就被掀翻,帳內所有人都被壓在下面,戰馬羣奔跑過去,壓在營帳下的人都被踩踏成了肉餅。
潛入營地內部的虎牙軍兵士們此時也已經開始放火,馬廄被點燃了,可薩人的戰馬受到驚嚇都跑出了營地,許多營帳也被點燃,來不及跑出來的可薩人渾身燒着大夥慘叫着衝出來,很快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這是一場沒有反抗的屠殺,這種場面對於趙子良等人來說並不陌生,突襲成功的場面大多都是如此,沒什麼好奇怪的。
只用了半個小時,三千可薩軍就全軍覆沒,除了那批軍械物資和糧食之外,其他都被燒成了灰燼。
“段秀實,你帶人去打阿提爾,你有一個時辰!”解決了三千可薩軍之後,趙子良對段秀實吩咐道。
“是,大王!”
到了上午十點左右,阿提爾燃起了熊熊大火,煙霧沖天,有三千多人居住的阿提爾這個可薩汗國境內重要的物資中轉站被燒成了白地,一個人沒能逃出去,爲了封鎖消息,趙子良不得不這麼做,儘管他不太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