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
“好!好!做得好!大當家!回頭這個人定要重重的賞賜!”於美娟的臉上也帶着笑,自己的屬下立下了這個大功,他這個做統領的也是與有榮焉,道:“二當家!何不趁此機會,讓芒鬆芒贊下令石堡城投降,我等也省得再在此處勞心勞力的!”
李恪搖搖頭道:“這個不大可能,那芒鬆芒贊雖然愚蠢,都賴雖然貪婪,可總歸還沒蠢到極點,他們都知道石堡城對吐蕃的重要性,不會輕易捨棄的!我想過不了多久,邏些那邊求和的信就會到了!”
於美娟聞言道:“二當家!若是兩國當真罷兵言和的話,難道我們還真的要撤軍不成!”
李恪一笑道:“哪裡有什麼和平!不過爲了拖住邏些那邊,你不妨現在就修書一封,傳遞過去,就說吐蕃拒此石堡城,累次進犯大秦,這石堡城必須在我國的控制之下,才能體現芒鬆芒贊贊普的誠意,這石堡城,我大唐是要定了!”
於美娟聞言,笑道:“好!這樣一來,只怕芒鬆芒贊是騎虎難下了,他如今已然謀反自立,要是我軍現在撤兵的話,就憑松贊干布的號召力,他定然死無葬身之地!”
李恪也笑道:“他如今也只能兩不想幫,坐等石堡城的戰事結束了,等到我軍攻下石堡城之後,那可就由不得他了!”此後接連數日,他每日裡都帶着親衛人攻城,然每次都是攻到半山腰,便被滾木礌石砸了回來,白日攻城,晚上休息,反覆數日,身邊的親衛也折損了二十餘人,不過和第一天攻城那千人的損失比較起來,這已經算不得什麼了。
期間,邏些那邊也果然傳來了消息,都賴這個負責和秦國議和的主官,居然天真的要求李恪能在攻下石堡城,殺了松贊干布之後撤軍,對此李恪自然是嚴詞拒絕。
終於,在等待了十幾天之後,杜睿終於接到了刺塔的信號,他那邊已經做好了準備,數千人,在付出了五百餘人的代價之後,已經悄悄的攀爬上了險峻的高山,如今就在石堡城的頭上了,專等着,杜睿這邊攻城,他那邊便要神兵天降一般,一舉將石堡城攻下。
對於石堡城,秦國是志在必得,拿下石堡城的好處多得沒法說。石堡城是咽喉吐蕃的要地,若是給秦國拿下的話,吐蕃的本土就是囊中之物了,可以以石堡城爲跳板,對吐蕃發起大規模進攻。
一旦把吐蕃平定了,秦國的幅員將會驟然增加萬里疆域,要知道,這時的吐蕃正值國力鼎盛時期,領土非常廣闊,遠非後世的青藏高原,還包括後世的印度北部、阿富汗、克什米爾、巴基斯坦部分地區,一下子得到這麼多的土地,秦國的實力會大幅提升。
更重要的是,從此以後,秦國就不用再防守吐蕃了,防禦吐蕃的軍隊完全可以調入西域,實力就會大幅增強,就可以與阿拉伯帝國在中亞大戰一場了。
沒有吐蕃牽制秦朝,秦國調入西域的軍隊就不會是五萬,而是十萬二十萬,甚至更多。
李恪點了數百軍中的精銳,沿着山道,偷偷的朝着石堡城摸了過去,夜襲是早就定好的方略,配合着刺塔的偷襲部隊,一舉攻下石堡城,這也將是秦軍最後的機會了,換句話說,若是這一次還不能成功,秦國也就失去了拿下石堡城的機會,爲了讓夜襲有更大的成功機率,杜睿這幾日白天攻擊,晚上休息,爲的就是麻痹吐蕃守軍。
可吐蕃守軍,會不會因此就在晚上麻痹大意,放鬆守備,杜睿也沒有把握,不過他也只能賭一把了。成敗,在此一舉!
李恪他們靜靜在伏在草叢中,打量石堡城,只見石堡城頭之上燈火通明,吐蕃兵士圍着火堆,吃着肉乾,喝着青稞酒,愜意得緊。大軍接連攻擊的數日,都沒能將石堡城攻下來,這讓他們不免信心倍增,對秦軍的畏懼也消減了不少。
此時還沒到開春的時候,一入夜,天氣冷得很,尤其是這等高原地帶更甚,此刻杜睿他們凍得渾身打顫,但是心中的戰火卻燒得旺旺的,尤其是,吐蕃守軍不允許秦軍收屍,第一天攻城損失的那千餘人,此時還橫躺豎臥的倒在山道上,晚風吹來,夾雜着濃濃的血腥氣,這是陣亡秦軍將士的鮮血氣息,更是讓秦軍他們怒火升騰。
可儘管憤怒,李恪他們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靜靜的等待,等待一個最佳時機。吐蕃兵士的歡飲還在繼續,直到過了三更,仍是沒有停歇的跡象,有秦軍兵士忍不住了,悄聲道:“陛下,我們衝上去吧!”
“是呀!吐蕃狗太可恨了,弟兄們就這麼被暴屍荒野,我們衝上去,殺他個鳥蛋精光!”
李恪聞言,面色一沉,輕斥道:“休要亂來!全都聽候命令,誰要是輕舉妄動的話,非但讓那些弟兄們枉死,還會成了大秦的罪人!”
李恪在軍中的威望很高,雖然平日裡愛兵如子,即便是對待小兵,也一向是和顏悅色,可此刻他一發怒,那些還在發牢騷的唐軍頓時連大氣也不敢出了。
“我理解你們的心情,我也想快點衝上去把吐蕃狗殺個精光,可是,我們得等待最佳良機。”李恪安慰他們道,“吐蕃狗如此鬧騰說明他們很是麻痹大意,我們成功的可能更大,爲弟兄們報仇的希望也越大。此時的吐蕃狗越是鬧騰,等會他們睡得越死,我們得手的可能纔會大,要有耐心。”
唐軍將士明白過來,頓時不再言語,只是等待。城頭上吐蕃守軍還在狂飲着,似乎是在提前慶祝他們的勝利,那個最喜歡吹牛,顯擺的哈桑也在其中。
此時哈桑已經喝多了,帶着濃濃的醉意,道:“勇士們,這些天打得很好!打出了大吐蕃的威風,秦人想要攻打我大吐蕃,那是癡心妄想,只要有石堡城在,秦軍就奈何不得我們,大吐蕃進退自如,進可攻,退可守,秦人就是變成鳥都飛不過去!”
“哈哈!”吐蕃守軍狂笑着,頗爲意氣風發,就好像此前的連番慘敗根本就不存在一樣,事實上他們也確實是如此覺得,那些敗仗和他們根本就沒有關係,那些人打敗了,是他們無能,而自己現在勝了,就是吐蕃的英雄。
況且擁有石堡城,吐蕃就擁有戰爭的主動權,進可攻,退可守,暫時的失敗不算什麼,還可以再扳回來,這種事情在大秦與吐蕃數十年的戰爭中不知道重演過多少回了。
吐蕃兵士猛吃牛飲,漸漸的有了醉意,三三兩兩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一時間,石堡城頭之上鼾聲如雷。
秦軍看在眼時,喜在心頭,緊緊握着戰刀,恨不得立即衝上去,然而,讓他們意外的是,李恪並沒有下令,只是一雙眼睛死盯着石堡城。
“陛下,快下令啊!”老三有些迫不及待了,不禁催促了起來。
“下你妹啊!再等等!”李恪眼睛還是死死的盯着石堡城,不曾錯過片刻。
“陛下,別等了,再等兄弟們都凍僵了!”老三一邊說着,一邊猛搓着雙手,不停的呼着哈氣。
“再過一會兒,吐蕃狗會睡得更死,那纔是我們動手的良機!”李恪理解他們的心情,爲他們解釋,“剛睡下,不會太沉,只有睡一會兒,纔會睡得沉,那纔是最佳良機。”
如果可以的話,李恪寧願等到明日凌晨時分,再發起進攻,那個時候,纔是吐蕃人防備最爲鬆懈的時候,可是不行,這裡實在是太冷了,要是等到凌晨,不用吐蕃人動手,高原上的冷風,就能送他們去見閻王。
老三等人聞言,頓時恍然,雖然心急,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又等了小半個時辰,李恪右手一揮,好似豹子般一躍而起,率先衝了出去。老三等人見狀連忙跟上,輕手輕腳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響,直奔石堡城衝去。沒過多久,就衝到半山腰,刺鼻的血腥氣撲面而來,讓人幾欲作嘔。
看着山道上被滾木礌石砸爛的秦軍屍體,李恪幾乎咬碎鋼牙,這些血氣都是秦軍將士的鮮血遺留,千餘人的損失,時時刻刻如同針扎一般,刺激着杜睿的身心。秦束他們也是人人氣憤難擋,把仇恨深深的埋在心裡,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李恪耳朵豎立,聽着石堡城上的動靜,石堡城平靜如常,沒有任何異動,立刻加快了步伐,每一步都很小心,生怕發出一點聲響,當然也怕踩着了那些殉國唐軍的屍身。這是夜襲,任何的聲響都有可能使得這次行動失敗,秦軍他們哪敢大意,個個凝神靜氣,貓下身,小心翼翼的朝石堡城靠去。
靠近了城牆,上面依然沒有半點聲響,李恪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些,這說明吐蕃人沒有絲毫察覺,夜襲成功的可能性很大,看來這幾天唐軍白天進攻,晚上休息,已經讓吐蕃人的頭腦之中形成了慣性,晚上的防備,鬆懈的幾乎等於不設防。
越來越靠近石堡城,秦軍越是壓抑,感覺肩頭越來越沉,呼吸有些粗重了,夜襲石堡城干係很大,若是成功的話,就是平定吐蕃邁出了堅實的一步。誰都明白這次夜襲的份量有多重,人人壓抑,秦軍的呼吸很粗重,聲如牛喘。
“噤聲!”李恪輕聲喝斥。秦軍不住吸冷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粗重的呼吸聲越來越輕微,終於恢復正常。
李恪每一步都很慢,卻是強勁有力,走得很穩。終於,摸到了石堡城前了,距離石堡城只有十來丈了,甚至都聽到了鼾聲。此刻秦軍人人都是血液沸騰了,個個眼睛泛着濃濃的戰意,緊緊握着手中的橫刀,看向了杜睿。
李恪長出了一口氣,到了如此距離,吐蕃都未發現,這次夜襲很可能成功,一打手勢,秦束他們立刻伏了下來,準備應變。
李恪輕手輕腳,如同狸貓一般,來到城牆前,右手搭在城牆上,秦軍死傷數千連城牆都沒碰到,唐軍勇往直前,悍不畏死,甘死如飴的情形又浮現在眼前,李恪的血液沸騰了。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衝身後一招手,秦軍輕手輕腳過來,手搭在城牆上,身子躬着,開始搭人梯,撓鉤這個時候是不能用的,一旦發出了聲響,驚醒了吐蕃人,那可就功虧一簣了,只一會兒功夫,一座簡便的人梯就搭成了。
石堡城的城牆高達十丈,即便是搭人梯也很難爬上去,不過好在石堡城的修建極爲粗糙,再往上,都有可以接力的地方。
(嘿嘿,言賣零零)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