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極品閒人
亞都被人帶來下去,當初和他一起劫殺大唐商隊的那些武士自然也不能倖免,早有人去將那些人分別羈押,朝堂之上雖然也有人想要替亞都求情,但是看鞠智盛的模樣,就知道,此次亞都是在劫難逃了。
犧牲了一個亞都,鞠智盛非但不會有半分惋惜,反而滿是快意,亞都之妹是鞠文泰的寵妃,和鞠智盛一向不和,三番五次的攛掇鞠智盛要將他的世子之位廢除,只是鞠文泰雖然年老昏庸,但就鞠智盛這麼一個兒子,方纔沒能得逞,如今鞠文泰已死,鞠智盛繼承大位,曾經的政敵自然不能倖免,不要說是一個亞都,就連亞都的妹妹,鞠文泰的寵妃,鞠智盛也早就遣人去後宮,命其殉葬了。
只是方纔姚戈提出的議和人選,卻讓鞠智盛有些爲難,柯洛會雖然職位不高,但卻是鞠智盛的心腹之人,先前派去了一個高仲,已經被杜睿給殺了,若是連柯洛會也出了意外,那鞠智盛身邊連個可信的人都沒有了。
想到此處,鞠智盛道:“此次唐國興兵問罪,寡人雖願將亞都一干亂臣送往唐營,向唐國皇帝請罪,解此危難,然何人願意爲使!”
此時滿朝文武都已然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知道此次高昌國面臨大難,只是有高仲的前車之鑑,何人還敢前去唐營送死,一時間朝堂之上鴉雀無聲,所有的大臣都低頭縮頸,生怕被鞠智盛點名。
鞠智盛見狀,心中不禁暗暗着惱,哼道:“值此國家危難之際,難道就沒有一人願意爲寡人分憂嗎?”
階下的姚戈見人人還是閃躲,也是長嘆一聲,出班道:“啓稟大王,老臣以爲中行柯洛會能言善辯,堪稱其職!”
班末的柯洛會聞言,險些暈倒,如果不是鞠智盛就在面前的話,他都想衝上去,將姚戈那個老匹夫暴打一頓了。
鞠智盛知道,想要保住柯洛會是不行了,換作其他人,恐怕一到唐營就能被嚇得投降,柯洛會好歹也是他的心腹之人,要是能穩住唐軍將領,至少還能爲他爭取一些時間,去向西突厥的欲谷設可汗求救。
“柯洛會!你可願往!”
柯洛會聞言,不亞於頭頂上打了一個霹靂,頓時驚得渾身篩糠,顫抖着出班,險些摔倒在地,戰戰兢兢道:“大王!臣~~~~~~~臣~~~~~”
“嗯~~~~~~”鞠智盛見狀也是心中惱怒,原本還以爲柯洛會可堪大用,誰知道居然也是這等貨色,目光狠厲的瞪了過去。
柯洛會大驚,知道要是不答應的話,恐怕鞠智盛現在就會將他處死,絕不會念及半分往日的情分,躲是躲不過去了,只好硬着頭皮道:“國家危亡,微臣何惜此身,願往唐營一行!”
鞠智盛聞言大喜道:“如此甚好,你可帶着亞都等人,並金珠寶貝,前往唐營好生分講,只要能退得了唐兵,寡人一定不吝封賞!”
柯洛會心中苦笑,暗道:能不能保住命都還要兩說,那裡還有升官發財的心思。
高昌國雖小,但是因爲雄踞天山北道,扼守着絲綢之路的要衝之地,單單是收取往來商客的賦稅就能使這個小小的西域國度吃穿不愁,說起來,倒是有些像後世西歐,那些列支敦士登之類的小國,國雖小,但財富卻十分驚人。
鞠智盛爲了保住高昌的江山社稷,就算是不捨得也沒辦法了,只能聽從大宰姚戈的一件,盡起府庫,將金銀珠寶裝了上百輛大車,又備下囚車,押解上亞都等人,以柯洛會爲使,往磧口唐營而去。
而此時杜睿依然沒有絲毫進兵的意思,蘇麟和秦束皆是迷惑不解,出發前,杜睿還曾和他二人說過,此次進兵,重在兵貴神速,可是到了磧口,卻突然按兵不動了。
“將軍!此處距離高昌田地城不過百里,爲何還不進兵!?”最終還是秦束先忍不住了,問道。
杜睿一笑,道:“西域之地,小國林立,若要爲聖上開此疆土,攻城爲下,攻心爲上,本將軍將大軍駐紮在此,就是爲了威懾那些小國,大軍在此一日,那些小國國君就要心憂一日,本將軍就是要讓他們害怕,讓他們知道,大唐想要誅滅他們,不費吹灰之力,若是一味攻伐,那是落了下成!”
蘇麟道:“將軍是說聖上要一統西域諸邦國?”
杜睿點點頭,道:“前次兵法吐谷渾,勞民傷財,卻因爲朝中那些腐儒攛掇,致使大唐徒勞無功,如今吐谷渾國主雖然對我大唐恭順,但是其狼子野心卻未曾熄滅,本將軍在這裡告訴你們一句話,土地還是拿在了自己的手上,纔是自己的!本將軍統大軍到此,可不想爲他人做了嫁衣!從這裡一直向西,這些土地,都應該爲我大唐所有。”
蘇麟和秦束聞言,也是熱血噴張,身爲軍人,光榮莫過於開疆拓土,勒碑記傳,要是真能爲大唐一統西域,縱然是想不青史留名都不成了。
正在此時,有親兵入內稟報,言稱又有高昌使臣求見,杜睿沉吟了一聲,道:“當真有不怕死的,帶進來!”
不多時,柯洛會便被親兵帶進了帥帳,眼睛四處踅摸了一下,看到了端坐在帥位之上的杜睿,見杜睿面容俊秀,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但是一想到此前高仲前來,就是被這個年輕的將軍砍了腦袋,也不敢輕視,慌忙跪倒在地。
“下官柯洛會,拜見天朝大將軍!”
杜睿冷笑一聲道:“鞠文泰派你來做什麼,要是還說些兩國罷兵休戰的廢話,便出去自己割了腦袋,本將軍可沒心思和你廢話!”
柯洛會被杜睿的話嚇得魂不附體,渾身顫抖,道:“將軍息怒!先王已然故去,此時節高昌新王登基,知道小國冒犯了天朝,特派下官來將軍大帳請罪,此前劫殺大唐商旅的亞都,並其一衆幫兇,下官也已經帶了來,還請大將軍發落,此外,我王爲了表示歉意,特命下官帶來金銀珠寶百餘車,敬獻給天朝大將軍!”
杜睿聞言一愣,他還真沒想到原本歷史當中記載的還真是事實,鞠文泰真的被嚇死了,前世在看這段歷史的時候,一直以爲是那些編史的史官爲了彰顯大唐的國威,編纂出來的,沒想到鞠文泰那老兒這麼膽小,居然真的被嚇死了。
杜睿一笑,道:“好!鞠智盛倒是還有幾分恭順,來人,將那擅殺我大唐子民的兇徒帶進來,本將軍倒要看看此人是不是吃了豹子膽,也敢來撩撥大唐的虎鬚!”
杜睿一聲令下,早有人出去,不多時一個深眉高鼻的色目人就被帶了進來,看上去倒是真有幾分英武,只是此時意志有些消沉,任誰被自己的主君出賣,恐怕也都會是這個德行。
“你是亞都!爲何殺我大唐百姓!?”
亞都心知必死,也不說話,閉目不言,倒也像條好漢,杜睿知道他是奉了鞠文泰的命令行事,要不然就是再給他天大的膽子,他也不敢做那等惡事。
只是血債須用血來償,這個人和他的屬下是必須死的,而且是不得好死,無論今世還是前生,杜睿都是一個極端的民族主義者,在他的心中大唐子民的生命,要比這些番人異族高貴上千倍。
“你既然不說話,想來也是死而無憾了,來人!將此人並他的屬下一併處死,摘心瀝肝,暴屍荒野!”
亞都聞言,也有些Hold不住了,摘心瀝肝,暴屍荒野,他雖然不怕死,但是這等死法,卻也不能不讓他心驚膽顫。
“是好漢的就給老子個痛快,折磨人算什麼本事!”
蘇麟也有些不忍,勸道:“將軍!如此行爲,恐有傷天和!”
杜睿冷笑道:“有傷天和,他們殺傷大唐百姓的時候,有沒有想過天和之事,本將軍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大唐的尊嚴不容挑釁,任何對大唐的羞辱,都要復出百倍的代價,來人!拉出去行刑!”
那些親兵也惱恨亞都等人的惡行,聞令便將叫罵不已的亞都拉了出去,不多時外面就響起了幾聲慘叫,柯洛會跪在大帳中央,早就嚇得暈倒在地,渾身如同篩糠一般哆嗦了不停。
杜睿命人將柯洛會弄醒,道:“本將軍今日不殺你,回去告訴鞠智盛,還是那句話,要麼投降,要麼洗乾淨了脖子,等着本將軍去砍!”
說完一揮手,就讓人將柯洛會丟了出去,有命人將那些金珠寶貝看管好。
被扔到賬外的柯洛會此時倒也清醒了幾分,掙扎着大喊道:“天朝大將軍!趁人國喪發兵相侵,此有悖法理,將軍若是想要交兵,可待我國喪之後,還請將軍三思啊!”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遠,顯然是被親兵扔出了軍營。
杜睿沉吟片刻道:“蘇麟,秦束,傳令下去,整軍備戰!”
蘇麟聞言,道:“將軍不可,天子以高昌驕慢無禮,擅殺我大唐百姓,使我等恭行天罰,今襲人於墟墓之間,非問罪之師也。”
秦束不滿道:“你這人可真是囉嗦,這是打仗,又不是唱戲文,講平詞,哪裡來的這麼多規矩,我軍遠離中原作戰,即無援軍,又無後勤保障,所以必須速戰速決,將軍,我聽人說,高昌的風俗,最終喪葬之事,便是天上下刀子,也不能耽擱了喪葬,更何況如今鞠文泰一死,乃是國喪,到時候高昌國內人士都聚集在葬地柳谷,可趁機進行突襲。”
蘇麟忙道:“不可!將軍萬萬不可!趁人國喪發兵,有悖禮法,要是讓朝中的那些士大夫們知道了,肯定會鼓譟多言!”
杜睿也不答話,沉吟了一陣,突然笑道:“蘇麟所言有理,可擂鼓進軍,給高昌人打個招呼,不要說本將軍沒有知會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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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昌城,王宮之內,此時已是一片愁雲慘淡,聽了柯洛會的回報,鞠智盛也是一籌莫展,亞都犧牲了,金銀財寶送去了,結果唐軍還是不肯善罷甘休。
朝中的大臣聽了亞都等人的死法,也是心驚不已,他們怎麼都想不明白一向以禮儀著稱的唐國怎的派來了這麼一個蠻子。
“柯大人!你回來只是,唐軍可有異動!?”姚戈突然問了一句。
柯洛會道:“不曾有,只是擂鼓,卻不曾進軍!”
姚戈沉吟了一陣,道:“大王!看起來這唐軍也不是完全不知禮法,如今我國正處國喪期間,老臣料想,那唐軍未必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進兵攻城,可趁着這段時間,派人前往西突厥欲谷設大汗那裡去求救。”
鞠智盛此時也是六神無主,聞言連忙答應:“好!好!如此甚好,柯洛會,你再往西突厥那邊走一遭,備說利害,無必要時欲谷設發兵相救!”
和剛纔的那個任務相比,這個顯然要輕鬆的多,柯洛會聞言也不推辭,連忙去了。
另一邊的唐軍大營,自將柯洛會逐去,杜睿便下令諸軍擂鼓向前,直到晚間不過行了十餘里,田地城守將以爲唐軍不過虛張聲勢,也不防備,不曾想方到晚間,唐軍突然加快了行軍速度,直驅城下。
田地城守將見狀大驚,連忙讓人關閉城門,嚴防死守,杜睿派人朝城內射了數封勸降的書信,但是田地城守將,卻不爲所動。
秦束見了,急道:“將軍,此獠不識時務,可連夜進軍攻城!”
杜睿搖頭笑道:“何須力敵,我軍只有五千餘人,縱然能破城,也必定死傷頗重,可紮營先行歇息,明日再戰!”
秦束還要再勸,杜睿卻不作答,雖然納悶,卻也無可奈何。
等蘇麟和秦束走後,杜睿將馮照喚了過來:“東西可保存完好!”
馮照回道:“奉少爺之命,不敢有所懈怠。”
杜睿點頭道:“這邊好!今夜你可帶人將那些東西,埋於城下,明日本將軍要給這些高昌人一個報應!”
馮照領命去了,他本是遊俠出身,最擅長的就是藏匿行跡,杜睿也知道他的本事,乾脆把他和屬下的一百親兵,當成了特種部隊來使用了。
一夜無話,次日,杜睿引大軍再到田地城下,這田地城城牆不過四五米高,只用土石累積而成,別說和長安相比,就算是大唐一般的州縣城牆也要比這個強的多。
杜睿打馬上前,揚鞭指着城頭之上被衆兵士簇擁着的守將,道:“爾高昌國無禮,擅殺我大唐百姓,而今本將軍奉聖命弔民伐罪,爾等何不早降,免得破城之後生靈塗炭!”
那守將道:“爾等自恃天朝上國,無故興兵犯我疆土,恃強凌弱,難道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杜睿笑道:“任你如何搖舌,且不聞連你家大王鞠文泰尚且被我大唐兵將驚懼而死,你有何能,膽敢抗拒天兵!”
守將道:“少廢話,你若有本事,便來攻城!”
杜睿笑道:“好!本將軍今日就給爾等一個報應,也讓你知道知道冒犯天朝上國的代價!”
言罷引弓搭箭,早有馮照上前,將羽箭前端的棉絮點燃,衆將面面相覷,不知其故,只聽杜睿突然大喊了一聲:“看本將軍引來天雷,懲罰爾等忤逆之人!”
說完一箭朝着城下射去,那守將見杜睿一箭居然都射不到城牆之上,和衆多高昌兵將鬨然大笑,還沒等他們笑完,突然感覺腳下一陣顫動,緊跟着一聲巨響,那守將都沒來得及抽出腰間的寶劍,就被轟上了天,跟他站在一處的衆多高昌兵將也遭了同樣的厄運。
城下的唐軍人馬也是大驚失色,好在衆將士弓馬嫺熟,將戰馬安撫好,再向前看去,原本存在的城牆此時已經變成了一片瓦礫,不由得面面相覷。
杜睿可不管那麼多,拔出長劍,向前一指,大喝道:“衆將士,高昌王無道,無辜殺害我大唐百姓,報仇!殺!”
衆兵將反應過來,也來不及想剛纔是怎麼回事兒,見杜睿已經下達了命令,紛紛催馬上前,從城牆崩塌的那個缺口處,一擁而入。
杜睿看看緊跟在身邊的馮照,以及衆親衛,笑道:“還等着幹什麼,去殺敵吧!”
馮照和杜平生領命,也跟着催馬上前,田地城內一時間大亂不堪,但凡穿着高昌軍號甲的,紛紛被唐軍斬於馬下。
原來杜睿昨日命馮照埋於城下的,是他研製出來的火藥,此次出征也帶了千多斤,昨夜便用去了半數,好在效果不錯,一戰破城。
喊殺聲一直持續到正午時分,才漸漸平息下來,唐軍順利攻下了田地城,俘男女七千餘人。
正想着入城,卻見蘇麟和秦束兩人糾纏着跑了過來,看兩人的臉色,似乎有過爭執。
“何事?”
蘇麟怒道:“將軍!秦束不知約束士卒,在城內大肆劫掠,殺傷平民數百人!”
杜睿聞言,不禁也是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