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上一章忘了說了,在本文當中,薛仁貴的年紀被無限的變小,如果按照正史的話,他現在都已經三十多歲了,這麼一個好妹夫沒了的話,未免有些可惜。
杜睿怎麼都沒想到,他的妹妹杜雲希居然會與薛仁貴,這個大唐歷史上的名將之間也會有一段姻緣。
只不過按照一些演義的記載來說,此時的薛仁貴應該是投奔張士貴效力,怎的會進了飛虎軍,而且薛仁貴家裡可還有個柳銀環,若是杜雲希當真對薛仁貴有心,豈不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此事杜睿還需詳加了解一番,再做決定,不然的話,傷着了杜雲希,可不得了。
還有一件事也引起了杜睿的注意,杜雲蓮居然不是跟着家人一起從杜陵過來的,這三年的時間,居然幾次三番被晉王李治接到長安。
杜睿心中盤算着,卻也不想往壞處琢磨,只能當李治和杜雲蓮這對小未婚夫婦彼此都害了相思病,恨不得終日廝守,捨不得相離而已。
晉王府中,李治,趙恭存師徒二人正聚在一處,杜睿回到長安,鬧出了這麼大的聲勢,他們如何會不知道。
李治此時皺着眉,還略顯稚嫩的一張臉上,滿是擔憂,此前杜睿在外,他還不覺得如何,只是盡力的放手施爲,爲了那張位子,不斷的努力向上爬。可是如今杜睿回來了,一想到杜睿那近乎鬼神的智慧,以及和李承乾之間深厚的友誼,他也不禁感到了害怕。
一直以來他都是躲在後面,推動着李承乾和李恪兩個人不斷爭鬥,他坐收漁人之利,他自認爲做的隱秘,可是這種事隱瞞的了天下人,當真能瞞得了多智近妖的杜睿嗎?
趙恭存看着李治擔憂的模樣,道:“殿下是在擔心杜陵郡公嗎?”
李治一愣,道:“唉!此事本王也不瞞老師,杜睿回來了,我這心裡一直都七上八下的,要是被他看出了此前我們的那些機謀,會不會~~~~~~~~”
趙恭存面色不變道:“殿下是沒有自信了,對嗎?您覺得憑杜陵郡公兄妹的關係,還比不上杜陵郡公與太子的那份所謂的朋友之誼!”
李治苦惱的搖了搖頭,道:“老師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關係!杜睿和我那太子長兄的關係,可是非同一般,杜睿此人,非功名利祿可以動其心,當年太子能折服杜睿,讓其甘心效力,多方謀劃,將青雀哥哥都打敗了,就是憑藉示之以誠!恐怕杜睿是不會輕易動搖的!”
趙恭存微微一笑,道:“難道殿下便不能示之以誠嗎?而且殿下相比於太子,還更多了一分保障,就是未來的晉王妃!殿下只要向杜陵郡公承諾,一旦殿下承襲大寶,便立其妹爲妃,杜陵郡公只有這麼一個妹妹,難道還會不爲自家妹妹的未來考慮嗎?”
李治聞言,沉吟一陣,搖頭道:“老師!此事恐怕不妥當!若是當真直接對杜睿明言,恐怕會適得其反,此時還是先讓蓮姐姐探一探杜睿的口風纔好!”
趙恭存見李治如此言語,也不再勸,只是道:“殿下!此事還需趕早,如今杜陵郡公遠航歸來,聖上定然極爲器重,若是杜陵郡公能夠旗幟鮮明的支持殿下,則大事可成!”
李治這個時候猶豫的毛病又犯了,道:“此事容我再想想,再想想!”
趙恭存見狀,心中不禁一陣無奈,這位晉王殿下什麼都好,有野心,有手段,卻唯獨少了幾分果斷,做事猶豫不決,左顧右盼的。
“殿下!如今聖上對太子已經有所不滿,此事萬萬不能再拖,要是殿下能得到長孫大人和杜陵郡公兩人的扶植,太子之位指日可待啊!”趙恭存說着,不由得有些急了,他心心念念盼的就是一個名,若是能培養出一個帝王來,未來定然可以名垂青史。
李治皺眉道:“此事我自然知道,只是深恨房玄齡和李世績兩人,舅父幾次流露出希望父皇易儲的意思,都被這兩個老匹夫遮掩了過去,要不是他們,說不定父皇早就已經冷落了太子!”
趙恭存搖頭道:“殿下!求人不如求己,若是殿下能將杜陵郡公拉過來,未必就及不上房玄齡和李世績兩人在聖上心中的地位!”
李治被趙恭存說的也是動心不已,只是此事該如何運作,他還是難以下定決心。
李治這邊在爲如何拉攏杜睿煩心,東宮之內,太子李承乾也爲杜睿之事煩惱不已。
最近這段時日,李承乾的日子過得極不順心,李恪和李治兩人步步緊逼,他身邊乏人,應付起來左支右絀,身心俱疲之下,李承乾還是病倒了,以至於連續好些日子都未能上朝,輔佐太宗理政。
聽到杜睿回返的消息,李承乾也是欣喜不已,原本想着向太宗請旨,前去迎接,但身體實在是支撐不住,只能作罷,準備着過幾日再去拜訪。
如今杜睿回來了,李承乾也是寬心不少,有了杜睿相幫,他的日子恐怕也不會過得那麼狼狽了。
“殿下只是欣喜,可那杜睿是否想過殿下!”太子妃海棠見李承乾聽到杜睿回返,許久不曾露出的笑容也佈滿了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心中大爲不滿,她心心念唸的都是能讓李承乾轉而倚重她的父親,可是李承乾卻當耳旁風,這讓她如何不氣。
歷朝歷代,雖然都在大肆打壓外戚,可是哪一朝的皇帝又真正離開過外戚了,當今太宗不也是將長孫無忌引爲臂膀嗎?爲何侯君集就不行!?
海棠最氣的就是這個,見李承乾還是不以爲意,又氣又嗔道:“殿下這一番情誼恐怕是給錯了人,那杜睿昨日便回來了,難道便不曾聽說殿下染病,到現在都不肯過來瞧瞧,還說什麼朋友之誼,恐怕此時也已經投效到晉王府的門前了!”
李承乾聽着,不禁眉頭緊鎖,道:“你莫要亂說,承明不是這樣的人!”
雖然口中這般說,但是心中也不禁有些疑慮,畢竟杜睿對杜雲蓮視若生命,可是盡人皆知的,說不得杜睿會爲了杜雲蓮,轉而支持李治。
可是再轉念一想,李承乾又覺得不會,他對杜睿非常瞭解,知道杜睿是個重情重義的人,應該不至於對他棄之不顧,雖然有可能不再支持他,也應當兩不想幫纔是。
李承乾是絕對不想與杜睿爲敵的,一想到杜睿的智慧,李承乾自知自己毫無勝算可言,一旦杜睿當真對付他的話,他也只有舉手投降的份了。
“杜睿是何種樣人!殿下如何能說得清,須知人心隔肚皮,又不是多麼親厚的人,難免會三心二意!”
李承乾聽得有些不耐煩,道:“你不要再說了,我相信承明,我不負他,他定然不會負我!”
想到兩人當年的點點滴滴,李承乾頓時對杜睿又充滿了信心,似杜睿那樣將大唐的天下裝在自己心中的人,定然不會作出讓他失望的事情來。
海棠見李承乾還是執迷不悟,氣道:“殿下自己老實,卻又要以己度人,那杜睿至今不見蹤影,又該怎麼說!”
正說着,東宮的內侍闖了進來,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杜陵郡公到訪!”
李承乾聞言,不禁大喜,支撐着身子坐了起來,原本蒼白的臉,也多了幾分血色,忙道:“快!快快有請!”
海棠對李承乾和杜睿有氣,哼了一聲便迴轉自己的屋子了,不多時杜睿便在內侍引領下走了進來。
原本按照律法,皇子,便是身爲太子結交外臣也是不被允許的事情,然而杜睿和李承乾那名託君臣,實爲兄弟的關係,盡人皆知,太宗也是默許了。
杜睿見着李承乾,心中也不禁一陣感慨,走到牀前拜倒在地,道:“微臣杜睿,參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李承乾勉強起身,躺得時間久了,猛一起來難免會頭暈,身形晃了晃,才站穩,頓時覺得身體好了很多,伸手將杜睿攙扶起來,笑道:“承明!你我兄弟之誼,朋友之交何須如此!”
杜睿見李承乾的面色不大好,扶着李承乾坐下,自己去找了把胡椅,道:“小弟昨日還朝,召聞聽殿下身子不大爽利,便想來探望,怎奈聖上相召,不敢不去,這才耽擱了,還請殿下勿要怪罪!”
李承乾聞言,連連擺手,道:“不妨事!不妨事!爲兄不過是偶染小疾,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太醫都說了,只需要將養幾日便可痊癒,承明,無需掛心!”
杜睿見李承乾明顯是強顏歡笑,忙問道:“殿下可是遇到了煩心之事!”
杜睿來之前,李承乾還想着從杜睿這邊討個主意,可是如今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說到底李治也是他的親弟弟,是杜睿的妹婿,這裡面的關係錯綜複雜,李承乾也不想讓杜睿煩心。
“爲兄哪來的什麼煩心事,只是身子不大爽利,精神未免不足!”
杜睿聞言,也不好再逼問,只好道:“如此就好!”
李承乾接着又道:“承明此次遠行海外,定然遇到了許多新鮮事,爲兄這些時日在牀上躺得煩悶,承明且說說此行的趣聞,也讓爲兄散散心!”
杜睿聞言,便照着昨日對太宗說得一樣,又對着李承乾說了一番,等到中午的時候,杜睿又在太子宮中用了飯,只是見太子妃海棠似乎對他頗有敵意,以爲是責怪他耽擱了李承乾休息,也不好再久留,便告退了。
此後的幾日,杜睿奉了太宗的旨意,帶着使節團在長安城中游覽了一番,太學自然成了加利亞尼這些學者最爲看重的地方,雖然他們的漢語還不大靈光,對那些晦澀難懂的典籍也看不大明白,可是卻一點兒都沒影響到他們學習的熱情。
短短几天的時日,東方式的哲學就將這些西方人徹底的折服了,在他們看來,西方世界那些所謂的哲學,在東方哲學面前簡直就是小孩子一樣的騙人把戲,根本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此外吸引他們的還有東方人的生活方式,在從來就沒有誕生過禮法的西方世界,東方人的生活方式,禮儀道德無疑是非常完美的。出於對東方的狂熱崇拜,他們對此也是樂此不疲的學習者。
在這幾天裡,杜睿也和太宗商討了一番關於和西方人的海上貿易計劃,由於太宗至今還沒有給杜睿安排任何實際的官職,所以杜睿連上朝的資格都沒有,只能以太宗私人顧問的身份,每天出入皇宮,不過這樣一來也好,至少杜睿不用面對朝中那些反對派的責難。
商討了一番之後,杜睿認爲,如今貿易的對象只能圈定拜占庭一家,而且貿易的規模還應該受到嚴格的控制,在杜睿看來,至少在十年到十五年內,大唐是不可能和拜占庭人進行大規模貿易的,一來是艦船和相關人員的缺乏,二來大唐的各種新產品首先要優先供應本土,在國內的經濟和市場成熟前,他不想因爲向拜占庭大量輸入貨物而導致大唐境內出現通貨膨脹的狀況。
杜睿的建議,太宗自然是認同的,他也看了杜睿和君士坦斯二世簽訂的那份協議,最終決定優先供給杜睿發明的那種希臘火。
對於杜睿發明的希臘火,太宗也甚爲感興趣,只是在杜睿詳細的介紹了希臘火,和大唐當前已經掌握的火器之後,太宗當即就放棄了那種落後的原始武器。
“承明!你所說的那種火炮當真有這麼大的威力!?”
杜睿道:“回稟聖上!火炮雖然製造不易,而且糜費甚多,但是在未來的戰場上,火炮終將會取代刀劍,成爲決定一場戰爭勝敗的關鍵!”
太宗道:“照你所說,如今大唐還不能傾力鑄造火炮!”
杜睿苦笑道:“聖上!那每一門火炮,造價就需用數千貫之多,而且鑄造好的火炮,其中十之三四還都是無法使用的,確實代價太大!不過臣可以再研製一番,看看能不能造一種更加輕便,便於攜帶的火炮,減少費用,至於如今艦船上所用的那種火炮,因爲太重,只能用以守城!”
太宗聞言,也不覺得如何失望,只是道:“那好!你將火炮的鑄造方法保護好,此事便讓你那個學生負責!便給他加一個工部郎中的職銜,切記,火炮的鑄造方法萬萬不可泄露出去!”
杜睿忙道:“聖上放心,臣自會料理!”
說完這件事,太宗接着又道:“朕決議明日在麟德殿早朝之時,召見那些使節,承明!到時你也過來,不必說什麼,只需做個通譯就好,也省得多費脣舌!”
杜睿自然知道太宗這是在保護他,免得受人攻訐,自然感激不盡!
次日杜睿早早的便到了鴻臚寺的理藩院,將太宗召見衆位使節的旨意通傳了一遍,而後便安排馬車,帶衆使節出發,前往皇宮。
伊莎貝拉是不用出席的,她只不過頂着一個奧斯特拉西亞王國駐大唐帝國的全權特使,可真實身份是什麼,誰都一清二楚,連太宗都明白。
坐在馬車裡,杜睿向加利亞尼和皮爾斯詳細的講解着大唐宮廷的規矩,不過在是否要跪拜天子一事上,卻出現了分歧,加利亞尼和皮爾斯理解東方帝國的制度,出於私人的立場他願意以東方宮廷禮儀參拜偉大的東方皇帝,可是他們現在代表的是自己的國家,所以他們都堅持用古羅馬參見奧古斯都時的禮儀向東方皇帝致敬。
最後,無法說服的杜睿只有作罷,更何況他也覺得這種事實在無需深究,畢竟一開始太宗就允許各國使節用他們的禮節,只不過杜睿自己對此微微感到不滿,試圖讓這些西方人按照大唐的規矩參見太宗,單單是想着西夷跪拜在東方君主的腳下,他就感覺興奮,可是既然無法說服他們,杜睿也就只好不再堅持了。
走入麟德殿時,加利亞尼,皮爾斯,還有那些其他國家的使臣都是感到了驚訝,東方皇帝辦公的地方和希臘的宙斯神殿一樣巨大,甚至可能還更大一些。
大殿兩側的文武百官看向了進殿的西方人,他們對這些金髮碧眼的西方人倒也不感到如何新奇,如今在長安也時常能見到從歐羅巴,翻越蔥嶺而來的西方商人。
杜睿也見着了長孫無忌,岑文本,以及李恪,李治,還有病體未愈,勉強出席的李承乾。
長孫無忌看到杜睿的時候,面色不禁一冷,杜睿不以爲意,只當沒看見。
“偉大的東方皇帝,我謹代表全體拜占庭人向您致以最高的尊敬。”加利亞尼按自己的意思用並不是太熟練的漢語單膝跪地,以古羅馬禮節向太宗致以了敬意。
其他各國的使節也是有樣學樣,一一單膝跪地參拜太宗。
大殿兩側的文武百官對於這些西方人的禮節顯然很不滿,不過既然太宗已經開口爲這些西方人人賜座,他們也只有保持了緘默。
太宗今日在文武百官面前接見加利亞尼等人,也不過是出於程序上的需要,雖然最後兩國之間一切的具體條約都會交給尚書省和禮部來操作,但是禮不可廢。
等衆人落座之後,太宗道:“爾等能不遠萬里,來到大唐帝國朝見,朕心甚慰!”
太宗接着說了一些沒營養的話,杜睿聽着不禁感嘆皇帝同志的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人家來也不是請求內附的,可是爲了尋求利益的,誰願意聽這些,杜睿也只好在稍稍做了改動之後,翻譯給了各國的使節,只是由於各國的語言不通,往往一段話,杜睿就要翻譯成好多種語言,意大利語,英語,梵語,還有一些更爲生僻的語言。
太宗似乎也看出了杜睿的辛苦,只是問了些有關的問題以後,便結束了這次召見。
走出大殿,加利亞尼還是感覺雲裡霧裡,太宗說的那些話,他根本就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也不理解有什麼用,正苦惱着,杜睿卻過來了。
“加利亞尼伯爵,大唐皇帝陛下在花園,請隨我來。”
散朝之後,太宗便讓王德通知了杜睿,要單獨召見加利亞尼,商談國事。
加利亞尼聞言不禁一陣欣喜,能得到東方帝國皇帝的兩次召見,對於他來說可是極大的榮幸。
跟着杜睿走向御花園,沿途遇到的一些內侍看見加利亞尼這個夷人,眼神中都帶着驕傲,杜睿看着也不禁陣陣無奈。
雖然拜占庭帝國也是一個文明的國度,不過對於這些習慣以世界中心自居的大唐臣民來說,大唐之外,既爲蠻夷,這種優越感是自炎黃時代,華夏先民不斷向外擴張,用無數勝利累積下來的。
加利亞尼跟在杜睿的身後,走向了彷彿迷宮般的御花園,在初到東方帝國的時候,他曾經以爲杜睿向他描述的東方帝國的朝廷是類似古羅馬元老院的機構,可是他後來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麼離譜,在東方帝國,朝廷是服從於東方皇帝,而非元老院那樣可以掣肘古羅馬時代的奧古斯都。
片刻之後,加利亞尼便在一處美麗的花園見到了東方皇帝,在拜占庭的時候,他也曾經去過希拉剋略大帝的宮殿和花園,很顯然東方的花園更加精緻,同時卻又趨向於天人合一地自然之道,而相比較而言,君士坦丁堡的皇家花園更像是一個雜亂無章的草窩。
加利亞尼此時可不再像學者一樣思考什麼哲學問題,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該如何和偉大地東方皇帝交談些什麼內容。
看着在私下場合忽然以大唐的禮儀向太宗行禮的加利亞尼,杜睿忽然對這個拜占庭人有了些好感,這是個國家主義者,他在麟德殿的時候用古羅馬式的禮節向太宗行禮,是因爲他代表了拜占庭,而在此刻他卻是以個人名義向太宗致敬,不得不說希拉剋略確實派了個很好的使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