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暖燭照在臉頰之上,讓安康公主的臉蛋呈現着可愛的橙紅色。靠在了杜睿的懷裡,氣息依舊尚未平穩,額間的青絲因爲汗漬而貼緊在額頭上,杜睿長吐了口氣,握緊了安康公主擺放在他胸口的手:“涑兒”
“嗯?”安康公主應得有氣無力的,很能讓男人升起強烈的征服欲.望,不過,看到她這副已經不堪征伐的柔弱模樣,杜睿也只能暫且放她一馬了。
“你身爲我的髮妻,該操持一些家事了,可別像在宮中一樣,任意地朝人使小性子了,知道嗎?”
安康公主低應了聲,擡起了迷離的雙眸瞧着杜睿,一個狡詰的笑意在嘴角處綻開:“睿郎莫不是怕涑兒對你的寶釵,黛玉妹妹有啥念頭不成?”
“哼!有念頭也得給我掐了,知道嗎?!”杜睿很是用力的震了震虎軀,震得安康公主緊貼在他身前地一雙淑乳都盪漾了起來。
安康公主輕笑着應了聲道:“好啦,涑兒一切但聽睿郎的便是,再說了寶釵她們可是打小就跟着睿郎的,一家人,自該和和睦睦的,涑兒不想讓睿郎生氣,對吧。”
安康公主說着,還拿媚眼兒又勾了杜睿一遭。
“嗯,這纔是我的好媳婦兒!”
杜睿笑着伸手就撈了過去,接下來,又是一場激烈的,短兵相接式的肉搏,依舊以安康公主的完敗而告終。”
次日,安康公主還是照例回了自家的公主府,杜睿這邊要準備和汝南公主大婚之事,她在這邊一則看着,心裡未免泛酸,二來她頂着一個大婦的名頭,按規矩汝南公主嫁進門之後,可是要向她磕頭見禮的,可兩個人又是親姐妹,汝南公主還要大過她,爲了避免麻煩,安康公主幹脆眼不見,心不煩,躲了。
在準備期間,那些西方各國的世界,也要準備返程了,杜睿作爲主事之人,自然要一一送別,單單是酒宴,就讓他整日裡暈頭轉向了,將要迎娶汝南公主之事全都扔給了杜楚客和馬氏夫人操辦。
旁的使節也就算了,但是加利亞尼,杜睿卻不能怠慢了,此次雙方又簽訂了一份希臘火的供應協議,這一遭馮毅等人護送他回國之後,便要將第一批希臘火一併帶過去。
能得到這樣的結果,加利亞尼本人也十分滿意,他見識過希臘火的威力,更知道拜占庭帝國能在埃及行省逆轉局勢,都是憑藉了這種神奇的液體。
不過這一次來大唐,加利亞尼覺得最大的收穫還不是這個,而是信仰的改變,自打那一日在御花園中,和太宗的一番關於神靈交談之後,他在理藩院中每日裡都要和那些仙風道骨的修行之士辯論一番,杜睿找來的那些道士,一個個都是能將死人說活的角色。
繞是加利亞尼以前對上帝再怎麼虔誠,也不禁被說得產生了迷惑和懷疑,並最終相信了那些道士的說法一一盤古纔是唯一的真神!
今日來杜睿府上辭行,剛一見面,這個換上了一身道袍的西方人士就單手執禮,對着杜睿來了一句:“無量天尊!”
杜睿聞言,差點兒將眼睛給瞪出來,以前雖然知道,西方人有信仰狂熱症,爲了一個屁大的耶路撒冷,就被教皇忽悠着連續發動了幾次十字軍東征,可是卻也沒想到狂熱到了這個地步。
加利亞尼方一接受了新的信仰,居然從內到外都開始像個道士模樣了,短髮挽着一個髮髻,一襲青色長袍垂地,手裡還拿着跟浮塵,從賣相上來看,這廝已經合格了。
當初杜睿將道教輸入西方世界,不過就是臨時起意的想法,想要用東方的本土宗教,去衝擊西方世界的基督教,將原本就亂成了一鍋粥的西方,攪得更亂一些。
看起來等這個加利亞尼回去之後,拜占庭國內可有的亂了,一邊說已經發展了數百年的基督教,一邊是加利亞尼帶回去的,來自強大東方帝國的道教,這兩種完全不同的信仰撞擊在一起的時候,會發生什麼?
杜睿都想要親自去瞧瞧了!
杜睿看着怪模怪樣的加利亞尼,強忍着笑,也行了一禮,道:“伯爵閣下能重歸正途,當真可喜可賀!”
加利亞尼臉上一派恬淡,像極了道家的世外高人模樣,道:“還要多謝公爵閣下!要不是您爲我打開了真實的世界,到現在我還在迷途之中掙扎,如今重回盤古父神的懷抱,我彷彿已經真實的感覺到了那份榮光,一切僞神那鼓惑人心的把戲,對我都沒了用處!真的要感謝您爲我指引了方向!”
杜睿聞言,咬着牙不讓自己笑出聲來,其實真正的道家也算不得宗教,道家追求清靜無爲,修煉的也只是修身養性的一些法門,至於盤古父神,太一真神,三清至尊什麼的,不過是杜睿根據後世的一些神話故事,和當前的一些傳說,整理出來的罷了,沒想到居然當真能迷惑了加利亞尼這個虔誠的基督徒。
“伯爵閣下!謝就不必了,您能重歸正途,也是件喜事,只是不知道等到您回到拜占庭之後,教廷會不會給您帶來麻煩!”
加利亞尼聞言,頓時滿臉的義憤填膺,道:“那些僞神在人間的幫兇,如果他們想要向盤古父神的信徒挑戰的話,我是不會畏懼的,回到拜占庭之後,我就會用盤古父神的真知,讓那些迷途的羔羊認清事實,分辨出誰是真神,誰是僞神,揭開那些卑鄙基督徒的真面目!”
杜睿聽着,也是連連點頭,想要揭開基督教的真面目還真不是什麼難事,如今歐羅巴那些教廷,有那個是乾淨的,一個個藏污納垢,接着上帝人間代言人的名義,大肆斂財,生活驕.奢.淫.欲,只要有人試圖對他們發出挑戰,肯定一個個全都會變成過街老鼠。
不過看着加利亞尼大義凜然的模樣,杜睿的心裡倒是有了一番盤算,或許能通過這個加利亞尼,將這件事做大,徹底顛覆西方世界的信仰。
想着,杜睿也裝模作樣的說道:“好!您能如此深明大義,想來盤古父神也會被您的虔誠所感動而保護您的,這樣吧!我會向皇帝陛下進言,給予您最大的幫助!”
加利亞尼此時儼然就是一個爲了衛道,不惜犧牲身家性命的壯士一般,見杜睿說能給他幫助,也不禁一陣激動,上前一把抓住了杜睿的手,雙眼含淚,就差喊出了:同志!可算見到你們了!
杜睿心中有了主意,送走了加利亞尼之後,立刻就跑到了宮裡,見着太宗的時候,太宗正饒有興致的練習行書,原本太宗最好的是王羲之的飛白體,但是自從有了杜睿剽竊的董其昌體之後,太宗簡直就像瘋魔了一般,只要忙完國事,便要練習一番。
“承明!你不在家中忙婚事,怎的又和那些使節鬧在了一處!”太宗放下筆,言語之中帶着些埋怨說道。
杜睿忙道:“聖山恕罪!微臣與汝南公主之事,自然有微臣叔父與大將軍料理,微臣閒來無事,便與那些使節再聚上一聚。”
太宗一笑,道:“聚上一聚!便出了事端,你又有什麼鬼主意要算計那些西夷,照實說來!”
杜睿見太宗果然是明照萬里,聞絃音而知雅韻,他什麼都還沒說,太宗便已經猜出了七八分,忙道:“微臣確實有些想法,此前也曾與聖上提起過基督教之事,不知聖上有何想法?”
太宗見杜睿說起了正事,沉吟了一陣道:“宗教之事確實動亂國本,不可不防,西夷崇信上帝,一國之主居然被那些打着上帝旗號的傳教士控制,這確實害人不淺,朕意大唐域內,定要禁絕着基督教方可!”
杜睿道:“聖上聖明,此事確該如此!臣今日在府中見了那拜占庭使節,此人已經改信了道教!”
“那西夷竟然要修道!”太宗聞言也是一驚,道,“這事倒是新鮮,那日和你這小子胡說了一通,難道還真的糊弄了那西夷!有趣,當真有趣!”
杜睿見太宗的反應,知道他根本就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忙道:“聖上!依臣之見,此事便是一個天大的好時機,若是當真能將道家思想傳入西方,使之也學的漢初之時的清靜無爲,等到我大唐君臨歐羅巴之時,豈不更輕便了!”
太宗聞言,雙眼頓時一亮,道:“讓西夷學道家的清靜無爲,你細細說來聽聽!”
杜睿忙道:“聖上!歐羅巴小國林立,各不統屬,若是沒有這基督教派,便是一片散沙,取之不難,若是當真能讓道教輸入西方,便是不能取代基督教成爲正統,只要能造成一定的聲勢,定然會讓西方世界天下大亂,歐羅巴越亂,對大唐則越是有利!”
太宗點頭道:“嗯!你說的不錯,此事確實如此,只是不知我大唐該如何做,承明!你對西方更爲了解,可有辦法!?”
杜睿道:“這就需要我大唐給那加利亞尼一個身份了,他如今已經皈依道門,聖上大可以上天之子的身份冊封其爲道教在西方的傳教使,而後再加派一些道士過去,同時派兵協同,不愁此事不成,此前臣與拜占庭帝國王儲君士坦斯曾簽有協議,拜占庭帝國將那塞浦路斯島割讓與我大唐所有,正好趁着此次將那割讓的領土取來駐守!”
太宗聞言,不禁皺眉,道:“如此怕是要勞師動衆,如今大唐北征在即,再向歐羅巴派兵怕是不妥當吧!”
杜睿道:“此次派兵只是一個姿態,用不着勞師動衆,只要遣一旅人馬過去就是了,關鍵就是傳道!”
太宗思慮了一番,最終還是接受了杜睿的建議:“好!此事朕答應了,你親自去安排此事,此事料理之後,你這小子也不要再四處亂跑,你與汝南的大婚在即,莫要再生事端給耽擱了!”
杜睿見太宗答應了,忙躬身行禮道:“臣遵旨!”
太宗一笑,道:“好了!此事就如此料理!暫且放在一旁,朕再與你說說旁的事!”
杜睿道:“臣洗耳恭聽!”
太宗起身,揹着手在麟德殿內來回走着,說道:“你與汝南大婚之後,稚奴與蓮兒的婚事也該操辦了!你身爲長兄,不可怠慢,墮了皇家的臉面!”
杜睿聞言,心中不禁一陣發苦,他最怕的就是太宗提起這件事,前段時間忙着和安康公主的大婚,杜睿便將此事忘在了一邊,如今太宗提及此事,杜睿也是沒了主意。
從本心來講,杜睿恨不得能讓太宗收回成命,絕了這番婚事,可一旦如此,莫說是長孫皇后,便是杜雲蓮只怕都要鬧翻天。
杜雲蓮和李治兩人雖然年紀相差四歲,但卻情投意合,如今感情已然深厚,這個時候將他們拆散,那纔是要了杜雲蓮的命。
杜睿心中嘆了口氣,道:“全憑聖上做主!”
太宗方纔就一直觀察着杜睿的神色,見杜睿臉色發苦,也是暗暗點頭,聞言道:“既然如此,大婚就在下月初四好了,你也好趁着這段時間,料理一下你餘下三個妹妹的婚事,凡事長幼有序,這個卻不能亂了!”
太宗故意將長幼有序四個字說得極重,杜睿生着玲瓏心思,如何聽不出來,忙躬身道:“微臣遵旨!”
說了事,杜睿正要告退,太宗突然又將他叫住了,面色有些黯然,換了稱呼道:“賢婿!皇后的病症你可瞧過了!?”
杜睿心中一顫,長孫皇后的病,他回來之後也確實看過幾次,但長孫皇后原本底子就薄,再經歷了李泰早夭的打擊,以及李承乾和李治的爭鬥,精氣已經幾乎耗盡了,杜睿縱然是手段再怎麼高明,此時也是無可奈何。
然當着太宗的面,杜睿有不能一律照實說,只能敷衍道:“微臣一定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