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那邊的李承乾已經預感到自己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階段,他現在之所以還能硬撐着,一方面是因爲汝南公主的醫術,在爲他續命,另一方面就是因爲杜睿。
李承乾對杜睿有過猜忌,但是到了眼下,他唯一能夠信任的依然還是杜睿,對大唐的江山社稷,他還有很多不放心的地方,太子李弘年幼,且性情仁弱,能不能挑起江山社稷這副重擔,李承乾的心裡也沒底,他必須爲李弘挑選一個可以保護他的託孤重臣,就像當初太宗皇帝安排褚遂良和杜睿輔佐他坐穩江山一樣。
還有一個原因,李承乾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那就是武京娘了,武京娘有野心,他是知道的,這些年揹着他做過什麼,他雖然不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卻也能猜到不少。
只不過李承乾不忍心施以懲戒,在他看來,武京孃的那些動作,不過是爲了自保罷了,畢竟歷朝歷代,宮廷之中的鬥爭都是最爲殘酷的,武京娘又沒有強大的外戚集團支撐,作出這等事來,倒也合情合理。
如果李承乾的身體康健的話,他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兩人夫妻多年,他實在是不想讓武京娘傷心,而且李承乾一直以來都希望他和武京娘能成爲太宗,長孫皇后那樣,值得讓千古傳頌的夫妻。
但是現在不行了,李承乾不知道自己的身子還能堅持到什麼時候,萬一~~~~~~~~
李承乾不敢再大意了,子弱母強,現在的情形和漢初之時何其相似,劉邦駕崩,劉盈即帝位,呂雉爲太后,劉盈年幼,且性情仁弱,結果大權全都操在呂后手中。
爲剪除異己,呂后毒殺趙王如意、砍斷戚夫人手足,挖眼燒耳,給她吃啞藥使她變啞,並置之廁中,任其哀號,名爲“人彘”。劉盈不滿其母的殘忍,棄理朝政。
後惠帝劉盈憂鬱病逝,呂后立少帝劉恭,臨朝稱制,行使皇帝職權,爲皇后專政的第一人,少帝因其生母爲呂后所殺,有怨言。呂后遂殺少帝劉恭,立劉弘爲帝,照舊臨朝天下。
呂后爲了強化自己的統治,在採取“無爲而治”,鞏固政權的同時,首先打擊諸侯王和政治上的反對派,重用其寵臣審食其。然後佈置黨羽,大封諸呂及所愛後宮美人之子爲王侯。隨後殺掉趙王劉友和樑王劉恢。右丞相王陵堅決反對封諸呂爲王的政策,堅持高祖與大臣的盟約,“非劉氏而王,天下共擊之。”呂后不高興,就讓他擔任皇帝的太傅,奪了他的丞相職權,王陵只得告病回家,然後又讓審食其爲左丞相,居中用事。
陳平、周勃雖然不服,也只好順從。審食其不處理左丞相職權範圍內的事情,專門監督管理宮中的事務,像個郎中令,呂后常與他決斷大事,公卿大臣處理事務都要通過審食其才能決定,呂后這些做法遭到劉氏宗室和大臣的激烈反對。
呂太后追封他已故的兩個哥哥,大哥呂侯爲悼武王,呂釋之爲趙昭王,以此作封立諸呂爲王的開端。呂后元年,封侄呂臺爲呂王,呂產爲樑王,呂祿爲趙王,侄孫呂通爲燕王,追尊父呂文爲呂宣王,封女兒魯元公主的兒子張偃爲魯王,將呂祿的女兒嫁給劉章,封劉章爲朱虛侯,封呂釋之的兒子呂種爲沛侯,封外甥呂平扶柳侯。
呂后二年,呂王呂臺去世,諡號肅王,封其子呂嘉代呂臺爲呂王。呂后四年,又封其妹呂嬃爲臨光侯,侄子呂他爲俞侯,呂更始爲贅其侯,呂忿爲呂城侯。呂后先後分封呂氏家族十幾人爲王爲侯,劉氏權柄盡入呂氏手中。
《史記》記載:“呂后爲人剛毅,佐高祖定天下,所誅大臣多呂后力。”其中最著名的事件就是主謀誅殺韓信、彭越,逼反英布並最終滅而殺之。這三件事情都發生在劉邦去世的前一年。韓信、彭越、英布三人都是著名戰將,爲劉邦奪下了大半江山,劉邦登基作皇帝后,均被封爲王爵。三人國土廣大、民口衆多,是當時一等一的封王大國。
劉邦去世時,呂后曾封鎖消息,四天密不發喪,與其倖臣審食其密謀誅殺衆將領。這一密謀後來走露風聲,被人勸阻。但已經足以威攝羣臣,使得那些如狼似虎的將領們乖乖地隨着呂后的指揮棒轉,順利渡過一段危險期。
呂后不僅主謀誅殺大臣,還對劉邦的子孫們痛下殺手。劉邦共有八個兒子,分別是劉肥、劉盈、劉如意、劉恆、劉恢、劉友、劉長、劉建,其中只有劉盈是呂后親生。
呂后掌權後,先是毒殺了劉如意,然後又因小事想對劉肥故伎重演,被劉肥識破,劉肥設計自保逃過一劫。後來,呂后又設計餓殺劉友,迫使劉恢自殺,劉建病死只留下一個兒子,也被呂后派人殺掉。沒有受到呂后威脅的只有劉恆和劉長二人。實際上,連親生的兒子劉盈也是間接死於呂后之手。總起來說,劉邦的八個兒子中,直接或間接死於呂后之手的有四人,另有一人病死後被呂后絕了子孫。沒有受到損傷的只有劉肥、劉恆和劉長三人。
呂后不遺餘力地迫害劉邦的子孫,除了女性任性的行事風格使然之外,目的之一就是奪取他們的封地,用以分封她的孃家人,以壯大呂家勢力。事實上,呂后也確實幾乎奪得了劉家天下。
前有呂后的故事,縱然李承乾對武京娘再信任,也不敢掉以輕心,他能因爲杜睿的權勢過大,就不念及兩人的友情,逼得杜睿去職還鄉,自然也能爲了大唐江山社稷的穩定,懷疑上武京娘。
所以李承乾必須爲自己的身後事開始準備,他必須安排一個足以制衡武京孃的人在李弘的身邊,而這個人只能是杜睿,也只有杜睿才能讓他安心。
可就在李承乾心心念唸的盼着杜睿的同時,杜睿在澳洲大陸上的情形,貌似也並不樂觀。
大自流盆地之中,杜睿所率領的大軍已經在這裡盤亙了月餘,從最開始發現敵軍,一直到現在,唐軍除了不時的遭遇叛軍的襲擾之外,連對方的影子都沒看到,這在杜睿二十餘年的軍旅生涯之中,實屬首次。
唐軍將士也從一開始的信心滿滿,變得焦躁不安起來,甚至有種悲觀的情緒在將士們之中醞釀而生。
對杜睿,他們也是越來越沒有信心,似乎覺得當初率領他們誅滅契丹,踏平三韓,橫掃倭國,征伐吐蕃,平定西域的杜大帥,在杜陵隱居的時間太長了,他身上的魔力也已經耗盡了,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縱橫天下,所向無敵的大唐軍神了。
“在這麼下去,不用叛軍來攻,我們自己就會被困死在這個鬼地方!”
到了天色傍黑的時候,杜睿又下令安營紮寨,前些時日,將士們還能令行禁止,但是到了今天,一些唐軍將士已經開始出現了磨洋工的現象。
每日裡都是行軍,行軍,盲目的行軍,有些地方,就連唐軍將士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已經來過了多少次了,甚至有的時候,他們還能發現上一次在那裡安營的時候,吃過的野獸骨頭。
“杜大帥!怕是遇到對手了,叛軍之中一定有能人指點,不然的話,怎的就能牽着咱們的鼻子走,這都多少天過去了,連叛軍的影子都沒看見!”
“今天好像又有不少弟兄掉隊了,在這鬼地方,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得着他們了!”
“大家都是一樣的疲憊,杜大帥卻也不知道體恤我們,只知道催促我們趕路,趕路倒也不怕,可是卻也不告訴我們要做什麼,只是在這鬼地方來回繞圈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算是個完!”
“哼!與其被困死在這裡,我倒是請願和那些叛軍打上一場,就算是戰死了,也能落得個好名聲,日後還能進得了忠烈祠,要是像這樣被活活累死,困死,就算是排位進了忠烈祠,咱也沒那個臉面去受香火!”
“誰說不是!要說咱杜大帥以前那沒得說,只要是當兵的,誰不想在杜大帥的帳下效力,可是這一次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了,難道當真是江郎才盡不成!來這鬼地方都不記得多少天了,連叛軍的影子都沒看見,反倒是咱們自己,不時的有弟兄掉隊!”
掉隊!
這個問題現在已經成了困擾唐軍將士最大的難題,每天都有一部分人掉隊,被甩在後面,在他們看來,那些掉隊的袍澤弟兄自然是凶多吉少了。
“我看這一次,咱們算是要走到頭了,大家都警醒着點兒,既然杜大帥讓咱們行軍趕路,那咱們就走,不過都堅持住了,這鬼地方,萬一掉隊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些叛軍也真是奸猾,只知道帶着我們繞圈子,連個鬼影子都看不見!依我看,定然是藏着陰謀!他們就是想要拖垮了我們,然後再加以圍攻!”
“我倒是盼着叛軍快點兒來,縱然是死了,也舒服,到時候也就不用像現在這樣,走來走去的,真是折磨死人!”
這幾個唐軍將士竊竊私語之時,馮照正好由這裡經過,聞言也是大皺其眉,不過卻也沒有出言制止,有些事情,他是不方便對這些普通將士說的。
杜睿的大帳之中,如今也變得冷清了許多,這些天來,不單單有士兵掉隊,也有不少將軍被甩在了後面。
馮照進了大帳,看見杜睿正對着一張,這幾天剛剛繪製出來的地圖,似乎是在謀劃着什麼,也不敢上前打擾,便站在了一邊。
杜睿聽到聲響,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馮照來了:“馮教師!辛苦了!眼下人手不足,也只能讓你代勞去察營了!”
馮照忙道:“小人不敢說辛苦,不過老爺,這軍心不穩,恐怕對老爺的謀劃會有影響,依小人之見,少爺不如~~~~~~~~”
杜睿搖了搖頭,打斷了馮照的話,道:“現在還不是時候,眼下是緊要關頭,絕對不能讓叛軍看出破綻來!”
馮照有些不解,道:“老爺!先前不是說對叛軍要以招撫爲主,又何必如此謀劃,只要追上叛軍主力打上一場,讓其自潰,而後招撫,也就成了全功,又何必如此麻煩!”
杜睿知道,不單單馮照心中有此疑惑,其餘的唐軍將領也是一樣,淡淡的一笑,道:“我知道馮教師心中有疑惑,本帥也是最近這些時日,才作此決定的,那些叛軍並不像本帥原先想的那麼簡單。”
叛軍之中有高人,不單單是杜睿看出來了,就連普通的唐軍將士也有所察覺,馮照跟隨杜睿多年,自然也感覺到了。
杜睿解釋道:“這個高人自然不會是土人,定是在移民當中,馮教師試想一下,若是有這般能耐的人,會在中原找不到生路,要移民澳洲道?”
馮照聞言一驚,想着最近發生在杜睿身邊的這些事,再聯繫上杜睿方纔的話,突然驚道:“老爺的意思是說,這場叛亂本身就是有人在背後謀劃好的!”
杜睿點頭道:“不單單如此,我還懷疑,從這場叛亂開始,那個暗中謀劃的人就是爲了引我上鉤!”
馮照驚道:“老爺!究竟是何人,居然有這般能耐。”
杜睿道:“我已經隱約猜到了,能如此熟知澳洲內情的,又處心積慮要將我除去的,也就只有一個人了,天草四郎!”
杜睿不是沒想過有可能是武京娘,但是思慮了一番之後,杜睿還是覺得這個可能性並不大,武京娘雖然對他有怨氣,但是還不至於要痛下殺手,而且武京娘對澳洲道一無所知,如何有本事將手伸到這裡。
要想在澳洲掀起一場大規模的叛亂,必定是個熟習澳洲道一切事物的人,在這個年代,能有這般見識的也就只有天草四郎這個同爲穿越者的日本人了。
天草四郎!
馮照聞言一愣,他方纔想到了對方有可能是杜睿的政敵,有可能是那些被杜睿極力打壓的世家大族之人,甚至想到了可能是皇帝李承乾,但萬萬沒想到杜睿居然會提到天草四郎,這個對馮照來說已經有些陌生的名字。
馮照當然不可能知道天草四郎是個從後世穿越過來的人,熟習這個時代的一切,在他看來天草四郎充其量也就是個有些能力,一心做着復國大夢的小角色罷了。
不過既然杜睿認定是天草四郎所爲,以杜睿的預判能力,馮照自然不會懷疑,可是他想不明白,一個亡國之人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大的能量。
杜睿知道馮照會懷疑,便道:“依我看,不單單這件事是這個天草四郎謀劃的,而且這個天草四郎現在極有可能就在長安,甚至位列朝堂之上!”
馮照聞言更是大驚失色,如果像杜睿說得那樣,豈不是如今澳洲道的情勢錯綜負責,就連朝中都有大亂的可能,一個對大唐懷恨在心,有着亡國大仇的人,在大唐的朝堂之上立足,單是想想,馮照都覺得可怕。
“老爺!要是當真如此,我們該如何應對!”馮照急道,“此間事尚且未料理乾淨,萬一朝中再發生大事,大唐的根基豈不是要被那個天草四郎給壞了!”
杜睿沉吟道:“這個可能性不是沒有,不過倒也不用過於擔心,畢竟朝中有英國公坐鎮,聖上又非昏聵之君,天草四郎縱然有些動作,大唐的江山社稷也亂不了!”
如果此事杜睿知道,李承乾已經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話,只怕就不會這麼老神在在了。
杜睿接着說道:“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將澳洲道上,天草四郎的所有勢力,盡數掃蕩乾淨,澳洲道干係重大,保住了這裡,將來大唐才能向美洲繼續開拓,這裡萬萬不能亂,更不能讓天草四郎這個倭人的手伸進來”
正說着,帳外的親衛稟報道:“大帥!諸位將軍到了!”
杜睿聞言,趕緊對着馮照使了個眼色,馮照會意的點了點頭,眼下絕對不能將這件事泄露出去,否則的話,那纔是真正的動搖軍心。
試想一下,一旦唐軍將領知道了,他們在前方作戰,而自己的大後方,大唐的政治核心,長安都有發生動亂的可能,軍心還能穩定嗎?長安那邊雖然有發生動盪的可能存在,但是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儘快平定澳洲道上的叛亂。
衆將走進大帳,看他們的神情,完全不似那些普通士兵般焦躁,反而顯得十分輕鬆,就連前些日子,吵鬧的最兇的那幾個將軍,此刻都安分了下來。
“參見大帥!”
杜睿擺了擺手,示意衆將入座,道:“劉將軍!如今大營之中還有多少人馬?”
被杜睿點到的唐將聞言,連忙回道:“大帥!還有不足兩萬人!”
杜睿聞言,心中盤算了一陣,接着又看向了另一個將軍,道:“馬將軍!明日你便帶領三千人離開大軍!到~~~~~~~~這裡!”
杜睿說着起身,在那張他親手繪製的地圖上點了一個地方。
馬將軍連忙起身,道:“末將遵命!”
杜睿點點頭,接着又道:“馮教師!各處人馬可都到了指定位置!?”
馮照忙道:“回稟大帥!各處人馬業已傳來消息,都已經達到大帥指定位置,專等大帥將領!”
杜睿道:“馮教師!此事幹系重大,萬萬不可懈怠。”
馮照道:“大帥放心,小人自會料理!”
杜睿接着又道:“諸位將軍!散帳之後,需約束好將士們,明日行軍至這裡後,大家就可以好好歇息一番了。”
這時,帳內的一名唐將起身道:“這下好了!那些小子們,這些日子可是沒少發牢騷,等到大帥將那些叛軍圍殲之後,他們就明白這些時日大帥的意圖了!”
杜睿此番的謀劃,確實很大,在驚覺叛軍之中有高人存在之後,杜睿便訂下了這個計劃,那些所謂掉隊的唐軍,其實是被杜睿暗中派遣出去的。
杜睿知道對方的意圖是要拖垮唐軍,等到唐軍疲憊不堪之時,再突然襲擊,一舉將唐軍擊破。
於是杜睿就將計就計,用掉隊這種方式迷惑叛軍,讓這些分散出去的小部隊,在四周圍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網,等到叛軍主力現身之後,再圍而殲之。
杜睿知道,要想使澳洲的土人徹底屈服,並不容易,前世的英國人用了數百年的時間都沒能做到。
當然那是因爲那些“高貴”的白人骨子裡就存在着對有色人種的歧視,但是澳洲土人的反抗確實更爲重要的因素。
澳洲的土人雖然依舊生活在矇昧的原始社會制度中,但是他們畢竟已經誕生了屬於自己的文明,而且這個文明還是被綁縛於一種類似於宗教的模式之上,這就從根本上杜絕了他們被人同化的可能。
他們有屬於自己的文化,屬於自己的信仰,杜睿如果貿貿然的讓他們去歸附於華夏文明,顧及到頭來也是一場空。
在歷史上澳大利亞雖然沒有爆發過太大規模的反殖民起義,但是澳大利亞的土人可並不像人們想像的那麼溫順,馴服。
和現在的唐人一樣,歷史上的英國人到來之後,使澳大利亞土著人與世無爭的原始生活環境受到襲擾,土著人不斷龜縮活動領域。
對於外來者,土著人一直以來的態度都是十分厭惡,他們憎恨那些遠方到來的";客人";,雙方衝突連年不斷。
在英國人登上澳大利亞的初期,土著人總數尚有百萬,然而隨着英國人的殺戮,土著人人數銳減,總數不足三十萬。當時英國人以";清理土地";爲名,象驅趕牲畜一樣對待土著人,土著人樂以爲生的山林、食物和水源紛紛失去。
最終土著人忍無可忍,於公元1790年發起了大規模等的反抗,土著領袖潘坶嵬聚衆揭竿而起,植物灣地區衆部落雲和響應,以游擊戰的方式襲擊英國佔領者。
土著人從英國軍隊那裡奪取大量槍支彈藥,以各種方式報復入侵者,一時間潘坶嵬成了英國人聞風喪膽的風雲人物,也成了英國人的心腹大患,英國人以";20加侖白酒和2套衣服";爲賞格捉拿潘坶嵬。
公元1802年潘坶嵬被捕,英軍砍下潘坶嵬的頭顱,並浸泡在酒裡,當作動物標本送往倫敦。英國統治當局爲此嘖嘖稱讚新南威爾士總督的";政績";。
潘坶嵬死後,他的兒子又同英國統治者浴血奮戰了八年的時間。
此後雖然再沒有發生過大規模的武裝反抗,但是土著人的抗爭卻一直都沒有停止過,因爲在澳大利亞,土著人根本得不到任何公正待遇。直至1900年,澳大利亞憲法還赫然規定,";在聯邦、各州和聯邦其他部分的人口統計中,土著人不列其中。";
土著人得不到人的待遇,更談不上公民身份、選舉權和被選舉權。土著人爲此向白人統治者展開不懈的鬥爭。20世紀中期以後土著人權問題才逐漸發生轉機。在1967年的全民公決中,澳大利亞白人以壓倒多數同意把土著人列入人口統計範圍,並賦予土著人蔘與聯邦的立法權力,土著人的生存境遇也由此開始改善。
1982年,幾個土著領袖進一步要求澳大利亞高等法院承認他們對於澳大利亞國土的傳統權利。這對英國人當年所編造的";澳大利亞屬於沒有主人的大陸,土著人無權擁有澳大利亞";的歷史和法律虛構是一個嚴峻的挑戰。
這場爭論持續了10年,直到1992年,高等法院迫於各方壓力,含含糊糊地承認土著人具有";澳大利亞主人";的權利。澳大利亞聯邦政府於1993年底又出臺專項政令,";容許定居的澳大利亞土著人繼續佔用白人到來以後,以白人名義擁有的地區";,或以其它方式";給土著人以補償";。
1996年,高等法院又做出決定,容許土著人";租用";政府的土地放牧牛羊。對1993年政令而言,高法院的新裁定對土著人的實質性權利是一種緊縮或剝奪。
直到杜睿穿越時空,來到大唐的那一刻,澳大利亞聯邦議會舊址門前的草坪上,尚有土著人";安營紮寨";的草棚,終日有人駐守,向聯邦政府靜默示威。
前世杜睿也十分同情那些被人壓迫的土著人,但是現在他的立場完全變了,他也成了一個壓迫者,一個殖民者,一個在這個時空將澳大利亞寧靜打破的外來者,而且他的目的,和前世的英國人沒什麼兩樣,他爲的都是澳洲的土地,還有那無數的資源。
自從決定要帶着大唐走出大陸,深入海洋的那一天起,杜睿就知道,在未來的某一天,自己的雙手必然會沾滿那些異域土著的鮮血。
杜睿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有多高尚,更不認爲自己會成爲一個爲了其他種族的自由,獨立而奮鬥的民主戰士。
事實上,杜睿很清楚,他在某些層面上來說,是非常自私的,他滿腦子裡想着的都是華夏民族的未來,炎黃子孫的前途。
一個民族的崛起,必定伴隨着其他民族的衰落,就像已經在杜睿的手中成爲歷史的契丹,三韓,倭國,吐蕃等等國家,民族一樣,如今澳洲大陸上的土人既然已經擋在了大唐前進的車輪面前,杜睿能做的只有打疼他們,讓土人知道大唐的天威不可侵犯,至於以後的事情,杜睿相信,他的後世子孫,定然會想出一個妥善的辦法,徹底解決和土人之間的關係。
不過眼下,杜睿要解決澳洲道的事情,顯然一味的安撫是沒有作用的,他們是外來者,他們來此的目的,是爲了佔據澳洲大陸,單單這一個矛盾,就是無法調和的,想要讓土人心服口服,顯然不容易做到。
杜睿眼下又沒有那麼多時間,像諸葛武侯一樣,來一次七擒七縱,一想到天草四郎就隱藏在大唐的朝堂之上,隨時都有可能發難,杜睿就不可能在澳洲道耽擱太長的時間。
當然,他安排下這麼一張大網,可不僅僅是爲了對付土人,要是對付土人的話,以唐軍的戰鬥力,只要發力追上去,勝利並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要將天草四郎在澳洲道的勢力,徹底剿滅,可就沒有那麼簡單了。一旦讓那個高人逃走了的話,澳洲道將會永無寧日。
杜睿在謀劃着引叛軍上鉤,與此同時,叛軍也在爲這些時日的戰績歡喜不已,他們自然不會知道杜睿的計劃,他們看到只是唐軍越來越疲憊,而且唐軍的規模越來越小,這讓他們對最終的勝利,充滿了信心。
“這裡是我們的家園,那些外來人只能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撞,被我們牽着鼻子走!我看要不了多久,他們就要被困死在這裡了!”
一個土人酋長興奮的大笑了起來,這裡和他有同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他們甚至感覺自己已經是勝利者了,雖然這些日子斬獲不多,但是看看唐軍的規模,逐漸縮小,他們自然覺得是他們的計策奏效了,那些消失的唐軍顯然是因爲疲憊,或者死亡,或者掉隊,然後被野獸吃掉了。
“格洛族長!我看我們現在就可以出擊了!外來人的軍隊所生不多,而我們有十多萬人,十個打一個,這場仗我們是贏定了!”
格洛也是心情大好,但是總歸還沒有忘乎所以,看向了新間錦,問道:“朋友!你看呢?現在要不要對那些外來者發起進攻,看上去,他們對我們的威脅已經不是很大了!”
新間錦看着鼓譟起來的各部酋長,心中頓時一陣嗤笑,不過他可沒有必要阻攔這些狂妄的野蠻人。
新間錦的任務到今天,其實已經完成了,當初天草四郎派他過來,只是將澳洲道的水攪渾,可不是當真要將澳洲道發展城倭人的地盤。
天草四郎很清楚,匹夫無罪,懷璧自罪,現在的倭人還沒有那個勢力,可以佔據澳洲道,縱然是一時得逞,大唐也不會坐視不理,以大唐的實力,要剿滅倭人,實在是輕而易舉。
不過雖然不能佔領澳洲大陸,但是天草四郎自然也不能將澳洲大陸留給大唐,他要做的就是分裂,將澳洲大陸從大唐的控制之中分裂出去。
扶植馮毅,就是第一步,讓馮毅成爲澳洲王,而後他在大唐引發一場宮廷動亂,讓大唐無暇他顧,這樣就能從根本上削弱大唐的力量。
所以,幫助土人將唐人驅逐,顯然不是天草四郎的目的,天草四郎的目的是,讓唐人和土人在澳洲大陸上拼的兩敗俱傷,那樣才更加附和他的利益。
新間錦故作沉吟了一番,道:“算起來時日也不短了,格洛族長,現在確實該到了發起進攻的時候了,讓各部勇士都做好準備,明日,我們便去尋找唐軍的主力,到時候他們又走了一天的路,定然疲憊不堪,到時候,可就是我們報仇雪恨的時候了!”
格洛聞言大喜,道:“好!也讓那些外來人知道一下我們的厲害,殺光他們,爲那些被外來人害死的兄弟姐妹們報仇!”
就是因爲李進那些爲富不仁之輩,如今唐人和土人之間的仇恨,簡直稱得上是深入骨髓,這些年來,不知道有多少土人被李進他們那些人抓捕爲奴,折磨致死的更是多不勝數。、
土人心心念唸的就是報仇雪恨,如今這個機會來了,所有人都是興奮異常。
“對!殺光那些外來者,報仇雪恨!”
“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各部酋長又是一陣鼓譟,格洛擺了擺手,示意大家都安靜下來,道:“大家都安靜一下,我們大家都要清楚,我們能有這個報仇雪恨的機會,都是因爲我們的朋友五郎,所以,等到驅逐了外來人之後,我們應該和我們的朋友一起分享家園的安寧!”
格洛生怕方纔那些酋長們的言語會引起新間錦的誤會,連忙表態,畢竟此前他們也曾和馮毅的軍隊打過仗,唐軍的實力如何,他還是很清楚的,所以明天的決戰,新間錦的移民叛軍可是主力,要是這個時候生出了嫌隙,可不是個好消息。
那些土人酋長聞言,紛紛清醒了過來,雖然此前他們都對新間錦有過不滿,畢竟新間錦也是外來人,不過此刻他們的心中卻是充滿了感激,他們都很清楚,要是沒有新間錦的謀劃,就絕對沒有這個報仇的機會。
不得不說,這些土人一個個,還是非常單純的,他們的心裡有好惡之分,但是卻沒有那麼多的心機,做事情喜歡直來直去,只要是被他們認定爲朋友的人,他們都會推心置腹。
對他們來說,和新間錦這樣的朋友共享家園,是毫無異議的事情,他們也根本就不會反對。
面對着土人酋長的感謝,新間錦的心裡也是一陣冷笑,他知道唐軍的戰鬥力,當初在奧陸羣山之中,他也曾多次和唐軍作戰,就算是倭國最爲精銳的新選組,都不是唐軍的對手,更何況是這些土人,他可以預見到明天的決戰必然會是血流成河,而死的更多的必然是這些正在爲即將到來的勝利,歡慶的土人。
不過心中這麼想,臉上所表現出來的,確實深深的感激,這無疑更是博得了土人的好感,大帳內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
格洛族長也是大爲開懷,高聲道:“明日就是決戰的時候了,不過在此之前,我們還需要佈置好!明日決戰,我帶領我部族的勇士打頭陣,諸位酋長意下如何!?”
在這些土人酋長的心裡可沒有保存實力的念頭,對他們來說展現勇武纔是最重要的,那些族長聞言,雖然有心要和格洛爭搶這個打頭陣的機會,但是卻也知道,自己的勢力不足,要說勇武,他們之中任何人部族裡的勇士,顯然都比不上格洛的那些族人。
格洛見沒有人和他爭搶,心中也是大喜,高聲道:“阿魯納!進來!”
大帳的門簾被人挑開,一個身材高壯,渾身肌肉幾乎要爆開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道:“族長!您叫我!”
格洛看着阿魯納,心中不禁一陣得意,道:“阿魯納!我們諸位族長已經商量完了,明天就準備和外來人決戰,我們的部族勇士將衝在隊伍的最前面,你是部族中最有力氣的勇士,最勇猛的野獸都不是你的對手,明天將由你率領勇士們衝鋒,你可有這個膽量!”
阿魯納聞言,臉上也滿是喜色,高聲道:“族長!阿魯納沒什麼不敢的,請您將這個光榮的使命交給我,我保證會將外來人全部掀翻在地,裁斷他們的骨頭!”
阿魯納說着,還將手中的標槍橫在身前,雙手一用力,只聽“咔嚓”一聲響,足足有小臂粗細的標槍,居然被他一下子就給折斷了。
大帳內的各部族長見狀,紛紛歡呼了起來,同時砍向格洛的眼神,也充滿了羨慕的神色,心中還在懊惱,怎麼他們的部落裡就沒有這樣的勇士,要不然的話,這個打頭陣的機會,還能被格洛給搶了過去。
新間錦看着,心中更是鄙視,土人就是土人,果然野蠻不堪,只會以力氣決定問題,根本就不知道動腦子,打頭陣這麼危險的任務都爭來搶去,那可不是什麼好活計,簡直就是送死。
不過心裡這麼想,嘴上卻也是一陣讚歎:“格洛族長有這麼勇猛的壯士,明天的決戰,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