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將灌木叢的心取出,當你將語言和文化從人身上抽離,鳥兒將在那裡歌唱?人們何以繼續存在?你問我,什麼是世上最重要的事情?我的回答一定是,那就是人,那就是人,那就是人。”
歌聲迴盪在土人叛軍的營地之中,顯得悲涼而肅穆,這是毛利人的傳統歌曲,這首歌曲所蘊含的深刻含義,表達了毛利人對生活和生命的熱愛。
如果杜睿在這裡的話,他一定會潸然淚下,換一個立場再來看待土人的反叛,說不定杜睿會站在他們這一邊,甚至歌頌他們的壯舉爲反抗殖民主義,爭取民族獨立的正義之舉。
曾經杜睿也曾爲澳洲土人在大航海時代,曾遭受的不公正待遇,唏噓不已,他也曾痛罵白人的不人道,爲土人不屈的反抗精神叫好,更爲他們的悲慘境遇,深爲痛惜。
澳洲,這片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這片數千年來都不曾被人打擾的安逸之地,在白人殖民者到來之前,澳洲的原始居民平靜祥和的生活在這裡。
在原本的歷史上,當1788年,澳大利亞淪爲英國殖民地之後,一切都變了,安靜不在,祥和被破壞,大批白人移民涌來。
最開始的時候,澳洲大陸是犯人流放地,來的移民主要是犯人,因此澳洲黑人所接觸到的是犯人移民,黑人和白人的關係主要是黑人部落成員和犯人的關係。
後來隨着自由白人移民的增多,黑人和白人的關係逐步演變爲黑人種族和白人種族的關係,即種族關係了。這種關係隨着白人的增多、社會經濟的發展與殖民區不斷擴大日益惡化,其後果導致了黑人被白人大規模地屠殺。
第一任總督菲利普上校開始時很注意維護白人和黑人的和諧關係,但後來他發現維護友好關係極難。犯人經常偷竊土著居民的東西,經常調戲和侮辱他們的妻子和女兒,而被侵害的黑人也往往進行報復。因此,這位總督對今後能否維持住同黑人的和諧關係產生了懷疑。再加上殖民者對黑人採取了歧視性的同化政策,這些政策嚴重損害了他們的民族風俗與習慣,這必然引起黑人極大的反感。久而久之,這種反感便演變爲仇視白人的心理與情緒。例如
1796年,一位黑人姑娘在白人家裡當女僕,這本來是很平常的事情,但在黑人眼裡,她卻是大逆不道,因爲在仇人家裡幹活。
幾個黑人把這位黑人女僕誘騙到森林裡將其殺死然後碎屍。種族仇恨心理導致了相互鬥殺。由於白人處於有先進的武器優勢,而黑人幾乎是處於赤手空拳狀態,每次鬥殺總是以黑人失敗最慘和犧牲最大而結束。
1799年,新南威爾士的5名白人慘殺了3名黑人青年,新南威爾士法庭不得不宣判白人兇手有罪。由於此案震動很大,漢特總督便上報英國殖民部。但殖民部站在殖民主義和種族主義的立場竟然下令釋放這5名殺人兇手。這就是說黑人在殖民部的眼睛裡是不受法律保護的,此後殺害黑人的事件屢屢發生。
一位叫達萊庇的黑人部落酋長在對一位叫湯姆.皮特雷的白人移民說的一段話很有代表性,他說:“白人到來前,我們雖然沒有衣服穿,但我們並不感到羞恥,大家都過得自由和幸福,可吃的東西很多,獵取食物也是樂趣。後來白人來到我們中間,他們從我們的土地上把我們趕走,用步槍打死我們的人,還監禁我們的人,搶走我們的妻子、女兒和姐妹。如果我們殺死了白人,你們能不譴責我們嗎?白人還做了一件事,就是教會了我們喝酒、吸菸、罵人和偷盜。”
這位部落酋長在這裡講了三個問題:第一,白人到來後搶佔了黑人部落的領地;第二,搶.劫和殺戮了大批黑人;第三,把資本主義社會的壞的習俗帶入黑人社會。
所有這些必然導致黑人社會衰亡。黑人面臨着慘遭屠殺和社會危亡,必然進行強烈的反抗。
種族矛盾因上述因素而加深和尖銳化了,到19世紀20、30年代便發生了白人殖民者大規模屠殺黑人的新暴.行。
1826年,殖民當局頒佈了令人髮指的法令,每捕捉一名黑人賞金5英鎊,因而大批黑人被殘殺。
澳洲黑人處於原始社會階段,沒有私有制和產生於私有制基礎上的私有觀念,對他們來說,大陸上的任何東西是公有的,可以任意拿取,拿取牧場主的牲畜也是合法的,因此黑人獵取白人的牛羊的事件經常發生。而牧場主爲了保護自己的牛羊組織起武裝圍剿黑人。圍剿的武裝人員經常深入到叢林去追殺。
爲了更有效地屠殺黑人,殖民當局在1837年在維多利亞建立了“土著警察”,是用收買、拉攏和欺騙的手段建立起來的。當局唆使他們到與他們對立的部落裡屠殺本族同胞,土著警察一直存在到1853年。
殖民者的殘暴性還表現在用下列方式殺害黑人:其一,在週末四出獵殺“土巴佬”。其二,爲奪取肥沃土地,對土著居民實行“驅散”,四處追殺。其三,在黑人聚居地區內,在食物中和飲水中下砒霜之類毒藥,引誘食之,使中毒而死。其四,誘姦或強姦黑人婦女,奸後殺之。
在如此殘害澳洲黑人漫長過程中最著名的事件是“弗雷澤哈姆慘案”。1857年秋,兩名白人殖民者在昆士蘭的弗雷澤哈姆附近名爲昆加利的村落裡強姦兩名黑人姑娘,當時該村的男子都出去打獵了。
爲了報仇,當夜,一羣黑人趕到弗雷澤哈姆,殺死了一名強姦犯,並打死幾個白人殖民者。白人以“復仇”爲口實,在弗雷澤哈姆聚集了一大批白人武裝暴徒,這些暴徒趕到昆加利,開始大屠殺,不僅把昆加利村子的人,還把附近村落的人全部殺死,共計近2000人。
在白人殖民者屠殺下,澳洲大陸黑人人口大幅度減少,到1947年僅餘4.7萬人,就是說85%的人被虐殺了。餘下的黑人在死亡的威脅下只好內遷,其中大部分遷往內陸荒漠地區。
塔斯馬尼亞黑人的命運更爲悲慘,在虐殺下,1847年剩下40人,1860年只剩有11人。1869年只剩下男女兩人,而當年這位最後一個塔斯馬尼亞男子也死了,這樣只剩下最後一個女人了。後來,這個名叫特魯卡尼尼的女人死於1876年。這樣,到1876年,所有塔斯馬尼亞人在七十三年的時間裡全部被消滅了。
即便是早期在澳洲大陸殖民地內倖存下來的土著居民,也大都淪爲做各種低賤工作的零工,其社會地位幾乎等同於流犯。白人對澳洲黑人帶來的另一災難性惡果,是把白人社會中的天花、猩紅熱、痢疾、傷寒、病毒等一系列疾病帶到澳洲大陸來。這些疾病對於毫無醫學防治能力的土著居民來說,無疑是一種大災難,不少黑人受盡這些疾病折磨之苦而死亡。
澳洲土人的不幸在於他們的落後,當1770年,英國人庫克船長到達澳洲東海岸的時候,那些土着人還不知衣服爲何物。他們處於石器時代,沒有農業,沒有牧業,只是用木棍石塊打獵、採集。他們有500多個部落,每個部落又分成許許多多股,每股二三十人,各自在自己的地盤活動覓食,他們稱之爲“家園”。
沒有國家,沒有領袖,沒有法律,沒有軍隊,沒有任何可以稱之爲“組織”的東西。各個小股裡,老人擁有相當的權威,因爲他們具有豐富的經驗。往往是幾個老人一湊,就決定了這一天的行動。
1788年歐洲移民開始佔領澳洲,逐步從沿海向內陸推進。其時,正是英國資本主義進一步深化的時候,犯罪率極高,而原先作爲罪犯流放地的北美已經獨立,產生了一個後來成爲超級大國的國家。於是,一批批的英國罪犯被送到澳洲。英國人發現澳洲適合養羊,英國紡織業又非常需要原料。澳洲土着的家園紛紛被圈作牧場。數萬年的平靜打破了,億萬代的平衡失去了。
土人曾拼死抵抗過,但無法與“文明人”的步槍抗衡。當殖民者和土人的矛盾日益尖銳的時候,英國政府下令,有必要以暴力對暴力。
實際上,這是屠殺令。大屠殺開始了,手無寸鐵的土着被當作了“害蟲”。直到19世紀末20世紀初,某些牧場主還以射殺所有他們所見到的土人而驕傲。
在白人的驅趕,屠殺,和疾病的合力攻擊下,土着人口銳減,1911年降至最低點,不足兩萬。一些人類學家宣佈土着人是走向滅絕的種族。屠殺土人是當年農牧場主和其他一些白人的“民間行爲”,並非政府的決策。
在殖民者到來之後,澳洲土人就再也沒有找回自己的靈魂,沒有找到新的平衡。這不奇怪,200年的殖民史對於7萬年、10萬年來說,不過是彈指之間。
對於土着來說,18世紀以前的數萬年平靜既是幸事又是不幸,200多年來的失衡既是不幸也是幸事。
澳洲土人的身世直到後世依然還是一個謎。他們來自何方?又是何時來到這塊世界上最乾旱的大陸的?答案都已消失在漫漫歷史長河之中了。
杜睿曾經對生活在澳洲大陸上的土人是非常有感情的,世界上任何一個民族都熱愛自己的國家,但在杜睿看來,沒有一個民族像澳洲土著那樣同自己生活的土地有如此深刻的精神聯繫。
靠採集和狩獵爲生的人羣,對自己生活的土地和環境的感情是外人難以理解的。土地和環境向他們提供了賴以生存的食物,他們對土地和環境也由珍視到敬畏。在他們心目中,土地、山川、樹木以及一切有生命和無生命的東西統統都是有靈有性有生命有知覺的。土著居無定所,不停地轉悠覓食。
他們走路懶洋洋的,一天從不多走,有時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很久很久。一開始,那些自以爲是的白人以爲他們懶。
後來,白人才發現,自己急躁,在荒漠裡旅行,出很多汗,渴不可耐,而土著不緊不慢,像駱駝一樣卻能走很遠。土著知道,什麼地方可以找到水,什麼地方可以找到吃的。用木棍敲一敲樹幹,便知道里邊有沒有水。木棉樹開花了,知道魚汛到了。
他們不會造弓箭,卻發明了飛去來器。蹲在樹叢裡,“咕咕”地學鳥叫,鳥飛來了,飛去來器飛將出去,鳥兒應聲落地。土著“靜如處子,動如脫兔”,追起袋鼠來,像風一般快。有時候,爲了不驚動獵物,他們可以長時間一動不動,保持一個姿勢。
白人終於明白,土著是在數萬年經驗中學會了適應,學會了如何最佳分配體能。原始生活畢竟是嚴酷的,總有時候找不到水或找不到吃的。
白人會說,他還不熟悉這塊地方。而土著則會說,土地還不瞭解他,還不準備接納他。土人喜歡和土地親近,在塵埃中吃,在塵埃中睡,在塵埃中舞蹈,在塵埃中歌唱,尤嫌不足以表示自己對土地的親愛之情,還要把土塗在臉上、身上。
土人相信,每一個人的靈魂都在他的家園裡,或附於樹上,或附於石上,或附於某個動物身上。他自己不過是靈魂的“肉化”,死亡之後,要回到靈魂那裡去,等待再次“肉化”。因此,土著離不開自己的家園,萬一離開了,他們會惶惶不可終日。
當白人佔據了他們的家園,土著因此失魂落魄。有土著譜了一首歌,叫《可憐的夥計,我的家園》。土著不如意時,就哼起這首歌,非常傷感。
原本歷史上發生的一切,現在不會再次發生了,而大唐卻取代了英國人,扮演了一個極其不光彩的角色。
杜睿不想爲自己的罪行開脫,在未來的某一天,肯定會有人站出來,將他對澳洲土人所做的一切,斥爲暴.行,甚至將他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大加鞭笞。
對於這一切杜睿早就有所準備了,事實上從決定像海洋進軍的那一刻起,他就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歷史是交給勝利者來書寫的,未來的炎黃子孫只會記住一句話一一大唐貞觀年間,宋國公杜睿發現澳洲大陸,將之納入大唐版圖。
杜睿並不爲自己的行爲洋洋得意,事實上他也痛恨種族仇殺,但是他還是要這麼做,即使給他一百次選擇的機會,他依然會這麼做。
既然上天讓他來了這個世界,那麼他就必須去完成上天交給他的使命。
或許在唐人的眼中,杜睿是個大英雄,因爲他開疆拓土,爲華夏江山立下了不朽功勳,爲炎黃子孫開拓了生存空間。
但是在土人的眼中,杜睿就是個惡魔,他所率領的唐軍,還有那些唐人移民,都是罪無可赦的魔鬼。
儘管杜睿爲了補償自己對澳洲土人犯下的罪孽,儘可能的用懷柔的手段,想要去安撫土人,避免殺戮,甚至在離開的時候,還三令五申的叮囑狄仁傑,對待土人要攻心爲上。
狄仁傑也確實是這麼做的,他努力的向土人介紹着華夏璀璨的文明,交給他們的耕種,養蠶,紡織,冶煉,可是土人卻並不怎麼領情,相比於唐人的文明世界,他們更加願意停留在蠻荒之間,享受着屬於他們的安靜。
他們寧願赤身裸體,也不願接受唐人的絲綢,寧願茹毛飲血,逐草而居,也不願意接受唐人的農耕文明,寧願結繩記事,口口相傳,也不願意接受唐人的文字。
甚至在他們看來,唐人教給他們的所謂文明,完全都是毒草,是邪惡,是讓他們遠離依戀的土地,遠離親近的大自然的一種手段,卑鄙的手段。
“那些外來人帶來的只有邪惡,在我們自己的土地上,我們被獵殺、射殺、毒殺,我們的女兒、妻子、姐妹被掠走,他們奪走了我們賴以覓食的土地。因爲飢餓,我們拿了他們一點兒糧食,或殺了他們一頭小牛充飢,他們就用槍射死我們,用毒藥毒死我們,他們毫無道理的霸佔神給予我們的一切,卻不曾給予任何回報!”
在土人大軍誓師大會上,作爲叛軍首領的歐翁並沒有站出來做一番慷慨激昂的動員,而是讓一個土著老人站在了臺上,沒有沖天怒氣,只是幽幽地訴說心中的怨和苦,像一隻受傷的袋鼠,一邊舔着滿身的血跡,一邊嗚嗚地哀鳴。
“所有的部落都已消失,所有的長矛都已折斷。在這裡,我們曾經飲露餐花,而那些外來人,卻撒下一片礫石。”
控訴聲讓每一個土人,不管是澳洲的土著,還是新西蘭來的毛利元軍都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殺光外來人!”
“奪回我們的土地!”
“每一個外來人都該死!”
這些土人未必當真都在唐人移民的手中遭受過怎樣的苦難,就算是有,也是當初李進那樣的惡人所爲。
他們排斥唐人移民,完全是因爲唐人移民是外來者,移民的到來,破壞了他們曾經安靜的生活,這是他們絕對不能容忍的。
說起來,澳洲的土人還真是一個非常奇特的羣體,他們對外來文化的排斥,幾乎就是天生的,而且不想衆多被華夏民族融合的種族那樣,他們抗拒同化的能力,絕對是這個世界上首屈一指的。
歷史上,白人統治了澳洲大陸數百年的時間,可是澳洲土人依然自成體系,頑強的傳承着本民族的文化,習俗,即便外界的誘惑有多大,他們都能成功抗拒。
不可否認,當初馮毅坐鎮澳洲大陸的時候,李進那些惡人曾對土人犯下了滔天的罪孽,但是狄仁傑後來都已經盡力的彌補了,可是這道裂痕已經形成,這絕非是一年多的時間就能夠撫平的。
歐翁得意的看着羣情激昂的土人,他感覺自己就要成功了,一個光明的未來在等着他,他將成爲這片土地的王者,他將得到美麗的夢中情人盧娜。
毛利人的首領真臘看着喧囂起來的人們,也是滿臉的激動,對着歐翁道:“歐翁族長!看看我們的戰士,他們渴望戰鬥,渴望驅逐那些邪惡的外來人,他們的勇氣能夠戰勝一切邪惡的敵人。”
歐翁對着真臘一笑,道:“是的!真臘首領!您說的沒錯,感謝您慷慨的幫助,您對我們的幫助,我們將會永遠記住!”
真臘大笑着一擺手,道:“不!我的朋友!你不需要感謝,我們也不需要感謝,在我看來幫助你們驅逐邪惡的外來人,是神交給我們毛利人的使命,外來人帶來了殺戮,帶來了疾病,帶來了一切邪惡的東西,保護你們,也是爲了自保,只有讓那些外來人見識到了我們的決心,他們纔會打消那貪婪的念頭,我們的家園才能得到永遠的和平和安寧!”
歐翁聞言,心中不禁一陣感動,道:“我的朋友!讓我們並肩作戰吧!”
真臘點點頭,道:“好!我的朋友!現在對我們的勇士說些什麼吧!讓他們充滿勇氣的去戰鬥,去贏得勝利!”
“我的同胞們!”歐翁終於站了出來,大聲的嘶吼着,“外來人帶來了無盡的罪惡,他們將我們當成畜生一樣虐殺,他們搶奪我們的土地,剝奪我們生存的權利,現在,是到了向他們復仇的時候了,殺光外來人,贏得自由,奪回屬於我們的一切!我們有勇氣保衛我們的家園,我們敢於和一切邪惡的敵人作戰,而且我們還有毛利人的幫助,遠道而來的朋友,將和我們一起並肩作戰!我們將贏得最後的勝利!”
歐翁的嘶吼,讓土人叛軍的氣勢達到了頂峰,他們不是職業的戰士,但是他們並不缺乏戰鬥的勇氣。
真臘也適時的鼓動道:“英勇的毛利戰士,我們爲了公理和正立來到這片土地上,幫助我們的朋友,與邪惡的外來人作戰!勇敢的毛利戰士無所畏懼,因爲正義必將戰勝邪惡,公理永遠存在!”
如果杜睿在這裡的話,聽到真臘這番天真的言語,肯定要笑出聲來,公理,正義,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上是根本就不存在的,因爲強權纔是公理。
中華五千年的歷史就是一部強權戰勝公理的歷史。五千年前,是大禹的兒子啓,打破了賢者爲王的公理,將舜傳他父親的王位居爲己有,從此天下就歸他一家所有。到了春秋戰國時期,孔夫子忙於遊說諸侯,宣揚忠孝仁義。強人們則一個個耀武揚威,忙着稱王稱霸。最後,將一個應該忠於周王朝的“公理”,變成秦始皇要把搶來的天下傳到他萬萬世子孫的公理。
農民起義奪取天下,是公理戰勝強權嗎?
不!
這只是改朝換代,中國曆代王朝的本質完全一樣。
農民.起義是一場燒燬一切的烈火,是一場被壓迫者以絕大多數人民的生命爲代價、把少數人變成壓迫者的戰爭。不信就看一看.中國人口變遷的記錄,看一看杜甫詩中人民的苦難。在歷史中,人民總是先被明火執仗的強人們蹂躪,後被大小史學家們忽略。最後人們只看到英雄,看不到歷史強人後面那些普通人的身影,以至於人們也忘記了自己。
人們總是說,做人人要厚道,世界也要講究厚道,可是,擺在人們面前更多的嚴酷事實是,老實人吃虧,老實國家受氣,所謂公理或者是不存在,或者是被霸權強.奸了。
後世的美國人很坦率,幾乎公開向世界宣稱兩個“凡是”:凡是對美國有利的就擁護;凡是對美國人不利的就反對。
美國本來是世界排放二氧化碳最多的國家,京都議定書是保護世界環境的,本來符合對全世界有利的“公理”規範,美國說“對全世界有利但是對美國不利”,所以堅決地拒絕簽字,當然也就拒絕承擔義務,率直而又簡約的美國。
只要這個世界還橫行強權,所謂的公理就會打折,這是一個放之四海而皆準的道理。在強權政治橫行的狀態下,爲“公理”打折而憤憤不平者,多半是弱智。
當公理嫁給實力時,公理就變性了。歷史上拿破崙當年路過阿爾卑斯山時,用馬鞭一指說:“我比阿爾卑斯山高!”
其實,拿破崙也就是一米六十多一點,由於它的身後有百萬大軍,所以他的話沒有被人稱爲瘋話。假如換一個人,非被送到瘋人院不可。
強權就是公理,在後世的中國這是一句非常流行的話了。特別是中國的小憤憤,對這句話是奉爲真理的。強權就是公理,這句話到底開始是誰說的,針對什麼說的,柏拉圖的對話錄這樣論斷:“強權即公理,公正就是強者的利益。”
強權就是公理。
這句話在後世的中國特別流行,幾乎人人都知道,這和一些御用文人長期的宣傳有關的,可以說也屬於狼奶文化的一部分吧。
這句話用得最多是在國際關係方面,特別是與後世那個世界警察美國有關的事情上。因爲,美國毫無疑問地是當今世界第一大國、強國。
這對中國小憤憤的神經,是一種天然的傷害和心結。御用文人長期宣揚美國是世界的強權政治的代表,是霸權主義的化身,深深地大大地影響了巨多中國小憤憤的思想。
但是,這麼宣傳,實質起的作用是一一你看,美國作爲老大到處都這樣做,我們也得這樣做,我們也就該強大自己,免得受美國人的欺負。等到中國強大了,美國人就不敢欺負我們了。其真實用意和作用其實是在鼓吹強權就是公理,雖不敢明說但又比較明顯地暗示了這點。
看看這個世界,哪裡有什麼正義可言、公理可談?
後世的北約繞過聯合國,以人道主義的名義把人家南聯盟炸了78天,造成6000平民傷亡,50多座橋樑被毀,公路、鐵路、機場、電站損失殆盡,損失達2000億美元,百萬人顛沛流離。
可戰後“正義”的一方公然是美國爲首的北約,南聯盟總統米舍洛維奇倒是被送進國際法庭,甚至都享受不到“人權國家”應有的保外就醫,病死在人道主義的海牙法庭裡。
後來美國更是揮舞着套着公理外衣的強權,藉口剷除伊拉克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又一次繞過聯合國發動這場武力推翻薩達姆政權的伊拉克戰爭,根據美國馬薩諸塞一家研究機構的報告透露,這場戰爭造成13000人死亡,其中有4000平民,美國士兵死亡人數與伊拉克人的死亡數之間的比例爲1比100。戰爭的“正義”的一方自然還是美國,被誣陷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薩達姆倒被關押在監獄裡,艮兒屁朝涼。
強權就是公理,炸彈就是正義!
就好像歷史上英國人屠殺澳洲土人,整個西方人組團屠殺印第安人一樣,哪有什麼公理,正義可言。
在印第安人問題上,歷史上有許多可恥的記載。美國人爲爭得土地、財富和資源,殘殺、掠奪、蹂躪印第安人的行爲,被一切有良知的人所唾棄,以至於美國人的一切光榮和成就都無法掩蓋歷史留下的恥辱。
有學者認爲,早在一萬多年前,印第安人的祖先就從白令海峽踏上了北美大陸。印第安人的生活雖然原始,但作爲一個民族,他們是獨立的。印第安人是美洲大陸的主人。幾千年的勞作奮鬥,印第安人創造了獨特而充滿魅力的文明。
從哥倫布發現新大陸開始,西班牙人、葡萄牙人,法國人和英國人闖到美洲。開始,印第安人並沒有排斥這些外來的歐洲人,印第安人不瞭解也不知道這些人會危及自己的生存。他們用善良、堅忍和辛勤,爲後來誕生的美國發展做出了貢獻。
但是,美國人對印第安人卻是恩將仇報。無論是美國建國前的幾個世紀,還是美國建國後的百餘年,西方佔領者從沒有停止欺辱弱小的印第安民族,通過戰爭、移民、欺騙、屠殺等殘忍和無恥的手段,用種族滅絕、種族隔離、強制同化的辦法,無恥掠奪原本屬於印第安人的土地和資源,爲美國的發展奠定了血腥的原始積累。
美國人對印第安人的欺辱,令人無法容忍。印第安人本是美洲大陸的主人,但在上世紀20年代前,美國不給印第安人以公民權。美國國會頒佈新法案,規定外僑只需在美國境內居住5年即可入籍,土生土長的印第安人應該具有的公民權卻繼續不被承認。後來美國國會通過了著名的《道斯法案》,其核心是解散作爲法律實體的印第安人部落,把部落的土地分配給成員個人,聯邦政府保有25年託管權,託管期滿時,把土地交給個人並授予美國公民權。這個法案似乎是爲印第安人成爲美國公民創造了條件,而實際上印第安人得到的土地絕大多數在短時間內就被白人以各種卑劣手段搶走,靠土地獲得公民權幾乎沒有可能。
美國憲法和法律使印第安人長期處於化外之民的地位,他們會有哪怕是一點點人權嗎?美國人認爲最能體現民主的選舉權和被選舉權,印第安人沒有;憲法和法律所宣揚和保護的公民權,印第安人也沒有;所謂自由、平等、博愛,對印第安人就是被限制、被壓迫、被歧視。這種制度持續了200多年,直到1924年美國國會才頒佈法令,承認所有在美出生的土著印第安人爲美國公民。
美國的開國領袖們從沒有想過要和印第安人和睦相處,因此,美國憲法裡沒有民族自治區域的概念。第一任總統曾設想建一道將白人和印第安人分開的城牆。第二任總統曾考慮用購買來的一塊土地交換東部印第安人的土地,把印第安人趕到西部去。第三任總統在上任後的第一次國情諮文中,就公然否認印第安人對居住地擁有土地權,接着又促使國會通過了美國曆史上第一個印第安人遷移法案,爲大規模驅趕印第安人提供了法律根據。第四任總統也向國會提出方案,認爲向西部遷移近10萬印第安人,美國政府只需付出不超過3萬美元的代價。
從富庶豐饒的地方趕走印第安人,佔領原本是印第安人的土地,是美國統治者的一貫企圖。他們通過立法和契約使其可恥的行爲合法化,在行動過程中如遇到印第安人的反抗,就動用軍隊進行圍剿。
對此,一個法國人,就是那位對美國的民主大加讚賞的托克維爾,在他的經典之作《論美國的民主》中說,只要看一看南部各州的立法機構採取的暴虐措施,看一看那些州的統治者的行徑和法院的判例,就不難確信:把印第安人完全攆走,曾是這些州所要一致達到的最終目的。
最典型的莫過於印第安民族切羅基人的經歷。18世紀末,世世代代在美洲大陸生存的切羅基人被迫讓出世代相傳的狩獵地,遷移到佐治亞州西北部的山地,並於1791年與美國政府簽訂條約,保證永遠擁有那些山地。
在那裡,切羅基人建造了整潔房屋,用本部落的文字印刷書籍,甚至還採用了一部憲法。但這並不能保證他們的土地權利。1828年,他們的居住地發現金礦,招致文明白人又一次野蠻侵佔。
美國政府無恥否定曾簽訂的條約,動用正規軍和數千民兵強制切羅基人再次遷移。一路上軍人和民兵不斷施暴,無數切羅基人死於飢餓、嚴寒、疾病和虐待,被印第安人和史學家稱作眼淚之路。
對這段醜惡歷史,美國作家埃默森有這樣的譴責:自從大地開創以來,從未聽說過在和平時期以及在一個民族對待自己的同盟者和受監護人時,竟然如此背信棄義,對於乞求憐憫如此置若罔聞。
美國人屠殺土著人殘忍無比,在引誘印第安老幼婦孺過河時突然開槍殺戮,砍下死去印第安人的頭做飾物送人,開國總統華盛頓的軍隊在屠殺印第安人後,竟扒下人皮做靴子,並從臀部上扒起,因爲可以做並腿而長的靴子。被殺害的印第安人的屍體都要遭到如此踐踏,印第安人還有什麼人權可言嗎?
所謂的公理何在?
美國人的屠殺和壓迫,幾乎滅絕了印第安民族。美國獨立時,除了東部沿海地區被殖民者佔領外,其他大片土地都是印第安人繁衍生息的地方。
長達數百年的驅趕、屠殺、肢解、歧視、同化,使印第安人徹底失去了整個民族在一個區域裡集中、穩定生活的機會,他們的傳統被割裂,文化被消解,經濟長期停滯不前,無法參與美國社會政治生活。
以至於70%的印第安人已不會使用本民族語言,印第安民族的風俗和傳統被博物館化和旅遊化,空洞地掛在牆上、擺做樣子,被人講解、研究和觀賞。
和後世的美國人相比,大唐所做的一切已經可以被稱爲厚道了,儘管依然是強權戰勝公理的老套路。
不過現在無論是歐翁,還是真臘,他們都狂熱的想要用他們所堅持的公理去挑戰大唐的強權,結果如何?
或許只有他們所信奉的神明能夠爲他們解答了!
“出發!向北進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