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郡。
李靖目光堪堪的看着地圖而思考,隨着李承訓的軍令下達,以及參謀本部派遣而來的援軍。李靖會下軍隊呈幾何增長,短短一星期的時間,就已經增加到了近乎二十五萬衆。
此刻李靖有了一戰之心,自己與李子通的兵力差距無限的縮小,近乎消失。這個時候的李靖有些十足的信心,哪怕自己麾下的軍隊沒有經過戰爭的洗禮,沒有進行有規模的訓練,這都不能抵消李靖膨脹的自信心。
他確定這個時候,對戰李子通必定可以一戰而勝之。只是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李靖不得不小心一點。因爲他知道驕傲就是兵敗的前提,看着地圖,李靖思考着如何逐一解決掉李子通的逐步蠶食。
“總指揮,海軍所屬,奉總長之命前來報道,請指示!”就在李靖沉思之時,沿京杭大運河江南段而北上的海軍分部到了,這支海軍編隊的指揮官李谷一前來向指揮部報道。
“稍息!”
李靖聽到聲音之後,轉頭一個立正之後回了一個軍禮,同時說道:“坐吧!劉總長呢?”
李靖雖然沒有見過劉仁軌的面,但是卻聽說過劉仁軌其人之是一個弱冠之齡的少年。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起碼也二十好幾了,李靖便是知道前來之人,並不是那位傳奇的海軍總長。
說起來這也是李靖的失職,作爲國防部長,居然將自己的直屬下屬的面都沒有見過。李靖心裡閃過諸般念頭,臉色之上沒有絲毫的表現出來。
“報告總指揮,劉總長,率領其餘海軍將士下餘杭,出海北上海陵郡了!”李谷一的簡單訴說,李靖便是猜測除了劉仁軌打的是什麼主意。微微一思索之後便是淡淡的笑道:“棋是好棋,就是風險太大了點!”
這個時候李靖不得不承認李承訓的眼光了,從剛開始的跟着的杜如晦。後來的自己,百裡挑一,蒙辰,尉遲敬德。狄知遜,岑文本以及此刻正在跨海北上的劉仁軌,這些在這個亂世上大放異彩的人,都是由李承訓親自從茫茫人海之中挑出來的。
也正是李承訓的眼光獨到,給了這些人知遇之恩。才讓當初一介白丁。的皇室小子,一躍而起,馬上就可以魚化龍,翱翔九天,馳騁疆場九萬里了。其實這也是李靖等人始終跟着李承訓的原因,甚至於在李承訓決定南下楚地之時,都沒有絲毫的反對。
“李師長,下去休息吧,養精蓄銳明日就得上戰場了!”李靖目光劃過書房。看到了一直還在座的李谷一,不好意思的搖了搖頭道。剛纔李靖想事情想的有點入神了。居然忘記了李谷一還在書房裡。
“是,卑職告退!”
李谷一聽從李靖的命令下去休息了,自從帶領着軍隊從吳郡出發,李谷一就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剛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麼,此刻到達了清遠郡,與李靖匯合之後,便是感覺這幾天累計的睏意,疲憊都還了回來。
目光送走李谷一之後,李靖便是繼續開始了他的思考大業。如今劉仁軌跨海北上攻取海陵。企圖威脅江都,逼迫李子通回師自救。那麼這就需要自己在這裡爲劉仁軌分擔壓力,不然一旦李子通回師之後,劉仁軌恐怕就只得全軍覆沒了。
……
北方之地。也是戰火紛飛,蒲州,程咬金此刻望着這座高大的雄城直髮愣。要知道他老程有的力氣,但是這腦力活可不是強項。要是讓他率領騎兵衝陣,肯定是一衝一個破,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但是這攻城拔寨。就有點爲難人了。看着巨大的蒲州城,程咬金髮愣了片刻之後,只得下令道:“全軍就地紮營,將蒲州城給老程圍起來!”程咬金雖然沒有讀太多的書,但是兵法他卻看了不少。
“是,將軍!”
程咬金的安排很有特點,標準配置的圍三缺一,兵法之上的一大經典戰術。孫子兵法有云: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戰之,敵則能分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故小敵之堅,大敵之擒也。
對戰情報來說,程咬金知道蒲州城內也是有些五萬兵馬,更何況王行本,佔據着蒲州之堅城,猶如烏龜殼確實讓程咬金十分的傷神。
就在程咬金苦惱之際,蒲州城內的王行本臉色也不怎麼好看。當初劉武周派人前來遊說,讓他與劉武周結成聯盟,以河東郡固守阻擋李唐軍隊的北上。當時王行本覺得沒有這個必要,李唐如今四面開戰,自顧不暇之際,他沒有必要趟這洪水。
於是王行本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劉武周的遊說,但是他卻沒有想到李世民北渡黃河之後第一個便是拿他開刀。這個時候的王行本後悔了,後悔沒有答應劉武周。看着城外的軍隊,王行本目光閃爍。
“來人!”
“將軍有何吩咐!”從門口進來的武將朝着王行本行了一禮後道,王行本並沒有回答這個年輕的將領,只是將自己剛纔寫好,晾乾了墨跡的信交到了年輕將領的手中道:“克儉,今日五更時分,你率領本將麾下精銳的軍隊出北門,將這份信交給劉武周!”
到了這個時候,就給王行本的機會不多了。他必須要自救,他必須要在李世民收拾完劉武周之前幹掉對面的軍隊,與劉武周,宋金剛組成聯盟,將北上的李世民軍葬送在這幷州大地上。王行本知道,一旦失去這個機會,他這輩子就剩下了刀斷頭的了。
“是,屬下這就去!”
年輕將領是王行本的心腹,目光堪堪,萌生死志。抱着哪怕就是死也要將這份信交給劉武周,來報答王行本的知遇之恩。年輕將領,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點頭答應一聲便是朝着門口走去。
他知道這一去也許就回不來了,也許他會戰死在下一刻。但是他義無反顧,有着他不得不做的理由,這一年他二十,剛剛及冠,他叫王道左!
五更天到了,王道左率領着三千精銳騎兵,悄無聲息的朝着北門而去。城門大開,王道左的眸子裡閃過一道堅毅,左手悄悄的摸了摸藏信的地方,悄然的鬆了一口氣道:“兄弟們,出發!”
“敵人出城了!”
就在王道左率領着軍隊剛剛跨入城門就聽見了這道叫聲,毫無疑問他們比發現了。王道左心知,隱藏再也沒有了必要,如此一來只有強行突擊了。在得勝勾上取下長槍,指着前面火把聚攏的唐軍道:“兄弟們,隨我殺過去!”
“殺!”
“駕!”
就在王道左下定決心要衝過去的同時。對面的兵馬也正在朝着一起聚集,程序藉着火把的光亮見到了正在策馬奔騰而來王道左等人,聽着越來越近的騎兵踏地的震動之聲大喝道:“兄弟們,抄傢伙,攔住他們!”
“是。將軍!”
兩軍相對,刀起槍落,不斷的有人死去,不斷的留着血。王道左率領的這支騎兵不愧是王行本手底下最精銳的軍隊,經驗老道,眼力勁十足,在付出幾十個人的死傷之後,便從中撕開了一道口子,從容的突圍而去。
“怎麼回事?”
就在程序唉聲嘆氣的時候,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嚇了程序一跳。轉頭一看連忙躬身行禮道:“將軍,剛纔有一夥敵人突圍出去了!”程序忐忑不安,生怕程咬金怪罪他的抵抗不力,誰知道程咬金只是安慰了他一下便轉身離開了。
其實並不是程咬金不打算處置程序,只是他剛纔看的清清楚楚。敵人的這支騎兵乃是一支精銳之師,程序沒有攔截下來很正常。程咬金這樣認爲,他覺得要是程序能夠攔下剛纔那支騎兵,也許這個攻打蒲州城的指揮官就不是他程咬金而是程序了。
因爲就是他程咬金也沒有在這種情況下能夠保證攔下這支精銳騎兵,程咬金帶着滿腹的無奈來到了大營之中,休息了下來。他知道既然敵人已經突圍出去了,那麼就不會再今天晚上繼續發動攻擊,因爲那樣沒有必要。
蒲州城樓上,王行本看着王道左安全的突破敵人的封鎖遠盾而去,心裡閃過一絲得意。但是看到地上的那百來具屍體,不由得感到很是肉疼,騎兵的培養很有技巧性。不像步兵那樣,拉來壯丁,隨便訓練訓練就可以上戰場了。
王行本麾下五萬軍隊,也不過纔有八千騎兵而已。損失一個都是金錢啊,更何況是百來個呢!被騎兵的死亡,沖淡了衝破封鎖的喜悅,王行本沒有了在城牆之上繼續待的心思。轉頭對着士兵交代注意敵人的動向,之後便是下了城樓,回去睡覺了。
程咬金看着近在咫尺的蒲州城,心裡猶如貓抓一般,睡不着覺了。因爲他知道王行本突圍出去,並不是爲了逃命,十之是爲了搬救兵。想到王行本搬到救兵之後的場景,程咬金臉上閃爍過明顯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