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李承訓的一聲令下,設立的十處引火點同時舉火。頓時火勢滔天,滾滾濃煙隨風而去。黨衛軍在李靖的率領下徐徐撤退,面對逼人的火勢,黨衛軍就算是想要多待也是待不住了。
這一次撤退,李承訓等人便是一直等了七天七夜。火借風勢,風借火勢,有了引火之物的開啓,原始森林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燃燒場,映紅了半邊天,釋放着驚人的熱量。
這是一場災難,由李承訓親手製定的災難。這一場無情的大火,整個濮部將會十不存九了。因爲雲南之地自古多樹,堆積了千年的樹葉,席捲整個雲南的森林。
這一把火,必將整個濮部燒的一乾二淨。不僅濮部被滅,雞犬不留,哪怕就是被李承訓自己接受,也不過是一片狼藉之地。根本就沒有對爭霸產生好的影響,對於這一點李承訓心知肚明。
但是他還是做了,義無反顧的做了。甚至於李承訓還清楚,雲南接觸着緬甸之地,多林木,這一場大火必將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失。同時,儒家士子對於自己的攻打也是有了一個新的課題。
但是那又如何!
對於這些異族人,李承訓沒有一點的同情心。因爲這些人都是畜生,沒有辦法教化。他們聽不懂什麼仁義禮智信,有的只是野蠻與殺戮。所以滅了他們,李承訓只會感到一絲快感。
滅其國,殺其族,絕其根!
這便是李承訓對於這些對大漢民族犯下滔天大罪的民族的待遇,只要李承訓還活在這個世上,他就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帶給漢族苦難的異族。
李承訓與李靖站在帥帳之外,大火映紅了李承訓的眼瞳。靜靜的看了半天之後,李承訓才轉頭對着李靖道:“藥師,你是不是覺得這一次本王有些過於狠毒了?”
“王爺,孩子婦孺無辜啊!”
回答了,但是這個人卻不是李靖。極其熟悉自己麾下衆人的李承訓知道。李靖的回答不會這樣的簡單直白,他一定會引經據典,讓自己知道他有他的道理。
此時此刻,在這裡敢隨意開口。還能夠如此的直白的人,只有尉遲敬德了。李承訓連頭都沒有回,他就知道李靖的臉色與心裡想要的答案。眸子死死的盯着紅透半邊天的大火,彷彿在看一場最經典的大片。
“敬德,漢高祖劉邦曾經說過一句話。本王深以爲然!”李承訓轉頭看了一眼神色平靜自若的李靖,最後看着尉遲敬德道:“敬德知道是什麼嗎?”
李承訓的反問讓尉遲敬德一愣,李靖眸子裡精光一閃。尉遲敬德一愣以後,隨之搖頭道:“報告王爺,卑職不知道!”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不等李承訓詢問點名,李靖便是沉聲回答道。因爲這句話太過於出名了,道盡了各民族之間的本質。
“嗯!”
李承訓目光如炬,看着越發不可收拾的大火一字一頓的道:“對於民族來說,沒有老人小孩婦女壯年的分別。他們之間只有本族與外族之分。敬德,婦女是一個民族繁衍最根本的條件。如果今時今日,本王放過濮部的婦孺,那麼你想過沒有,十年後,這些小孩子就會長大,成爲青壯!”
“有了龐大婦女集團,這個民族就會在短時間內快速繁衍。十年,二十年之後,這個民族就會恢復鼎盛狀態!”李承訓的眸子裡閃爍着殺機。看着李靖與杜如晦兩個人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在我們的大後方有一個對於我們有仇恨的民族,這將會使我們如芒在背!”
李承訓的話雖然平淡無奇,但是卻猶如刀子直戳人心。聽到李承訓的這一番言論。李靖與尉遲敬德沉默了。他們都清楚,這一番話雖然與聖賢書,與他們之前所受到的教育有所不同,甚至於相違背。
但是李承訓的話是正確的,這一點不容置疑。這麼簡單的判斷能力,尉遲敬德與李靖還是有的。不然的話他們也就不會成爲名留青史的將領。軍神了。
“王爺,雖然這樣做確實能夠一舉解決掉後花園的穩定問題,但是如此舉動,滅族之論。必然會使得王爺的名聲遺臭萬年,遭受到儒家士子的大肆攻伐。”李靖沉默了片刻對着李承訓道。他知道這件事情雖然有些道理,但是對於主張仁愛的儒家,遭受儒家統治無數年的大漢民族卻未必買賬。
李靖的這番話是必然的,李承訓彷彿已經看到了那一幕。在歷史上自己成爲了一個弒殺者,劊子手。這一把火,會是自己留下的罪證,任憑自己幹了多少好事也無法抹除。
“藥師,這些本王都清楚。但是這些事情終歸是要人做的,既然如此本王做了便是!”李承訓的心裡一道道念頭閃過,最後決心越發堅定,對着李靖道。
這一番話徹底的表明了自己的決心,既然這件事要人做,而且環境,時間點都到了。那麼自己做了便是,不就是一點名聲而已,又能如何。
自己死後,誰管它洪水滔天!
對於歷史名聲的看重,李承訓沒有那種情節。對於後世來看,他清楚歷史總是由勝利者來書寫的。對於這種虛名看的很輕,李承訓看重的只有實利。
名聲再好,也不能當飯吃。當初在東漢末年,劉皇叔仁義之名滿天下,卻偏安成都。曹孟德揹負漢賊之名,宦官之後卻也一路扶搖直上,雄踞北方,虎視天下。
所以說在這個人吃人的社會,實力纔是一切最根本的道理,名聲能值幾毛錢。只要能夠實現自己的夢想,恢復大漢民族至高無上的地位。李承訓並不介意殺人,雙手沾滿血腥,那又如何!
大火熊熊,如欲燒天。
李承訓與李靖相互沉默着,這一刻李靖的內心是煎熬的。有些信仰半生的東西,一朝被觸動,這種激烈的思想碰撞是十分要命的。所以這一刻他沉默着,想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反思。
西海郡。
郡守府的書房內,乞活軍帥蒙辰,黨衛軍第一軍軍長裴矩相對而坐。書房內沒有一個多餘之人,其外十丈之內就連一個蒼蠅都沒有。
整個郡守府,重兵把守!
“蒙帥,對於當今天下大勢你怎麼看?”兩個人相互沉默着,直到一刻鐘之後,裴矩才捋了捋山羊鬍對着蒙辰開口道。作爲這一刻的西海郡的兩位大佬,一舉一動都對於這西北的局勢有着深遠的影響。
如今天下局勢已經與當初預料的有所改變,十萬乞活,五萬黨衛軍已經沒有了奇兵的作用。那麼此時此刻依然無動於衷,就沒有了那個必要。
“裴公,如今天下局勢已經大變。乞活軍與黨衛軍第一軍已經失去了作爲奇兵威懾長安的作用,如今放着兩軍不用卻是不該!”蒙辰是一名軍人,受到其家族的影響,其軍人作風十分的濃郁。
在裴矩問話之後,蒙辰便將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沒有絲毫的遲疑,軍人就是這樣,心直口快。那些彎彎繞是留給政客們磨嘴皮子的,裴矩聽到蒙辰的話,點了點頭。
對於蒙辰的話,他也是十分的認可。對於蒙辰的軍事纔能有所瞭解的裴矩抿了一口茶之後,擡起頭看着蒙辰道:“蒙帥,老朽也是如此認爲,不知蒙帥可有具體策略?”
“如今王爺雄踞南方,太子李建成持有河北與幽州,可謂是坐擁幽燕之地,勢力龐大。與此同時秦王李世民祭拜孔廟收攏儒家之心,拉攏山東士族,勢力迅速增加。這些人都已經有了與王爺爲敵的潛質,在下認爲當下我方應該擴軍,以黨衛軍鎮守後方,乞活軍擴軍至二十萬!”
“兵分四路,第一路以裴公爲帥,引兵五萬直插金昌郡,第二路以呼延莛爲將,引兵三萬兵伐張掖,第三路以在下從弟蒙堅爲將引兵三萬攻打酒泉,最後一路也就是第四路,在下親率九萬兵馬突襲武威,一舉拿下大涼,一戰而定!”
蒙辰的眸子裡閃爍着瑩瑩光輝,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滋潤了一下喉嚨道:“裴公,謀定而動,以最快之速度一戰而定大涼,滅掉李軌之後,迅速收攏降軍,整編軍隊最後兵出巴蜀!”
“嗯!”
裴矩可是當今天下一等一的戰略大師,通過蒙辰的話,在裴矩的腦海裡已經出現了一張恢宏的藍圖。裴矩目光閃爍了幾下,看着郡守府內的軍事地圖良久之後道:“蒙帥是打算打通西北與南方的通道?”
“裴公明鑑!”
聰明人說話就是容易,裴矩一眼便是看出了蒙辰的目的。蒙辰少有的恭維了一句裴矩之後道:“裴公,王爺如果想要統一天下,巴蜀之地不可不取。一旦取得巴蜀之地將這一片連成一片,到時候天下大半盡落入霸王手中也!”
兩個人都沒有說的是,他們都知道南方之地不利於騎兵的發展,只要佔據巴蜀之地,就可以打通雍樑的通道,進圖中原!(。 wωω ⊙тt kān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