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溟夫人單美仙本是魔門陰癸派陰後祝玉妍的女兒,擔負着與慈航靜齋傳人決戰的重任,卻大約在二十年前,與碧秀心交手前夕失蹤,氣得陰後不得不親自上陣,又因情緒不穩,輸了比鬥。
原因很簡單,祝玉妍的師弟“魔隱”邊不負不知用了什麼手段,搞大了單美仙的肚子,可能手段下流無恥了點,估計不是春藥就是強暴,得到她的人,卻沒得到她的心。單美仙向母親哭訴,卻得不到支持,憤然離去,想是在東溟派紮了根,把女兒生了下來。
據非官方消息稱,邊不負同志後來打探到單美仙母女下落,死纏濫打,想再續前緣,卻生了染指女兒的心思,讓本來就恨他的母女倆從此恨之入骨,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剜肉喝血。
這種說法亦非不可能。
魔門一慣蔑視所有禮法道德,凡是正派人士支持的,他們都要反對,凡是正派人士反對的,他們都要支持。這種極端的思維方法已經不能用簡單的心理變態來形容了。
在當時的環境條件下,邊不負與師侄女單美仙的關係已是有悖倫常,再產生覬覦女兒的禽獸想法亦屬正常。
凌風從對這一家人的八卦中醒來,聽到單美仙道:“明少俠所需兵器,我母女可答應八折優惠。”
凌風對此一竅不通,抓抓腦袋道:“八折是不是少了點?”
單美仙笑道:“少俠應是尚不急需這批兵器,美仙猜得可對?”
凌風點頭道:“我此次亦未帶夠銀兩,我們的第一筆交易應在三月之後。”估計那時自己的天下會也建起來,應可收上一筆錢了。
“世上有誰能料得到,一向純真善良的我將會成爲這隋末黑社會的教父?”他頓有種物是人非的感慨。那時的凌風還是凌風麼?
單美仙不知凌風忽然起了若讓她知曉定會啼笑皆非的心思,道:“若是將來少俠在中原闖出名堂,我們自是可以再優惠些。”
凌風道:“其實我也不要你們優惠多少,照你們給李閥的價格再給我減上一成便行。”
單琬晶哼道:“你想得倒美,那我們豈非要做賠本買賣?”她掩住小嘴時已遲了。
凌風訝道:“你們該不會這麼支持李閥吧?”東溟派與李閥關係密切,李淵與單美仙究竟有怎樣的聯繫,凌風至今仍不明瞭。
他擺手不求其解釋,“價格一事我們以後再談吧。你們說今天尚明出手到底是何意?”
單美仙嘆口氣道:“他們怕我母女與你達成什麼協議,又料定你不會出手太重,所以想一來試探你的實力,二來把你的身份公之於衆,使你無法暗中助拳。”
凌風疑問道:“那我光明正大幫忙不成嗎?”
單琬晶翻他個美麗的白眼道:“我東溟派的事若讓外人插手,定會激起衆怒,我們會更加孤立了。”
凌風對此不以爲然,把他們殺個乾淨不做萬事大吉了。
這話當然不便講,俺其實是個好人來着。
他一臉求教道:“那智慧過人的公主殿下可否賜告小民,今日你們所說我獨立起家或擇主而投有何玄機麼?”
三女給他的話逗笑了,傷感的氣氛緩和不少。
單美仙止住想說話的女兒,道:“此事若日後少俠事業有成,美仙自當告知。”
凌風對此也不在意,沉聲問道:“夫人想何時見到邊不負的人頭?”
單美仙與女兒都激動起來,道:“美仙這輩子都不想再見這禽獸不如的畜牲,只消江湖上有他被殺的確切消息即可。我給少俠一年時間如何?”
凌風暗贊這句“禽獸不如的畜牲”有水平,承諾道:“沒問題。”旋又皺眉道:“可是在下武功尚弱,怕不能完成夫人所託,還請夫人傳授一兩門神功給明某防身,譬如說什麼天魔功之類就可以湊合。”
三女齊汗,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素素都爲他臉紅,可他還如沒事人一樣。
單琬晶忍不住嬌叱道:“明少俠威震江湖,孃親都自承不是你的對手,你還要什麼武功防身?你羞也不羞?”
凌風同學自然不會羞愧,臉皮早就鍛煉出來,藝多不壓身的道理咱還是懂滴。
他嘿嘿笑道:“公主有所不知,邊不負只是小角色,可他背後的陰癸派,甚至魔門,那可是個龐然大物,高手如雲。其他人且不說,單說令外婆陰後的武功可說出神入化,連寧道奇不下千招亦未必能贏她。她老人家要殺我還不如捏死只螞蟻?我爲殺邊不負要擔的代價是否大了點?”
單美仙聽到母親,美目悽迷,神情複雜,她對她不知該愛還是該恨。
單琬晶也知道魔門的強橫,一個邊不負她們都對付不了,何況魔門八大高手呢?一時語噎。
單美仙忽然擡起螓首,目光堅定道:“少俠請立下誓言來。”
凌風訝道:“什麼誓?”
在華夏還有幾人會信傳說中的誓言,自科學普及後,古人所說的“舉頭三尺有神明”早過時,於是發誓和放屁沒啥兩樣,所以他對起誓這個古老程序還未完全適應。
“少俠可知我爲何未傳授琬晶天魔功?”單美仙反說起另一件事。
“應該是天魔功有某種不爲人知的負作用吧?”凌風皺起眉頭猜測,同時心想,看你現在這身板與修爲就知道了。
坐得近了,凌風也察覺到她體內似有隱疾,怪不得她這位曾經陰癸派的聖女武功會差成這樣,連邊不負這種貨色都收拾不了。
須知陰後培養她近二十年,即便資質再差,也該修煉至入微級數了。魔門傳承千年,天材地寶,功法秘籍,應有盡有,就是頭豬,砸也砸成絕頂高手了。
單美仙搖頭道:“那倒不是。而是我當年修習時被逼發過誓言,若將天魔功傳與魔門之外的人,所有後人,男子世世爲奴,女子代代爲娼。”她恨極魔門中人,早不以聖門自稱。
凌風心中一懍,果然夠狠,饒是他不信這套,要他發個這樣的誓心裡也難舒坦,破誓後定會有心理陰影在,久之定成心魔。何況他能從後世穿越來此,又見識了獨孤求敗的強橫,焉知冥冥之中是否有鬼神?
他想想道:“這也簡單啊,你把琬晶列入門牆,收爲弟子不就得了?”
單琬晶一聽這廝竟順溜地叫起自己名字,氣憤不已,小臉脹得通紅,胸脯更是鼓鼓的,上下起伏,誘人極了。
“豈會這般容易?”單美仙不在乎這點,勸住要爆發的女兒,“沒有宗主點頭,其餘人是不得擅自收下弟子的。這亦是魔門門規之一。”
“魔門的破規矩還真不少。”凌風有些失望,道:“這麼說來,你的天魔功是不能傳給我嘍?”有種入寶山卻空手而回的感覺。
單美仙手裡絕對有部完整的天魔功,能與靜齋傳人決戰,說明她天魔功少說也得練到第十六層,而整部天魔功總共也就十八層而已。
其實凌風身兼三家絕學,無論《長生訣》、《道心種魔》還是《易筋經》,都不比天魔功差,問題在於他將面對勢力龐大的魔門,即使不爲單美仙母女,就襄陽之事便必然要得罪陰癸派。
他現在修爲處在宗師頂峰,對如何更進一步,突破瓶頸,踏入入微境界,實在毫無頭緒,便寄希望於這部天魔功,它畢竟是號稱爲魔門威力最強的功法。雖然實踐證明道心種魔更加強橫。
“也不是沒有辦法。”單美仙突然羞澀地低聲道。
嬌羞的神情讓凌風心神一顫,單琬晶與素素均感覺到這一剎那她嫵媚風姿的驚人美麗。
凌風問道:“什麼辦法?”
單琬晶與一直安靜的素素亦都想知道答案。
單美仙道:“魔門祖師天魔蒼噱曾有言,若爲夫妻,便可不受此限,可同閱《天魔策》。”
“《天魔策》流傳至今,早分散不全,有了派別之分後限制更多。所以石之軒當年會盜取那人的紅丸,那畜牲會想方設法強暴我。他們都打得的是兩卷《天魔策》的主意。”
“爲了它,祖師婆婆給活活氣死,就因爲那人不聽勸告,將陰癸派的兩卷借給石之軒。好在我聽夠她的教訓,從始至終都未將它給那畜牲。”
她聲音轉厲道:“明宗越,你若真想要我記憶中的《天魔策》,便立下誓來:娶我爲妻,助琬晶排除東溟內部隱患,一年內殺掉邊不負,否則天打雷劈,形神俱滅。”
凌風知道她說的“那人”是指陰後祝玉妍,算是又搞清一件公案。原來石之軒泡祝玉妍還有打《天魔策》主意的意思。
他雖早有心將這女人搞上牀,但這種方式是不是不太妥當?看她情緒激動,對自己又殊無愛意,強扭的瓜不甜啊。傳出去有損咱情聖的形象……
他還未說話,單琬晶已驚道:“孃親,你怎麼可以這樣糟蹋自己?”
素素則眨着眼睛,滿是笑意地看着凌風。
他明白,這丫頭定是想起晚上那會兒說的話了。天知道,俺那會確實只是想想啊!
凌風嘟囔道:“嫁給我怎麼就糟蹋你娘了?”想不到魔門還有這樣一套拉攏入夥的法子,定是魔門爲正道不容,門下弟子稀少的緣故。
聲音雖低,仍給單琬晶聽個正着,她怒道:“就你這色胚,女人還不知有多少個了,能對我娘好麼?”
“只要能殺邊不負,讓我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單美仙神色淡然,一副捨身成仁的架勢,問道:“明少俠,你考慮好了麼?”
單琬晶急道:“娘,你不能這樣!”轉向凌風道:“只要你殺了邊不負那惡賊,不要那《天魔策》,我東溟派免費送你一年兵器如何?”
凌風頭大如鬥,怎麼搞滴,好像我成了逼良爲娼的大惡人?我真的只是隨便問問而已。這娘倆……真讓俺無語了。
不過單琬晶這提議真的很讓他心動,竟有這等便宜,若是不佔豈非對不起列祖列宗?
咦,若是把她老孃泡走,到東溟派提貨豈不更方便?從長遠利益來看,好像這辦法也很吸引人啊!
二選一,很讓我爲難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