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夢涵差點樂笑了,這位丹怡姐也真夠陰險的,不知不覺間就搞出了這麼一場戲。顯然王守烈已經懵了,他就是做夢也不會想到王侃羣這麼沉不住氣吧,不過現在他後悔也晚了,難道還能把王侃羣的話塞回去?
王丹怡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她佯裝摸了下眼角,朝着田夢涵揮了揮手,“兩位妹妹,把這個王侃羣押到刑部去,今天咱們非要給夫君討回個公道不可!”聽着王丹怡的聲音,二位女俠冷着臉就要去捉王侃羣,嚇得王侃羣直往回縮,他可不敢進刑部大牢,進了刑部那還能有好,憑着長樂殿下的能耐,想整死他真的是太簡單了。
王守烈一時急的汗都出來了,就算王侃羣再氣人,也不能讓王丹怡把人帶走的,否則老王家這臉還要不要了?一伸手,王守烈擋在了田夢涵身前,“二位夫人,有話好說,現在連證據都沒有,你們怎麼可以亂抓人?”王守烈語氣還是很強硬的,做爲老王家的少族長,這份底氣還是有的。
田夢涵停是停下了,手裡的劍卻抽了出來,她寒着臉用劍輕輕地划着王守烈的脖頸,“讓開,信不信我敢殺了你?”田夢涵在江湖上走動慣了,又怕過誰?
王守烈只覺得皮膚上冰涼冰涼的,那是劍刃的溫度吧,他從想到大哪被人這麼威脅過,更何況還是個女人。可是王守烈沒法發火,因爲這事是老王家理虧,誰讓王侃羣如此管不住嘴了呢?至於這個田姑娘會不會下手,王守烈不敢嘗試,因爲他看到了這個女人眼中的狠辣。
也就田夢涵威脅王守烈的時候,紅衣越過去三兩下就將王侃羣擒了過來,等着王侃羣被帶出府門,王家僕人們才反應過來。他們想衝上來奪回王侃羣,王丹怡往後一退,身後十幾名侍衛就擋在了中間。王侃羣嚇得都快尿褲子了,一個勁兒的朝王守烈叫道,“大公子,救救老朽啊.....”
王守烈彷彿沒有聽到王侃羣的聲音一般,待得田夢涵收回劍。他看着王丹怡面無表情的問道,“丹怡妹妹,你真的要跟爲兄作對麼?”
“兄長,莫怪小妹,要怪就怪王侃羣,你說呢?”此時王丹怡倒有了點笑容。看着那碩大王宅兩個字,她心中一陣冷笑,太原王家,呵呵,還沒擺正自己的位置麼?也許十年前太原王家還可以衝她發號施令,但是現在不可以了,琅琊王家再也不是那個附庸在太原王家身上的跟隨者了。
最終王侃羣被送到了刑部。至於刑部有沒有審訊,又是怎麼審的,這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王家的威信已經受到了挑釁,而挑釁王家的還是陛下最寵愛的女兒長樂公主。雖然出面的是王丹怡,可是沒人會覺得單一個王丹怡敢到老王家去鬧,如果沒有長樂殿下撐着,西跨院的女人不會也不敢如此囂張的。
等到老王博回到家的時候。王侃羣早被帶走了,看着屋裡的幾個兒子,王博無奈的嘆了口氣,丟人,真是丟人,王家一羣男人竟然眼睜睜的看着幾個女人撒潑。坐在椅子上,王博有點冷冽的問道。“守烈,你爲什麼沒攔着.....”
“父親,孩兒怕.....怕......”王守烈後邊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被王博打斷了。此時的王博顯得非常生氣,他一拍桌子,大聲喝道,“蠢貨,你怕,你怕什麼?有我王家爲你撐着,你怕那幾個女人嘛,今天我王家的臉都讓你給丟乾淨了!”
王博知道王守烈想說什麼,無非是怕給他這個父親惹麻煩罷了,可是比起王家的威信,他這張老臉又算得了什麼。丟了一個王侃羣不算什麼,重要的是王家的威信受到了很大的影響,從今往後王家還如何統領關隴各族,恐怕此時看笑話的人也不少了吧。房遺愛,這個年輕人果然不同凡響,看似無賴的行爲,卻每每都能觸到王家的痛處,到了今天,如果誰還說房二郎是個莽夫,那隻能說他傻了。如果房府裡鄭麗琬和房玄齡是兩個明面上的狐狸,那房二郎就是兩個狐狸後邊的毒狼。
“守烈,明天你們幾個就回趟太原,讓族中的人都安分些,這些日子不要亂來了,恐怕房遺愛已經要對我王家動手了!”
王博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怕一個年輕人,還是如此的怕,以前總覺得陛下重用房二郎有點私心過重,看來陛下的眼光還是那麼的毒辣啊,也不得不說陛下找了個好女婿。
世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奇怪,王博風光了幾十年,甚至也囂張了幾十年,可是他唯一選擇保守的時候,卻又選擇了一條錯誤的不歸路。如果王博真的瞭解房遺愛,那絕不會下這種命令的,王家不惹事,房遺愛就沒有辦法了麼?換做長孫渙,他絕不會像王博這樣的,房二就是個無恥之徒,王家做好自己是萬萬不夠的,因爲房二完全可以把幾根骨頭扔進王家,然後再領着一羣惡狗跑進王家找骨頭。
王博老了,他要的只是家族安寧,於是他選擇了保守,可也不能說他錯了,錯的是他碰到了房遺愛。
太陽西落,日光下,李世民獨自站在頂塔樓上,看着夕陽,李世民彷彿看到了前隋,他不想當隋煬帝,沒人比他更清楚前隋敗在誰的手上。瓦崗寨?江南亂民?王世充?錯了,那些人都是幌子而已,百姓再厲害也翻不了天,根源還是楊廣錯誤的估計了自己的實力,在沒有鎮住世家大族的時候,他就迫不及待的推行了科舉,這不是給自己挖掘了一個墳墓麼?
都說楊廣荒淫無道,暴虐無德,可是他比得上漢靈帝劉宏更荒淫更昏庸麼?可是漢靈帝能穩穩地坐着,陽光卻不行,錯就錯在楊廣不該有野心不該有抱負,既然有抱負那就該想好後路,可惜的是楊廣沒給自己留後路,於是他的江山沒了,名聲沒了。
從某些方面來說。李世民覺得自己該謝謝陽光,如果沒有他的前車之鑑,李世民不會如此的謹慎。科舉,國之利器,動則江山大變,可是能不動麼?李世民不希望李唐江山變成世家大族手中的傀儡,如今他李世民有威望威懾羣雄。等他百年之後呢?也許等他死了李承乾和房俊依舊能鎮得住世家,可他們的後人呢,李世民不會將李唐江山寄希望於那些虛無飄渺的願望上,他要的是現實,所以大唐可以亂,卻不可以翻個天。前隋的命運不能落在大唐身上,而且他李世民也不是楊廣。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真正的王土又有多少,這些事也只有李世民這個帝王才知道了。如今仁政十五載,百姓越來越富足,可是國庫的錢又有多少。前些年更是虧空巨大,若說大唐沒錢,李世民不信,可是錢去了哪裡,恐怕都在哪些大家手裡了吧。
徐州,自古中原繁華之地,漢時的徐州更是包括了整個中原之地,正因爲徐州的特殊情況。才成了衆人眼中的肥肉。當年若是曹操能真正的將徐州握在手中,也許這江山早就歸於曹姓,又哪來三國之亂。
大運河下的徐州,一片繁華景色。這是一顆活躍在大唐之東的明珠,它的存在,承載着華夏數千年來的文明。
來到徐州境內,房遺愛就見到了鄭麗琬。鄭娘子顯得很是輕鬆,她一身的寬袍,就像一個普通的農家女郎一般。房遺愛很是奇怪,怎麼沒看到拓跋惜月呢。心中疑惑,也就問出了口,“麗琬,惜月呢?”
聽着房遺愛的聲音,鄭娘子眉頭一鎖,有些醋意的嬌媚道,“夫君,你這人好沒良心,光想着惜月了,難道就不關心下妾身麼?”
伸手摸摸鄭娘子的臉,房二公子低頭親了親美人的額頭,“得了,就別貧了,你就在眼前,爲夫還用多問麼?”
“那你說說是妾身好看,還是咱家大夫人漂亮?”依着房遺愛的肩膀,鄭娘子輕輕地舔了舔自己的紅脣,那樣子說不出的誘人。房二公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臉憋得老難受了,“這個嘛,這個嘛.....各有千秋了.....”
鄭麗琬笑着剜了自家夫君一眼,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好了,不逗你了,惜月現在正在鄭王府做客呢。倒是你,來徐州的速度也太慢了,難道王老家主又給你出難題了?”
“呵?麗琬,爲夫身邊有啥事,你會不知道?何止老王家啊,對爲夫感興趣的可不少呢。對了,惜月去了鄭王府,你爲啥不去呢?”
“夫君,你就會說笑,妾身才懶得去跟李元禮說廢話呢,還是交給惜月去折騰吧”鄭娘子擡眼看了看外邊的天色,一雙眼睛就有點迷離了,她只是輕聲的哼了哼,房二公子就像受到召喚似的吞起了口水。跟鄭麗琬這麼久了,好像每次都被她吊的像個初哥似的,連房遺愛都不知道這是咋回事,難道鄭娘子有一種魔力?
當房中傳來一陣嬌吟,武曌就撇着嘴暗罵了起來,這姐夫就是定力差,讓鄭麗琬一勾搭就受不了,也不知道鄭麗琬哪裡好,不就是那裡大點麼?看看自己的胸前,武曌有點泄氣的吐了口,哎,這裡可不是她想長大就能長大的。
房遺愛到徐州境內的事情自然瞞不過李元禮,此時他看着桌上的燭火發起了呆,也許早就該想到會有這一天了。如果可以的話,李元禮會選擇反抗,可是能行麼?李祐的齊州軍馬早已進駐徐州北端,揚州軍和洛陽大營的人也朝北靠過來,只要他李元禮稍有異動,便會遭到無情的屠殺。
當年他不想隨着李泰瞎胡鬧的,可是還是鬼迷心竅的幫着李泰做了些事情,有道是賊船好上不好下,等到他後悔的時候,一切已經晚了。
李元禮不知道朝廷打算怎麼對待高句麗,但是他李元禮的下場已經差不多了,不過他還存着一絲的僥倖,那就是房遺愛是打着科舉的旗號來的,也許陛下也不希望中原起亂子吧,否則就不會提什麼科舉了。
清晨的朝陽特別溫馨,拓跋惜月慵懶的伸了個腰,她敢來鄭王府做客,就看準李元禮不敢動手了。說到底李元禮不是個梟雄,他只是個本分王爺而已,從某些方面來說,拓跋惜月不希望李元禮死,因爲一個活着的李元禮,更能給房家帶來好處。
隨着時間推移,世家的勢力會不斷地減弱,那隨着科舉的興起,必然冒出一些寒門子弟,而大唐士子多以中原和江南爲主,可以說有李元禮的人脈在,可以爲房府做很多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