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寺,一個千年古剎,要當這靈山寺的主持,那也要是個非凡之人才行。
圓空大師,一個久負盛譽的老和尚,在這中原一帶,還沒幾個人不知道圓空大師的,可是直到圓空大師叫什麼的倒沒有幾個。王昌河,一個普通的名字,沒有人能想到這個人就是那靈山寺的主持圓空大師。
這一日,一直不問世事的圓空大師離開了他的悟心閣,而他的師弟圓苦和圓覺則陪在兩旁。將近晌午的時候,一行身穿灰袍的人來到了靈山寺,這羣人看上去很不同,他們不燒香不拜佛,竟直直的繞過大雄寶殿,來到了後院。這領頭的兩個人也是很古怪,俊朗不凡不說,還長得一模一樣,香客們駐足嘀咕着,也不知道這時洛陽哪戶人家,竟有此等福氣,這如此俊朗的雙胞胎公子,可不是能夠輕易求來的啊。
看到那兩個一模一樣的俊朗公子後,一向神色自若的圓空大師也有了一點欣喜之色,他雙手合什,面色崇敬的宣道,“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聞琦拜見方丈大師,近二十年未見,大師身體可好?”那俊朗公子當然便是聞家姐妹喬裝打扮的了,這次來靈山寺,她們也不想鬧出太大的動靜。對於圓空大師,聞琦還是很敬服的,當年父親聞碌對這位大師也是很尊崇的。
“老衲一皮囊而已,自也會生老病死。只是現在佛祖還沒有召見,老衲也只能繼續留在這萬丈紅塵中了!”見了故人之女。圓空大師也少有的有了一些高興之色,他宣了聲佛號,對圓苦圓覺兩位大師說道,“二位師弟,我要與這兩位女施主談些事情,如無要事,就不要來找我了!”
“謹遵方丈師兄法喻!”圓苦圓覺同時合什道。
“兩位女施主,請隨老衲來吧!”圓空大師隨即一個人慢慢走向了悟心閣。而聞家姐妹互相對望了一眼,便點點頭跟了過去,至於秦虎則很自覺地安排下去,將整個悟心閣收地嚴嚴實實的。
悟心閣,其實就是一間普通的禪房,圓空起這個名字,主要是爲了提醒自己要時刻鑽研佛法。並沒有其他的講究。禪房了擺設很簡單,除了幾個蒲團外,就是一個矮矮的小桌子,桌子上還點着一炷香,香菸嫋嫋,讓人不自覺間。便安定了下來。
對面而坐,聞琦和聞珞都沒有先開口,倒是圓空大師神態和藹的笑道,“你們姐妹二人,今日前來靈山寺。一定是爲了那寶藏之事吧?”
“是的,還請大師如實相告。我們姐妹當感激不盡!”聞琦說着便拉着聞珞向圓空大師拜了一拜,圓空大師趕緊阻攔道,“孩子,快起來,老衲自會說的,過了這麼多年了,這些秘密也該公諸於世了!”
見圓空大師如此,聞琦尊敬的說道,“謝大師體諒!”
“哎,這事還是從頭說起吧,丫頭,你們可知老衲叫什麼名字?”
聞琦和聞珞同時奇怪了起來,聞琦想了想笑道,“大師爲何有此一問,琦兒當然知道了,大師出家之前叫王昌河不是嗎?”
“呵呵,是也不是!”圓空大師笑着搖了搖頭,他這話讓聞家姐妹越發的糊塗了,什麼叫是也不是呢?所幸圓空大師並沒有讓聞家姐妹好奇太久,他略有些懷念的說道,“你們知道王昌河,那可知道王世嚴?”
“王世嚴,怎麼會?”聞琦面露不可置信之色,圓空大師的話也太讓人出人意料了,也許聞珞不知道王世嚴是何人,但是聞琦卻是知道的。當年王世充能夠威震洛陽,可是少不了此人的功勞,王世嚴本是王世充的族兄,後隨着王世充起事,多年來王世嚴爲了王世充的基業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王世充這個人有着江湖人的俠義情結,當洛陽定國後,他首先想到的就是這位本家兄弟,於是,王世嚴被王世充封了一個博琅王。當年的鄭國洛陽城,恐怕除了王世充,就屬這位王世嚴最有威望了,可是也不知爲何,封王后的王世嚴卻慢慢的淡出了人們的視線,甚至到最後,都沒有再出現過。可是今日,聞琦卻再次聽到了這個名字,而更讓人難以置信的是,那曾經響徹中原大地的王世嚴竟放着博琅王不做,而出家做了和尚。
看聞琦神色,圓空大師便知道聞琦已經曉得他的身份了,圓空大師手掌微曲,神色淡然地笑道,“琦丫頭,也沒有什麼驚訝的,當年的那個博琅王早就死了,現在活着的只是王昌河,一個皈依佛祖的老和尚!”
“怪不得,家父總是稱大師爲奇王,本來琦兒還以爲只是因爲你姓王呢,原來竟是這麼一回事!”
“這也難怪,恐怕知道我在此出家的也就我那位兄長,還有聞施主了!”圓空大師說了很多,可是一直都沒有提到寶藏的事,不由得,聞珞便有些急了,她不斷地朝聞琦使着顏色,示意聞琦催促一下這個老和尚。圓空大師對此並未在意,他朝聞珞和善的笑了笑後說道,“丫頭,莫急,老衲自會說到的!”
聞珞只能無奈的癟了癟嘴,既然老和尚都如此說了,而姐姐又沒說什麼,她也只好繼續等下去了。
圓空大師閉目想了想,才慢悠悠的說出了一段驚天的秘密,“那是大業十二年的時候,我那兄長早已對洛陽垂涎已久了,於是他便想讓人替他在洛陽建立一個秘密的據點,這樣的人可是不好找的,不過兄長也很有耐性,終於有一天讓他找到了,那個人便叫做聞碌。聞碌此人文采風流,聰明機智,他進入洛陽後很快便建起了一番基業,更是成了洛陽城的第一富商,當然這是少不了我那兄長幫忙的。兩年的時間,聞碌藉着我兄長的幫主賺了好多好多的錢,積聚了無數的財富,可是當時我那兄長卻不敢將這些財務置於自己手中,因爲當時洛陽城內的越王楊侗在其他大臣的蠱惑下早已對我兄長戒備異常了,再加上外有李密大軍威脅,兄長更不會放心將財富置於軍中了。於是,他便讓聞碌藏在了一個隱秘的所在,那裡不光有聞碌積聚起來的財富,還有兄長斂來得珍貴珠寶。”
“大師,那後來呢?”見圓空大師停下了下來,聞琦輕聲問道。
“後來啊?那是大業十四年的時候吧,兄長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到洛陽了,而那時也是聞碌活的最風光的時候,不光娶了個如花似玉的妻子,還得到了一處巨大的宅子。當時很多人都不解,但是我知道那是兄長對聞碌的賞賜,聞碌這個人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他把所有的才華都給了兄長,那麼兄長自然不會虧待他的。他給了聞家至高的地位,也賞了聞碌一個大大的官職,只可惜的是聞碌卻沒有接受,他說他就喜歡做生意!”說到此處,圓空大師就像說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他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很是感慨的說道,“聞碌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太重情了,我曾經告誡過他讓他把寶藏的事情交給別人,可是他卻沒有同意。當時我也未多想什麼,後來我便悄悄的來這靈山寺當了和尚,也就是從那時起,聞碌給我起了個外號叫‘奇王’,顧名思義,他是在嘲笑我放着王爺不當,卻當一個神奇的和尚。”
“原來如此!”聞琦凝重的點了點頭,今日聽到的可是太駭人聽聞了,原來聞家寶藏竟牽扯到了這麼多的事情。聞琦靜了一會兒,擡眼問道,“大師,那你當年爲何要棄了兄長而去呢?”
“這如何說呢,其實我從未離開過兄長,只是這世間有些事情不是人力所能阻止的,我那兄長是一代英傑,但是他卻當不得天下之主,因爲他太重情重義了”圓空大師笑着搖了搖頭,他慢慢地敘述道,“也許這樣也好吧,武德三年,大鄭國灰飛煙滅,兄長也隨着去了。這天下,總是太平的好,寧爲太平犬,不爲亂世人啊!”
“大師,若如此,那你兄長爲何不講寶藏取出呢?這樣,有寶藏支持,不就可以東山再起了麼?”
“寶藏?呵呵,也是我那兄長太過大意,還未知道寶藏的詳情,你聞家便發生了那樁慘劇,以至於兄長到死還在念着寶藏的事情!”
聞琦有些不解,既然是父親奉王世充之命建立的寶藏,那王世充爲何不知呢?
“呵呵,丫頭,你是不是想問爲什麼我兄長會不知道寶藏所在?”
“確實如此!”聞琦點點頭沒有否認。
“那也是湊巧了吧,本來武德元年,兄長是打算讓你父親帶他去看看寶藏所在的,可惜的是人還沒有去,你父親就死於非命了。出事後,兄長曾經派人查過你們的下落,可是卻一無所獲,就連我當時也都以爲你們已經死在慘劇之中了!”
聞琦失落的點了點頭,這世間果真是如此湊巧,也是那麼的不可抗拒,如果當年父親不堅持守護這什麼寶藏的話,那聞家還用死這麼多人嗎?
忠孝同來,情義難全,父親選擇了盡忠自己的主人,可是卻害死了聞家上百口人命。聞琦不知道該如何評價父親,他是好還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