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這氣氛太怪異了,按常理說,房遺愛答應下來,這宋姑娘應該高興纔對啊,怎麼瞧她臉色,一點高興地意思都沒有呢?雨露哪懂得宋玉的心思,此時的宋玉還在盤算着房遺愛在打什麼鬼主意呢。
還別說,房遺愛心中還真打着其他鬼主意呢,現在先騙騙宋玉,反正他房某人又沒說一輩子不再幽州開酒樓,等過個兩三年再開,宋玉又能奈何,再說了,到時候宋玉還不知道給哪家當兒媳婦去了呢,還能管得了宋家的事?就算宋無祥不給宋玉找夫婿,他房遺愛也可以勉爲其難的當回媒人嘛,長安城裡那麼多公子哥,還怕說不上媒?有道是三條腿的蛤蟆難找,兩條腿的男人多得是,他房某人不急。
真要說起來,宋玉可比房遺愛還大一歲呢,所以她還真單蹦不了幾年了,要是近兩年不成婚,再過幾年,那可就真成了名符其實的老姑娘了。
想了當媒人的事情,房遺愛就忍不住泛起了一絲笑容,他這一笑,可把宋玉笑糊塗了,有鬼,一定有鬼!
房遺愛笑的有點太賤了,連李簌都有點看不下去了,這個姐夫也真是的,就算想給宋玉使壞,也別表現的這麼明顯啊。伸手戳戳房遺愛的腰眼子,李簌嘟着嘴哼道,“姐夫,你這茶還喝不喝了?”
“喝,喝,怎麼能不喝呢,這可是雨露姑娘親手滿上的呢!”房遺愛說着衝雨露眨眨眼,至於手中的茶,則是一飲而盡。沒想到堂堂駙馬爺還有如此調皮的樣子,雨露忍不住掩嘴笑了笑,可剛笑了兩聲。臉上有浮上了一絲懼色,她是個什麼身份,又怎麼可以取笑駙馬爺?
見房遺愛沒理會,雨露才放下了心。佯裝咳嗽了兩聲,房遺愛放下茶杯,傾着身子笑道,“宋姑娘,現在可以說了吧?這幽州府庫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嗯,房將軍莫急,這就說!”宋玉倒是點頭了。可眼睛卻看向了雨露,“雨露,你把知道的事情對房將軍說上一說吧!”
房遺愛那個氣啊,這時候他才知道被宋玉耍了,敢情雨露才是知情者啊。早知道這樣。直接把雨露弄過來威逼引誘一下不就成了,哪需要跟宋玉談條件啊。房遺愛在後悔。宋玉當然猜得出來。她也不慌,雖說房遺愛不是啥好人,但是他說出的話還是很有信譽的。
李簌可不曾想到宋玉竟然有如此大的膽子,竟然把堂堂房二公子當猴耍,見房遺愛憋屈的樣子,她就衝宋玉哼了哼。“宋玉,我看你是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吧?要不要我給你找點樂子啊?”
宋玉是知道李簌的,但是她並不怕,如果是二十年前。宋家和李家誰勝一籌還說不準呢!
“怎麼,你和房將軍又是什麼關係,倒說起本姑娘來了?”宋玉有些輕飄飄的瞄了李簌一眼,這個合浦殿下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她這個公主身份是嬌貴了一些,但那也只是在長安城裡而已。出了長安城,誰還管你合浦殿下呢,說白了,李簌只是受寵而已,她本身並沒有什麼後臺。李簌不像長樂和李明達,像長樂,人家身後有着房家,手裡還攥着無窮的財富,而李簌呢,除了李世民的寵信外,什麼都沒有了。
“你....”李簌真想張嘴把她和房遺愛的齷齪事說出來,可她又張不開口,雖說她有些莽撞,但也知道這事情一旦挑明瞭,那對房遺愛將是多大的災難。第一次,李簌有了種受委屈的感覺,她紅着小臉,甕聲甕氣道,“他是我姐夫!”
“行了,合浦,別多說話,喝你的茶!”房遺愛有些面色不善的瞪了宋玉一眼,這宋玉也忒缺德了,明知道李簌性子不怎麼好,還拿這話噎她。
“雨露姑娘,你與房某說說這幽州府庫的事情,據我的人打探,好像現任的府庫管事趙擬正在當街討飯呢,可真有此事麼?”
聽了房遺愛的話,雨露輕輕地點了點頭,“大都督,你說的沒錯。那趙擬本爲幽州五品庫監,姐夫更是幽州長史鮑國傑!”
“嗯,雨露姑娘,這些本公子都知道,你就着重跟本公子說說,他爲什麼會去討飯吃,堂堂朝廷命官,就是再窮,也不可能窮到當街當乞丐的地步吧?”
“哎,大都督,你有所不知啊。其實這事吧,奴家也是聽樊將軍說的,據他說,自從四年前,這幽州府庫就只出不進了,就是之前的一些存貨,也被人掉了包。上好的蘇繡被人換成了破布頭,精美的銀器被人換成了鐵塊,總之這幽州府庫損失巨大,大到讓人無法想象的地步。府庫出了這種事,那自然由趙擬擔着了!”
“真是奇了,只出不進的府庫,還經常被人掉包的庫存寶貝。呵呵,這趙擬既然是鮑國傑的小舅子,出了事,調個職不就行了麼?”
“大都督,你之所以如此說,那是你不知道趙管事這個人。趙管事和鮑國傑那都是死腦筋的人,趙管事不想求長史大人,而長史大人呢,又怕髒了自己的名聲,就沒敢幫趙擬調職,只在韓刺史面前保住了他的命。”
房遺愛有些被逗樂了,這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啊,如此奇葩的小舅子和姐夫,還真是少見了,說鮑國傑清正廉明好呢,還是說他不知道轉彎呢?
“繼續說,這趙擬爲什麼會要飯?”房遺愛最好奇的還是在這裡,堂堂五品大員,就算沒有油水可撈,光俸祿也夠用的了。
“這趙管事當街要飯,那也是被逼的啊,這趙管事也不知道之前是做什麼的,行事作風有股子草莽之氣。他自己倒是有不少俸祿,但是府庫的衙役們卻沒有俸祿了,以前有庫存的時候,他們還可以變賣點蘇繡布匹,可是現在想賣都沒得賣,這沒有俸祿拿,但是人總得活下去吧。趙管事便將自己的俸祿分給了手下的衙役,搞得自己都成了窮光蛋,錢不夠用,趙管事又不願意領着人欺壓良善,再說了,他們一幫子守庫房也沒本事欺負人。大約是三年前吧,也不知道是誰出的餿主意,讓趙管事領着衙役們到街上乞討,沒成想,這一要飯,就要了三年!”
“噗!”李簌已經是第二次聽這個橋段了,但還是忍不住笑噴了,真是太可樂了,堂堂五品管事被逼當乞丐,更可笑的是他頭上還有個從四品的姐夫。
李簌這一口噴了老遠,好多茶水都濺在了宋玉衣襟上,宋玉面色不善的哼了哼,她就知道,這李簌一定是故意的,也不知道房遺愛給了李簌什麼好處,竟然讓她如此護着他。
宋玉就算想破腦袋也不可能想到房遺愛和李簌之間的齷齪事,摸一下胸一千貫錢,這就算神仙也猜不出來啊。
“雨露姑娘,這本該上繳府庫的東西去了哪裡呢,還有這庫裡的東西是讓誰換走了?”雖然心中已經猜出主謀者是誰了,但是房遺愛還是想問上一問。
雨露倒是有些遲疑了,她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轉頭看了看一旁的宋玉。宋玉點點頭,抿嘴笑道,“雨露,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嗯!”得了宋玉的許可,雨露才敢繼續說下去,“房將軍,這事情,奴家也不是太清楚,只是聽樊將軍說過,這庫裡的蘇繡和絲綢還有珍珠寶貝大多被李艾大將軍撈走了。不過這事情,奴家可沒什麼證據,只是聽說而已!”
果然是李艾,真是膽大包天了,敢把府庫挖空了,怪不得這兩年幽州賦稅低的要死呢,以前還以爲幽州軍事重鎮耗費嚴重呢,敢情這裡邊有不少貓膩呢。
“這個樊將軍又是誰?”房遺愛想見見趙擬,但是再見趙擬之前,他想先會會這個姓樊的。
這次宋玉倒是答上了話,“這個樊將軍本名樊鐵花,青州人氏,現爲右營耿慶手下的校尉,因爲樊鐵花的姐姐是耿慶的第六房姨太太,所以這樊鐵花深得耿慶之信任。”
“靠,這耿慶到底又幾房姨太太?”房遺愛突然有點上火了,一個破右營副將都冒出第六房姨太太來了,這後邊還有多少人呢?
“不多,院裡加院外的一共十四房!”宋玉一句話,差點沒把房遺愛噎死,姥姥的,十四房,這要是加上陪房侍女,那得多少人啊?
拍拍桌子,房遺愛紅着臉梗着脖子怒道,“當真是貪官,大大的貪官,娶這麼多媳婦,不怕累死麼?”
宋玉很鄙視房遺愛,別人能說耿慶,可唯獨房遺愛不行,“呵呵,房將軍,真要說起來,你這娶得媳婦也不少吧?”
“咳咳,不可胡說,房某那可都是有感情在的,哪像耿慶這樣,見個漂亮的就買回家,簡直丟我男人的臉面!”
啊呸,說得好聽,隨他說吧。宋玉算是想明白了,跟這位房二公子比臉皮子,那純屬找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