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怒火能夠燒死一個人,那長孫渙已經感覺到了,他確實有點後悔這個決定了,如果房老二真一怒之下把他揍死了,那可就冤枉了。已經有了退卻之心,可是那股子傲氣還是讓他堅持着。
眼看着房遺愛就要走到長孫渙身前了,這時候那兩個僕人上來攔着,被房遺愛一腳一個踹地上了。擼擼袖子,房遺愛舉起大巴掌就想狠狠地扇長孫渙幾下,長孫渙也不敢跑,他知道自己跑不過房遺愛,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嬌叱,“房俊,你難道非要和我長孫府結爲死敵你纔開心麼?”
不用回頭,房遺愛也知道說話的是長孫納蘭,也不知道是誰給長孫納蘭通風報信的。瞪了長孫渙一眼,房遺愛輕飄飄的哼道,“這可不是房某有意生事,你還是先管好長孫渙吧!”
既然長孫納蘭來了,這個面子還是要給她的,甘雪兒還低着頭站在原地,房遺愛不禁長嘆了口氣,“媚娘,你們先帶着三娘回府。”
“嗯!”武曌知道房遺愛肯定和長孫納蘭有話要談,所以沒有多問,李簌有些不甘心的衝長孫渙豎了根中指,李簌是不怕事的,可是李明達卻不願意鬧大,推着李簌跟着武曌離開了街口。
等武曌等人走了,長孫渙還傻愣愣的站在那裡,這時長孫納蘭語氣一冷,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怒道,“渙弟,你還不回家,難道要讓姐姐送你回去麼?”
長孫納蘭真的很生氣。如果長孫渙不是她的親弟弟,她早就不會管了,如今長孫家本就艱難,長孫渙還跑過來惹怒房遺愛,這簡直就是瘋子行爲。長孫納蘭瞭解房遺愛這個人。他也許不會要長孫渙的命,可有的是方法讓長孫渙生不如死。
長孫渙不敢違逆長孫納蘭,只好悻悻的離開了,只是臨走的時候,那一對眼睛還很惡毒的瞄了瞄房遺愛,那意思好像是在說以後再鬥一樣。
人都走沒了。長孫納蘭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每次和房遺愛面對面在一起,她都覺得很是尷尬,當然,她這心裡還有種深深地不甘,那就是那不想什麼都輸給那位長樂表姐。
“房二公子。要是沒啥事,去梅花塢走走如何?”長孫納蘭說完便轉身自顧自的向街南走去,房遺愛還在猶豫着,等着長孫納蘭走了幾步,他接口道,“蘭兒,不必了吧。房某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
房遺愛真的不想跟長孫納蘭去梅花塢,和長孫納蘭相處久了,他很怕會出現什麼不可測的事情。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結伴行走在梅花塢裡,那就是沒點貓膩也能培養出店貓膩來了。
“房俊,你最好跟來,不跟來,你一定會後悔的!”長孫納蘭沒給房遺愛再次追問的機會,只聽一串馬蹄聲。長孫納蘭就消失在了街道上。望着寬闊的西市大街,房遺愛苦惱的搖了搖頭,長孫納蘭到底想說什麼呢?
九月裡的梅花塢已經開始有點枯萎的跡象了,桃樹不比其他,當桃子熟了。葉子也開始剝落了。長孫納蘭一身的紅紗,她揹着手一步步的走在綠色的落葉上。葉子不厚,卻很鬆軟,每次來梅花塢的感覺都是不同的,長孫納蘭也不知道自己何時開始喜歡上了梅花塢,長安城是繁雜的,也只有在梅花塢裡能尋得一片寧靜了。
爲什麼人要有這麼多仇恨呢,爲什麼各家不能和平相處呢?大哥瘋了,渙弟不堪大用,長孫凜還未長成,一時間長孫家竟然有了種後繼無人的情況。之所以出現這種情況,全都是因爲房遺愛,按照常理她應該非常非常恨房遺愛的,每個夜裡都會盼着他去死,可事實上長孫納蘭一點都恨不起來,因爲至少房遺愛給長孫衝留了一條命,如果換做勝利的人是長孫衝的話,那房遺愛甚至整個房府都會性命不保吧。
長孫納蘭一直沉默不語的,房遺愛也不打擾她,相信長孫納蘭一定會開口的。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得風有點大了,這時長孫納蘭停住腳步,頭也不回的笑道,“房俊,告訴你一個消息,家父給我找了一門親事。”
“嗯?”房遺愛一點都不覺得意外,長孫納蘭這個大齡女早該嫁人了,他感興趣的是長孫無忌給長孫納蘭找了哪家男兒而已。
房遺愛還是沒有開口多說一句話,這不禁讓長孫納蘭有點生氣了,她轉過頭有點羞中含怒的哼道,“你難道就不想知道對方是誰麼?”
“嘿嘿,蘭兒,不用跟房某來這招了吧,如果想說,你一定會說的!”房遺愛才不急呢,長孫納蘭要不告訴他,何必領他來梅花塢。
“你這人有時聰明有時傻,告訴你也無妨,對方乃是獨孤氏少族長獨孤宏信!”
房遺愛忍不住大大的吃了一驚,獨孤宏信可是獨孤氏未來的引領者,從北周以來,獨孤氏就在關隴集團中佔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尤其是前隋獨孤信更是晉位八柱國,他的女兒獨孤伽羅還做了隋文帝的皇后。獨孤皇后,那個女人的影響力可以點都不必蕭後差。在關隴集團,恐怕除了皇族李虎一脈就屬獨孤氏最大了吧,就連當年宇文氏橫行的時候,也不敢得罪獨孤氏的。
長孫無忌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麼?將長孫納蘭嫁於獨孤宏信,然後將整個關隴集團握於手中,當關隴集團只有一個聲音了,那長孫無忌想做點事就太簡單了,因爲整個唐王朝都處在關隴集團的籠罩之下。尤其是在科舉將行的關鍵時刻,房遺愛不相信長孫無忌看不到科舉的好處,但是他依然選擇了反對,雖然明面上沒什麼表示,但是房遺愛知道長孫無忌一定會使出各種手段來阻礙科舉的,因爲長孫無忌沒得選擇。如果科舉成爲現實,那李承乾的威望一定會進一步提升,等過上幾年李世民退位了,科舉成熟了,那就是剪除世家影響力的時候了。沒了關隴集團。長孫家還能剩下什麼?
別說長孫無忌怕,就連房遺愛都覺得有點不寒而慄,好像關隴集團沒落,長孫家一定會沒落,因爲長孫家和房家有着本質的不同,房家起步於武德年間。對於世家的依賴性並不強,別看最近這些年房府如日中天,但那都是靠房家人自己爭取來的,但是長孫家不一樣,從長孫衝跟隨李世民開始,他就是做爲世家利益代表存在的。
如今房遺愛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讓長孫無忌收攏獨孤氏,相信李世民也不想看到這一幕的。一個強大的獨孤氏已經讓人難辦了,要是長孫家和獨孤氏聯合,那影響力會多大呢?
看着長孫納蘭的玉容,房遺愛抿嘴笑道,“蘭兒,你真想嫁給獨孤宏信麼?”
“難道不行麼?獨孤宏信此人年方二十有四。卻纔華出衆,更難得的是深的兵法之道,說起來,此人也算是一良婿了吧!”長孫納蘭說着話,一雙美目卻沒有離開過房遺愛的臉,她可不願放過任何一個表情。
房遺愛有點不屑的撇了撇嘴,朝長孫納蘭伸了伸手指,他呵呵笑道,“蘭兒,你真是這麼想的?如果真是如此。又何必領本公子來這裡?”
“之所以告訴你,我只是想看看你有什麼辦法能夠阻止這些事情,我知道你最近在弄那個京師大學堂,爲將來的科舉做準備。如果讓長孫家和獨孤氏聯合,想必你那個什麼科舉就要胎死腹中了吧?”
“科舉是勢在必行。誰也不能阻止的!陛下阻止不了,房某阻止不了,你們長孫家更阻止不了,因爲這是歷史的必然!”
房遺愛一定會將科舉進行下去的,這也是他和李承乾將來對抗世家的武器,如果不講科舉施行下去,就算以後李承乾獨攬大權,那也照樣要受到世家的制約,其境遇也將會和現在的李世民一樣。房遺愛想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而世家就是一塊巨大的絆腳石。房遺愛不是那種莽夫,他也知道撇開世家是不可能的,就算後世,世家也是存在的,他能做的就是努力創造一支新興的力量來對抗世家,而這支力量就來自於寒門。
“你倒是有信心,你想好怎麼做了?我父親不會輕易讓你推行科舉的,那獨孤宏信也是如此!”
“是嘛?若是獨孤氏和長孫家反目成仇呢?”房遺愛挑眉冷笑了起來,別怪他狠,想達到某些目的,陰險點也沒有問題。
長孫納蘭似乎想到房遺愛要做什麼了,她走上兩步,靠近房遺愛的臉龐輕輕地吹氣道,“那倒是要聽聽了,你到底有什麼辦法呢?”
“很簡單,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麼?”房遺愛彷彿看透了長孫納蘭的心,雖然長孫納蘭一直在誇獎獨孤宏信,但是房遺愛看得出來,長孫納蘭對獨孤宏信一點興趣都沒有,相反那一顰一笑都顯得極具挑逗性。房遺愛是個正常的男人,所以他不可能感受不到長孫納蘭的召喚。
梅花塢裡的風比別處都要清涼,這個桃兒成熟的季節,正是供人採摘的時候。在房遺愛眼裡,此時的長孫納蘭就是一顆成熟的水蜜桃,她的眸子裡就像在滴水一般。
房遺愛異常堅定的將長孫納蘭摟在了懷裡,他摟的非常緊,當房遺愛這麼做的時候,長孫納蘭笑了,她就知道這個男人一定會這麼選的,因爲他知道什麼纔是最重要的。男女之間的吻是這世間最爲美妙的甘泉,房遺愛和長孫納蘭瘋狂的索取着,開始房遺愛還處於主導地位,慢慢的他就變成了承受者。
長孫納蘭有一種野性,可是野性中又不缺少一種華貴,不知何時兩個人已經躺在了桃樹底下,長孫納蘭狠狠地親吻着,這一刻,她思念了好多年。那個長樂表姐沒有做到的事情,她終於做到了,她可以毫不猶豫的告訴別人,房遺愛是她的獵物。長孫納蘭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歡房遺愛,但是她知道她需要這個男人,只有她跟在這個男人身邊,長孫家纔會真正的平安。
由於常年練武,長孫納蘭的身子比其他女人都要結實,手撫着長孫納蘭的後背,房遺愛用力翻身將這個瘋狂的女人壓在了身下。此時長孫納蘭秀髮上沾着許多的桃樹葉,這對於長孫納蘭是難以想象的,因爲以前的長孫納蘭是非常潔淨的。可是這次長孫納蘭卻在笑,笑得房遺愛都有點發毛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