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也有點道理,不過別人也就罷了,但有一個人的意見朕卻是必須要詢問的。”這時候,李世民已經將自己的不滿完全的釋放了出來,淡淡掃了李正道一眼:“李愛卿,這件事是你自己挑起來的,對於張愛卿的解釋,你可有什麼不同的意見嗎?”
李正道見李世民問到了自己,雖然心中戰戰,但既然皇帝都問了,只能道:“臣……臣……無話可說。”
這話說出口,也就意味着李正道認輸了,但李世民可沒有放過他的打算。
“不過李愛卿的學術雖然不精深,但有句話卻說的很對,那就是狗咬了人一口,人的確不能再咬回去,這話乍一聽起來的確很有道理,但是……”李世民的聲音忽然變得很重,李正道渾身一顫,渾身冷汗頓時就流了出來,但他的頭卻縮的更低了,嘴也彷彿被封住了一般,就是不吱一聲。
又冷冷的掃了李正道一眼,李世民才繼續道:“但是,朕曾經和貞兒也討論過相應的話題。不過在朕說出這句話後,貞兒卻給這句話增加了半句內容,朕覺得很有道理。那就是狗咬了人,人雖然不能咬回去,但可以一棍子將狗打死啊、
對於惹到自己的人,直接打死不就好咯,幹嘛非要用狗咬人人不能咬狗這種比喻來安慰自己,顯得自己很大度一樣,其實只是一種懦弱的表現。
人不是狗,既然不能咬回去,那直接一棍子打死不就萬事大吉了嗎……諸位愛卿,你們知道嗎?朕聽了這話後,竟然無言以對……”
“譁!”所有人頓時驚訝的看着李世民,沒想到這話竟然還有這種轉折,但仔細想想的話,這話還是很有道理的,被狗咬了的確不能咬回去,但被咬的人還不能打死狗嗎?這麼簡單的道理,他們之前竟然都沒有想通。
“難道李愛卿,你被狗咬了之後,就沒有把狗打死,而且置之一笑不予理會,或者將身體湊過去,讓狗咬個痛快嗎?”李世民淡淡嘲諷道,李正道卻只是低着頭,任由李世民嘲諷,就是不說一句話,看來是打算裝縮頭烏龜裝到底了。
“皇上這話說的太對了,俺老程覺得很有道理。”程咬金大聲笑道:“李老頭是怎麼對待咬他的狗的我管不着,但我覺得吧,狗能咬人,那就只能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這條狗已經瘋了,對於瘋了的狗,老程的處理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直接一棍子打死,順便吃一頓狗肉——相信大家也都是這麼辦的,黑炭頭,你說是不是?”
尉遲敬德瞪着銅鈴大的眼睛,甕聲道:“廢話,我當然也是了,就算狗不咬人,我都要經常宰狗吃肉呢,更何況是咬人的狗?當然是更要燉了吃了嘛。”
兩個老混蛋你一言我一語,一口一個狗肉,眼睛卻時不時的瞄向李正道等人,彷彿他們不是人,而是兩人口中的瘋狗——隨時可以打死了吃肉的那種。
這讓他們羞憤欲死,要不是打不過,估計就要上來和兩人拼命了。
“不得放肆。”李世民強忍住笑意,故意黑着臉訓斥道:“這裡是金鑾殿,是商議國家大事的地方,你們一口一個狗肉,成何體統?”
“皇上,不怪臣生氣,實在是這些混蛋們太氣人了。”
這話別人說可能會招致李世民的反感,只是現在說話的是程咬金這混世魔王,李世民便也不好多說:“知節此言何意?難道說,你對李愛卿和崔愛卿的觀點持反對意見嗎?”
“這是自然的啊皇上,臣知道,什麼所謂的仁義道德,什麼憐惜林邑國小民弱?這一切都只是他們的藉口。
他們真正的目的其實就在在針對越王。他們純粹就是看不過越王殿下立下這麼大的功勞,眼紅罷了。什麼我們打通驩州是爲了救越王殿下,那照這李正道的意思是,如果越王殿下沒有去南洋,那我們就不收復被林邑奪走的失地了嗎?啊?如果在座的任何一位敢承認,那就算老程這句話沒說,今天這場朝議,老程不再說一句話——問題是,誰敢?”
“……”迴應他的只有無盡的沉默。這不廢話嗎?這話誰敢承認?在場的所有大臣們敢保證,只要這時候送給敢站出來承認這句話,程咬金固然會閉嘴,但這個人——包括他一家老小在內,絕對活不過明天。
開什麼玩笑?這可是賣國啊,這世上有人想當好人,也可能有人想當壞人,更可能有人既想當好人又想當壞人,但相信應該沒有誰願意當賣國賊的。
不論好人還是壞人還是不好不壞的人,這個其實是沒有一個準確的界定的。或許在某些人眼裡,這個人是個好人,但在另外一部分人眼裡,這人可能就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同樣的道理,一個壞人或許在大部分人眼裡都是壞人,但在某些人眼中卻是一個好人……
一個好人可以通過做某些事情變成壞人,而一個壞人也同樣可以通過某些事情變成好人。
但是在壞人中,有一種人是怎麼也不可能變成好人的,一旦沾上,就是千古罵名,遺臭萬年——這種人就是賣國賊。
不論好人壞人還是不好不壞的人,對於賣國賊都只有一種態度——那就是極端的鄙視。
賣國賊這種東西,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假意,提到的時候都必須有一個表態,而且這個表態還不能是正面的,否則你就是站在賣國賊的那一邊,迎接你的就不只是一個人的聲討了。
最重要的是,賣國賊的名聲基本上都是可以名傳千古的,這也就意味着出現一個賣國賊,他不但要迎接同時代的人的聲討,還要面對後世之人的唾罵,臭名流傳千古,身敗名裂,爲世人所不齒,更讓子孫蒙羞,無顏面對世人。
比如最有名的賣國賊——秦檜。西湖嶽王廟前的跪像也不知道換了多少批,從最開始的石像,到後來的鐵像,無一例外全都被砸成了垃圾。
李貞在後世生活了二十多年,曾經聽說甚至見到過不少人拿出不知真假的家譜,自己祖上是誰誰誰,祖上是何等的顯赫。但卻從來沒有見過哪位姓秦的拿着自己的家譜自稱是秦檜的後人的——更多的姓秦的更喜歡將自己和秦瓊掛上鉤,而不是秦檜。
“人自宋後羞名檜,我到墳前愧姓秦。”這句話可不只是說說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