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陳天祿的提議,李貞自然是心動的,但是也只是心動而已,但要是真讓他這樣做,他卻是做不出來這種事情的。
原因有三:
第一,李世民是個好皇帝,就算是死也應該死的轟轟烈烈,至少也要平平無奇,如果讓他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實在是有些窩囊。
第二,李世民對自己很不錯,這些年幫自己背了不少的黑鍋,即便自己做出了私自組建少年軍,建設問田書苑,擅自攻打南洋和異國開戰這樣的禁忌事情,都依舊對自己持信任態度,絲毫不懷疑自己。人心都是肉長的,李貞也不冷血動物,人家對自己這麼好,自己又怎麼能做出如此狼心狗肺的事情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如今李貞在嶺南的佈局還沒有完成,還需要他自己的親自督導,否則他不放心。如果現在就繼承皇位,的確可以君臨天下,萬國來朝,但是作爲皇帝,肯定是不能私自出宮,更不要說去嶺南了,而沒有李貞照看的嶺南,誰知道會發展成什麼樣子?李貞可不敢賭,所以爲了自己規劃,李世民必須要在皇位上坐至少五年,五年之後自己就可以完成嶺南的佈局,到時候自己再回長安也不遲。
“好吧,既然你自己堅持,那就按照你的意思來。”陳天祿拿出針袋,取出幾根金針,按照手太陰肺經的線路,一一的刺進了李世民的身體。
只見銀針刺入之後,李世民的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變得紅潤起來。
“我以銀針定住了陛下的肺經,將他頭部的毒氣慢慢的導入了肺部。”陳天祿一邊施針一邊講解道:“毒素離開了腦子,陛下的性命就暫時無憂了,但是想要徹底根治,還必須要使用藥石治療。”
“那會不會對肺部有什麼影響?”李貞心中的擔憂並沒有散去,腦部的傷害可以避免,但是肺部受損,對身體也好不到什麼地方去啊。
“當然有影響了。”陳天祿理所當然道:“你這不是廢話嗎?這麼強的毒素淤積在肺部,對肺部的損傷可是很大的,不過與直接毀掉腦補相比,肺部的損傷也就不算什麼了吧?別說是肺部,甚至在腦部,可能都會留下後遺症,而且機率非常的,至少有八成的可能性,主要是這毒藥太猛烈了,也幸虧是我,不然的話你父皇就死定了。”
“到底是什麼影響?”聽陳天祿這麼說,李貞反倒是安心下來了,既然他如此的悠然自得,沒有一點的急切感,那就說明即便是有後遺症,也是什麼大毛病。
“如果是腦部的話,應該是頭疼和眩暈,如果是肺部的話,一般就是咳嗽和氣疾了。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問題並不大,只需要平日裡多注意休息,不要太過勞累熬夜,不要生氣,天天快快樂樂開開心心的,再加上藥石的輔助調理,不但不會復發,三五年內說不定可能還有痊癒的機會。”
“什麼?”李貞大驚,這種病放在普通人身上的確不是什麼大病,問題是得病的是李世民啊,他可是皇帝啊,每天事務繁忙,糟心事一大堆,怎麼可能不勞累,怎麼可能不熬夜,由怎麼可能保持好心情?這病放在他身上,簡直就是催命符啊。
“那我就沒辦法了。”聽了李貞的擔憂,陳天祿攤了攤手,表示自己無能爲力。
“真的沒有辦法了嗎?”李貞催問道。
“要說辦法的話……也不是沒有辦法……有一種藥物可以暫時抑制痛苦,只是……”陳天祿彷彿想到了什麼,面上露出了難色:“不過那種辦法有點那什麼,我是不建議你父皇使用的……”
“到底是什麼辦法?”見陳天祿這表情,李貞卻是露出了喜色:“難道是那種藥非常難找?這你就放心吧,我會發動全大唐的力量尋找的,一定可以找到的。”
“不不不,藥很好找,皇宮御花園中就能找到,問題是這種藥物是會上癮啊……”
“……罌粟?不,你說的應該是罌粟提取成分吧?”李貞頓時明白了陳天祿說的是什麼,要說在御花園中找得到,又可以致人上癮的藥物的話,應該就是罌粟了,因爲罌粟的花很漂亮,所以在傳入華夏之後,就一直在歷朝歷代的御花園中有栽種,唐朝自然也不例外,李貞記得爲了避免罌粟害人,自己小時候還將御花園中的罌粟給全都拔了,但是沒想到第二年又有人種了下去……
李貞見大家並沒有發現罌粟的毒性,便將其放在一邊不再理會,只是命人盯着那裡,一有問題便立刻告訴自己。
“沒錯,就是罌粟提取物,而且還是二代提取物,有超強的鎮痛止咳作用,沒想到你也知道這個。”陳天祿驚異的看着李貞:“只是你是怎麼知道的?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東西應該是我無意中合成出來的,知道這東西存在的人應該不會超過三個……你,是怎麼知道的?”
罌粟的提取品是鴉片,鴉片進一步提取就是嗎啡,嗎啡不但有有極強的鎮痛作用,也可以用於心肌梗死引起的心絞痛,還可作爲鎮痛、鎮咳和止瀉劑,而嗎啡再進一步提取,就是大名鼎鼎的海洛因……
“我當然知道,因爲在天書上,罌粟以及它的衍生品,都是被列爲禁藥的,每一種都有超強的成癮性,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動用。”李貞嘆氣道:“所以說,如果你說的是這個的話,那還是算了吧,我是不會讓你對父皇使用的。”
一個大名鼎鼎的皇帝,居然變成了一個癮君子,這對他還是對這個國家,都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陳天祿遺憾道:“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了,如果你實在是堅持拒絕,那我就沒辦法了,不過你可以問問別人,孫思邈可能有更好的辦法。”
“那還是先等等吧,你還是先施救吧。”孫思邈還在救別人,後遺症的問題還是等事情完結之後再說吧。
“時機差不多了。”陳天祿看看了李世民的胸膛,發現整個心口都已經變成了黑色,連忙取出一根三棱針,道:“你幫我扶着你父皇,我要幫他將一部分毒素拍出來。”
“好。”李貞立刻將李世民的上半身托起,陳天祿一針下去,黑色的血液立刻就流了出來。
“白醋來了。”李恪也舉着一罐白醋,急匆匆的跑來。
“很好,現在你們將白醋給你們父皇灌進去,能灌多少就多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