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侯君集只會貪,可惜卻不會隱瞞——何況,這麼大的事情,他也隱瞞不了。
於是這件事很快就傳到了李世民的耳中,這可將李世民氣壞了,好嘛,打了一場大勝仗,你這個主將撈到的東西比我這個皇帝都要多,你這是沒有將朕防砸眼裡啊。於是得勝的大軍還沒有回到長安,李世民就已經寫好了訓斥的聖旨,後來得到魏徵的勸誡,爲了避免打擊士氣,這纔沒有發佈,否則侯君集的臉可就要丟盡了。
不過訓斥的聖旨沒有發,但是對於侯君集的滅國之功,李世民依舊還是選擇了冷處理,聖旨上將他誇的是天花亂墜,但也只是口頭上稱讚看一番,實際上的賞賜一點沒有,別說是升官加爵了,就連像樣的絲綢金銀都沒有個,甚至還在私下裡李世民訓斥了他一頓,將他貪墨的財富全部收了回來,侯君集因此對李世民有了怨言。
如果換做歷史上,這件事或許就會成爲日後侯君集反叛的誘因。還好這是在一個穿越者糾正的世界,李貞沒有給李承乾造反的機會,侯君集自然也就不會因爲造反被殺了。
被李世民訓斥了一頓,再加上因爲吐谷渾的事情,接下來好幾年李世民都沒有讓他單獨領兵的機會,這也就導致侯君集有相當長一段時間內非常的老實,讓李世民誤以爲他已經悔改,於是這一次李貞攻略南洋,缺少一個鎮守大將,李世民就將侯君集重新派了出來。
當時正是李承乾被罷黜的時候,侯君集之前是太子黨,李承乾被罷黜,他爲了自己的前程,來到南洋之後,立刻就向李貞表達了善意,並且在後來人日子裡表現的相當優秀,可以說是兢兢業業。
因此在觀察了侯君集一段時間之後,李世民和李貞都認可了侯君集,並且非常放心的將鎮守南洋的任務交給了他。
然而李世民還有李貞都忘了有個詞語叫做——死性不改……
在最開始的時候,因爲有李世民看着,再加上侯君集有心向李貞示好,所以非常老實,可以說是兢兢業業,然而他這股兢兢業業只是持續了不到三個月,就又固態復萌。
南洋看起來荒蕪,各國國庫也都被唐軍搜刮完畢,但是民間的藏寶同樣不少,各種資源更是無數,這就給了侯君集這個南洋名義上最強掌權者斂財的機會。
要知道南洋同樣是有很多珍貴的資源的,各種各樣的礦產也就罷了,更多的是在中原都難得一見的珍惜木材,可謂遍地都是。
話說自從開闢了南洋之後,中原各大城市市場上就經常會出現各種珍惜木材,每每出現必然會遭受哄搶——在珍惜木材市場上,是永遠也不會出現買方市場的,更不用擔心太多木材出現導致價格下降,因爲那些富豪貴人們都巴不得自己家從房子到陵墓都是用珍惜木材做成的,也好讓自己住的舒服,死的也安心,出現珍貴木材只會搶購,可不會壓價。
只可惜在南洋沒有被大唐打下來之前,珍惜木材更多的都是被貴族們所壟斷,他們用這些木材修建自己的宮廷和墓穴,自己都還不夠用呢,怎麼可能會流落到市場上去?就算偶爾有一點點流落出來,也都迅速被搶走,稍微反應慢一點店,連根樹皮都撈不到。
如今就算是南洋被大唐征服,大量珍惜木材被開採出來,但是面對國內這麼大一片市場,想要滿足這裡,短時間內根本就做不到,何況珍惜木材一般生長時間緩慢,一旦南洋夠年份的珍惜木材被開採完畢,那麼珍惜木材在國內的價格將會再迎來一次暴漲。
侯君集作爲南洋權利最高的鎮守大將,想要在木材上面賺點錢,簡直不要太容易了——要知道朝廷爲了保護南洋的生態,避免亂砍濫伐情況的出現,朝廷可是下達了命令的,只有專門在朝廷開具有木材開採憑證(也就是木引)的商人才能進行木材貿易,才能在南洋開採木材,而且數量上還有限制。
而這無疑就給了侯君集鑽孔子的機會。
在南洋,有兩種人可以開採木材,第一種就是有憑證的商人,另一種就是軍隊——要知道木頭在古代,也是一種戰略物資啊,從安營紮寨到滾木鹿角再到衝車投石機等攻城器械等等,都是需要大量的木頭來製作的。
這就給了侯君集機會——我用紫檀木木頭製作轅門,這沒問題吧?我用黑酸木頭枝搭建箭樓,誰也說不出什麼來吧?我用金絲楠木木頭做營房,很合理……這些都是完全可以的嘛。
等那些大商人們來了之後,侯君集再將營寨拆毀,滾木衝車全都賣掉——南洋氣候潮溼,營寨不耐用,剛剛搭建好還沒有用幾天就全都朽爛了,成了徹頭徹尾的豆腐渣工程,我總不能讓我的將士們就住在這樣的爛營房中吧?我總不能讓我的將士們用爛木頭做成的攻城器械去打仗吧?那不是在拿我的將士們的生命開玩笑嗎?現在有大商人願意出高價買走我這堆爛木頭,我當然要賣了,這有什麼不合理的地方嗎?實在是太合理了,就算是魏徵這老匹夫來了,本將也有話可說。
除了珍惜資源之外,侯君集的另一項大收入就是奴隸貿易了。
雖然名義上奴隸貿易是歸於隸圉司掌控的,實際上隸圉司的確有買賣奴隸、調節奴隸市場秩序的權利和責任,但是捕捉奴隸可不歸隸圉司管啊。
隸圉司雖然也的確有自己的捕奴隊,但是實際上這只是一個擺設,人數並不是很多,而且隨着大唐建設的越來越快,奴隸的需求量也越來越多,大量的民間捕奴隊以及軍隊俘虜的戰俘奴隸涌入市場,於是隸圉司的捕奴隊就從專業的捕奴隊,變成了收購奴隸的一個組織——再加上朝廷也不願意讓王亭初一個太監掌控太大的軍權,因此很快捕奴隊這個編制從隸圉司徹底消失,成了奴隸看護隊,從自由自在的奴隸捕捉者,變成了奴隸押送者(或者說是保護者),身份地位來了一個徹底的大變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