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碼頭，一支船隊在緩緩的靠近。
房遺愛站在甲板上，覺得心曠神怡。
長安城，我房遺愛又回來啦！
這一次出海，一去就一年多，時間比原本想的要長很多。
當然，收穫也不少。
之前對他愛理不理的高陽，如今基本上已經被調教的差不多了。
“高陽，下一次我們可以去倭國轉一圈，那裡比較近，但是有不少地方的風景也挺漂亮的，跟南洋那邊的風格完全不同。特別是秋天楓葉紅的時候，漫山遍野的紅葉，跟溪流湖泊相互映照，別有一番滋味。”
還沒回長安的時候，房遺愛有點懷念在長安的日子。
這船隊剛剛靠近渭水碼頭，他又覺得似乎還是出海的日子最舒服。
“哼，我纔不信你。你看！我原本膚白如雪，如今都快跟個崑崙奴一樣了，這南洋的氣候也太奇怪了，什麼時候都是那麼的熱。”
高陽雖然覺得這一趟旅行的收穫也挺大的，但是對於出海，反倒是沒有特別大興趣了。
見識了海外各個藩國的州城，才發現大唐原來這麼發達。
那觀獅山書院的歌劇院，那西市的珍品閣，那街上跑的四輪馬車，還有點都德和味之素的美味，都是海外所沒有的。
當然，廣州的荔枝、南洋那些聞起來很臭吃起來很香的水果，倒是有點讓人懷念。
“南洋的氣候就是這樣的，但是你去倭國的話，就跟我們長安的會比較相似，一年四季比較分明。”
“房遺愛，這一次跑出去一年多都沒有回來，你覺得是你的阿孃還是我的阿孃會同意我們繼續出海呢？”
高陽白了房遺愛一眼，開始準備下船。
“這……”
房遺愛一下就無話可說了。
說實在的，他現在還真是有點怕見到他阿孃。
一方面是自己常年不着家，這一次說好的半年回來，結果一年多了纔回來。
雖然在廣州的時候也都讓人帶了書信回去，但是終究人沒有回去吧。
除此之外，有一個他一直不在意，但是到了長安又不能不在意的事情。
那就是他跟高陽出去了一年，居然沒有多帶一個人回來，這可如何是好？
……
楚王府中，武媚孃的臨產之日即將到來。
李寬經過了兩次類似的經歷，已經比較淡定了。
不過，一向是給人成熟穩重感覺的武媚娘，這個時候反倒是患得患失了起來。
“王爺，你說是生個男孩好還是女孩好呢？”
這個俗的不能再俗的問題，李寬是永遠都沒有辦法避免回答了。
當初程靜雯生小玉米的時候是這樣，生小土豆的時候也還是這樣。
看來武媚娘平時表現的再強大，也終究不過是一個女子。
女人會有的擔心，她都一樣會有。
“生個女兒好！”
李寬的答案一直沒有變化。
“你不是覺得小玉米已經變成小魔女了嗎？說女孩子比男孩子還要調皮，怎麼還想着要生個女兒呢？”
武媚娘雖然肚子已經隱隱作痛，不過也知道一時半刻生不下來，倒是不着急讓產婆出動，而是讓李寬繼續陪在自己身邊說活。
“小魔女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呀，雖然小玉米很調皮搗蛋，但是也很可愛，一張小嘴比誰都能說，小小年紀就知道討大家歡心，嘴甜的不得了，我覺得這樣子嬉嬉鬧鬧的樣子也挺好的。說不定到時候多了一個妹妹，她就沒有那麼調皮了呢。”
小玉米如今是未來之星幼兒園的一霸，不管是李承乾的兒子，還是李泰的兒子，亦或是其他勳貴家的子弟，都不敢招惹她。
事實上，只要小玉米不欺負他們，他們就覺得謝天謝地了。
“好吧，小玉米調皮是真的調皮，但是可愛也是真的可愛，哪怕是惹禍了都讓人生氣不起來。我聽說未來之星幼兒園當中，她已經是當之無愧的大姐大，不管年齡比她大的還是比她小的，都乖乖的聽她的話呢。”
“那是因爲不聽話的都被教訓了，一直到聽話爲止，所以現在就沒有不聽話的了。”
李寬想到小玉米在未來之星幼兒園當中捉弄人的場景，就覺得有點忍俊不禁。
很多時候，還真是讓人看不出這丫頭只是一個四歲的孩子。
當然，也就是她的手段都不是什麼多惡劣，也沒有真的做什麼多大的壞事，李寬才能縱容她鬧下去。
要真是搞出欺壓百姓的事情出來，李寬自然是不依的。
而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正是小玉米的聰明之後，小小年紀就知道把握做事的尺度。
“啊~肚子越來越疼了！”
慢慢的，程靜雯的胎動開始變得厲害了起來。
一陣陣的疼痛，也變得越來越明顯，她已經沒有心情再跟李寬說話了。
而穩婆也不客氣的把李寬給請了出去。
哪怕是在楚王府，生孩子仍然還是一件不能讓男人觀看的事情。
像是後世醫院那樣讓丈夫陪產的事情，那是想都不用想，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單單武媚娘就死活都不會同意。
聽着武媚娘在房間裡面發出的陣陣呻吟聲，李寬以爲自己會很淡定的，結果又跟程靜雯第一次生娃的時候那樣，變得慢慢的焦躁了起來。
雖然九條杏香和契苾朵朵已經在旁邊隨時等候，防止意外誕生。
孫思邈也在王府裡候命，李寬還能衝系統中兌換應急的藥物。
按理來說，武媚娘生娃，是比所有人都更加安全的。
但是。李寬還是有點緊張。
“阿耶，一會我要是多了一個妹妹，我就每天都帶着她玩好不好？”
沒等多久，小玉米跟程靜雯也來到了產房外面。
“這剛出生還不會走路，你怎麼帶她玩呀。”
看到小玉米睜着大眼睛，滿臉純真的看着自己，李寬臉上稍微露出了一絲微笑。
“我力氣很大，我可以抱着她呀！阿耶你放心，我要是抱不動，我可以讓程梅幫忙抱的呀，她肯定不敢不聽我的話。”
程靜雯：……
莫名的，程靜雯覺得有點對不起自己的大哥。
明明是當姐姐的，結果自己大哥的七個女兒，卻是都被小玉米吃的死死的。
有好事是小玉米的，破壞搗蛋的事情，往往都是程梅她們去幹的。
小玉米自己躲在一旁發號施令，一副跟我沒關係的樣子。
“小土豆現在已經開始學習走路了，你可以多帶着一起玩一玩啊。”
看着一旁綠竹抱着的小土豆，李寬真有點懷疑他跟小玉米是不是親姐弟。
一個是小魔女，另外一個卻是斯文的跟只小兔子一樣。
搞得他們似乎是性別混亂一樣。
“哼，小土豆最不好玩了。我捏一捏他的臉蛋就哭個不停，一點都沒意思。我還不如帶着金毛去溜達一圈更加有意思呢。”
小玉米一臉嫌棄的看着旁邊的弟弟。
“小玉米，小土豆可是你弟弟哦，你沒看他每次都很想跟你玩嗎？”
程靜雯從綠竹手中抱過了小土豆，放在地上讓他自己試着走路。
結果這個傢伙雙腳剛剛落地，就蹣跚着往小玉米撲去。
說來也是奇怪，小玉米雖然每次都把小土豆弄哭，一副很不願意跟他玩的模樣。
但是偏偏這個小傢伙卻是非常喜歡黏着自己的姐姐。
“哎呀，阿孃，弟弟有什麼好玩的，你再給我生個妹妹吧。”
程靜雯：……
……
“賈璉忙也立起身來，笑着說道：好姐姐，稍微坐一坐兒，兄弟我還有一事相求。說着，
便罵一旁的小丫頭：怎麼不沏壺好茶過來?快！快拿乾淨的茶杯，把昨日進來的香茶沏一碗來！”
蓬萊殿中，楚王太妃正聽完宮女念着紅樓夢。
這已經是她每日必備的消遣了。
這書是自己孫兒寫的，還寫的這麼有意思，她自然很喜歡聽。
雖然從這書裡面，隱隱讓人感覺太過悲傷，結局似乎不是很好一樣，但是也難擋它的魅力。
“楚王太妃娘娘，大喜，大喜呢！”
這個時候，一名宮女急急忙忙的從門外走進來，也不怕楚王太妃娘娘還在聽書，就出言打斷了。
往常，一般的宮女絕對不會做出這等事情。
一不小心，碰到貴人們心情不好，這可是會被拉出去杖斃的。
就像是後世的紫禁城當中，據說有幾***，但是宮裡沒有一個人敢喝裡面的水。
不管是哪個朝代，皇宮裡的冤魂會少呢？
“怎麼啦？什麼好消息？”
楚王太妃倒也沒有太過生氣。
到了她這個年紀，喜怒哀樂已經不會輕易的顯露了。
“楚王殿下的側妃娘娘今天生下一名郎君，剛剛陛下已經派人去冊封爲南海郡王了。”
“媚娘生了？好！好！”
楚王太妃古井不波的臉上，一下子露出了笑容。
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她最關心誰，那一定是李寬莫屬了。
她就只有李智雲一個兒子，偏偏早早的就沒了。
李寬過繼給李智雲之後，就相當於是她最親的人了。
“娘娘，楚王殿下家的二郎被冊封爲東海郡王，三郎被冊封爲南海郡王，這可是少有的恩遇呢。”
“來人！派人送一株千年老山參去楚王府，賞給媚娘！”
……
“哐當！”
東宮之中，李承乾摔掉了手中的茶杯。
“父皇也太把李寬當一回事了吧！只不過是剛剛出生的庶子，居然被冊封爲南海郡王，這是一個親王的兒子該享受的待遇嗎？”
李寬又當爹了。
這個消息自然很快就在長安城的勳貴之中傳開了。
該送禮的送禮，該拉關係的拉關係。
一向比較少搞什麼宴會的楚王府，也就是這個時候最適合去送禮了。
“太子殿下，那李寬能夠給陛下掙錢，自然受到的重視就多了一些。我聽說內帑裡面的庫銀都已經超過五百萬貫了，這還沒有算東海漁業等各處產業的價值。”
長孫家慶如今頗受李承乾信任，基本上每天都跟着李承乾左右。
“哼！掙的再多的錢，也要有命花才行！”
前幾天，李承乾又被魏徵給彈劾了一頓，心中正憋着一肚子氣。
再加上李泰前幾天卻是得了李世民賞賜的一處新宅子，對比之下，李承乾的心情自然就更差了。
“侯將軍如今已經明確表示了支持太子殿下，東宮千牛衛裡頭，屬下也在不斷試探着一些人的心思，這時機，很快就要成熟了呢。”
“是他們逼我的！都是他們逼我的！”
李承乾臉露猙獰，似乎想到了什麼東西。
……
“聖骨，昨天我們去觀獅山書院，連大門都沒讓進，現在還要去給那楚王殿下送禮嗎？”
金喜珊原本覺得自己一行人作爲新羅使臣，不說長安城哪裡都去得，至少大部分地方應該都沒問題。
結果慕名前往觀獅山書院，卻是直接被拒絕入內，可把她給氣壞了。
“去，當然要去！楚王殿下喜得貴子，這是多好的送禮的機會啊。雖然這一次能夠成功的跟大唐達成盟約，不見得是楚王殿下的功勞，但是在長安城待的越久，你就會發現楚王殿下的影響力越大。如此人物，絕對值得我們去結交。”
金勝曼的眼光自然要比金喜珊高不少。
當然，李寬似笑非笑的看自己的那種眼神，每次她想起來，都覺得有點羞惱。
她還真是想找機會，也用一樣的眼神看一看李寬。
“那好吧，我們帶來的禮物基本上都要送光了，再送就沒有什麼東西可剩下的了。”
“禮物帶來了就是送人的，如果這送禮都送不出去，那纔是需要擔心的事情。”
這些在長安城裡價值不菲的人蔘，在新羅並不罕見。
金勝曼一點也不覺得心痛。
這就跟李世民賞賜了新羅使臣不少水晶製品一樣，雖然這東西在新羅價值連城，但是李世民並不覺得心痛。
很多你覺得很重要的東西，在別人眼中指不定是可有可無，無關緊要的呢。
“希望這一次給楚王府送禮，能夠有點回報吧。這楚王殿下是屬貔貅的吧，只進不出！”
金喜珊不情不願的去準備禮物去了。
而金勝曼則是在那裡思考回國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