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顧安平那被熱茶水燙的滿是水泡的腳面。
李麗質滿心自責。
見狀,程咬金趁機貼上前來,直蹲在顧安平身邊詢問:“顧先生,您沒事兒吧?”
“事兒到是沒有。”
“就是路肯定走不了了。”
顧安平有些生無可戀的看着自己的腳。
聞言,程咬金心頭一喜。
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剛纔還愁沒有跟李麗質獨處的機會呢。
現在這不就給送上門來了麼?
“可是顧公子,您不是答應俺,要帶俺去去街裡看看的麼。”
他直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道:“可您現在這狀態,只怕是……”
“沒事兒,沒事兒。”
顧安平擺了擺手,道:“我應該還能堅持。”
說着,他就像從地上站起來。
可那熱水燙腳面的疼痛,哪裡是尋常人能夠忍受的。
他人還沒等站起來呢,就疼的又坐回地上了。
見此情景,程咬金嘆了口氣道:“看樣子,今天是沒機會了,顧公子先行養傷,其他生意就等俺下次來再說。”
說完,他起身就要走。
顧安平哪裡肯放他離開?
他還指望程咬金幫自己打開市場,幫忙處理掉臥龍村囤積了那麼多的貨呢。
顧安平直接道:“別走啊老程,我不能去,別人能去啊。”
話落,他直扭頭看向李麗質道:“幼靈,你帶老程去街裡轉轉吧,那邊你不也瞭解麼。”
“尊夫人?”
程咬金故作懷疑的將李麗質上下打量一番道:“這能行麼?”
“怎麼不行?”
“這可是我老婆。”
聽聞他瞧不起自己老婆,顧安平不樂意了。
“我老婆,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寫的了詩句,打得了流氓。”
“再者說,平日裡我們倆沒少轉,甚至村裡的一些事兒她比我還懂。”
“怎着,讓她領你去,你還覺得吃虧了?”
顧安平翻了個白眼道:“要不然算了,就下次再說吧。”
說完,他直朝着李麗質一伸手道:“老婆,扶我回屋。”
“別別別。”
“顧先生,您別生氣啊。”
“俺這不是跟您開玩笑呢麼。”
“您願意讓尊夫人帶着俺去,這俺也求之不得啊。”
“畢竟俺長安城那邊的商鋪都缺貨了,急需補充一大批的啊。”
程咬金滿臉賠笑的看着顧安平道:“那就有勞尊夫人領俺走一趟了。”
聞言,顧安平以爲是計策奏效。
隨即,他擡頭看向李麗質道:“幼靈,你領他去街裡看貨。”
“至於價格,布坊和酒坊那邊都有賬本,你一看便知。”
“好,我知道了。”
李麗質應了聲後,便跟程咬金一起出了家門。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着,誰也沒開口。
直至走出好遠,李麗質才轉身一把揪住程咬金的衣袖,將他拉進了一條小巷之內。
停下腳步,李麗質轉身看向程咬金。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李麗質道:“是父皇讓你來的抓我回去的?”
“自然是陛下讓俺來的。”
“但卻並不是,讓俺來抓您回去。”
程咬金四下看了看,見沒人注意自己,直從懷中掏出了一封書信遞給李麗質。
他道:“公主殿下,這是陛下讓俺交給您的,其中緣由您一看便知。”
接過書信,李麗質滿臉狐疑的看了眼程咬金,隨即將書信打開從右往左仔細看了一遍。
書信一開始,寫的都是一些廢話。
無外乎是李世民長篇大論的表達了一下對愛女的思念之情。
然後又告訴李麗質,自己已經來過臥龍村,並且也見過顧安平了。
看到這裡的時候,李麗質還是有些緊張的。
畢竟顧安平就算再聰明有本事,在那些達官顯貴眼中依舊是個鄉村野夫。
她老子什麼樣,她心裡清楚。
她是真的害怕,李世民用顧安平來脅迫自己。
不過,她還是多慮了。
因爲欣賞也寫了,李世民對她給自己選的女婿很滿意。
並且也表示願意接納他,甚至願意給他冊封官位。
而看到最後一句話時,李麗質的眉頭不由鎖在一起。
她疑惑的看着程咬金:“父……父皇這是何意?”
就算沒看過書信,程咬金也大致能猜出李世民最後一段寫的是什麼。
無外乎就是讓顧安平給長孫家一個交代唄。
“畢竟殿下您的未婚夫可是當朝權相之子,而且還與您有親戚關係。”
程咬金說:“若是您,或者他……呃……”
後面的話,他沒說下去。
李麗質也不是傻子,她怎麼會想不清楚其中緣由呢?
她直咬着牙說:“你回去吧,替我轉告父皇,我寧願此生再不回長安也不讓他受此等屈辱。”
“公主殿下,話可不能這麼說呀。”
“長孫家是什麼情況,你比俺清楚。”
“若是把長孫家給逼急了,這臥龍村怕是都留不住了。”
程咬金苦口婆心的勸說道:“所以公主殿下,您還是仔細考量一下吧。”
“沒什麼可考量的了。”
“我不喜歡長孫衝也不喜歡跟他在一起。”
“婚約是父皇自己定的,他要嫁就讓他自己嫁好了。”
“何況我現在已經嫁人了,我的心裡只有顧郎。”
李麗質望着程咬金,道:“若是非逼我在讓顧郎受屈辱以及嫁給長孫衝中選一個,那我寧願先死了。”
說完,她也不管程咬金是什麼表情,直邁步走出了小巷回家了。
小巷內,只剩程咬金一個滿臉茫然的立在原地。
……
顧宅內。
顧安平已經挑破了腳面上的所有水泡。
看着自己腳面的慘狀,顧安平也是有些心驚膽戰的。
自己這老婆可真夠坑的。
一壺茶水一點沒浪費,全都澆在自己腳面上了。
這還是他反應快側了側身呢。
要不然這腳怕是都得被燙爛了。
顧安平隨手從一旁抓過藥膏,塗抹在傷口處。
冰涼的藥膏塗抹上去後,那火辣辣的灼痛感纔算稍微減輕了一些。
“這個傻丫頭,一直毛手毛腳的。”
顧安平哭喪着臉說:“她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李麗質進門時聽見的正是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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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兩人相遇以來,事事都是顧安平讓着她,遷就她。
可自己呢?
不斷地給他惹麻煩,讓他幫自己收拾爛攤子。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自己是個男子娶了這樣一個老婆,恐怕都會心生怨懟吧。
李麗質緊緊地抿着嘴脣,走上前來說:“夫君,讓我來幫你上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