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打賭,那咱就不妨好好賭一下。”
“我剛纔已經說了我的賭注了。”
“如今,該你老李說了吧?”
顧安平壞笑着看向李世民。
李世民自然是不會相信,顧安平能把四書五經全部背下來的。
他直道:“如若您贏了,我就將我長安城一條街,整十家商鋪全部送給你!”
“不不不。”
“這不行。”
“我怎麼能佔你便宜呢?”
顧安平腦袋搖的就跟撥浪鼓一樣。
可他越是如此。
李世民就越覺得他是心虛。
他直笑着揮手道:“無妨無妨,我與顧先生有緣,而且以後也是長久的生意夥伴,這十家商鋪還不在話下。”
見他如此肯定。
顧安平也是笑了。
既然你自己送上門的,那就別怪我不跟你客氣了呀。
顧安平笑着看向房玄齡道:“你問吧。”
房玄齡自信滿滿的拿起書本,翻了兩頁道:“那臣就先問,里仁篇……”
還不等房玄齡說完,顧安平便搖頭晃腦道:“子曰,里仁爲美。擇不處仁,焉得知?”
“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處約,不可以長處樂。仁者安仁,知者利仁……”
房玄齡不過只說了一個里仁篇而已。
甚至都沒說他要問的是什麼。
結果,顧安平就當着李世民與他的面,將整個里仁篇二十六項全都說出來了。
這一下,李世民愣了。
房玄齡也愣了。
他滿面驚訝的看着顧安平。
難不成,他還真的都會背了?
不可能……
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自己都這麼大歲數了,讀書讀了數十年了都不敢說能將論語全部背出來。
他怎麼可能?
他肯定只背了論語的這一段而已。
他是這樣想的。
李世民也同樣如此。
房玄齡依舊不信邪一樣的再次問:“公冶長篇……”
“子謂公冶長,可妻也。雖在縲紲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
“子謂南容,邦有道,不廢;邦無道,免於刑戮。以其兄之子妻之……”
然後,顧安平又將整個公冶長篇都背出來了。
這一下,李世民目瞪口呆。
房玄齡也真的是驚了,宛如見了鬼一樣的看着顧安平。
甚至,他手中的書都落在了地上。
這真的是個居住在鄉村一心研究如何種地的玩應?
光是會背誦四書五經這一項,怕是就要碾壓天下近八成的士子了吧?
甚至別說是背了,能夠通篇將四書五經通篇一個字不錯的讀出來的又能有幾個?
房玄齡看了眼李世民。
隨即,他試探着問道:“您可懂這上面的話都是什麼意思?”
“你這好像是把我當小孩了。”
顧安平地上撿起房玄齡落下的書,隨即從第一篇開始翻譯成白話。
全程,房玄齡的嘴巴越長越大,越長越大。
尤其聽見顧安平還能引用歷史典故將其中緣由解釋的一清二楚時,他是徹底服了。
李世民也是在一旁感嘆。
娘誒。
這特麼到底是個什麼怪物?
能讓一個牴觸嚴寒北部的尋常村子年產糧食十餘萬石。
發明了一堆自己連見都沒見過的東西。
如今又展現出了,如此超凡的文學天賦。
有那麼一瞬間,李世民有些懷疑人生了。
畢竟,這傢伙實在是太神了。
但下一刻,他的心裡又開始狂喜。
眼前這傢伙,肯定是老天爺給自己送來的禮物。
如此神人若能入駐朝堂,大唐怎能不興?
這時,就聽顧安平輕嘆口氣道:“說真的,這些書我早就看膩了。”
“如若你們覺得,我就只有這些本事的話。”
“那我也只能說,你們太小瞧我了。”
此言一出,房玄齡不由老臉通紅。
李世民也同樣如此。
兩人皆爲剛纔小看顧安平而感到羞愧。
“夫君,夫君,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就在這時,李麗質忽而從街角跑了出來。
她急匆匆的跑到家門前,道:“王叔他……”
話還沒說完,她便看到了李世民與房玄齡。
那瞬間,她如遭雷擊,直接愣在當場。
自打跟顧安平走了之後,她可就再沒見過自己的父皇。
如今在這裡見到,她一時間都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他怎麼來了?
他是來抓自己回去的嘛?
有那麼一瞬間,李麗質想轉身就跑。
可這時,顧安平卻突然開口了:“王叔怎麼了?”
聞言,李麗質猛然回過神來。
她有些怯生生的說道:“王叔犯病了。”
“什麼時候的事兒?”
“就在剛剛。”
顧安平也沒多想邁步就要往老王家跑。
可恍然間,他想起還有客人。
他停下腳步道:“老李老房,你們暫且在這等我,我去去就回。”
“不必。”
李世民揚手道:“我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沒準有什麼能幫忙的呢。”
“那好吧。”
話落,他又對李麗質道:“我先過去,你領客人去。”
現在時間緊急,顧安平交代一句後,直接就朝着王家跑去。
而李麗質擡頭看了李世民一眼。
隨即,她也邁開腳步,朝着王家走。
李麗質走在前,李世民與房玄齡跟在後,誰也沒說話,氣氛那叫一個尷尬。
最後,還是李世民開口問:“這幾年,過的可好?”
李麗質的身形一震,直輕聲回覆:“很好。”
“他呢?”
李世民說的是顧安平:“他可有苛待你?”
“沒有。”
李麗質答道:“他對我很好,不說百依百順,卻也無比寵愛我。”
“那就好。”
李世民微微昂首道:“若他敢苛待你,你就對我講。”
聽聞這話,李麗質忍不住轉身,看着李世民怔怔出神。
他這話什麼意思?
聽起來,他好像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
本來,李麗質以爲,以她做的那些事兒若被他撞見,李世民不說打她一頓,也得劈頭蓋臉的痛罵她出氣。
可現在看來,他好像一點反應都沒有。
而且就像尋常的父親一般,只詢問了自己在夫家過的好不好。
見她模樣,李世民笑的柔和。
他邁步上前摸了摸李麗質的頭頂。
李麗質抿着嘴問:“您不怪我?”
“當然怪。”
“但怪歸怪,可你還是我的女兒啊。”
“不過下次,不能偷偷的就走了,爹會擔心的。”
“最起碼也要跟我說一聲,這樣我才能放心啊。”
話落,他擡手指了指顧安平的方向道:“行了,快走吧,不然一會你夫君要着急了。”
聽聞這話,李麗質咬了咬嘴脣,也不知她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只看她擡手摸了下眼角,隨後便領着李世民與房玄齡直奔王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