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是洛水之神！”
女子踏浪而來，嬌美容顏上的表情無比嚴肅，俯視着下方的李恆，沉聲道：“你是何人，竟能聚集如此巨大的人族氣運，還掌握了人皇封神之法？”
“陛下乃是當代人族聖皇，掌人皇聖法乃是理所應當！”裴絳慧上前一步，目光凌厲的望着這洛水之神。
她作爲李恆的御前侍衛，又是與李恆極爲親密的人，自然受不了這洛水之神對李恆的態度。
而且這洛水之神的法力並不算強大，只有兩三萬年的樣子，並且精神狀態也不太穩定，真鬥起來未必是她的對手。
“當代人族聖皇？荒謬！”女子聞言頓時皺起了眉頭，看向李恆，冷哼道：“妄稱聖皇，其罪當誅！”
說着，她竟直接彰顯了巨量神力，攪動風雲，掀起水浪，讓洛水暴漲上天，浪濤滾滾而至，向李恆站立的圜丘吞沒過去。
“唉……”李恆見狀輕嘆一聲，沉聲道：“將她拿下吧！”
他本想與這洛水之神進行一番有好交流，奈何對方的精神狀態太過混亂，居然直接就要動手。
這就只能將其擒下了。
否則只會給這場封神儀式添亂。
“是！”
裴絳慧點頭，隨即手持鎮妖劍沖天而起，很快就平息了洛水風浪，並將這洛水之神鎮壓，回到岸邊覆命，“陛下，已將這罪神拿下。”
“嗯。”李恆輕輕頷首，同時擡手一抓，直接將這絕美女子模樣的洛水之神攝於掌心，將她關押進了一重天界之中，“稍後我會親自審問她。”
隨後，封神儀式繼續進行。
接下里倒是沒出什麼波折，李治順利凝聚了紫章神位，成爲洛豫之神，擁有了十二萬年的法力。
當然，這樣龐大的法力其實都來源於神位，以及他自身的王位。
一旦王位被削，他的一身人道氣運就會流失，神位也會崩解，法力亦會潰散。
遠比不上自己修煉得來的法力。
不過，對於李治來說，這依然是天大的賞賜，居紫章神位，擁有浩瀚法力，執掌一方規則權柄，這是凡人根本無法體會到的愉悅感。
“萬謝陛下恩典！”
李治以洛豫之神的身份畢恭畢敬地向李恆叩拜，頓時就引起了方圓千里之內的規則響應，天地元氣匯聚成五顏六色的彩光，自穹頂之上降下光柱，彷彿也在叩拜李恆。
其餘隨行百官也紛紛行禮，恭賀李恆和李治。
自此，李恆的洛陽之行，算是告一段落，先返回紫微宮內暫住。
接下來就是讓九頭獅子馱着雍州鼎回長安了。
只是，在回去之前，他還有一件事情要做。
……
紫微宮內。
李恆分出一縷神魂進入了鎮壓着洛水之神的那一重天界，顯化爲紫雷神王寶相，來到洛水之神面前。
此時的洛水之神，正被九層雷霆編織而成的大網困住，半點都無法動彈。
她見紫雷神王出現，還以爲是此方世界的看守之神到來，當即美目圓睜，俏臉含怒，高聲道：“汝那神將，還不速速放了我，否則後果你是承擔不起的！”
分明是一副驕奢跋扈的模樣。
“這洛水之神腦子壞掉了不成？”李恆的眉頭皺了起來，現在這個洛水之神的種種表現，明顯不太正常。
尤其是精神方面。
“你真是古時洛水之神？”李恆接近雷網，沉聲道：“人祖伏羲氏之女？”
“我不曉得什麼人祖，不過我的確是伏羲氏之女！”
洛水之神一臉倨傲，下巴微微上揚，道：“我父太昊伏羲氏乃是先天之神聖，世尊天帝，統御三界，人祖又是什麼？”
天帝伏羲氏？！
伏羲氏何曾做過天帝，怎麼從未聽這個世界的人講過？
李恆心中愕然，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心中暗道：“在我前世聽過的一些神話裡，倒也的確有伏羲氏爲天帝的傳說。”
地球上流傳的中國傳統神話體系十分混亂。
同樣的一個人物都可能會存在許多不同的身份，甚至人生經歷和具體來源都會不同。
光是三皇五帝，就有許多種不同的說法。
關於伏羲氏的神話傳說也是如此。
有的傳說裡伏羲氏爲人文初祖，創造了太極八卦，制定了禮儀，也有說伏羲氏爲太昊青帝，爲五方天帝之一。
甚至還有傳說講伏羲氏生於混沌，與女媧結爲夫婦，生了四位大神，這四位大神開天闢地，劃定規則，分判四時，理通陰陽。
同樣是伏羲氏，在不同的神話傳說裡，擁有的位格卻是截然不同。
“難不成這個世界的伏羲氏不僅僅是三皇之一，還曾做過天帝？”
李恆心裡泛起一個猜測。
同時又想到商湯伐天，意圖以人道代天道的行爲，或許這是在效仿當初的伏羲氏？
只不過伏羲氏成功了，而商湯失敗了？
可從這洛水之神的意思來看，太昊伏羲氏爲先天神聖，並非人祖出身，嗯……她似乎並不知曉人祖的存在？
難道那個時候還沒有人族？
李恆略微斟酌了一下，對洛水之神道：“從未聞伏羲氏天帝之名，你可曾聞女媧造人之事？”
“無知！媧皇可是……”洛水之神正要說些什麼，可聲音卻戛然而止，“我，這，我……怎麼回事？！”
她全身都抖動了起來，抱着自己的腦袋開始嚎叫，精神進入了一種癲狂狀態，絕美臉龐上的表情都變得猙獰起來。
在李恆的法眼之下，隱約可以看到，似乎有無形的力量在這洛水之神的身上衝刷而過，可他卻根本無法觸碰到這種力量，更無法阻止。
片刻之後，洛水之神的精神狀態漸漸恢復了穩定，她低着頭，喃喃自語，道：“我是洛神，是人祖伏羲之女，執掌洛水，護佑一方平安……”
“……”李恆頓時陷入了沉默。
他可以感覺到，現在的洛水之神與之前相比，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這是有人在她的神魂之中動了手腳，只要說出某些信息，就會被觸動？剛纔她是說到……媧皇？
“諸天七聖之一！”
念及此處，他頓時就覺一陣頭皮發麻，立刻收攝心思，並決定把今天從洛水之神這裡聞到的信息全都封存在心底。
否則，可能會出大事！
自己現在還太弱了，絕對承受不起！
至於這個洛水之神，就先把她鎮壓在這一重天界之內吧。
隨後，李恆便離開了這一重天界，重新回到了紫微宮裡。
這時恰逢裴絳慧過來尋他。
“陛下，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裴絳慧有些疑惑地看着李恆，詢問道：“我看你臉色似乎有些不太對。”
“無事，只是遇到一些修行上的問題。”李恆輕輕搖頭。
“修行上的問題……”裴絳慧略微沉吟，俏臉微微泛紅，低着頭道：“神魂雙修可以解決麼？”
按照她的經驗，如果在修行方面遇到問題，只要找李恆進行神魂雙修，什麼困難都可以迎刃而解，道行也會獲得極大增長。
“這恐怕不行。”李恆聞言也笑了起來，道：“走吧，隨我去洛水之畔走走。”
“是。”裴絳慧點頭淺笑道。
……
靜靜行走在洛水之畔，李恆有了與之前舉行封神儀式時截然不同的感覺。
彷彿這裡流淌的並不僅僅是河水，還有時光。
這裡沉澱着華夏文明無數年的歲月積累，積蓄着人族從無到有的變遷歷程。
無需簽到，哪怕只是自己用心體悟，都讓李恆的道行獲得大量增長。
在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裡，他的道行就提高了三百萬年！
此時的李恆，已經有四千萬年的道行了！
“陛下有所突破？”裴絳慧注意到了李恆的氣息變化，欣喜道。
“嗯，略有所得。”李恆輕輕頷首笑道，同時在心裡對系統下達了指令。
“在洛水之畔簽到！”
【恭喜您！在洛水之畔簽到成功！獲得寶物‘十二相因果循跡圖’！】
【因果循跡圖：伏羲氏隨手製作的寶物，後贈予女兒洛水之神。可通過推演因果聯繫，來確定記錄在圖上之人近期的大致情況，無視任何距離與阻隔。】
簡單來說，這就是一件用來卜算推演的寶物，只要把人記錄在上面，就可以推演卜算出對方近期的情況。
最多可以記錄十二個人，一旦記錄，十二年內不可更改。
當然，也有限制。
只能推演卜算大羅之下的生靈。
如果強行推算，有可能會被反追蹤到，甚至遭到反噬。
因此，李恆沒敢直接拿如來佛祖、玉皇大天尊、血海冥河之主這般“？？？”級別的大佬做試驗。
畢竟，不能確定他們到底有沒有踏上大羅之境。
於是，他先選擇了身邊的裴絳慧。
【擔任聖皇李恆的御前侍衛，隨駕出行。】
【遭遇九頭獅子奪取雍州鼎，出手攻擊，落敗。】
【與聖皇李恆神魂雙修，道行大進。】
……
……
好東西！
李恆眼睛一亮，心中歡喜。
這樣一來，哪怕他以後隱居在東南別院裡，也可以時刻關注一些重要之人的情況了。
免得他們遭遇危險自己來不及出手相救。
“嗯，除此之外，我還可以藉此來監控那些想要算計我的人。”李恆心中一動，暗道：“不過，名額有限，最好還是先從要緊的人開始。
“對現在的我來說，比較明顯的敵對勢力還是佛門，可又不能直接監控如來佛祖，嗯，或許可以從他身邊的人着手。
“如來佛祖有兩名近侍弟子迦葉與阿難，其中阿難已經成了魔佛，在幽冥血海之主座下，這便只剩下了迦葉一個。”
隨即，他就又把迦葉的名字添加在了十二相因果循跡圖上。
【接受如來佛祖敕令，率領五百羅漢下界，攪亂大唐，爲佛法東渡做鋪墊。】
【前往流沙河尋找之前觀音菩薩收服的天庭罪神沙悟淨，無果。】
【前往高老莊尋找之前觀音菩薩收服的天庭罪神豬悟能，強行渡化高老莊一家，帶着豬悟能離開。】
【煽動大唐周邊各國向大唐邊境的百姓宣揚佛法，並鼓勵各國百姓出家爲僧。】
……
……
李恆頓時愣住。
迦葉居然已經下界，而且還是並同五百羅漢一起！
“此番回返長安之後，便應下令提防此事，並讓西征的將領和鎮魔使多多留心。”他心中作出了決定。
“陛下，怎麼了？”裴絳慧發現身邊的李恆似是有些心不在焉。
“沒什麼。”李恆輕輕搖頭，笑道：“偶然間心有所感，方纔的疑惑已經迎刃而解了，我們回去吧。”
“嗯。”裴絳慧點頭，既然李恆不說，她便也沒有多問。
“阿彌陀佛！”
卻在此時，有一老僧沿着洛水之畔，迎面向二人走來，口誦佛號，躬身行禮，“貧僧道嶽，見過兩位施主。”
和尚？
這讓李恆和裴絳慧都有些詫異。
如今大唐佛教式微，若不是爲了平衡道教，估計都已經滅教了。
在這樣的環境下，許多僧人也很識時務，平日裡都很低調，很少會主動與人打招呼。
這老和尚是想做什麼？
“和尚，你有什麼事？”李恆道。
“阿彌陀佛！”道嶽和尚口誦佛號，雙手合十，沉聲道：“貧僧曾在洛陽城中見過施主進城，知施主乃是大唐當今聖上，固有一事相求。”
“知是當今聖上，竟還敢無禮？”裴絳慧柳眉輕皺，她對和尚也沒什麼好印象，看了看李恆，用目光詢問是否要把這和尚趕走。
“阿彌陀佛，貧僧並非無禮。”道嶽和尚辯解道：“實是有一事相求，並且此事唯有聖上可以做到的，還請陛下開恩。”
“講。”李恆輕輕頷首，沉聲道。
“多謝陛下！”道嶽和尚聞言大喜，急忙匍匐跪在地上，道：“陛下，貧僧得神佛託夢，言您謗佛毀法，於國不利，於社稷不利，恐會斷送祖宗基業啊！
“這承平天下難得，百姓安居樂業難得，還請陛下好好珍惜，莫要再行逆佛之事，應多行善道，造善果，興建佛寺，禮遇僧衆啊……”
李恆和裴絳慧對望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愕然之色。
這和尚莫不是活膩了？
還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