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百人聚集在秦府後院,結成最後防線,預備着與禁衛軍死戰,寧死不屈。
這是秦瓊的命令。
也是所有人自發,打心裡敬服秦瓊,凝聚意志的結果。
寧做忠義魂,不做屈死鬼。
仁義側漏。
共赴爲難。
這股力量以昇華爲軍魂的高度。
既感人肺腑,又顯得悲慘。
給人帶來悲憤與感動,王浪軍看着眼前視死如歸的人羣,不禁雙目潤溼……
“噗通”
人羣后面,涼亭內,狄韻望眼欲穿,眼見浪軍歸來,再也忍不住飢餓,加上過於激動而昏迷過去,趴到石桌上。
“啊,小姐!”
香荷眼見公子迴歸,激動之下一時不察,疏忽了小姐,所幸回神得早沒讓小姐摔倒於地。
“咻”
王浪軍閃現而至,抱着韻兒,怒視着右側的姜婉婷與肖天呵斥:“你們就是這樣保護主母的麼?”
“噗通”
二人跪倒於地,羞愧難當。
主人及時趕回來,他們二人同樣激動,驚喜莫名。
雖然他們早就知道主人趕回來了,只是主人正在與太子等人敵對,後果難料,所以他們在沒有見到主人入府之前,心神不寧的備戰。
一直處在焦慮的等待之中。
就像是等待行刑的囚犯,無時無刻的摧殘,折磨着心神,心急如焚都不爲過。
直到主人進入後院,他們才放下心來,終於過去了?
宛如夢中,不敢置信。
要知道,王浪軍面對整個朝廷,一個處裡不當,所有人都會死。
可是王浪軍安然無恙的進入秦府後院,證明他解決了外面的麻煩。
也就是說,他打敗太子,連同禁衛軍吶喊着活刮楊爍與吳閔,及其家人都是真的?
這讓人如何相信?
如此強勢,肆意妄爲,但他辦成了,做到了。
宛如天神下凡一般,撂下幾句話就把危機給解除了。
牛氣得不要不要的。
以至於,他們二人陷入崇拜,狂喜之中,遺忘了維護主母,導致主母險些摔倒在地上,羞愧不已。
不過公子問詢,肖天跪在地上,低頭抱拳行禮說道:“公子,屬下有罪,任憑公子處罰!”
“這就是你交給本公子的答卷麼?”
王浪軍怒了,沒心思責問誰,只想知道韻兒飢餓瀕死的緣由,再依次懲戒與虐殺主謀分子,故而失望的呵斥肖天。
無論怎麼說,肖天等人維護狄韻至今,雖功勞不佳,但苦勞還是有的。
只是,身爲武道中人,竟然被食物難道了,這讓他失望透頂。
只不過,肖天也有難言之隱,聞聽公子動怒,一個激靈回過神來,說道:“公子,您也知道秦將軍忠義耿直,他不許我們施展非常手段解決困境。
我們沒辦法,只能捱餓,共度難關。
不過,我們給主母預留了足量的食物,但主母堅決不吃,還把食物拿出來接濟工人與秦府的人。
但是沒人敢接,人人婉拒。
爲此,主母就把食物掛在涼亭上,讓我們所有人望梅止渴,所以……”
說着話,他向涼亭東角望去,不禁哽咽着流下淚來。
說實話,他以前不是什麼好人,也算不上壞人,只是一個俗人,生活在利益漩渦之中,不能自拔。
但經歷了這次囚禁事件,飢餓打磨,讓他改變了很多。
以往,他不下千萬次的聽人說忠義,有心做忠義之人,但沒概念,沒標準,雙眼一抹黑,做不來。
可如今,秦瓊的以身作則,家丁擁簇效仿,即便是招來的工人亦是人人不甘落後,一起與秦瓊結成忠義防禦陣線。
這種現象,以及展現出來的意志,乃至意義,讓他幡然醒悟,拋開了公子的囑咐,家人忠義行列。
在他看來,此次收益良多。
哪怕是這與他的理念不和,他也是用民衆都可以做到飢餓致死也不屈服的高度,自己一個武道中人還不如民衆嗎?
何況狄韻一個弱女子,也能做到飢餓瀕死的高度,還把食物讓給別人,在別人不接受的情況下把食物掛在涼亭上,供人望梅止渴,不僅以身作則,而且凝聚了所有人的意志。
這是什麼境界?
若是這個境界與武道境界相比,肖天覺着堪比先天,自愧不如,感染其中,同生共死。
此時,若非公子發怒問起,他死也不會開口,那太丟人了。
王浪軍聽他之言,順着他的視線瞥了一眼掛在涼亭上的竹籃,聞到一股泔水味,既感動韻兒的氣節,又憤恨造成這種局面的人。
遂一邊給韻兒輸送草木內勁,替韻兒恢復身體匱乏的生機,一邊含怒問道:“說吧,彙報你留守長安成果?”
“是,公子,主要有三條。
第一,那些陷害,誣告公子的國舅爺,以及官員,都在暗中活動,相互竄謀,合力謀算公子。
雖然他們的計劃行動沒有正式展開,但是他們想方設法的遊說太子府中人。
以及造謠中傷公子。
包括拉攏朝中官員,一起針對公子。
第二,正因他們針對公子,故而拒不交納皇上定下的賠償金,致使國舅爺與官員欠下公子的賬沒有收回。
秦將軍曾追討幾次,都被他們以認賬沒錢給打發了。
那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耍賴,認賬不給錢。
以至於,秦將軍也沒有辦法。
第三,太子李承乾在對方官員,以及下人的煽風點火,還有太子妃從中作祟,導致太子以太子妃一死一昏迷問罪秦府,針對我們。
這是我們被囚禁的大致情況。
細節無從考究。
說來慚愧,縱然屬下探聽到他們合謀針對公子的一些事情,但是沒有任何證據。
最後一件事有點奇怪。
因爲上次在長安城內爆發了謀朝篡位連環事件,波及到各大妓院,所以各大妓院被查封了。
但是這才過了幾日,妓院沒有大張旗鼓的開業,但暗中拉客,頻繁走動,傳遞着什麼消息。
就這些……”
“這樣麼?
各大妓院搞聯合行動,確實奇怪。
不過先不管它,你們二人立即出動,蒐羅證據。
給你們一夜時間,明日晌午交上來,去吧。”
王浪軍略感意外,但也在算計之中,吩咐了一句,便抱着韻兒走向廂房。
這時,秦瓊帶着傷痛趕到後院,遠見浪軍要整事,揚聲說道:“浪軍,這件事牽扯太多,還是從長計議吧?”
“對對對,從長計議,朕一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不待王浪軍轉身說話,李淵從秦瓊身後走出,藉機說道。
有貓膩,王浪軍心中一動,淡漠的說道:“太陽大西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