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開,你們竟敢阻攔我殺人,找死啊?”
施賢伸手推擠擋在自己面前的齊輝與另一名保安隊員未果,氣得向繞道過去又被阻擋回來,憤怒的瞪着夜幕下的齊輝等人吼道。
齊輝挺直腰板站在去往山坳的石階上,雙手環胸,漠視施賢發怒的模樣說道:“你鬧夠了沒有?
難道你不知道這是公子的命令,命你不得殺生,要學會隱忍你自己的殺性。
否則定斬不饒!”
“不,我不相信公子會下達這種命令。
這種命令分明是你們捏造出來的,反正我不相信,滾開……”
施賢聽得火冒三丈,暴跳如雷的吼道。
不殺人,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他爲了殺人而生。
這是他的座右銘,也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
似乎自他出生以來,就被爹孃調教着怎麼殺生,從未間斷過。
當然,那個時候,他的爹孃沒讓他殺人,只是斬殺動物凝練殺性。
當他的爹孃被人謀害之後,他就被當時自稱皇宮禁衛軍的將軍強行收爲士卒,開始學會怎麼殺人,爲了給爹孃報仇而殺人。
殺了多少人,他記不得了。
但殺多久,他心裡很清楚,殺到給爹孃報仇雪恨之後,或許就不再殺人了。
因爲他知道自己神經大條,記性不好,害怕忘了怎麼殺人,就沒法替爹孃報仇雪恨了,所以他不停的殺人。
但很顯然,他是一個影響無量宮軍民心性的異類。
殺性太重,會讓軍民迷失自我。
至少軍民認爲他能殺人,爲什麼我們不能殺人?
當然,殺人不是目的,關鍵是待遇不一樣。
這就難以服人了。
因此,齊輝知道公子的用心良苦,不禁有些同情施賢的遭遇,但僅此而已。
如今面對施賢暴怒起來,很可能發生衝突,造成不必要的傷害。
這就違背了公子的意願。
於是,他衝施賢擺了擺手說道:“公子給你兩條路。
第一,你從今日開始不得殺人,還要按照無量宮的制度按章辦事,不得逾越半分。
否則殺無赦!
第二,你自今日起離開無量宮,不再是無量宮的一員。
但無量宮永遠都是你的後盾。
你可以在走途無路的時候,回到無量宮暫避一時。
直到你查出謀害你爹孃的元兇,無力報仇,告知公子幫你復仇,屆時不再來往。
橋歸橋路歸路,你聽懂了麼?”
“什麼?公子真是這麼說的?”
施賢不怒反喜,一把抓住齊輝的胳膊,激動的搖晃着問道,太好了。
齊輝理解他奢望脫繮的心情,推開他點着頭說道:“對,這就是公子的原話。
公子還說,讓你考慮清楚再做決定……”
“不用考慮了,我決定走出無量宮殺人去了,哈哈哈……”
施賢喜極而涕,說着話轉向山下跑去,一刻都等不及了。
齊輝見狀,揮手指揮跟在身後的隊員說道:“你們一隊跟上去,送他出宮。
希望他能夠活着!”
“是,隊長!”
十名隊員向他甩了一個軍禮,旋即追趕施賢去了。
而看着這一幕發生的袁天罡,目送施賢消失在夜幕下,感嘆的說道:“公子真是高瞻遠矚啊!
如此一來,不但解決了施賢這個不安定的因素,而且還能治亂朝廷。
若是公子再以奇兵輔助施賢偷襲,斬殺雲集到無量宮外圍的朝廷大軍當中的將官,前景可期,公子高明啊!”
“公子肯定會這麼安排的。
因爲公子曾說施賢身上透着一股貴氣,絕非山野村夫,所以公子一定會懷疑施賢與朝廷權貴有仇,且是權貴之後。
結合他的殺性,似乎不簡單。
最起碼證明他的仇,仇深似海。
否則這天下間,有哪一位親生父母刻意訓練兒子殺性的?
這太反常了。
公子曾說,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齊輝這段時間開始反思自我,尋找得失,以便更好的爲公子服務,闖出一片新天地。
當然,這少不了袁天罡開解他的功勞:“你的進步很大,能夠分析出公子的意圖,很不錯。”
“不,我始終跟不上公子的思路,差的太多,太遠了。
就像公子留下的錦囊妙計,交給你與薛仁貴二人得知,我就猜不透了……”
齊輝既羨慕又失落的說道,說着話仰頭遙望繁星,找不到屬於自己的那顆星?
這讓袁天罡看得微微搖頭,開解道:“我聽出酸味來了?
這會酸掉牙的,很不好。
你要知道公子這麼做必有用意,至少也可以磨礪你的心性,與思維方式。
長此下去,你會受益無窮!”
“管家說的是,我並沒有動搖對公子的崇敬。
只是覺着思維與能力趕不上公子的思路節奏,感到愚笨,懊惱自己沒用而已!”
齊輝收回觀星的視線,轉向管家抱歉一禮,嚴肅認真的說道。
袁天罡點了點頭,擺着手說道:“無需多禮,你能想明白就好!
我們開始甄別俘虜兵,收集他們反叛的原因,以便我們儘早,儘快地收服所有俘虜兵。”
於是,二人結束了討論的話題,轉入甄別工作當中。
而他們的推論,確實說中幾分。
“咻咻咻”
三隻貓頭鷹飛掠在低空之中,向施賢離去的方向,一閃而逝。
而貓頭鷹從山坳裡出沒,其內另有一番天地。
山坳依山傍水,只是沒有樹木點綴一二。
但並不蕭條,透着菜園飄來的芬芳。
加上墨水湖湖面蕩起水汽,把山坳籠罩起來,在一堆篝火的映襯下,宛如夢幻紗帳,隨風飄搖,甚是引人入勝。
篝火旁,薛仁貴坐在石塊上烤火,雙目透過篝火妖嬈升騰的火苗,盯着跪在對面石地上的穆文說道:“你原本必死無疑,誰也救不了你的命。
但你很幸運,讓公子覺得你有點價值,只看你怎麼選擇了?”
“哼,你休想騙我,我又不傻,不會被你們誆騙到說出一切,最終還是個死!”
穆文嘴上不信任,但說得恨,聲音卻很低,暴露了想活命的心跡。
這讓薛仁貴鄙夷的看着他說道:“哈哈哈,就你這連你自己都不信任的自以爲是,還敢頂嘴?”
“好吧,我說實話,我不想死,但也不會輕易地相信你。
除非你告訴我王浪軍想幹什麼?
讓我做什麼,有什麼好處?”
穆文猜不透王浪軍的動機,不禁試圖套話,以便從中尋求更大的利益。
只是薛仁貴看穿了他的心思,不屑的說道:“看來你想死,根本不珍惜公子給你的活命機會。
那你可以去死了……”
“啊,不,我不想死……”
“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