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鍍遊雲,風相變幻,一片彤雲染煙塵。
這是一道人與自然合力勾勒出的斜陽景觀,半彩半陰,交匯於空中,斜映到福臨山山巔上,耐人尋味。
上官婉兒沐浴斜陽鍍金光芒,站在山巔凸石上,似是踩踏在幽暗之巔,心裡泛起一種缺憾的美感。
她就這麼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哪怕是她手裡提着一條烤熟的野兔腿,冒出泌人心脾的香氣,也沒提起她的食慾,看呆了。
“嘎”
金鷹鳴叫,聲震雲霄。
公子回來了?
她憂鬱的臉上,伴隨她豁然睜大美目尋聲望去而綻放出神采,宛如桃花盛開,嫣紅香迎。
迎回酷似仙俠飄遊在彤雲之中,踩踏着七彩祥雲歸來的公子。
還沒等公子從金鷹背上跳躍下來,她就揚起手中野兔腿喊道:“公子,婉兒給您烤兔肉了呢……”
“有心了,你自己吃吧。”
王浪軍說着話跳下鷹背,落足凸石,自顧自地說道,沒理她,看都不看一眼。
上官婉兒也不生氣,笑迎到公子身邊說道:“公子,婉兒用心烤熟的野兔肉,嚐嚐吧?”
“呼嗚”
金鷹從頭頂飛過,拋下一條黑影。
王浪軍不待她看清黑影是何物,便伸手接住條狀黑影,順勢甩到她身邊說道:“長長的美味蛇肉,嚐嚐鮮……”
“啊,不要……”
上官婉兒一驚嚇得扔掉了手中的野兔肉,跳到後面向後退着說道,雙目卻死死的盯着公子手中繞圈的蛇影,嚇壞了。
花容失色,莫過如此。
配上她一身迷彩服,襯托出她傲人的身材,煞是我見猶憐。
可惜王浪軍沒有憐惜這個鬼精鬼精的丫頭,反而開始拾到手中的花斑蛇,邊忙邊說:“那感情好,沒人跟我搶美味蛇羹了。
這是你自己主動放棄……”
“不,公子,婉兒吃還不行麼……”
上官婉兒止步,哪怕是不情願,身體也畏懼的微微顫抖着,還是堅定地穩住身形,向公子挪步,弱弱的說道。
這是美食的誘惑力。
自打她完成任務之後,就賴着公子犒賞一頓美食。
若非公子前去滅火,她的目的幾乎達到了。
然而,王浪軍回來之後給了她一個驚喜,遂瞥了她可憐巴巴的俏臉一眼說道:“那行,你來拾到花斑蛇……”
“啊,不要,我吃……”
上官婉兒不禁倒退着擺手說道,公子太壞了……
王浪軍也不在意的說道:“你想吃,盡會吃,光剩下吃了,那你說說你是誰?”
“公子,您存心欺負人。
婉兒知道自己是公子的丫頭,理當侍奉公子。
可是公子交給婉兒一個九死一生的任務,婉兒身陷火海,救出了陷入火海的唐軍,超額的完成了任務。
爲此,婉兒懇求公子多做一點美食。
哪怕是公子給婉兒剩點也行……”
上官婉兒說到美食不禁連吞口水,情不自禁的走向公子,饞壞了。
這丫頭真是一個大吃貨。
不過也難怪她貪吃。
這貌似是她生來小姐命,但沒有小姐的福氣,過着清貧的生活。
而她又不甘平凡,不願父輩定下的親事葬送自己,從牙齒縫裡省錢培養出十八影衛,當真不容易。
這或許就是她給自己埋下貪吃的病根吧?
王浪軍對她的貪吃有些想法,但沒好氣的說道:“你當自己是乞丐呢?
也不嫌丟人,丟我的面子?
再說了,若非我在前方驅散煙塵,在大火之中開闢出一條黑洞讓唐軍安然穿過火海,你能救出唐軍麼?”
“我能,只是公子搶在婉兒之前開闢出黑洞,沒讓婉兒發揮而已。
再說了,婉兒不但完成了公子交給我的任務,還幫公子拿到福臨山區的地契……”
上官婉兒壯着膽子走近公子,委屈而畏懼的說道,說着話差點哭出聲來。
這讓王浪軍都不忍心批評她了,但還是就事論事的訓斥:“你還有臉說?
讓你去救援唐軍,你卻向唐軍暴露了我的計劃。
這讓我打算暗中發展的計劃落空了。
這是其一,其二是你還想着跟隨唐軍去滅除土谷渾大軍,展現你的能力,所圖什麼你心裡清楚。
那時,若非我讓金鷹捎信給你,並帶走了你,你還不得翻天,破壞我的一切計劃?”
“公子,不是這樣的。
可能是我理解錯了,沒能明白公子爲什麼要暗中發展。
既然公子要在這片福臨山區興建作坊,爲什麼要偷偷摸摸的進行?
再說了,這不符合公子一貫針對李二的作風。
難道公子怕他……”
上官婉兒看着公子拾到花斑蛇,小心謹慎的戒備着,且委屈辯駁起來。
在她看來,既然公子要在這裡興建作坊,那就大張旗鼓的建造作坊。
這要是傳到李二耳中,一定會謹慎對待。
可能自此以後,李二都不敢強逼公子,威逼無量宮了。
要不然,公子直接遷移過來,李二該哭了。
畢竟李二管不到這裡,若是把公子逼到這裡,公子發展壯大起來,還不找李二報仇雪恨啊?
當然,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她的真正目的是不放心孃親前往四面楚歌的無量宮,害怕無量宮毀於一旦,導致孃親殞命在無量宮轄區。
最後一個目的是她想展現自我的才華,救援唐軍名揚天下,以堵悠悠之口。
爲她縱容孃親拋棄爹爹的罪名正名。
因此,她幻想利用公子暗中輔助之際,實現她的謀劃。
以至於她被公子懲罰了。
其實王浪軍猜到她會這麼幹,故意給她機會去鬧,再擇機控制一切,見好就收,敲山震虎即可。
這叫無形的威懾,施壓。
給人一種莫測高深的質感,猜不透他想幹什麼?
這就夠了。
沒必要喊打喊殺的鬧騰,他嫌煩,不夠自由自在的享受生活。
時下,他見上官婉兒越說越離譜,不禁揚起剝去蛇皮的花斑蛇說道:“剝皮的蛇吃不……”
“啊,公子別嚇婉兒了,呀,公子話中有話……”
上官婉兒連連倒退着說道,說到一半想到什麼,頓時挫敗的低下頭去,不敢吱聲了。
她知道公子的智慧遠超自己甚多,沒什麼公子看不透的。
在這種情況下,還要在公子面前辯駁,自欺欺人。
就像公子手中剝皮的花斑蛇,吃不?
吃與不吃,自己都被公子比喻成蛇了,蛇蠍女人?
這是公子的警告,讓自己別玩蛇蠍心機?
王浪軍眼見她老實了,轉向東方戰場說道:“那邊的戰鬥接近尾聲了,你準備迎接客人。”
“呃,客人是誰,張將軍還是李靖……”
“你覺得誰敢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