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遨遊在城東上空的那片陰雲飄到長安城東南角上空去了,令驕陽光芒從陰雲的東側照射下來,顯露出半陽半蔭的光景。
這道蔭陽光景把丹鳳門分成爲兩半,一半陽光照在鎮守丹鳳門的侍衛身上的鎧甲上反射刺目的光芒,另一半蔭雲的影子籠罩在龍鑾華蓋上,顯得微微黯淡,但那黯淡的龍鑾華蓋似乎透着一股沖天般的殺氣。
殺氣在空氣中形成壓力,壓的圍觀的人喘不過氣來。
人人似要窒息了一般,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氣氛壓抑得不像話。
好像即將天塌地陷一樣,人人緊張的微微顫悸着…
“閃開,退避…”
丹鳳門內一陣喧譁。
“嘩啦啦”
龍鑾儀仗隊伍分散二開。
遙見儀仗隊人影亂紛紛,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這就有點邪門了,王浪軍視感全景,緩步走到丹鳳門街中心,擡手摸着下巴,右偏頭,挑眉精目凝視着丹鳳門內的景象說道:“這好像是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的景象?”
“啊,姐夫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程伯父幹什麼?”
秦懷道心亂如麻,仰頭見右側的姐夫一臉淺笑,不解的問道。
程伯父是大唐的福將,據說他能征善戰的打了不少勝仗,爲大唐江山立下汗馬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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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程伯父遠在天邊,根本不在長安城內的程府之內,指望不上他老人家前來救援了。
程伯父來不了,姐夫還說…
貌似好戲要開鑼了,王浪軍洞察秋毫,感覺丹鳳門內出現了意外情況,揉着下巴說道:“熊孩紙,哥找老程幹什麼,明明是你耳背聽錯了。
你把真小心聽成程咬金了,牛頭不對馬嘴的,你說你一個熊孩紙瞎操心什麼?
心亂如麻,你就耳背嘴打滑,說話就像開水燙到牙、不知是燙還是辣,咧嘴哈氣壓一壓。
你就安好三分無需用藥擦,安啦,好戲來了…”
“啊,姐夫,你又騙人,你這半路殺出一個真小心,說不通…”
秦懷道感覺姐夫這嘴能說會道,顛倒黑白說轉生死似的。
先前姐夫就給自己說了幾句話,自己照本宣科招來一大幫兄弟,露臉了,帥呆了。
就爲這,兄弟們人人自掏腰包,紛紛購買布幅與書寫國舅爺的罪狀內容。
國舅爺一家作惡多端的行徑讓兄弟們不齒,兄弟們顧及到姐夫適可而止的交代,還不知道會在布幅上書寫張侍郎一家做過的什麼罪惡行徑?
不過爲了整死張侍郎家裡的小癟三,兄弟們也不在意這些小事情,權當是尋一回樂子玩的歡着呢。
兄弟們在本世子離開之際還嚷嚷要見姐夫,也不知道姐夫願不願意見兄弟們…
這熊孩紙又在瞎琢磨什麼呢?王浪軍側眸瞪了熊孩紙亂轉的眼眸,引領着熊孩紙看向丹鳳門說道:“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開片了…”
“啊,開片,什麼開片…”
又來了,秦懷道泛起一頭黑線,搞不懂了,姐夫嘴裡怎麼那麼多道道,全是新名詞,摸着後腦勺問道。
王浪軍還未說話,對面的丹鳳門宮牆上傳下旨意。
“太上皇駕到,跪迎…”
太監一聲喊,嚇破了行人膽。
“噗通,噗通”
官兵,行人,工人,居民等等相繼跪倒在地上。
“太上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人聲鼎沸,山呼海應。
“姐夫,你快跪下來吧,別讓人看見了追究你一個大不敬的欺君之罪,會殺頭的…”
這姐夫又要出幺蛾子了,秦懷道跪在地上,伸手拉扯姐夫的袍服下襬,焦慮不安的催促道。
這是太上皇駕到,他職權可能沒有皇上大,但是皇上都得聽太上皇的,也要孝順太上皇。
此時誰敢衝撞、無視太上皇的威儀?還不得招來皇上的追殺啊?
可是姐夫…
勞民傷身,王浪軍環視全場人都變成了烏龜,趴在地上縮頭避嫌,至於麼?
再經熊孩紙拉扯,王浪軍低頭側眸熊孩紙說道:“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祖宗父母天經地義。
除此之外男兒自當頂天立地,無論見到誰也不能跪。
而像你們這樣跪拜什麼皇帝,都是破綱常惹得禍…”
“啊,姐夫你,你…”
姐夫太牛氣了,這是要捅破天的節奏啊?秦懷道拉不動姐夫,乾脆不拉了,歪坐到地上仰首凝視着姐夫堅毅的面容,說不全乎了。
這一幕肯定被不少人看見了,只是沒有人當面道破而已。
而對面的丹鳳門樓上的人也沒有說什麼?
這就有點邪門了。
無視太上皇都不治罪?說出去誰信?
可是事實勝於雄辯。
不但沒有人追究姐夫的罪行,還傳旨救場來了?
“奉天承運,太上皇詔曰,朕居於宮中、顧念皇上治理天下的成效,刻意試探檢驗民衆對皇上的敬意程度。
爲此,朕特命人假戲真做,誘出了潛在朝中的蛀蟲,迫使張侍郎一干人等,當衆敗露其罪惡行徑。
在衆目共睹之下,再經諸位功臣之子參與此次行動,一起見證、破獲了一樁迷案。
現已查獲,張侍郎賣官受賄,買兇擄掠美女蹂躪、實爲採花賊一黨,等諸多罪行,以及其他們一家人作惡多端,於法不容。
特昭令如下,判張侍郎張鬆腰斬之刑,其子張琦斬首示衆。
以及其一家惡奴爲虎作倀,判斬刑以絕後患。
判小德子勾結朝廷官員,蓄意假傳皇上口諭謀逆作亂,斬立決。
至此,朕的試探戲曲落幕,對於有功於社稷的人由皇帝逐一賞賜,跪祈皇恩!”
太監宣旨的內容,顛覆了旁聽者的三觀。
幾乎驚得所有人呆滯如癡,搞不懂了,和着這是一場戲曲啊?
“萬歲萬歲萬萬…”
太上皇閒的蛋疼,演戲玩兒抓朝廷蛀蟲?人們無不歡慶,亦在夢中回眸,這是真的嗎?
怎麼覺着那麼不真實呢?
其中不少人互掐,乍一看像是在打架,實則是在試探真實性?
感覺太不可思議了。
不對,姐夫笑得好陰險…秦懷道起身環視全場人如癡如迷的模樣,轉向姐夫發覺不對勁問道:“姐夫,這是你寫在宣紙上的計劃麼?”
“像麼?那是太上皇,他認識你姐夫麼?姐夫正爲這事感到奇怪呢?
不過現在沒事了,我們終於可以回家釀酒喝了。”
熊孩紙想套哥的話還嫩點,王浪軍也想不通給皇上出的主意、怎麼就被太上皇挪用了呢?隨口敷衍了幾句。
只是哥計謀內容被人篡改了一些,減輕了刑法,替皇上掩蓋了醜事,保住了顏面。
這些事可不能讓熊孩紙知曉,否則熊孩紙傳出去可就不好玩了。
也是哈,秦懷道認可的點頭如啄米,臨了興奮的拉着姐夫的臂膀晃盪着說道:“姐夫,我們沒事了,哈哈。
我發現姐夫的命真好,每逢遇危都能逢凶化吉,姐夫身上是不是有什麼法寶護身?
拿出來瞧瞧唄?”
“呃,你這熊孩紙想什麼呢?
去,把你那些兄弟手中的布幅與鴿子交給御林軍處理。
御林軍都來了,去吧。”
哥需要附身符護身麼?王浪軍鬱悶的瞪着熊孩紙,揚起手欲打着說道。
熊孩紙閃退,扮着鬼臉離開了。
轉向丹鳳門,遙見秦瓊走來,王浪軍含笑以待,一首應情應景的詩詞泛於腦海:“英雄忠義凱旋歸。
髮絲斑白迎風飛。
生死輪轉馬上崔。
鴻興鐵漢情相偎。”
“踏踏”
打馬歸來,秦瓊翻身下馬,既激動又驚詫的伸手攬在浪軍的肩頭上低聲說道:“浪軍,你害得我好苦,事先也不知會我一聲,害得我瞎擔心了一場。
不過多虧了浪軍的妙計,了結了這次鬧劇。
但浪軍的妙計可不能暢言無忌,讓外人聽了去說三道四的傳到皇上的耳中,只怕…”
“我又不傻,找那不自在幹嘛?
只是可惜本公子設計了一堂大戲,卻沒人知道本公子纔是執筆撰寫戲文的總編。
真是人生寂寞啊,不過本公子願做高人,勝寒於外,自珍自嘗。
走,回秦府釀酒喝去…”
王浪軍拉着秦瓊的衣袖,說着話向秦府走去。
秦瓊一愣,反手拉住浪軍的手臂說道:“浪軍慢行,可否入宮爲太上皇治療…”
“不去,你別拿那種眼神看我,那不好使,我只知道進宮是非多,進宮之後想出宮都難,死也不去。
再說了,那老頭根本沒有病,若是他有病也是鬱郁成結,那是心病還需心藥醫。
不如讓他喬裝出宮散散心,也許他換一個環境會釋懷心結。”
入宮就鑽入到某人的囚籠裡去了,王浪軍可沒秦瓊那麼單純,直接回絕,但見秦瓊一臉苦相,給他支了一招。
秦瓊一愣想到了什麼,轉向回府之路,與浪軍並肩而行着說道:“浪軍這一招借刀殺人玩得真是高明啊。
你直接把那位氣背過氣去了,估計他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靠,那是他們父子之間的爛賬,太上皇架空了皇上,這事可別強加在哥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