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珂今天是頭一次隨着王硅一起去早朝,他昨天想了一晚上,纔想出了一個辦法,但是他也拿不準,他這個辦法會不會行得通,於是決定,一早就和王硅一起進宮去,他要先把自己的想法和長孫無忌他們商量一下,聽聽他們的意見。
在路上,王硅就很好奇,他可是從沒有看見過王珂這麼早就起來過,而且起來還是爲了和自己一同去上早朝。
王珂簡單地把昨天那三個人來找自己的事說了一遍,王硅也是唏噓不已,他昨天是在場的,對這事他知道得很清楚,心裡雖說也感覺不妥,可是李二同志一發話,自己就沒有再想什麼了。可是他沒有想到,這三位朝廷重臣,會在散朝以後,跑到自己家去找自己的兒子,看來他們是決對不會對這事輕易地放棄自己的主張。
王硅不由自主地感嘆道:“三位大人都是我朝的忠臣啊,爲了朝廷的事不計榮辱,實在是我等的楷模呀。”
王珂也跟着附和道:“是啊,要不是衝着他們這一點,孩兒也不會一晚上不睡,還這麼早就爬起來,和爹一起去上朝了。”
王硅用眼睛斜了斜王珂,問道:“這麼說,珂兒時相到辦法了?”
王珂點點頭回答道:“孩兒想到了一個辦法,不過孩兒也不知道能不能行,所以要在早朝開始前先和三位伯父商量一下,再作定奪。”
王硅聽王珂說他自己現在還拿不穩這個辦法能不能行得通,本想問問是什麼辦法的話,也就沒有吐出口來,坐在旁邊沒有再說了。
王珂一邊開着車,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要是能行得通就好了,那可就是一個雙贏的局面了。”
“雙贏?什麼意思?”王硅聽見從王珂嘴裡突然冒出一個新名詞來,忍不住問道。
王珂連忙回答道:“哦,這個詞的意思就是,想出一個法子或者是制定一項措施,使當事的雙方都能得到好處,都能從中贏得利益,有時候也叫作共贏。”
王硅嘴裡念着這兩個字,不住的點頭。
兩父子剛到宮門外,就看見長孫無忌的轎子正要進入宮門,王珂趕緊提了一檔速,趕到長孫無忌的轎後,頭伸出車外叫住長孫無忌的隨從。轎伕落轎後,長孫無忌從轎裡鑽出來,王珂父子趕緊下車去,來到長孫無忌的面前。
王珂行禮後說道:“伯父,不知房伯父和杜伯父到了沒有,小侄有話要和幾位伯父商量。”
王硅轉頭對王珂說道:“珂兒,爲父先進去了,你和幾位大人說完就隨幾位大人一起進去就是了。”
王硅在和長孫無忌擦身而過時,悄悄對長孫無忌說道:“就是昨天那事。”說完對着長孫無忌拱拱手就進了宮門。
長孫無忌聽王硅說是昨天那事,立刻就明白是王珂想到了什麼法子,雖然他很想讓王珂馬上就對他說說,但還是強壓住自己的急迫心情,叫過自己的隨從,讓他進宮裡去看看,房玄齡和杜如晦是不是已經進去了。
吩咐完隨從,長孫無忌纔對王珂說道:“賢侄呀,你就和老夫在這裡等一下吧,要是房大人和杜大人還沒來,我們就在這裡等着他們,等他們都到了,你就趕緊把你想好的法子說出來。老夫怕皇上一上朝,就問起這事,那個時候可就沒時間說了。”
王珂剛纔開車時還沒有感覺,這一放鬆下來,就感到睡意涌了上來,不覺打了個哈欠,聽得長孫無忌這樣一說,忙用手擋住嘴,連連點頭。
長孫無忌看在眼裡,不禁問道:“賢侄昨天晚上睡得很晚嗎?”
王珂又是一個哈欠過後才說道:“不是很晚,而是根本就沒睡。小侄爲這事想了一個晚上,早上又要和爹一起過來,怕一睡就起不來了,所以眼睛都沒敢閉一下。”
長孫無忌向着王珂一躬到底,嘴裡說道:“賢侄爲我等之事,徹夜未眠,實在是讓老夫感動。老夫在此先行謝過,待事情解決以後,老夫再安排時間爲賢侄賠罪。”
王珂忙扶起長孫無忌說道:“伯父不用如此,小侄也是爲了朝廷。政事和軍事都很重要,二者又是相互依存的關係,缺一不可。小侄不是爲了幫誰,而是爲了我朝的強盛。伯父不必謝我,這也是小侄爲人臣應該做的。”
王珂如此說,一個是不願把自己和這幫文官攪在一起攪得過緊,最主要的,他還是想着以後自己是要爲推李恪上位出力的,這個長孫無忌不管怎麼說,也是當今太子的親舅舅,在以後的日子裡,說不得就有翻臉的時候,現在要是和他過於的親近,以後做起事來,難免就會有些縮手縮腳的。現在先吧關係撇清楚,以後施展拳腳的時候也會少一些顧慮。
倆人正你來我往地酸着,就看見房玄齡和杜如晦跟着長孫無忌的隨從,從宮門裡匆匆走了出來。
長孫無忌拱手笑道:“二位大人來得好早,要知道二位大人早來了,老夫和王賢侄也不會在這裡等着,讓二位大人走這一趟了。”
房、杜二人向長孫無忌拱拱手,其中房玄齡嘆了一口氣說道:“老夫和杜兄也是爲了昨日的事睡不着,就早到了一會,想等無忌兄到了,我們三人再合計合計,看怎麼勸勸皇上纔是。”
長孫無忌指指王珂,笑着說道:“沒事了,王賢侄想了一個法子,趕着過來和我們商量呢。”
房玄齡扭頭望着王珂,急切地問道:“賢侄想到什麼好的辦法了,快說出來聽聽。”
王珂用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對着三人說道:“伯父們別急,我們邊走邊說吧,要不站在這裡說,皇上來了,你們三位重臣還沒出現,可就不好了。”
三人一聽王珂這話,感到很是有理,忙互相謙讓着向宮裡走。
一邊走,王珂一邊和他們說着自己的想法,說完後問道:“幾位伯父以爲如何?”
幾人沉思了一會,長孫無忌和房玄齡把目光投向了杜如晦。
他們已經習慣了這樣的默契,在拿主意的時候,都是讓杜如晦來決斷。
杜如晦擡起眼瞼,看看這幾個人說道:“現在看來,這樣是最好的辦法了。不過老夫也贊同王賢侄的說法,皇上會不會同意,我們現在還拿不準。不過以皇上的睿智,是應該明白的。一會就按這樣辦吧。”
王珂見他們也同樣自己的看法,忙說道:“一會小侄就不同幾位伯父一起進去了,這話頭還是由伯父們去引,小侄就站在殿外候着,等皇上召見了,再進去,這樣比較好一些。”
這時不等杜如晦說話,長孫無忌就說道:“這樣也好,王賢侄一開始就出來說話,還真不如由我們來說好,就依王賢侄的,到時候見機行事就是!”
幾人剛商量好,就聽見旁邊有人說話。回頭一看,卻是李恪過來了,幾人忙躬身行禮。
李恪搖搖手說道:“幾位大人就別這樣了,本王過來只是要找找王將軍,你們自己忙去吧。”
王珂一愣,今天李恪稱自己爲王!
他知道,在唐時,郡王是不能稱自己爲王的,只能是被封爲親王的,才能這樣自稱。而今天李恪這樣稱呼自己,莫非是。。。
可是自己不知道呀!按理說,這李恪有什麼事,自己都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可今天這事怎麼一回事呢?
李恪見王珂用疑惑的眼光看着自己,知道他要問的是什麼,待長孫無忌幾個人走遠了才笑着說道:“昨日上朝時,父皇因恪近來有些功勞,已經下旨,封恪爲吳王,只是昨日天色晚了,可能邸報王兄還沒有看到。”
王珂這才明白,現在的李恪纔是歷史上寫的那個頭銜了,難怪自己剛看見李恪的時候,還在奇怪怎麼和歷史書裡寫的不一樣呢。
王珂也笑着說道:“那殿下得請客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也得祝賀一下才成了。”
李恪笑笑說道:“現在還是別去考慮這個了,王兄還是趕緊跟我走吧,那邊還有人等着你呢。”
王珂一聽還有人等他,馬上就明白是誰了。你想啊,能支使得動李恪的,出了李二同志,估計也就只有那幫老殺才了。
王珂忙問道:“他們找我做什麼?”
李恪知道王珂是心裡有些犯怵,忙說道:“剛纔看見王兄和那幫文臣一起進來,還說得很熱鬧,他們就讓我過來叫你過去,他們說這事我做最好,他們都不方便出面。”
王珂嘆了一口氣,苦着臉說道:“走吧,看來我是又要受這幫老殺才的罪了。”
李恪同情地拍拍王珂的肩膀,和他一起向那幫老殺才走去。
來到這幫老殺才的跟前,王珂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程老殺才就飛起一腳向王珂踢來,嘴裡說道:“好你個王家小子,軍中的事你不支持,反而去幫那幫酸文人出主意,你是不是皮子癢癢了,要老夫給你鬆鬆皮呀!”
王珂一邊躲閃,一邊說道:“伯父別急呀,聽小侄解釋解釋啊。”
李蘩住程知節,用眼看着王珂,狠狠地說道:“小子,老夫給你時間解釋,如果說得不好,就別怪老夫幾個人不客氣了。”
王珂苦着臉說道:“幾位伯父,小侄怎麼會不支持軍中的事情呢,這事不管怎麼說,也是小侄讓殿下做的,怎麼會臨到關鍵時刻來拆臺呢。”
程知節不耐煩地說道:“你少在這裡打馬虎眼,你就趕緊說說吧,你又在打什麼主意?別想用這些不鹹不淡的話就能敷衍過去。把老夫惹急了,看老夫怎麼收拾你!”
站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李靖說話道:“好了,都別鬧了,先聽王家小子說吧,一會皇上來了,可就沒時間說了。”
李靖這一說話,這些老殺才纔不再吭聲了,不過一雙雙眼睛都惡狠狠地看着王珂,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剝了一般。
王珂嚥了兩口口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盡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他現在是越來越害怕這幫老殺才了,不過和他們比起來,他更不願意和那幫文官們呆在一起,那幫人要是算計起人來,王珂可是知道的,一個比一個狠。這幫老殺才平日裡看着厲害,可是隻要是事情一過去,就沒有什麼了,不用時時地提防。這點,王珂還是很明白的。
王珂剛要張嘴,就聽見大殿前一個太監的聲音響了起來:“皇上駕到,開始早朝!”
得,這還沒說呢,時間就沒了。
王珂急忙說道:“小侄今天來,絕不是要阻止什麼,殿下和幾位伯父還是先進去吧,一會就知道小侄的意圖了。如果小侄做了什麼對不起諸位伯父的事,散朝後,小侄甘願受罰!”
李靖指指王珂說道:“這可是你說的,現在沒時間和你磨嘰了,如果你一會做不到,下來老夫再找你算賬!”說完帶着這幫老殺才就匆匆往大殿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