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珂現在到各部司轉悠,表面上看起來和往常也沒有什麼不一樣,可是王珂的心理卻有了很大的變化,他現在已經不是單純的到處閒逛,而是在每到一處,只要是與太子或侯君集他們有關的每一點消息,王珂都要盡最大的努力去弄個明白,不管這個消息對自己有用沒用都是一樣。
自從上次侯君集在李二同志面前告了自己的狀,,讓王家上下所有人都爲自己擔驚受怕,這李二同志信誓旦旦的說要給出一個自己滿意的答覆,結果到最後卻還是一個和稀泥式的結果,這讓王珂明白了,現在以自己在李二同志面前的能力,要想靠李二同志來幫自己達成心願,這是一個很不現實的想法,只能是靠自己,把李二同志也納入到自己的計劃裡,讓李二同志也成爲自己手中的一顆棋子,只有這樣,才能做到一切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動,最後的結果不會越過自己預計的軌道運行!
王珂知道,自己這樣做也是很危險的,這兩人的身份和地位都是自己不能相比的,人脈方面自己看起來不會弱於他們,可是現在一切都還沒有發生,到最後圖窮匕見時,能有多少人站在自家的身後,連自己都無法預料,也許很多,也許是一個都不會有,但是到了現在,自己已經是沒有退路了,只能是向前走,就算不爲李恪,也要爲自己!
一路轉到房玄齡那裡,王珂一進門就看到房玄齡緊皺眉頭坐在那裡,心裡便明白,這老匹夫一定是遇到什麼事了,而且還是不好解決的事情,不然以房玄齡的智慧,應該不會是這樣的模樣。
王珂大模大樣的搬過一把椅子來,放在房玄齡的面前,自己就坐了下來,房玄齡只感到眼前一黑,知道有人過來,才擡起頭來看了看。
一見到是王珂,房玄齡的臉上就笑得象花了一樣,連忙站起來說道:“賢侄呀,老夫正愁這事不知道怎麼處理呢,正好你來了,快幫老夫看看,這事該如何處理!”
王珂不知道房玄齡所謂何事,也不客氣,拿起桌上的奏報就看了起來。
這來到大唐的時間長了,雖說還是不能完全理解這些公文的準確意思,但大體上還是能夠看懂的,反正王珂也知道,現在這些人都知道自己對文章之類的東西看不大懂,所以也沒有什麼顧慮,只要遇上自己不明白的地方,就張口直接問別人,這些人也樂意給他解釋,因爲這也算得上是給王珂做老師了。
王珂還不知道,現在給自己講解公文的事,已經是整個朝裡大臣之間十分時髦的事了,誰能幫着王珂講解一次,就可以在別人面前炫耀不短的時間了。
王珂一邊看,一邊向房玄齡詢問自己不明白的地方,這樣拖拖拉拉看了老半天,王珂才徹底弄明白,這奏摺上說的是什麼事情。
王珂放下奏摺,揉揉眼睛說道:“伯父,這事光是你一個人可不好解決,依小侄看來,還得把李靖伯父請來纔是個正道,畢竟這可是得有軍隊配合才能做好的事情。”
房玄齡向後面的椅背上一靠說道:“不是老夫不想請他們來,實在是皇上催得急,要老夫趕緊拿個法子出來,老夫不知道請他們來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把這事弄完。老夫本想着自己先想個見到的構架,然後再到皇上那裡去,把所有人都請到皇上面前,當面來商議的。”
王珂這才明白,房玄齡是想憑自己的努力來把這個事先做出個框架來,然後讓所有人在自己這個框架裡來進行內容的豐富。可是房玄齡對軍事這一塊也不是太熟悉,剛纔自己進來看着他滿臉愁容,一定就是卡在了這裡。
對於房玄齡這個想法,王珂心裡不覺也有些害怕,他害怕自己以前和李靖所說之事會出現,要是這房玄齡這樣想是真如自己和李靖擔憂的那樣,文官是想在這些事上面限制軍方的發言權,那在不久的將來,軍方就真的會淪爲純粹的戰爭機器,在朝堂上就再無立錐之地,說話的份量就會喪失不少,這對於軍方的利益是相當的不利的。
王珂明白其中的道理,他作爲軍方的人(王珂自認爲如此),他是肯定不會希望這樣的事出現的,對於這種還不能擺到桌面上來說的事,王珂還是覺得應該防範於未然,最好是能把文官的這種念頭扼殺在搖籃裡,決不能讓他們生出這樣的想法來。
王珂笑着對房玄齡說道:“伯父也太辛苦了吧,這樣做還不如直接就請李靖伯父他們過來呢,在這裡商議比到皇上那裡可要方便多了,有什麼話也不用顧忌,就算有什麼不同的意見也可以盡情的交換嘛,有些話到了皇上面前可就不好說了啊!”
房玄齡感到王珂這話也有些道理,不管李二同志有多麼的開通,但自己作爲臣子,有些話說起來也總是會有幾分顧忌,不能如同私下裡那樣的隨便。
房玄齡有些遲疑的說道:“那老夫就派人去請李靖大人他們過來商議?”
王珂意見房玄齡答應去請李靖他們過來,連忙說道:“伯父還找什麼人去呀,讓小侄直接去就是了,在來的路上小侄就把事給他們說明白了,一來就能馬上進入正題,豈不是就能節約時間了。”
王珂心裡有他的小九九,他自己去,可以提前說明此事是一方面。最主要的,王珂是想和李靖說說他擔心的問題,他們要把這個問題引起重視了,免得真有那麼一天,臨時再來想對策,那可就來不及了!
房玄齡哪裡知道王珂心裡想的什麼呀,還以爲王珂是一片好心呢,連忙站起身來,衝着王珂抱拳說道:“那就有勞賢侄了,還請賢侄去跑一趟吧。”
王珂一邊向外走,一邊笑着說道:“伯父客氣了,小侄也不過是走幾步,傳個話而已,沒什麼的。伯父就等一會吧。”
王珂急匆匆的來到李靖處,向李靖說明了情況:“吐谷渾的回信已經到了,現在皇上要房伯父拿出一個對策來,小侄去正好碰上,因爲這事和我們軍隊有關,所以小侄建議讓伯父們一起過去進行商議。”
李靖一聽王珂這樣說,就知道王珂這事在給軍方爭利益,也不猶豫,叫齊三個總部的老殺才就跟着王珂向房玄齡那裡問去。
一路上,王珂又和李靖說起了上次兩人擔心的問題,李靖這纔算是徹底明白了王珂叫他們一起來的苦心,這是爲了不讓軍方喪失語話權呀,李靖不由得拍拍王珂的肩膀表示讚許。
來到房玄齡處,因爲已經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大家也不客套,坐下來就直奔主題。
李靖還是比較沉得住氣,沒有一上來就說要怎麼怎麼做,而是向着房玄齡問道:“房大人以爲這事應該如何處理?”
李靖這叫以退爲進,想把房玄齡的底牌給摸透了,自己再來說出自己的想法,也能有的放矢的說出軍方這邊的看法。
李靖不說,這些老殺才到那個人也就不會開口了,都把眼睛放在房玄齡的身上,看他能說出個什麼來。
房玄齡也不客氣,把自己的的想法說了出來:“這是老夫以爲應該這樣,吐谷渾同意和我朝進行商談,不過能看出來,對於我朝軍隊進入吐谷渾境內還是不太願意。我們必須得派出一名能言善辯之士,向吐谷渾說出吐蕃對他們的威脅,我朝軍隊進入他們境內對吐谷渾的安全有多大的好處。可是對於我朝軍隊應該如何配合,老夫實在是有些想不出來了。”
房玄齡一說完,一干老殺才就更不敢說話了,這事關係政治,他們可就不知道該如何辦纔是最佳的辦法了,只好又把眼光從房玄齡身上移到李靖身上,看他會有什麼辦法。
李靖對這個問題也很慎重,他知道,這事不是單純的軍事行動,這是要和談判密切配合的,只要不能默契配合,這事就算是辦砸了,不但對談判不利,要想軍隊進入吐谷渾也就想也別想了。
李靖沉思了一會纔開口說道:“這事很複雜,對於談判的時候,必須對軍隊的東西要掌握得很清楚,軍隊也要和談判的人員保持緊密的聯繫,對談判中出現的情況要能做出及時的反應,一邊用談判給他們施加壓力,一邊用軍隊來威懾他們,要讓他們感到,就算他們不答應,我朝的軍隊爲了我朝自身的安全,也是要進入吐谷渾的境內的。要是能和吐蕃的軍隊對上,打幾個小的戰役,就更好了,能夠讓吐谷渾知道,只有我大唐軍隊的軍隊才能與吐蕃抗衡,如果沒有我大唐的軍隊,吐谷渾是沒有辦法抵擋吐蕃的進攻的!”
屋裡所有人對於李靖的說話都深以爲然,房玄齡也覺得李靖的法子對於此事十分的貼切。現在需要考慮的就是人選問題了。這個事只能是到李二同志那裡去談了,在這裡說上半天也是沒有用的。
房玄齡把所有人的意見都詳細的寫了下來,把爲什麼要這樣做的理由也完整的寫上去,派人請來了長孫無忌和杜如晦,把摺子拿給他們看完之後,在得到他們的認可後,一羣人才浩浩蕩蕩的向着李二同志的御書房而去。
王珂到此時,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他要乘着這個機會,把侯君集從李二同志的身邊調走,不讓他和太子時時呆在一起,也好有利於自己對他們進行各個擊破。
而去談判的人選,王珂當然也是已經想好了。這是一個出風頭的好機會,王珂當然不希望落到不相干的人頭上,不過他是不會去的,這樣的事王珂可不會,也不願意去幹,因爲談判是個吃苦的差事,這個人選就只能是讓李恪去幹了。
嘿嘿,讓李恪去吃吃苦頭也不會是什麼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