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的李靖他們幾個老殺才忙着安排進駐吐谷渾的軍隊,王珂可是不敢輕易就往他們那裡跑,現在幾個老殺才每天着急上火的,別自己一去,幾個老殺才就把火撒在自己身上,那可就冤枉了。
王珂這幾天到各部司轉悠,都是遠遠地繞着三總部的院子走,這樣一來,相對的就和長孫無忌、房玄齡他們走得近了一些。
這日,王珂照例又往房玄齡他們那裡去,這杜如晦現在病好一些了,也時不時的要來上幾天,王珂只有碰上他倆,就要坐下來和他們說上好久,一個呢是閒聊,再有就是想向這兩個老狐狸學點東西。
王珂很多事可以利用自己的歷史知識和小聰明把事情做成,可是他也很清楚,有很多事情都不是隻有這些就可以辦到的,對於政務,自己就可以說是一竅不通,要真做起事情來,那自己可就要露餡了,現在和這些個老不死的關係不錯,正好可以借這樣的機會偷師學到點東西。
剛走到離門下省不遠的地方,王珂就看見兩人正往裡面走,看那背影,年紀大的看着象是杜如晦,這年輕的王珂就不認識了,王珂只知道這人肯定不是朝裡的大臣,因爲朝中大臣進來都是穿的朝廷的官服。
武官不用說了,現在的新式軍服那是一眼就能夠看出來,而且穿在身上也顯得精神,無論是誰,現在都不再穿以前朝廷的官服了,怎麼看也比不上現在這身軍服好看呀。
文官都仍然還是以前的那身官服了,雖說長孫無忌他們也和自己說過無數次了,王珂一開始也提到過用西服的,可是後來一想,也不是太現實,一個呢這畢竟是西方的服飾,板型就不是太適合東方人,雖說王珂在後世的時候也已經是很平常的穿着了,可是在這個時代估計也不會是很適合。
再者這個時候面料也是個很棘手的事情,總不能拿絲綢來做吧,那肯定是不行的。可是要畫出個什麼款式來,這就有些爲難王珂了,他想不明白,所以遲遲也沒有動手。
車到杜如晦身邊,王珂探出頭來說道:“伯父好呀。”
杜如晦偏頭一見是王珂,笑着說道:“原來是賢侄呀,這大清早的又上哪裡去呀?”
王珂跳下車來,打開後車門請杜如晦上車後才說道:“還能去哪裡呀,還不是到幾位伯父那裡轉轉去。”
王珂一邊說,一邊從後視鏡裡看看坐在杜如晦身旁的年輕人,眉目間和杜如晦還是有那麼幾分相似,王珂估計這是杜如晦的二兒子杜荷了。
王珂知道,杜如晦有兩個兒子,長子杜構現在已經入仕,前兩年在外地任職,現在據說因爲政績卓著,都快要提慈州刺史了,這小兒子嘛,則一直在杜如晦身邊,娶尚城陽公主爲妻,也是李二同志的駙馬。
王珂不以爲然地問道:“伯父,身邊的是杜兄吧。”
杜如晦看看杜荷,接口道:“是老夫幼子,進今日老夫不適,就讓荷陪着進來了。”
王珂點點頭,一直把車開到了杜如晦的辦公室門前。
下得車來,王珂才仔細打量了杜荷一番。王珂知道,這小子是太子一夥的,據史書記載,這小子在太子造反時可算得上最積極的一個了,還說出過讓太子效仿李二同志逼宮,要李二同志當太上皇的話來,到了後來,因爲太子謀反失敗,還連累杜構被貶到黔南,自己也被李二同志砍頭。不過因爲歷史裡那個時候杜如晦已死,現在因爲自己的到來,杜如晦還好好的活着,不知道這小子會不會還是那樣的宿命。
正要上前和杜荷攀談幾句,王珂就看到李恪從長孫無忌的門裡走了出來。
王珂忙向杜荷拱拱手,走向李恪問道:“這幾天不是忙着派兵的是嗎?你不把已經生產出來的火器送到裝備部去,怎麼跑這裡來溜達來了啊!”
李恪笑着向王珂伸手一拳說道:“你清閒就要我們死命做呀!都已經送過去了,至於怎麼安排就是幾位大帥的事了,不用我管。”
王珂看見李恪手裡拿着幾張白紙,知道又是寫着什麼東西的,隨手拿過來一看,卻是製造火器所需要的材料的清單。王珂一邊看一邊問道:“怎麼啦?拿着這玩意跑這裡來做什麼?”
李恪一把從王珂手裡搶過清單說道:“還能做什麼,這幾天趕工,把我那裡所有的材料都用光了,是一點沒剩呀。要不過來請幾位大人給劃撥點,我那裡可就要停工了。”
王珂知道這次向吐谷渾派兵,是嚴格按照自己所說的戰時編制在進行裝備,現在李恪那裡對於火器的製造也已經算得上是很熟練了,可由於工藝的落後,在材料上還是有一定的浪費存在,這一旦要量一大,這材料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沒想到這次居然是一點都沒有剩餘的了。
王珂向着長孫無忌的房門指指問道:“給了你多少?”
李恪一聽王珂這樣問,臉一下就沉了下來,苦笑着說道:“還能給多少,今年我那裡計劃的用量是早就給我了的,現在要想再要上一些還真的是困難了。”
王珂聽他說了半天,也沒說出要了多少,捅捅他的胸口說道:“說這些有什麼用,到底給了多少呀?”
李恪雙手一攤說到:“答應每種各給五萬斤。”
王珂一聽每一種材料纔給五萬斤,不覺也有些失望了,這點材料按正常的生產也用不了幾天就會用完,要是這樣,那今年後面的日子可就難了,再過來要吧,還真是張不了嘴,不要吧,那李恪那裡就只能是停工了。要是這一停工,大唐軍隊按計劃裝備火器的時間表就得像後延長了,這對於軍隊的建設可是一個極大的不利條件呀。
想到這裡,王珂也不禁有些皺眉了,可是王珂也明白,只要是能挪出來,長孫無忌也不可能就只給這麼一點,畢竟現在大唐的採礦業還不是很發達。
李恪湊到王珂面前,低聲說道:“王兄,要不你去幫恪說說,這多少再給一點吧,現在這點幾天功夫就用完了,你叫我這後面的時間該如何做呀。”
王珂爲難的看看李恪,他也希望能多拿一點,可是這叫自己去張這個口,他實在是說不出來呀。
李恪見王珂不說話,知道王珂也爲難,可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轍了,現在抓住王珂了,怎麼也要努把力,想盡辦法再去掏一點出來呀。
李恪拉着王珂就回轉身又進了長孫無忌的門。王珂這個時候也沒有辦法了,這都進來了就說說吧,能說一點是一點吧。
王珂陪笑着坐在長孫無忌的對面,用近似討好的口氣說道:“伯父忙呢!”
長孫無忌看見王珂是和李恪一起進來的,心裡明白這是李恪拉王珂來做說客了,一句話就封死了所有的路:“別和老夫套近乎,沒用!現在朝廷要用鐵、用銅的地方還多呢,老夫還不知道找誰要去。這不是看着要給吐谷渾增兵,臨時需要增加裝備,就是剛纔給殿下那點東西,老夫都不會給。”
得,這王珂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長孫無忌生生的擋了回來,要是換一個人,估計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可是現在偏偏是王珂,臉皮厚得就象城牆一樣,哪裡會因爲長孫無忌這幾句話就輕易的放棄呀。
本來長孫無忌要是輕言細語的向着王珂哭窮,王珂估計也就罷了,可是長孫無忌這樣一說硬話,還真的讓王珂有了和長孫無忌好好說道說道的想法,這幾天本來王珂就和這幾個老匹夫呆的時間很長,對於這段時間的政務也有所瞭解,前幾天正好就聽到他們說起過這些事情,這下可就成了王珂手裡的一把利器。
王珂就不相信了,自己說出來的話,這些人還能馬上就咽回去。以王珂對現在這些人的瞭解,只要說出口的話,是不會馬上就否認的,哪怕是沒人人證、物證也不會不認賬的。
王珂擡頭叫李恪去把房玄齡和杜如晦請過來,李恪也不知道王珂在搞什麼鬼,但還是轉身走了出去。長孫無忌也放下手裡的事情,望着王珂,他不知道王珂吧這兩個人叫過來要做什麼。
等房玄齡和杜如晦一進門,王珂就殷勤地搬來椅子讓兩人坐下,自己站在幾個人中間笑嘻嘻地說道:“幾位伯父都來了,且聽小侄說上幾句,請幾位伯父爲小侄解惑。”
三人不知道王珂搗什麼鬼,相互看看也不吭聲,都一起望着王珂。王珂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他要讓三個老匹夫不知道是爲什麼,這樣才能更好的達到他的目的。
王珂先對着房玄齡說道:“不知伯父還能否記得,前幾日伯父在這裡細數了一下,朝廷在今年這剩下的日子裡還需要用掉多少的銅和鐵。”
房玄齡不知道王珂爲什麼突然把自己請來,就爲了問這個問題,也不及多想,就說道:“記得,那日和長孫大人清理朝中還有多少剩餘銅鐵的時候,老夫就計算了一下還需要用到的銅鐵,看會不會有短缺。怎麼,賢侄有什麼問題嗎?”
王珂那日其實來的時候只是看見他們在計算,一見他們在忙,沒呆多久就走了,對於這還剩多少和要用去多少都不知道具體的數量。現在王珂當然是不會說出來了,只是要房玄齡說出具體的數字來。
房玄齡不知道王珂要自己說這個做什麼,但是一貫在這些問題上不會摻假的房玄齡還是老實地說道:“這鐵嘛,朝廷還有八十多萬斤,銅少點,也還有不到七十萬斤。這需要用的地方也不多了,那日統計了一下,鐵需要用掉二十五萬斤左右,銅三十萬斤左右。賢侄,你問這些到底有什麼用啊!”
看着面帶微笑的王珂,長孫無忌心裡一陣發寒,對着房玄齡把剛纔李恪找自己的事說了一遍,房玄齡這才明白,自己是又被王珂給套住了,自己這樣一說,就等於是明白的告訴李恪,現在還有不少的富裕。
房玄齡馬上轉頭對李恪說道:“殿下,這帳可是不能這樣算的,這統計出來的數字可不能當真,得留有富餘才成,要是都給你拿走了,要是到最後不夠了,皇上可是要找我們的麻煩的!”
房玄齡不過是想把自己的過失彌補一下,他知道和王珂說起來就費勁了,找李恪說的話,可能還要方便一點。沒成想,李恪這個時候可是打好了主意,自己就站在一旁看熱鬧,所有的一切都交給王珂去對付,自己剛纔說破了嘴皮也沒有說動長孫無忌,現在可不想再這樣了。
李恪指指王珂,示意房玄齡去和王珂說去,和自己說什麼也沒有用的。
這下房玄齡可真的是沒招了,只能是對着王珂,來和王珂過過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