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來到皇宮裡,王珂隨着帶自己進來的太監,一路轉來轉去,終於見到了南平她們三個。
只見一大幫人都站在一間房子的門前,李二同志站在最前面,身旁還有一個年近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身上穿的和別的殿下不同,倒是和李二同志的裝束有幾分相似。
不用問,王珂也知道,這就是現任的太子,李二同志的大兒子李承乾,在四年後,他就會因爲被李二同志廢掉他的太子之位,而起來造他老子的反,被他老子鎮壓以後流放到南方的蠻荒之地去,而讓他的兄弟李治撿了一個大便宜。
不,有王珂在,就沒有李治什麼事了,應該是李恪來撿這個大便宜!
王珂想到這裡,探頭四下張望,想看看李恪此刻站在什麼地方。
南平輕輕拉拉王珂的衣服,小聲問道:“將軍在看什麼呢?”
王珂回答道:“我看看你家三哥在哪裡呢。”
南平向牆角指指,王珂扭頭一看,原來李恪站的地方,正是一個燈光照不到的地方,難怪自己剛纔沒有看見李恪站在哪裡呢。
王珂不解的問道:“你三哥怎麼站在那裡呢?”
南平搖着頭說道:“妾身也不明白。三哥老是這樣,一回到宮裡,大家都在的時候,就跑到一個角落裡呆着。”
王珂明白了,這完全是李恪的心理在作怪。以前因爲自己的身份特殊,就刻意得把自己藏在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以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可是現在,王珂是要想讓李恪上位的,他再這樣,就很難有和別人競爭的機會了。
王珂心裡不免有些不高興了,他捏捏南平的手,低聲說道:“我去找找你三哥去。”說完就向着李恪走去。
來到李恪面前,王珂裝着不高興的樣子說道:“怎麼跑這裡這裡來貓着了,見我來了,也不過來打個招呼,我還以爲你跑哪裡去了呢。”
李恪笑笑說道:“這裡清靜,呆在這裡挺好的。我看見你和南平妹妹在說話呢,就沒有過去,反正你不是也過來了嗎!”
王珂見李恪這樣說,就看出他還是在這些人面前,沒有建立起自信來,忍不住說道:“你現在是堂堂大唐軍隊的少將軍官,火藥製造局的局長。在你的這幫兄弟裡,也是獨一無二的,你還有什麼可害怕的?你不比他們任何人差,你只比他們優秀。你應該是挺起胸膛,站在最前面的。你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躲在黑暗的角落裡,你這是在丟你母妃的臉!”
王珂的話有些重,說得李恪的臉有些發燙,但是他知道,王珂是爲他好,希望他能站直了,讓李二同志看到,自己是他這羣兒子裡最優秀的一個,他的身上,流淌的是兩朝皇室的血統。
被王珂這樣一說,李恪也想明白了,自己並不比別人差在哪裡,自己應該站出來,讓李二同志看到,自己的外公雖說是隋朝的皇帝,但自己姓李,是大唐的皇帝陛下的兒子,自己要效勞的也是大唐。
李恪用堅定的目光看着王珂,一字一句地說道:“王兄,謝謝你。你今天說的話,才真的讓恪想通了。我知道我應該怎麼做了!”
王珂這才笑了起來,說道:“好吧,你知道怎麼做,你就做去。只要你知道,只要是你的事,我都會在你的身後支持你,爲你出主意!”
王珂走回南平身邊,眼睛偷偷地看着李恪,看他會如何去做。只見李恪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從角落裡走了出來,來到李二同志的身後站定。
這時,也許是聽到了李恪的腳步聲,太子轉過頭來,看見走上前來的是李恪,眼睛裡露出了驚異的表情。
看來,他們都知道,在這種場合,李恪都是會獨自躲在一邊,決不會象今天這樣,站到人羣裡來,更別說是站在李二同志的身後了。
太子轉回頭去,過了一會,又忍不住轉過頭來,低低地和李恪說了什麼,而李恪也輕輕地回了他一句,太子的臉色馬上就變得有些難看了。
王珂因爲站得離他們有些遠,也聽不見他們倆到底說了什麼,只能是猜想,太子對李恪說了比較難聽的話,而今天的李恪,沒有象往日一樣的退縮,而是把太子頂了回去,才使得太子有些惱了。
王珂很想聽聽這兩兄弟都在說些什麼,拉着南平就往前面竄。
南平拉住王珂,小聲問道:“將軍要上哪裡去呀?”
王珂不解的說道:“前面去呀,怎麼啦,不行嗎?”
南平是又好氣又好笑,自己這個夫君,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這宮裡,誰站在什麼位置都是有講究的(當然李恪一開始站的地方,只是他自己願意站在那裡,並不是就代表他本應該站的位置就在那裡),怎麼可以自己想站到哪裡就站到哪裡去呢?南平耐着性子,給王珂解釋起來。
說完後,王珂才明白,自己站的地方,是公主們站的地方(他是駙馬,只能和公主站在一起。本來他是不能夠進來的,要不是南平去求李二同志,他只能是在家裡呆着),前面是一大幫殿下才能站的地方,李二同志和太子站在最前面,而各宮的嬪妃門,卻是來都不能來,只能是派個小丫頭或者太監,站在院門外,聽聽消息,連進院的資格都是沒有的。
王珂爲難了,這樣說來,自己想上前去聽聽李恪和太子說的是什麼,也是不可能的是了,臉上不免露出了些許失望的神情。
細心的南平馬上就捕捉到了王珂的變化,她雖說不明白,王珂老想往前去是爲了什麼,但她知道,自己這個夫君這樣做,一定是有他的深意的。
南平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主意來,只好對王珂輕聲說道:“將軍,你如果真想上前去,就裝着是上前去給父皇行禮。不過,妾身可不能保證將軍行完禮,還能不能站在那裡了。”說完以後,南平掩着嘴笑起來。
在她看來,王珂上前行禮後,一定會被攆回來的,想在那裡多站一會的機會也沒有。
王珂可不管那麼多了,馬上就往李二同志身邊跑。來到李二同志身後,沉聲說道:“皇上不必着急,皇后娘娘不會有事的。估計是時辰未到,只要是時辰到了,就會很順利的生下公主的。”
“公主?”李二同志聽到這話不解了,對着王珂問道:“你怎麼知道皇后會生公主呢?”
王珂大汗,自己一不留神,就把結果給說了出來。這言多必失,真正是至理名言啊!
王珂忙回答道:“臣成親之時,曾看見娘娘的樣子,從當時娘娘的體態上,臣就估計娘娘會生下一個漂亮的公主。”
這下李二同志來興趣了,直叫王珂說說如何能看出來。
王珂本是想上前來聽聽太子和李恪說什麼的,可自己一上來,他們就沒有再說過一句,反而都聚精會神的聽自己在那裡講起來。現在李二同志要自己講講,他哪知道呀。要不是從歷史書裡知道點這個,他哪能知道長孫皇后生的是男是女呀。
可是也沒辦法了,誰叫自己多話呢?只好把自己在後世,那些道聽途說來的,怎麼判斷孕婦要生男生女的所謂經驗都講了出來,聽得旁邊的人都津津有味。
待王珂說完,太子在一旁說道:“沒看出來呢,王大人還會這些下九流的手段,不知道王大人是不是還會耍把戲呀?”
王珂一聽就知道,這個短命的太子爺,是不滿自己平日裡和李恪走得太近,從沒有和他有過什麼交集,現在看到自己說了這些,在他們眼裡都是上不了檯面的話,就藉機來諷刺自己。
王珂可不是其他人,他本就想要扶李恪上位,眼前這個太子,就是李恪上位最大的障礙。本來現在王珂還沒有想出什麼辦法來對付他,只是想等他自己,按歷史的發展,自然倒下。現在他卻先向自己挑釁,王珂豈能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他。
王珂用眼睛斜了一下太子,反駁道:“太子殿下這話差亦,每個人活在世上,都有他存在的價值,我們不能因爲他所從事的職業有多低賤,就瞧不起他。這不是一個要爲人君的胸懷。爲人君者,要有放眼天下,包容四海的胸懷,氣量狹窄的人是不能勝任的。”
王珂說完,偷眼看看李二同志,發現李二同志正陷入沉思中。而太子卻臉都變得一片青紫,顯然是已經氣得不行了。
太子李承乾本是想借這個機會,好好的羞辱一下王珂。要他知道,和李恪走得再近,給李恪出多大的力,也是沒用的,只能是靠着他這個太子,有他這棵大樹,才能很舒服的乘涼。
沒想到,自己就隨口說了兩句,就被這個王珂給教訓了一頓,而且看李二同志的樣子,居然也是很贊同他的意見,李承乾心裡開始憤懣起來。本來他的脾氣就不好,現在又被當着自己的父皇和衆多弟弟面前被王珂數落,更是怒不可遏,也不及多想,張口就對着王珂罵了起來。
王珂一聲不吭,聽着他罵自己,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他要讓李二同志看到,這個李二同志親手選出的接班人,是如何的沒有教養,對別人的意見是如何的對待。
李二同志平日裡,稍有出錯的地方,就有魏徵對他一陣好說,並稱爲直諫,有的話比自己今天所說的要難聽多了,李二同志聽到耳朵裡,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最多也就是在回到後宮後,和長孫皇后述述苦,也沒有象李承乾一般,馬上就罵出口來。
果然,李二同志在聽到李承乾暴出粗口後,眉頭一皺,顯然是對他有了些許的不滿,李承乾尤不自覺,還在那裡罵個不停。
李二同志終於忍不住了,對着李承乾厲聲呵斥道:“好啦!你身爲太子,卻是如此的輕浮,對臣下的直諫,不能捫心自查,卻是破口大罵。枉朕平日裡對你的教誨。實在是讓朕失望。”
王珂不失時機地說道:“皇上,實在是臣的罪過,不應該與太子殿下爭執,惹惱了太子殿下。”說完還向着李承乾一躬到底,不停地賠罪。
王珂不說話還好,這樣一做,無疑是在火上澆油,反而讓李二同志更是惱火,兩隻眼睛望着太子,如同要冒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