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和奶奶經過鄰居轉達也知道自己兒子兒媳和兩個孫子回來了,在家等了一會都有些着急了,正要去村子裡找找的時候,顯擺夠了的王劉氏才領着馬車回到了自家院裡。
王興看見老爺子就跪倒在地,王劉氏也趕緊拉着王二牛和蘇白跪下,王小寶就更別說了,跪下的比誰都快,王興一個頭磕在地上,嘴中帶有哭腔說道:“兒子不孝,久久未能侍奉二老,還望爹孃恕罪”,老爺子哈哈一笑,看着兒子和兒媳婦都回來了,光顧着高興了,哪裡還在乎這些事情,過去就把王興攙扶起來道:“男子漢大丈夫,自當賺錢養家,爹現在也不是動不了,用不着你天天守在我身邊,聽王三說,咱家在長安開鋪子了?”。
王興趕緊點頭道:“沒錯,爹,咱家現在在長安有鋪子了”,老爺子頓時是眉開眼笑啊,奶奶也是笑的看不見眼睛,老爺子這時候纔看見兩個馬伕還等着呢?連忙讓兒媳婦去給兩位客人倒水,然後讓王興幫忙去卸車。把年貨都放進倉房,給兩位馬伕結算了一下工錢,兩位馬伕正要走,蘇白叫住了那位帶棚馬車的馬伕,跟他約定了時間,讓他大年初一來接自己,柱子爹的馬車沒有棚子,坐他車去還不得凍死自己!
王興自然是知道兒子找馬車幹什麼,老爺子卻有些疑惑了,問道:“大孫子,正月初一你還出去幹嘛呀?”,蘇白跑到老爺子身邊道:“孫兒也和同窗開了一家店鋪,找先生給看過了,說是大年初一是吉時吉日,就定在那一天開業”,老爺子一聽可是嚇了一大跳啊,自家孫子明年也不過九歲,就在長安開店鋪了?
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王興,王興笑着點點頭道:“沒錯,大牛也開了一家店,爹,咱家現在在長安有兩家店鋪了,要我說啊,咱家明年搬長安住多好,我也方便照顧您二老”,老爺子直搖頭道:“不行,咱家可還是有五畝菜地呢,不種那不是可惜了?老天爺都會懲罰咱的”,隨後想到快要春節了都還一場雪沒下,老爺子深深嘆了口氣道:“說這些都早啊,到現在都沒下雪,老天爺不給飯吃啊,不給飯吃呦”。
蘇白一看老爺子心情不好,緊忙轉移話題道:“爺爺,我和爹買了兩隻羊回來,一會殺了,去把咱家的鄰居和朋友都叫過來,咱們今天請客!咱家在長安就是賣羊湯的,您老還沒喝過,今天讓您也嚐嚐咱家的手藝”。老爺子對蘇白可是疼愛的緊,一聽蘇白的話,笑着點頭,摸了摸蘇白的頭髮道:“我大孫子有本事,比你爹強!比爺爺也強!哈哈哈,好,一會啊就讓你爹去把他們都叫過來,今天咱家殺羊!請客吃飯!”。
王興答應一聲,樂顛顛的就去通知鄰居,囑咐二牛去叫王三和柱子爹過來幫忙,蘇白就閒下來了,被爺爺奶奶拉着問東問西,老人家的問題很簡單,無非就是吃飽穿暖,衣食住行,言語簡單,話裡的情誼卻真切萬分。
聽到王興家請客,很快院子裡面就聚集了一大堆鄉親,幾個身強體壯的拎着尖刀,兩隻可憐的羊,就此結束了短暫且充實的一生~老爺子樂呵呵的坐在門口,也不怕冷,看着滿院子的鄉親忙活,幾個沒插上手的回自家背過來些柴火,簡單的用幾塊大石頭在院子中間搭了一個臨時的爐竈,一口碩大的黑鍋放在上面,開始燒熱水,等着一會燉羊用。
家裡的女人們也都聚集到了王家,不過沒跟男人們在院子裡幫忙,有的在廚房做一些簡單的準備,有的在廂房聽王劉氏吹牛,一時間氣氛熱鬧極了,蘇白看着也感覺心裡暖暖的。這種熱鬧的場面,他前世可是沒看見的,大家都是樓房,離得近了,反而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卻好像遠了,也重來沒見過這麼多人呆着笑臉在幫忙殺羊,做飯,準備的,感覺還真挺好。
等王三一家過來的時候,羊皮都扒好了,村子裡面的屠戶正在把羊肉剔骨呢,柱子爹也趕了過來,他來的時間更慢,過來的時候羊肉已經下鍋了,王三正在不時的往裡扔着調料,濃郁的羊湯味,滿院子飄香。
王興還在往家叫人,黃牛村不大,五六十戶人家而已,人口也不過二百多人,算是一個很小的村落,能通知到的,王興都會去儘量通知一聲,喊家裡來喝一碗熱湯。村民也都很熱情,來吃飯也沒空着手,或是自己帶點劣酒,或是自己帶點小菜,真有空手過來的,那就是家庭困難的。誰也不會說什麼,反而走的時候王興還會給他拎上點,讓他拿回家給自己的媳婦孩子吃些。
時間到了下午,羊湯也終於是熬好了,大家來的時候都帶着碗筷,他們也知道王興家的什麼情況,誰家會準備這些碗筷?幾個大老爺們捧着一大碗羊湯,上面蓋着一張用豬油煎的麪餅,蹲在角落說着黃段子,不時傳來哈哈的淫笑聲。現在村子裡的小孩都讓二牛收編了,在好吃的面前,他們全部都成爲了二牛的忠實小弟,此時他們正拿着二牛分給他他們的糖果糕點,吃着羊肉,小臉上全身油花,也不去擦,各自盯着對方嘿嘿傻笑。女人們就要講究一些了,王興家的面的三間房子全都坐滿了,聊天的內容也是五花八門,談論最多的卻還是王劉氏的金簪。
“王哥,長安裡面的生意好做嗎?”一個大漢一邊喝着羊湯,一邊問道,身邊的幾個壯漢一聽,吃飯的動作也小了起來,都想聽聽王興是怎麼說的。
王興想了一下道:“長安的買賣到是好做,不過也是需要一技之長,我這次是因爲我家老大,在他恩師趙先生那裡得到了一個做羊湯的秘方,做出來的羊湯好喝才能站住腳!”,一聽王興說是大兒子給整到的秘方,大家全都漏出了羨慕的神情,現在黃牛村誰不知道之前那個只拿一文錢的傻子,現在已經拜到了《明德書院》趙先生名下。更是給自家弄到了這麼個生財的秘方,每天都能掙到小一兩銀子,誰不羨慕?
王興看他們的羨慕的表情,彷彿是大夏天吃了一塊冰鎮西瓜這麼爽!等顯擺夠了以後,王興喝口羊湯,滿足的吐口熱氣道:“想一起掙錢不?”,幾個大漢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王興。王興現在怎麼說也是見過世面的人了,看他們目瞪口呆的表情,雖然也很過癮,還是重複一遍道:“想一起掙錢不?”。
幾個大漢這次是聽清楚了,趕緊點頭道:“想想想,怎麼能不想呢?王哥,有什麼發財的點子?”王興裝作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樣子道:“等晚上再說”,幾個大漢這是抓心撓肝的啊,現在聽說有掙錢的好方法,連羊湯也有點喝不進去了。
王三這些日子羊湯是沒少喝,現在端着半碗劣酒,喝得有點上頭,晃晃悠悠的來到王興身邊,一屁股坐下,把手裡的劣酒往前一遞道:“王哥,哈哈,開心,喝!”,王興嘿嘿一笑,接過酒碗喝了一大口,王三嘿嘿傻笑道:“王哥,這一年要是沒您照顧兄弟,怕是今年又得過個窮年,哪能像現在,家裡有糧,兜裡有錢,老婆孩子熱炕頭,哈哈哈”。王興拍拍他肩膀道:“說這些就見外了,喝酒”。王三接過酒碗也喝了一口,嘿嘿笑着晃晃悠悠的回到院裡盛湯去了。
蘇白成爲了別人家的孩子,每個婦人進來都要誇上兩句,是的,蘇白沒有混進男人的團隊,他被王劉氏拉在了身邊,成爲了王劉氏炫耀的工具。蘇白就負責笑,進來一個婦人就摸摸他腦袋誇上一句:“好靈醒的孩子”“好可愛的孩子”等等一些很沒有營養的讚美。蘇白笑的臉都僵硬了,感覺這樣真的是很無聊啊,自己是回來想要帶鄉親們致富的啊,不是回來當吉祥物的啊!
“哎?王興媳婦,你家老大過了年也九歲了吧”一個婦人坐在炕頭問道,王劉氏點點頭道:“是啊,過年就九歲了”。
“孩子也不小了,不定個親?我妹妹家孩子今年也八歲,那骨架大,現在就能看出來絕對是個好生養的,有時間帶來,你看看合不合適?”。王興一聽,什麼?你們開玩笑呢?你見過誰家給八歲孩子介紹對象的!還現在就能看出來好生養!我的天!八歲就能看見出好生養!那是女孩嗎?
蘇白剛要打斷這個話頭,王劉氏眼睛一亮,盯着那個婦人道:“行呀,我家老大也是不小了,要是丫頭看着合適,我家就去下聘禮”。一聽王劉氏放口了,另外幾個婦人也開始嘰嘰咋咋起來,這個說自己妹妹家的丫頭好生養,那個說自家丫頭長的俊的,一時間場面可謂是混亂不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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