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龍遊遍地

數丈外林木深處,奸細的雙手被反縛到一株粗樹幹上,衣衫染血,容色蒼白,年紀在二十許間,五官端正。

宣永低聲道:我們依少帥吩咐,在四周放哨,這人鬼鬼祟祟的潛到營地來,給我親手擒下,這小子武功相當紮實,是江南家派專走的路子。

寇仲問道:他怎麼說?

宣永狠狠道:他當然推說是湊巧路過,哼!這裡是荒山野地,若說是打獵尚有幾分道理,只聽他口音,便知是浙江人,怎會孤身到這裡來。

徐子陵皺眉道:就算探子也該有拍檔同黨,有沒有發現其他人。

宣永搖頭道:我已派人遍搜附近山林,仍未有發現。

寇仲道:看來要用刑才成,你在行嗎?

宣永道:包在我身上。

正要走前去,徐子陵一把扯着宣永,不忍道:在未肯定對方身份前,用刑似乎不大好。

宣永愕然道:他又不肯自己說出來,不用刑怎弄得清楚他的身份。

寇仲微笑道:精神的無形壓力,就是用刑的最高叫手法,這叫用刑伐謀,來吧!

三人來到那年輕壯漢前,揮退看守的人,寇仲見那人閉上眼睛,笑道:他不肯睜眼,自然不肯回答問題,我們只好施刑迫供,用刑至緊要慢慢來,好讓這位好漢有機會考慮自己的處境,作出聰明的選擇。

呸!

那人猛地睜眼,吐出一口帶着血絲的濃涎,疾射寇仲。

寇仲灑然晃頭,那口痰射空而去。

那人現出訝異神色,顯是想不到寇仲能夠避開,旋又閉上眼睛。

宣永大怒,拔出匕首,喝道:讓我把他的肉逐片削下來。

寇仲見那人臉上露出不屑神色,心中暗贊,向宣永笑道:刀子怎及鉗子好,人來!給我把鉗子拿來。

當下遠處有人應命去了。

宣永和徐子陵不解地瞪着他。

寇仲卻轉到樹後,檢視那人被縛的雙手,笑道:這位老哥的手指長而嫩滑,哈!又移往前面,大叫道:人來!給我脫掉他的靴子。

那人睜眼怒道:要殺要剮,悉隨尊意,但爲何要脫我的靴子?

寇仲伸手攔着上前脫靴的手下,微笑道:因爲我要一個一個地拔掉你的指甲,而且是慢慢的拔,人說十指痛歸心,腳趾卻不知痛歸甚麼,只好在老兄身上求證。不要小看腳趾甲,沒有後等於廢去武功,你也休想可用雙腿走去通風報信,我們更不用殺你。

那人臉色數變,終於慘然道:我根本不知你們是誰,抄這邊走只爲趕路往合肥參加榮鳳祥召開的行社大會。

三人聞之動容。

寇仲和徐子陵交換個眼色,心中都想到曾在合肥出現的左遊仙,假定兩人均是位列邪派八大高手榜上的人物,說不定會有一定的交情,而今趟的行社大會,很可能就是左遊仙安排的。

寇仲呵呵大笑道:原來是一場誤會,人來,給我放了這位仁兄,雨愈下愈大哩!大家一起躲進帳幕換過乾衣,再喝他孃的兩杯酒。

今趟輪到宣永和那人愕然而對,不明白爲何憑一句話就有當場釋放的待遇。

徐子陵去解索時,宣永湊到寇仲耳旁道:少帥忘了下過不準喝酒的嚴令,且我們根本沒有攜酒來。

寇仲乾咳一聲道:那就喝杯清水吧!

那人活動一下被牛皮筋縛得麻木的雙手,懷疑地道:你們真的肯放我?

寇仲聳肩道:我們又非窮兇極惡的人,既知是一埸誤會,除道歉陪罪外還能斡甚麼?

那人精神一振道:朋友高姓大名?

寇仲微笑指着宣永道:他叫宣永。

尚未有機會介紹徐子陵,那人已劇震道:那你定是『少帥』寇仲,另一位則是徐子陵!

宣永點頭道:猜得正着,朋友你貴姓名?

那人變得友善多了,爽快答道:我是龍遊幫幫主『儒商』澤天文之子澤嶽。

寇仲等三人聽得臉臉相覷,皆因從未聽過龍遊幫的名字,連客套話諸如久仰之類亦說不出口來。

寇仲打圓場道:進去避雨再說,幸好澤兄受的只是輕傷,否則我們將更罪過深重。

澤嶽哈哈笑道:能交得三位兄臺,些許傷勢,何足掛齒?

龍遊幫之所以不見稱於江湖,原來因它是一個以經商爲主的幫會,以東陽郡的龍遊縣爲中心的行社,組織嚴密,在全國各地展開低買高賣的活動,故有龍遊遍地的美譽。

澤嶽介紹了龍遊幫後,欣然道:我們的家鄉及毗鄰一帶,山多而田少,最需商品流通,山民迫於生計,唯有肩挑揹負,駕船馭車,從事販銷買賣以謀生路。我爹就是開發木材

生意起家的,現在打着我幫名號在各地人做生意的,至少有過萬人。但真正有我們龍遊幫令牌的,只是幾百人,他們纔是我幫的中堅份子。接着掏出一個銅牌,一面鑄有龍紋,另一邊則是龍遊遍地四個字。

外邊雨勢轉大,清寒之氣從帳門捲進來。

寇仲大感興趣問道:你們乾的主要是甚麼生意?

澤嶽答道:所謂不熟不做,我們主要是把山區的土特產賣到有需要的地方,以竹、木、紙、茶、筍、油、草藥七個行業爲主,再買回山區所缺的東西,例如米糧、食鹽、絲綢、棉布等,形成一個流通網絡,各地的幫會行社,不論大小都要給我們幾分面子。

接着高興地道:能認識兩位,實是三生有幸,當日你們大破李密時,我正由關中趕往洛陽,數當今英雄人物,有誰比得上少帥和徐爺。

徐子陵有點不好意思的岔開話題道:現在烽煙處處,對你們做生意沒有影響嗎?

澤嶽笑道:太平時有太平時的做法,戰亂時則有戰亂的一套。像剛纔般被當作奸細,並不是經常發生的,通常只要我亮出龍遊幫的令牌,人人都會給幾分面子。

寇仲尷尬道:澤兄做慣生意,口才果然了得,是哩!你不是說榮鳳祥要在合肥舉行甚麼孃的行社大會?究竟是甚麼一回事。

澤嶽的臉色沉下去,嘆道:這是件今人心煩的事。榮鳳祥最近坐上洛陽幫的龍頭寶座,已影響力大增,現又當上北方勢力最大的百業社的尊長,更是爲虎添翼。今次他到合肥來,就是要號召江北的行社商幫加入百業社,美其名爲團結起來。照我看他該是另有野心。

寇仲眉頭大皺道:百業社又是甚麼一回事?

澤嶽道:那只是北方各地行社的一個聯盟。尊長對轄下的行社並沒有管治權,但卻可代表各行社去向各地勢力出頭說話,依時召開百業大會,以釐定各種價格,解決商務的紛爭,影響力可大可小,須看誰當尊長。

徐子陵和寇仲交換個眼色,都大感不妙。榮鳳祥就是邪派高手闢塵的化身,若給他成爲天下商幫行社的龍頭老大,會幹出甚麼好事來?

徐子陵試探道:這不是好事嗎?澤兄因何煩惱呢?

澤嶽苦笑道:怎會不煩?做生意最緊要靈活自由,不受約束,現在榮鳳祥擺出一副以大欺小的格局,挾北方百業社的威勢,硬要我們加入他的百業社……

寇仲打斷他道:若不入社,會有甚麼後果?

澤嶽沉吟道:暫時仍不太清楚,那要看他對北方各大行社的控制力如何,但對我們要在北方做生意,當然有點影響。

徐子陵道:那貴幫是準備參加還是拒絕加入?

澤嶽道:我今趟想早點趕往合肥,就是要和各地行家商量,好了解他們的想法,若人人都搶着參加,我們的處境將會非常困難,說不定只好亦隨衆屈服。

寇仲愕然道:澤兄豈會是這種人?

澤嶽苦笑道:說到底我只是個生意人,住何行動都要先權衡利害。噢!我尚未請教兩位如此勞師遠征,究竟要去對付甚麼人。

寇仲答道:還不是曹應龍和朱粲那兩個大混蛋。

澤嶽肅然起敬道:原來是這兩個殺人如麻、不講江湖規矩的惡魔。有甚麼需澤嶽幫手的地方,只要我辦得到,定會全力以赴。

寇仲道:你還是安心做你的生意吧!但榮鳳祥的事我兩兄弟卻不能置之不顧,因爲這是另一個混蛋。比之曹應龍和朱粲更可怕,所以怎都要抽空和澤兄去一趟合肥,幸好是順路。

澤嶽失聲道:甚麼?

寇仲換上他在飛馬牧場大戰李天凡、沈落雁的面具,變回那鷹勾鼻兼滿臉絡腮鬍的中年狂漢;而徐子陵當然不敢扮嶽山或疤臉大俠,取出尚未用過的一張面具,搖身一變成了個滿臉俗氣的黃臉漢子,年紀比寇仲還要大,兩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覺好笑。

三人冒雨趕路,只兩個時辰腳程,在午後時分抵達合肥,果然各地商幫行社的人紛來赴會,人車不絕於途。

三人剛入城,便有龍遊幫先一步抵達的人來迎接,澤嶽這幫主之子顯然地位極高,雖沒有介紹兩人,手下亦不敢詢問。

龍遊幫在合肥貫通南北城門的主大街開了間茶鋪,三人就在鋪後院舍落腳,澤嶽去聽手下的報告時,兩人均感疲倦,換過乾衣後,躲在房內休息。

寇仲踢掉靴子,大宇形攤到牀上,向挨在臥椅處凝望窗外雨勢的徐子陵道:真不明白魯妙子,爲甚麼每張面具的賣相都是令人不敢恭維的,弄得俊俏順眼點不行嗎?

徐子陵沉吟道:你說魯先生長相如何?

寇仲道:年輕時他定長得非常英俊,不見他年紀大了仍是個很好看的老傢伙嗎?這又有什麼關係?

徐子陵聳肩道:我不知道,該有點關係吧!人生出來便註定美醜媸妍,在一般情況下都不可改變,只能接受這現實。若我是魯先生,既有此變天之力,自然想換個截然不同的臉孔,好經驗另一不同身份,不同感受。

寇仲頷首道:這麼說也有點道理。好了!言歸正傳,我們是否該聯手宰了榮鳳祥。

徐子陵道:雨停哩!

寇仲從牀上坐起來,瞧往窗外,道:此事定要立下決定,我們只有兩日一晚的時閒去破壞榮鳳祥的陰謀。唉!我真不明白王世充爲何不對付這個妖人,楊公卿該已告訴他榮鳳祥就是避塵,而避塵即是闢塵。

徐子陵嘆道:太自信並非好事,就算闢塵蠢得偶然落單任由我們出手,我們亦未必可殺死他。更何況有左遊仙撐他的腰,這裡更是輔公佑的地頭,那輪得到我們逞強。

寇仲苦笑道:我並非過於自信,只因時間無多。

徐子陵笑道:不能力敵,便須智取,你不是滿肚子狡計嗎?拈一計出來給我見識如何。

寇仲喜道:聽你的口氣,似是胸有成竹,快說來聽聽。

徐子陵啞然失笑道:先弄清楚形勢再說吧!要拆掉一間房子,怎都比建設一間房子容易。

寇仲動容道:有道理,隨手一揮,便可砸碎杯子,但要製造杯子,卻要經過多重工序,例如捏土爲坯,入窯煉燒,榮鳳祥能榮登百業社的尊長也屬於這情況,首先要成爲長袖善舞的大商家,行會的會長,但仍要到他撿得便宜,當上北方最大黑幫的龍頭老大,纔給他奪得百業社尊長之位。現在更想把影響力伸延至江北,遲些更會把魔爪探往南方,過程一點都不輕鬆。但我們只要揭穿他的身份,就可像把杯子投在地上般立可粉碎他的美夢。

徐子陵道:榮鳳祥可以代替上官龍做洛陽幫的老大,絕非表面看來那麼簡單,我敢肯定幫內能話事的人,該隱有陰癸派的餘黨。而榮鳳祥則暗中與陰癸派勾結……

寇仲一震道:說得對,很可能爲了爭天下的大利,甚麼他孃的邪派八大高手大部份都站在同一陣線,四處搞風搞雨佔便宜。若沒有左遊仙點頭,榮鳳祥怎能在合肥開百業社大會。

又道:不若你再扮作嶽山,找你的老友遊仙妖道套套口風。

徐子陵笑罵道:保證未喝完杯熱茶,便要露出馬腳,你這小子分明想害我。

這時澤嶽神色凝重的走進房來,道:我要去見一個人,假設他肯支持拒絕參加百業社,會有很多人響應的。

寇仲坐到牀沿,問道:此人是誰?

澤嶽坐往徐子陵旁的椅內去,道:這人叫安隆,人稱『四川胖賈』,是西南方最大的酒商,也兼營其他生意,是多個行會的會頭。

寇仲點頭道:天下人人喝酒,他既是西南方最大的酒販,肯定有點來頭,是否還懂武功呢?

澤嶽道:他的武功倒稀鬆平常,不過他的拜把兄弟卻是雄霸四川的『武林判官』解暉,解暉的兒子解文龍娶了宋缺的女兒宋玉華爲妻,有這麼強的靠山,誰敢惹他。

寇仲動容道:聽說解暉的獨尊堡乃四姓門閥外最有地位的家族,而解暉的武功則可媲美『天刀』宋缺,唔!這人定要見見。

徐子陵問道:百業大會的情況如何?

澤嶽道:榮鳳祥和它的漂亮女兒三日前已到合肥,正四處活動,遊說各方來的商頭,百業大會將於明早在總管府舉行,我們已時間無多。

寇仲彈起來道:那就事不宜遲,先去見安隆再說吧!

澡堂內熱氣騰昇。

在西堂的貴賓浴內,給安隆一人獨霸了兩丈見方的浴池,十多名保鏢隨從分守在池旁和各個進出口,人人太陽穴高鼓,均非一般庸手,只此便看出安隆的財勢。

安隆是個大胖子,兩手不知是否因過多贅肉,似乎特別短少,腆着大肚腩,扁平的腦袋瓜兒就像直接從胖肩長出來似的,加上兩片厚厚的嘴脣,一望而知是講究吃喝玩樂的人。澡池的水滿溢浸至池岸的石板地,令人懷疑水位是否因他而達致如此情況。

此時他正挨在池邊的一角,讓蹲在池旁的手下爲他的水煙管裝菸絲吹火綿,再送到他嘴旁讓他咕嚕咕嚕的吞雲吐霧,寫意而頹廢得有種折墜的感覺。

徐子陵、寇仲和澤嶽三人來到浴室時,尚未有機會說話,安隆已哈哈笑道:天文兄不來,賢侄來也是一樣,快下來陪我一起快活快活。

徐子陵和寇仲嚇了一跳,假若他們露出與面具的年齡皮膚、均大有出入的年青人身體,豈非立即露出馬腳。

澤嶽卻顯示出他的急才,笑道:安老闆吩咐,小侄怎敢不從。

接着快手快腳脫掉衣衫,塞到兩人手上,道:你兩個給我到門外去。

只是這種做作和命令,便在安隆等人前肯定兩人是僕從的身份,但當然他們在門外仍可聽到澡堂內所有對答。門外是個供貴賓休息的小偏廳,設有兩組椅桌,安隆的手下佔去其中之一,兩人和安隆的人禮貌地打過招呼後,坐到另一組桌椅裡,享受男僕奉上的香茗糕點。

此時安隆正詢問澤嶽那龍遊幫主父親的情況,尚未轉入正題,寇仲湊到徐子陵耳旁道:

你覺得這胖子如何?

徐子陵輕應道:該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對外擺出來的樣子,只是騙局。

寇仲臉色凝重起來,點頭道:我也深有同感,甫進浴室,我便感到一種難以形容的邪氣,心中發寒,就像對着綰綰時的樣子。

徐子陵一震道:那就糟哩!這死胖子能如此真人不露相,肯定是榮鳳祥的級數,且一個不好就是邪道八大高手之一,那今趟無論澤嶽說甚麼都只是徒費脣舌。

寇仲的臉色也很難着,道:先聽他說甚麼再審度吧!

澤嶽的聲音傳出來道:今次出門時,爹曾千叮囑萬吩咐,着小侄凡事要先請教安世叔,那就絕不會犯錯。

外面的寇仲和徐子陵心叫完了。若澤嶽真的聽足安隆吩咐,豈非要改變立埸爲立即加入百業社。

安隆發出一陣彷若豬鳴的笑聲,道:你老爹這麼看得起我安隆,安某人就送他一罈黑珍甜酒,此乃酒中極品,酒色晶瑩明透,閃亮生輝,醇厚甘美,甜酸可口,喝後能生津怡神,暖胃補腎,滋補強身,甚麼虛汗、盜汗、神哀、陰竭,都酒到病消。若非我得到一批天竺來的黑珍珠米,亦釀不出這種酒來,故只送不賣,送的當然只限像天文兄這些有過命交情的老朋友。

寇仲和徐子陵聽得瞠目結舌。

單論口才,此人肯定是頂尖高手的境界,口若懸河不在話下,且字字擲地有聲,有極高的說服力。兩人自問聽完他這番話後,也很想找壇來嚐嚐,看看他有否言過其實。

澤嶽乾笑兩聲,道:先代爹他謝過安世叔的厚愛。嘿!世叔今次對榮老闆號召江北同道加入百業會一事,究竟有何看法。

安隆沉吟片刻,才壓低聲音道:此事實在非同小可,一向以來,我們雖各自爲政,但彼此相處融洽,就像把香雪酒混和加飯酒來喝,既有香雪的馥郁芬芳,又具加飯的甘陳純厚,令人回味悠長。榮鳳祥這麼挾勢北來,分明是要擴大百業社的影響力,此事定須詳細斟酌。

寇仲和徐子陵提至半天的心,這才放下來,暗忖一是他們疑心生暗鬼,看錯安隆,又或是安隆雖是邪人,卻與榮鳳祥處於對抗位置,故暗中扯他後腿。

澤嶽欣然道:那依世叔意思,我們是要聯結起來,拒絕加入百業會。

安隆低聲道:若真這麼做,我們就是大傻瓜。

徐子陵和寇仲聽得臉臉相覷,大惑不解。

澡堂裡面的澤嶽顯然不比他們的領悟力好多少,囁嚅道:世叔的意思是……

啪!

不知是安隆大力拍了澤嶽一記,還是安隆自己拍自己肥肉助興,只聽安隆笑道:嶽世侄始終是嫩了點,若來的是你老爹,定會和我有同樣的想法,生意就是生意,最緊要是賺錢,加入百業社對做生意有利無害,何樂而不爲。

澤嶽代徐子陵和寇仲問了他們最想問的問題,道:但世叔剛纔說,嘿!說榮鳳祥有點問題。

安隆嘆道:榮鳳祥是否有問題並不重要,最重要是我們加入百業社後,該由誰來當尊長,由誰來話事。

徐子陵和寇仲恍然大悟,終於明白沒完全看錯安隆,只錯把他當作榮鳳祥的一夥。

他擺明是要把百業社尊長之位,搶到手上來。

澤嶽愕然無語。

安隆繼續侃侃而言的道:榮鳳祥雖是洛陽幫的龍頭老大,我卻有四川獨尊堡和嶺南宋家的支持,如若再有貴幫振臂一呼,那到他擺佈一切。明天開大會時,我們索性迫他推選新的尊長,哈!我要他偷雞不着反蝕把米。

寇徐兩人聽得頭都大起來,怎想得到形勢複雜至此,一時間都亂了方寸。

第八章 與虎謀皮第十章 鹿死誰手第十章 躍馬橋頭第十二章 愛之真諦第四章 一夜恩情第六章 第一滴淚第四章 泥足深陷第六章 洞悉先機第一章 不死七幻第六章 嚴查內奸第十三章 獨尊古堡第三章 影子刺客第十一章 撲朔迷離第二章 河畔洛神第十章 妖女聖女第九章 衷誠合作第二章 初試神功第十一章 意外收穫第七章 不死夢醒第十二章 還施彼身第五章 詭幻多變第九章 計劃周詳第七章 與卿決裂第十章 臨別依依第七章 嫁禍東吳第三章 友敵難分第二章 救人救火第十二章 魔門邪帥第三章 名樓風雲第三章 真假寶庫第十章 大封親族第十三章 踏上征途第九章 久別重逢章 劍如棋奕第十二章 千里救美第九章 計劃周詳第十二章 活的戰書第十二章 千里救美第九章 千古帝都第十章 劍心通明第八章 神功大成章 玄武門之變第一章 輕功蓋世第十一章 硬撼邪王第三章 思想分歧第二章 賽場爭雄第十章 意外之得第九章 異地重逢章 拂袖離城第二章 刑場之路第十一章 夜訪青樓第十二章 洛水求生第一章 僅以身免第八章 攻心之道第六章 不堪回首第八章 與虎謀皮第十章 仙蹤再現第三章 破蓮八着第八章 籠中之鳥第三章 思想分歧章 子時之約第九章 天君席應第六章 十招救城第十二章 重施故技第二章 妖女逞威第十二章 強行闖關第三章 怒海之戰第十一章 意外收穫第十二章 一個願望第八章 御道之戰第四章 泥足深陷第七章 唯一破綻第七章 重新開始章 卑鄙奸徒第五章 笑裡藏刀第九章 此生不悔第三章 巧得元精第十章 會師中原第五章 誤打誤撞第十一章 枕戈待旦第一章 換邊換人第十三章 還看今夜第五章 兵不厭詐第四章 不外如是第六章 商賈之爭第十三章 任重道遠第七章 與卿決裂第七章 臨場怯戰第九章 迴天有術第四章 齊王元吉第二章 偷天換日第七章 撒手西歸第六章 不堪回首第一章 唐皇李淵第一章 劍罡同流第十一章 千年古都第二章 賽場爭雄第三章 破蓮八着第七章 漢水戰雲第十一章 撲朔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