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女朋友家開工做月餅,老雁自然要去幫忙乾點雜活,更新遲了,請原諒!)
現在戰場上的形勢很奇怪,仇良輔兵多,又是主場,卻主守,高崇文兵少,又是遠道而來,卻主攻。nbsp
“弓箭手出列。”
仇良輔沉穩地命令到。現在情況完全反了過來,本來計劃是自己進攻,弓箭手是用來壓陣的。可是現在的形勢是對方壓了出來,消滅對手已經不要想了,而己方的拒馬幾乎沒帶,防守也不好防啊。仇良輔苦笑一聲,還是盡力周旋,以求保全吧,說不定還有翻身的機會。仇良輔想道,一邊緊張地注意着戰場的形勢。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
高崇文的中軍步步壓上,直指仇良輔。
一百五十步,弩射!
六十步,放箭!
二十步,棄弓持刀!
西川軍按照戰術條令有條不紊地完成了遠程打擊,這種打擊不看準頭,只看速率。弓箭手的箭放完了,手臂痠疼,卻依然按照命令撿起了長刀,站在刀盾手,長槍手身後,透過同袍的肩膀,望着對面壓過來的人潮,似乎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對方的面孔,一張張面無表情的面孔,在密密麻麻的刀叢中間,似乎和兵刃一樣泛着冷冷的光。
高部的老兵們無視生死地完成了這一百五十步的推進,不斷有人倒下,也不斷有人從後面補上空缺的位置。已經突破了對方的箭雨,剩下來的,就交給自己的手中的刀棍吧!不知是誰發了一聲喊,最後這二十步,衝陣的士兵們慢慢加速,衝了起來。
“嘭!”
一名高部士兵一刀斬斷對方陣中伸出來的長槍,接着狠狠一刀剁在了對方的盾牌上,將對方的長盾劈開一道裂縫,將當面的刀盾手往裡震退了數步。從盾牌的縫隙裡透出來幾支長槍,卻被他身後兩翼掩護策應的士兵擋住。刀手再一刀下去,飛起兩顆大好頭顱。又一步向前,雙手舉刀,力劈華山。在他的身後,起初是兩個,後來是四個,慢慢擠進了這個狹小缺口。
一名高部刀手剛剛衝開敵陣,就被對方兩三柄長槍同時刺中,舉起的胳臂頓時鬆了下來,手中的刀重重落到地上,身後馬上補上一名刀手,一個橫掃,響起了幾聲慘叫。剛剛站穩,又是幾把刀槍招呼了過來。
一名西川軍士兵剛剛架住對方的長刀,就發現一柄長矛從對面遞了過來,刺穿了自己的腹部。而對面的士兵也被砍中,發出一聲慘叫。
“啊!”一名高部軍官剛剛從後面衝上,就被一支冷箭射中臉頰,頓時血流如注,往後跌倒。
高崇文前軍的一股士兵終於撕開了一個缺口,馬上圍繞着這個缺口,人越圍越多,反覆爭搶,西川軍剛剛填上一個缺口,就發現周圍又出現了幾個缺口,於是繼續填補,繼續撕開。不斷有傳令兵手執令旗,在各陣間穿越,也不斷有人呼喊指揮,大聲調動兵馬。本來密密麻麻的西川前軍,中間和後隊越來越空。指揮前軍前壓衝陣的高霞寓的身邊,兵馬也漸漸減少。
一個個小小的口子終於慢慢連接了起來,連成了一個大口子,越來越多的黑色士兵衝進了這個口子,漸漸結成了陣勢,互相呼應,不斷深入。前軍馬上就要頂不住了。仇良輔騎馬站在高處,臉色越來越嚴峻,終於咬牙道:
“調後軍上!”
高崇文站在山坡上,眯着眼睛遠望,看着穿着黑衣的士兵如同浪潮一樣向前涌去,漫過了黃色的沙灘,又像浪潮一樣退去,露出黃色的沙灘,如此幾次,黑色終於在原屬黃色的領地裡牢牢站立,臉上不禁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驀地,高崇文發現了對方後陣的騷動,猛地一拍大腿,道:
“着啊!來四個人!”
“大帥!”
“你去告訴高霞寓,仇良輔動用後軍了,讓他不要留在後面了,自己帶人殺上去,擋住敵軍援軍。”
“遵命!”
“你去左軍,問問李將軍能不能衝動對方左翼。衝不動就讓他回來歇歇,等高霞寓破陣後跟在高霞寓後面殺進去。”
“遵命!”
“你去告訴韋武將軍,不要打得太用力,壓着讓對方左翼不敢動,對方如果一有調動,馬上用騎兵衝陣。”
“遵命!”
“你去問問酈定進,半個時辰了他休息好了沒有,他要是沒休息好就讓他繼續休息,告訴他老子們去殺個痛快了!”
“遵命。”
高崇文又喊道:
“高駢!”
“孫兒在!”
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將聞聲驅馬上前,這人就是高崇文的孫子高駢,晚唐十分奢遮的人物。別看高崇文厚重少文,這個高駢卻文武雙全,詩歌也寫得好,傳奇也寫得好。晚唐黃巢大起義後,高駢被任命爲唐朝淮南節度使,東面都統,經營帝國最重要的財賦來源地,是唐朝柱石之一。只是後來對朝廷失望,無心理政,一心求仙,爲部將所殺,不然唐朝局勢也不至於那麼快就不可收拾。
“你帶着中軍三百騎兵,從右軍和中軍的縫隙殺出去,直搗仇良輔的中軍,記住不要戀戰,殺穿敵陣後不要回頭,直驅鹿頭關下!”
“孫兒遵命!”
高駢回頭大喊一聲:“走!”就帶着三百騎兵一陣風一樣從山坡上衝了下去,沿着韋武和高霞寓兩軍的縫隙直突敵陣。
“這個小兔崽子,和老子當年還真像!小兔崽子上去了,老子也該上了!”
高崇文望着高駢轉瞬消失的身影,微微一笑,大聲道:
“中軍,準備隨老夫上陣!”
本來坐在地上休息的中軍士兵紛紛站起,騎兵翻身上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