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儘管如今大唐很多人都在猜測,小李子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這狂傲自大的高句麗!
但蕭寒卻認爲,以現如今的形勢,李世民可能會敲打敲打高句麗,但絕對不會真對它下死手!
這倒不是小李子忌憚了高句麗。
實際上,在滅掉曾經不可一世的突厥人後,縱觀天下,再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會放在李世民的眼中,就連高原上的吐蕃都不成!
而之所以他認爲小李子不會對高句麗下死手,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缺人!
高句麗不像是北方草原,那裡也有文明的印記,也有城市的影子!
除非大唐只是過來打一頓就走,否則,他想要實際控制這裡,那就必須要留有足夠的人手,來教化,馴服,引導當地之人!
可現在的問題是:小李子手裡沒人啊!
雖然,在這些年裡,他幾乎想盡一切法子給大唐增加人口。
比如,暫停一切貞節牌坊的發放,鼓勵喪夫婦女再嫁,並將地方人口增長,納爲考覈官員的重中之重!
甚至,他都親自將宮裡宮女遣散出去,叫她們嫁個好人家,生個一兒半女,不用一輩子老死在宮中。
可人口這東西,它就跟種糧食一樣,割的時候,一茬一茬的割的飛快,但真要長的時候,那可就難慢了!
按照戶部統計,隋朝極盛時,有人口近900萬戶,人數約五千五百萬人!
到隋末時,經過連年戰亂,人口銳減到了兩百萬戶,人數也已經不足千萬!
現如今,經過李世民這些年的努力,大唐也不過二百八十萬戶,人數約摸一千三百萬人,就算加上隱匿不報,流落山林者,人數最多也不會超過一千六百萬。
一千多萬的人口,這在後世,不過是一個大城市的人口總數!可如今,這卻是全國加起來的總人數,這是何等可悲的一件事?
因爲沒有人!
國內大片的耕地被荒廢,無數礦山礦脈被閒置!哪怕蕭寒想挖點金子,都得把主意打到高句麗人身上。
同樣也是因爲沒有人,李世民眼看着周圍肖小一個個蹦躂的歡實,卻只能忍着脾氣,不能一巴掌拍死他們!
畢竟,連國內的土地都閒着,他打下再多的土地,沒有人去,那也只是廢地!除了面子上好看一些,再沒任何實際上的好處。
而恰恰,小李子還是一個無比務實的君王,他不會跟劉徹一樣,窮兵贖武,也不會跟楊廣一樣,好大喜功,這種只有付出,沒有好處的事,他纔不會幹!
或許,等日後有了足夠的人口,有了可以控制一方的基礎。
真到那時,小李子纔會毫不猶豫的揮軍北上,驅逐韃虜,恢復漢土,使這天下再一次金甌無缺。
“蕭寒?蕭寒?”
就在蕭寒還在低頭沉思之際,突然,耳邊一個聲音將他從沉思當中喚醒。
“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回過神來的蕭寒猛的擡起頭來,眼神迷茫的向四周張望。
卻發現身下的大船,不知何時已經停了下來,而船上的士卒,也正忙碌的將俘虜趕到下面的小舟上,一批一批的運向不遠處的海灘。
“沒發生什麼事,就是叫你上岸,你,沒事吧?”
身邊,羅士信疑惑的看着面前的蕭寒。
他不像小東他們,對蕭寒動不動就走神的行爲早已經司空見慣,適才看見蕭寒老半天呆愣在那裡,不免心中有些納悶。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哈哈哈……”
看到羅士信狐疑的目光,蕭寒哈哈乾笑兩聲,一把攬住羅士信的肩膀,邊往繩梯那裡走,邊擠眉弄眼的道:
“今日也算是大獲全勝,這樣我做東,請你吃海鮮盛宴!你可是不知道,這附近的海鮮,嘖嘖,那叫一個地道,那新鮮勁……咦?你這什麼表情?莫不是不相信我?”
羅士信被蕭寒攬着肩膀,面露尷尬的笑道:“咳咳,那個蕭候,您是不是忘了?我如今在做什麼?”
蕭寒皺起眉頭,下意識答道:“做什麼?做艦隊將軍?這跟吃海鮮……呃,你最近,該不會吃的一直是海鮮吧……”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同樣的,就算是己所欲,那也勿施於人!
與才吃了幾天海鮮的蕭寒不同,羅士信這近一年,可幾乎都飄在船上,吃這海鮮,吃的都要吐了!
如今別說讓他吃,就算讓他看一眼,這胃裡都會起反應。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天色已暗,也確實是到了飯點,該吃飯了。
一行人下了船,在受了王孟纔等人的一通彩虹屁後,蕭寒也懶得囉嗦,直接讓他趕緊找人埋鍋造飯。
王孟才本就是個人精,自然知道該給蕭寒他們準備飯食。
可他沒料到,蕭寒這次竟然會帶回來這麼多的人,他準備的食物,根本不夠,所以只能再加急多準備一批。
不過,由於人數實在太多,再加上羅士信又不吃海鮮魚肉,匆忙之間,王孟才實在是湊不出什麼豐盛的接風宴。
所以等到了晚些吃飯的時間,羅士信這些人的面前,除去少的可憐的幾片肉,剩下的全都是綠油油的青菜!
“時間倉促,照顧不周,實在抱歉,原來下官還想抓頭驢過來燉鍋湯,可奈何那驢跑的實在太快,一羣漢子都沒攔住它……”
可能是覺得這場接風洗塵宴太過寒酸,從上菜後,王孟才就一直在旁邊小心的陪着笑臉。
不想,羅士信在看到這一盆盆的青菜後,非但沒有嫌惡,反而大喜!連饅頭米飯都沒用,就將這青菜一掃而空。
再看其他士卒,基本也跟羅士信差不多。
一個個吃青菜吃的津津有味,有些口味重的,還追着廚子問,能不能給他再上幾根大蔥?若是再有點醬那是最好,沒有也不妨事!
“這些人,難道上輩子都是兔子轉世?”
親眼看到一個士卒將不小心掉到桌上的青菜都撿起來塞進嘴裡,過後還露出一副享受的表情,王孟才只覺背後一涼,心中暗暗想到。